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趙匡胤一身的血,押著蕭曉風和魯由得蠻進來,厲聲喝道。
魯由得蠻是火爆xìng格,大聲罵道:“媽的,臭南蠻,要老子給漢狗下跪,做夢去吧!”
“大膽!”趙匡胤暴喝一聲,抬手就是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魯由得蠻臉上,罵道:“你這契丹狗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皇上不敬。”
人的名,樹的影,周世宗的名頭在契丹人那裡特別響亮,蕭曉風和魯由得蠻很是吃驚。魯由得蠻盯著黃俊結巴道:“你就是柴榮?”蕭曉風還保持了儒雅道:“你就是南朝皇帝?”
黃俊嘿嘿一笑,道:“怎麼了?朕不象?”
魯由得蠻張大了嘴不知道如何回答,蕭曉風整理詞彙道:“不是的不是的。陛下,我的是意思說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您了。”不愧是受過漢文化薰陶的人,這種情況下還有三分禮節,實是難得。
黃俊用絲絹擦拭著佩劍上的鮮血,漫不經心地道:“你是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打完了,是不是?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力量想與朕對抗,能撐得了多少時間?”
蕭曉風的確是如此想,以他想來就算禁衛軍要攻擊大帥府至少也要花一番功夫,沒想到前後不過一盞茶時光就把他給生擒活捉了,點頭道:“陛下英明!外臣聽人說陛下親臨戰陣,激勵三軍,今rì一見,果是如此。”
韓通不屑地道:“馬後炮!你知不知道高平之戰,要不是皇上親自突陣,哪會打敗你們契丹和偽劉的聯軍?”
魯由得蠻終於反應過來了,愣愣地說大實話:“我們契丹人知道你的名字,說你是吃人的惡魔,青面獠牙,都用來嚇唬夜哭的小孩……”
身邊的蕭曉風用手肘碰了碰他,趙匡胤和韓通齊聲斥責,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黃俊卻是哈哈大笑,非常的舒暢,道:“你們契丹人還真夠看得起朕啊。想想吧,漢武帝當年奮擊匈奴,匈奴人也把他說成是吃人的惡魔,用他的名字來嚇唬夜哭的小孩,可漢武帝卻把匈奴給擊破了,解除了華夏北邊最大的威脅,沒想到朕有此榮幸能與先賢相提並論,榮幸之至!”
這番話的確是有點匪夷所思,趙匡胤和韓通很是吃驚,黃俊問道:“蕭思溫有沒有抓住?”
趙匡胤自責道:“回皇上,都是臣無能,讓蕭思溫逃走了。”
黃俊分析道:“這也不能怪你,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我們的兵力有限,不能及時控制住所有的城門,沒有切斷蕭思溫的退路。二是契丹軍畢竟經歷數十年的戰爭,雖是屢挫於朕之手,但還是jīng銳之師,能打能拼,更可貴的是遇事不慌,我們雖然是突然衝入城裡,卻遇到他們的激烈反抗,耽擱了不少時間。等到我們擊潰這些負隅頑抗的軍隊再去抓蕭思溫,他已經得到訊息逃走了。”
這是非常中肯的總結,趙匡胤和韓通齊道:“皇上聖明!”
魯由得蠻嘀咕道:“算你說了句人話,知道咱們契丹男兒的厲害,栽在你手裡也不算冤。”
蕭曉風向黃俊施禮道:“陛下之英名外臣早有耳聞,今rì一見果是如此,外臣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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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俊臉一沉道:“少拍馬屁,說,蕭思溫逃到哪裡去了?你們兩個留下來為的就是給他逃走爭取時間,是不是?沒想到,契丹裡還有你們這樣知道忠義的人,算是難得了。”
蕭曉風婉拒道:“陛下英明!陛下知道外臣略有忠義之心,自當盡忠到底。”
魯由得蠻的說法更乾脆:“殺了我也不說。”
這兩人雖是階下囚,卻風格迥異,蕭曉風綿裡藏針,魯由得蠻卻是直腸直肚。
韓通也是火爆脾xìng,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就要動粗,孫泉仲進來稟報道:“皇上,有一個和尚求見。”
“和尚要見皇上?”韓通非常驚奇地道:“這和尚是不是瘋了,他難道不知道皇上滅佛嗎?他就不怕皇上逼他還俗?”
趙匡胤也是驚奇,道:“皇上忙著呢,哪有時間見他,把他轟走。”
孫泉仲為難地道:“可是,這和尚說他有緊急事務要向皇上稟報,他還說這事關係到蕭思溫的去向。”
“還真有大事,不見是不行了。”黃俊吩咐道:“叫他進來。”
孫泉仲應一聲出去,帶著慧照進來,道:“快見過皇上。”
慧照打量一眼黃俊,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皇上,貧衲有禮了。”
“跪下!”韓通喝道:“皇上跟前,沒有出家人,只有子民。”
慧照很為難,黃俊揮手道:“大和尚,你要是真有要事的話,這禮還真給你免了,要是沒有的話,相信你知道朕滅佛的事吧?”
“皇上,貧衲本是法源寺的出家人,師從法智大師。”慧照自我介紹一完,進入正題,道:“只是我師傅他決心跟著契丹人……”
韓通想也沒想道:“一個禿驢跟著蕭思溫又能怎樣?還反了天不成?”
慧照這才記得還沒有介紹法智的為人,接著道:“皇上有所不知,我師傅不僅練有一身好武藝,更善機變之道,就是用兵他也不外行。上次皇上進軍幽州,蕭思溫逃走,正是我師傅攔住蕭思溫說皇上進不了幽州,蕭思溫這才逃到一百裡之外停了下來,才沒有逃回上京。”
“還有這種事?他是怎麼知道的?”趙匡胤很是驚奇了。
慧照解釋道:“師傅他是用妄語來說話,不過以貧衲之見,他可能是看到了皇上進軍幽州的困難。在當時,劉漢牽扯大周,皇上要直接進軍幽州恐怕分岐很大,分岐沒有解決前直接進軍會有很多困難。”
周世宗進軍幽州無果而終,將領之間的分岐也是一個重要原因,沒想到這和尚一口說出來了,還真有眼光,趙匡胤和韓通當時也不贊成直接進軍幽州,羞愧地低下了頭顱。
黃俊點評道:“法智還真有幾分眼力,他人呢?”
慧照回道:“回皇上,師傅他說皇上滅佛,不會善待釋門弟子,就投靠蕭思溫了。”
黃俊搖頭道:“朕滅佛不假,可象法源寺這樣的古剎朕怎麼會滅呢?會善加保護,他這是多心了。”
慧照說出看法,道:“其實,師傅這不過是找藉口罷了。他平時裡喜歡採佔之術,給他壞掉的良家婦女不知道有多少,他是怕皇上知道了對他不利,要拿他法辦,這才投靠蕭思溫。”
“還是個yín僧!”趙匡胤和韓通怒哼一聲:“好個不要臉的禿驢!”
黃俊問道:“你跟著你師父,想必也沒做多少好事吧?你就不怕朕拿你法辦?你怎麼不跟著你師父去?”
慧照想也沒有想,堅毅地道:“皇上聖明!貧衲跟著師傅是沾了些葷腥,可貧衲還知道自己是漢人,就算抵罪也要在華夏抵罪,這種出賣祖宗的事貧衲寧願死也不做!”
黃俊心想在抗戰時期,國難當頭,和尚也來從軍,沒想到自己居然也遇上一個,這民族大義沒有高低貴賤之別,更有沒出塵與世俗之分,只要是中國人都有一份愛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