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聆北想了一會兒，不明白，乾脆不想了，上車回家，這是公共場所，誰都可以來的。可出門的時候，唐聆北的感覺就沒那麼輕鬆了，柯司宇的車，進去了，又是一個這麼早的！天下真的有那麼多巧合嗎？
回到家，雖然很累，但何葉還是衝了個澡才睡覺，可是，唐聆北居然一直看著她，而且，是不帶慾望的那種。
“我臉上有東西嗎？”何葉照了照鏡子，剛才洗的很乾淨，“有話快說啊，沒事我要睡覺了！”
“何葉！”唐聆北突然開口了，“你說政府部門在什麼情況下會要求審計一個公司呢？”
何葉有些奇怪，但想了一瞬還是清楚地說了：“一般性稽核每年都有，但只要是有相關資質的審計公司出具報告就可以過。你說的應該是那種某些政府部門收到可靠舉報或者某個公司的賬務什麼存在重大問題，然後很正式地要求審計局或者審計協會配合的那種審計吧！”
“嗯！那種情況的審計可以人為嗎？”如果是的話，莫展延和柯司宇的同時出現，或許就不是巧合了。
“廢話，這本來就是人為的！難道還是神為的不成！”何葉拉了被子睡覺，瞌睡著呢，那有功夫來嘮叨這些。
“何葉！我說的是，會不會有人故意誣賴！比如說，競爭對手！不小心知道了對方公司的賬務存在問題。”唐聆北誘導著何葉，因為他相信，這種事情在審計業，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原則上是會的，但是你想啊，如果隨便收到一個舉報都去審計的話，那這個社會還不亂套了！就像警察局，隨便一封匿名信就去抓人，到時候弄錯了人家豈不是還要反過來起訴警察嗎？所以審計也一樣，人家會根據各種情況來判斷舉報是否真實，然後才會要求審計！這樣就不容易出錯了！”何葉老師教育小朋友一般給唐聆北講解，奇怪他今天怎麼有興趣聽這些。
“那你知道什麼樣的舉報比較容易被認定真實嗎？”
“知道啊！我一張口，就是真實的！”何葉玩笑似地看著唐聆北。
“我是認真地在問你，不許開玩笑！”
“我也是認真地在回答啊！你想，我做審計那麼多年了，遠的不說，整個B市，排的上號的公司，我幾乎都審過了，我說哪個哪個公司有問題，人家還會不信嗎？——當然，我們是不會亂說的！”
“那最後你能審出問題來嗎？”如果審不出問題的話，最後豈不是還會被反咬一口？
“大問題不一定，小問題隨便一審就一大堆！只要審的夠嚴！”何葉打了個哈欠，“你真的都不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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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不要睡了！我還沒問完呢！為什麼小問題會有一大堆呢？那樣的話豈不是所有公司都有問題了？”
“你可以保證你身上沒有一個細菌嗎？你可以保證你從來沒有幹過公共場所亂丟垃圾隨地吐痰的事情嗎？小問題呢，是正常存在的，何況誰還沒有一個疏忽，這些審計的時候通常只是提醒，不會懲罰的！”
“那怎樣才能審出大問題呢？”
“有大問題存在啊！”
“我是說如果不存在的話，能不能偽造一個！說直接點，就是……”
“誣賴？應該可以吧，不過具體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到底想幹什麼？誣賴誰？誰跟你有仇啊！”
“沒有，我是覺得，海天會不會是被誣賴的？”但最好不要把何葉卷進去，雖然李董事曾經找過何葉。
“海天？可能是仇家舉報，但想找出問題，應該不難！你還記得李董事嗎？有這一類繼承糾紛的企業，只要瞅準的時機，想找出問題就不難！因為他們會互相爭鬥，這中間說不定就會給對方下套，其中賬務，也算是非常便捷的一個。最後審計報告出來，董事會為了顧全大局，自然就會想到壯士斷腕的辦法，和賬務涉及的人撇清關係，以求得重大股民的支援！你應該知道海天是上市公司！不過審計在這些爭鬥中並不是很常見，因為大多數人都無法把握好！”
“那也就是說，這次審計，李董事可能會是被壯士砍掉的手腕？”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一個莫展延，一個柯司宇，兩大審計業的人物，一定能把這次審計玩到自己想要的結局。
“那就要看舉報人是誰了！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變數，警匪片裡有跟蹤，自然就有反跟蹤，審計業有審計，當然也就有反審計。所有結局，要結尾的時候才看得到！”何葉眼睛亮亮的，沒了一點睡意，當初王副總找她，就是要她做審計別人，同時反別人審計的工作，那是一個很大的漩渦，她覺得自己不是會水的人。
“如果是跟他有利益衝突的人呢？同時在審計業的地位還遠遠超過你！”雖然一個僅僅跟何葉旗鼓相當，但兩個，而且是兩個準備算計的人，那就不一樣了！
“不會的！審計業遠遠超過我的人，我相信他們對審計的虔誠，不會去褻瀆。只要是按正常手段來走，李董事的結局就是合法的！你要相信，我們生活在一個公正的、法制的社會！”
“真的嗎？”
“嗯！”
“好！我相信！”唐聆北突然覺得好累，突然覺得世界上有好多醜類的東西，突然希望有人握著正義的劍，來除惡懲強。算了吧，都三十歲的人了，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還相信有超人來拯救世界。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只要自己身邊的人好就行了，至於李董事和莫展延，這樣的爭鬥本來就沒有對錯，當然也就談不上無辜。
“何葉！”
“嗯！”
“你可以保護自己嗎？在審計這個行業裡面！”
“放心吧！我很謹慎的，而且我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那就好！”
“你待會要記得起來送孩子們上學！”
“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