第一百四十五章飄香古方
林雷在廠子裡忙了一天，也喊了一天，喉嚨幾乎喊得冒青煙了，總算讓大家情緒穩定下來。
林雷和林冰兒都把問題想簡單了！
一大早，人們早早就來廠子裡報到了，顯然是聽說齊總打上海回來了。
接著，齊總宣佈開全廠大會，眾人滿懷欣喜地去開會，以為這回是好消息，齊總是誰啊？能量大著了！不想眾人到會場一聽就傻了眼，齊總說這趟去上海什麼都沒談成，這下眾人這心情落差之大，遠比林雷想象的還要大。
見眾人沮喪，林雷正準備丟擲昨晚與冰兒商量好的那一套說辭，這時候下面有人說道：“齊總，你再好好去找一找？”這話已幾乎是央求的語氣了。
這有人領頭一說，會場上立即七嘴八舌起來，眾人是真急了，跟著齊總安安靜靜打掃衛生這麼多天，並沒有把心裡的煩惱和憂擔憂掃去，反是鬱結在心這麼多天，這下是按捺不住，又有些要爆發了。
“這下可怎麼辦啊？”有人哀嘆道。
“齊總，你要到總公司給我們討一個說法，為什麼就不管我們呢？”有人叫道。
“對！憑什麼這樣對我們！我們，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
“**！上頭人不管死活，要人死還要提前判決，這老爺子不行了就有人跳出來要整老爺子的老部下，太黑了！”
林雷一開始也想聽聽大家怎麼說。讓大家發洩一下，卻眼見局面有些失控，大聲說道：“你們聽我說！聽我說！”
有人不買帳了，大聲說道：“齊總，我們不聽你，你是少爺，怎麼來地以後還怎麼回去。日子照樣過得好。”四虎子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卻繼續嚷道：“我算看清楚。這資本家與工人階級就沒有坐到一起的時候！”
林雷忽然大吼一聲，說道：“你閉嘴！”
林冰兒在一旁看得清楚，哥哥額頭青筋暴出，從來沒有過的樣子，林冰兒心裡暗暗著急。
林雷一指那人說道：“你！你站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還好意思說？我是個公子哥，我是個大少爺，沒錯！可這是老爺子拼下來的！老爺子流血流汗的時候你們的長輩也看著。這叫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懂嗎？現在老爺子不行，老爺子讓我來這裡，什麼意思？以前我不知道什麼意思，現在我明白，那就是我，齊風！”林雷說著就指著自己鼻子，大聲說道：“不能再這麼遊手好閒下去了！我們是半斤八兩，都遊手好閒。不務正事，現在，我都不遊手好閒了，你還當少爺了？”
那人被林雷這氣勢震住，嘟囔著說一些聽不清楚的話。
林雷說道：“沒錯！你會說我事後拍拍屁股走人！那你怎麼不想想？如果真是這樣，我還這麼上緊著張羅這些事幹嗎？我來都可以不來廠子。廠子愛活不活，幹我什麼事？我為什麼要來？因為我著急！希望我真地希望我們廠子好起來，希望大家生活都過得好起來！我希望和大家一起努力，共渡難關！”林雷說著說眼睛有些發紅了起來。
四虎子在旁低聲說道：“是啊，人家圖什麼？”
林雷繼續說道：“你們以為自己是什麼啊？是共和國元勳？停發工資不是別人做出來的決定，我再重申一下，就是老爺子做出來地決定！養出一群懶漢來，那不是為你們好，是害了你們！看看現在這個社會，看看其他的工廠。公司。現在哪裡還有你們這幫人啊？你們想一輩子就這樣過去？那麼，你們給自己的兒女能留下什麼？能說什麼？能說他們的爸媽年輕的時候就像老大爺一般過舒服日子？你們以為這樣很驕傲嗎？”
林雷這一番話有力量。如同利刃一般直刺人的心靈，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他們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反思這十多年來他們的日子是怎麼度過地？
林雷眼神凌厲地掃了眾人一眼，心裡暗恨這些人不爭氣。
這時候，林冰兒端過一杯水，林雷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你們明不明白白？這世界上沒有救世主，能救你們的，不是老爺子，也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
林雷的聲音震耳欲聾。
這番話實際不僅僅是給他們聽的，林雷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林冰兒全神貫注注視著哥哥須發怒張的樣子，感覺那個讓自己感覺到千般羞辱、萬分惱恨的那個齊風正在迅速模糊，正在迅速消逝，然後，林冰兒也感覺自己雙眼模糊了，一股火熱的東西在胸腔內滾動。
林雷伸出一隻手來，說道：“我是不會放棄你們地，除非你們自己放棄自己！”
手，又一隻手就這樣疊在一起，這場面讓林冰兒感動，她想了想，清聲道：“我有一個想法。”
聽到林冰兒這麼一說，眾人迅速靜下來。
林雷心頭苦笑，自己一番獅子吼，看來還是抵不住妹妹的輕言溫語。
林冰兒見眾人齊刷刷地望著她，有些臉紅，但還是大膽地說道：“我聽說飄香廠是以飄香紙聞名的，據說生產這種紙純是手工製作，工藝雖然複雜，卻不需要什麼現代裝置，而且聽說汙水處理也相對簡單，我想，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想辦法恢復這一古方？”
恢復古方，談何容易，但林冰兒這麼一說，卻讓眾人看到了一線希望。
林雷望了冰兒一眼，心想怎麼自己就沒想到。
原來，這些天林冰兒收拾自己的東西，發現林雷從前給她寫的信。那紙上的清香歷久不衰，林冰兒覺得好笑，當時她還真以為這天堂出品地紙了。如果，他們能生產出這樣的紙的話，即使是小批量的生產，那麼這廠子就算是燃起希望之火。
林雷環顧左右，問道：“你們有誰知道？”
見眾人一片迷茫，林雷嘆了一口氣，亦知古方難求，於是說道：“立刻拿起你們的手機，問你們的家人，問所有可能知道這古方的人。”
很快，會場上眾人都忙起打手機，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草，於是，手機各式各樣的鈴聲，呼喝聲，此起彼落。
一個小時後，資訊漸漸彙集。
這古方在當年林嬌鳳離開廠的時候就一同消失了。
接下來一個有價值的資訊：林嬌鳳地哥哥林威龍可能知道。
林雷與冰兒對視一眼，瞬間都明白對方地意思。
這回輪著林冰兒出差，不過跑的地方不遠，就是林雷地老家林村。林冰兒去那合適，而林雷現在的樣子卻不合適。
整個南華，可能會有人不知道前段時間他與冰兒轟轟烈烈地鬧的那一出，可林村人大概都知道，都知道齊家人欺負了林家女。
落實林冰兒去跑這件事之後，林冰兒沒有著急動身，而是先找資料，找廠子裡的老人詢問，認真做筆記，隨之還要成立一個研究攻堅小組。
有了這一點點希望，眾人情緒逐漸安定下來，林雷這才把自己原先想好搬出來，那就是我們不等不靠，先要把事情想到最壞處，看如果廠子沒了，工作沒了，自己還能找到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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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雷先要眾人各自寫一個自我評估，大意就是出了這個廠，他們各自在這個社會可能做的職業是什麼。
忙了一個下午，林雷把眾人寫的評估收上來，有字不錯的，但大多是歪歪扭扭的。林雷看了一遍，大多是電工，清潔工人這些行當。林雷心中一動，這些人組織在一起，倒是可以組建一個不錯的家政服務公司，提供家庭日常清掃，水電維修，老人護理等一系列工作，當然，這還只是一閃念。
林雷看完之後，他發回去，要大家照著念。這一下，氣氛終於活潑起來。你聽他的，他聽你的，或者比較標準的普通話，或者一口標準的南華話，眾人是笑得前仰後合。
最後，林雷發表總結。他告訴大家，自我評估是個很重要的事。先把自己認識清楚，能做什麼？然後和這個社會需求聯絡起來，這樣才能順利找到工作。
期間，林雷抽空給可欣打了一個電話。林雷想晚上約她出來談談，看看她有什麼建議。因為林雷忽然想到，自己和從前沒有什麼區別，在南華是沒一點商業資源，看看可欣能不能介紹一些過來，譬如職業中介，勞動力市場的資訊，這方面林雷是要跑的，結合每個員工的特長有目的地去推薦。把這些情況摸清楚，如果能把這些人的出路先預定了，那麼心中就有數，就不慌了。
看時間差不多，林雷對冰兒說去見可欣，問問她有什麼建議，並問冰兒去不去。這樣一說，林雷就被林冰兒雙手推著往外走，她說：“哎呀，你別羅嗦了，你自己快去吧！”冰兒就是這麼可愛。
不一會，阿牛開車過來。
車開出廠，過了一會，林雷忽然激動地對阿牛說：“我來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