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傳奇的是,十五年來他依舊是截然一身,寬敞的洛相府沒有一個女主人。也從未見他的身邊出現過女子,他的生活堪比和尚的清修,於是民間關於他的傳言也是豐富多彩。
洛府的書房內,進宮覆命回來的他脫下一身威嚴的官袍,換上了一襲儒雅的青衫,瘦削的身材,淡雅的五官,柔和的線條,披肩的墨發用一根藍色的髮帶簡單豎起,歲月似乎特別眷顧他,三十五的他依舊如二十來歲,若是走在人群中誰能猜出他是一朝運籌帷幄、足智多謀的左丞相,只會以為是一個上京趕考的書生呢。
他喚來一直管理洛府的李管家,李管家是一個年僅六十精神矍鑠的老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告訴大家他老當益壯,在洛府內整整十五個年頭,將沒有女主人的府邸管理的井井有條,因而洛泰一向非常信任他。
“李管家,在我不在的這些天,府裡有什麼重要事情發生嗎?”
“回老爺,您放心,在您不在的日子呀大家都恪守本分沒出什麼簍子,哦,只是據門衛回報,有幾天有個白衣男子上門拜訪,只是您不在他就離開了,還有個女子三番兩次硬說是您的外甥女,想要上門住下,可是我們並未聽說您有什麼親戚,怕她是騙子就沒敢讓她進來,後來也就沒來了!”
“白衣男子?”聞言,洛泰在腦海裡搜尋有關白衣男子的熟人,然未果,但在聽到侄女的時候心猛然地激動,連忙問道:“那女子長何樣,大概幾歲?”腦海裡猛然浮現一個的粉妝玉琢地小女娃。
見狀,李管家心一突,不會,老爺不會真的有什麼外甥女吧,那他豈不是做錯事了,稍斂思緒,連道:“據門衛所說,大概十五六歲,相貌平平,但有一雙好看的眼睛,而且行事頗為潑辣刁蠻,簡直像市井刁民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敢相信!”後半句在看到丞相有些激動的神情是在舌邊繞了幾圈後終究未說出口。
“可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洛泰激動萬分,十年了,當年的小娃娃也應該是一個婷婷玉立的姑娘了吧,行事潑辣?一個五歲就會爬牆的小女娃,長大後自然不會是一個乖乖聽話的淑女。
不用懷疑,他心裡斷定這個女子就是他十年未見的外甥女,洛笑笑,想當初這個名字還是他起的,意為一生快快樂樂,笑口常開。
李管家還是頭一次見丞相如此激動,平時的丞相總是掛著一抹柔和的笑意的,眼睛卻是淡然無波的,似乎一切在他眼裡都是微不足道的,而今的丞相眼裡帶著期盼,思念的情緒,是他所沒見過的。
他慌忙道:“老爺,因為我們根本不信她是您的外甥女,所以……”
“罷了,不怪你們!”洛泰擺手示意瞭解,“只要她還在京城,她會來的!”嘆息一聲,接著道:“李管家,還記不記得十年前來洛府的小女孩,她就是我的外甥女洛笑笑!”
回想起過去,洛泰的唇角自帶一分笑意。
這時李管家也結果接過話激動地說道:“記得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奴才從來沒見過那麼皮的女娃子的呢,奴才好不容易蓄的鬍鬚就毀在她手中!”想起這事,李管家就耿耿於懷,那是他的寶貝鬍鬚呀,就被一個五歲的女娃給剪了。
“原來她就是您的外甥女呀,奴才真該死,竟然把主子拒在門外了!”李管家懊惱地說道。
“李管家不必如此,你也是為了府裡的安危著想!”洛泰溫和一笑,像溫煦的春風拂在李管家的心頭。
“奴才這就遣人去尋小姐,奴才一定會找到的!”懷著自責的心情,李管家自動請命,要是他當時問的清楚一點也許現在丞相就能夠與親人相聚了。十幾年來,他從未見過洛丞相有什麼親人,因此少了一分紅塵之氣,多了一分世外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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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泰輕抿嘴唇,表示預設。這時,忽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聽門衛在外面高聲稟告:“稟相爺,堯王爺來訪,請相爺示下!”
“堯王爺?”洛泰的眼中閃過沉思,平時他與龍熙堯並未有過什麼交情,猜不出他的來意,開啟房門,問道:“堯王爺可是孤身一人?”
門衛恭敬地回答:“回相爺,堯王爺身邊還有一個女子,就是上次冒充您外甥女的女子,若不是有堯王爺在,奴才一定要趕走這個騙子!”他義憤填膺地說道,在他心裡丞相是神的存在,怎麼會有那等刁蠻毫無氣質的親戚。
這個門衛就是洛笑笑口中的小白臉門衛,叫鄭小力,人長得是瘦瘦長長白白嫩嫩的,就是有點愣頭愣腦,固執己見。
聽到他這番話,走在門檻上的李管家差點絆倒,心裡不斷為可憐的娃祈禱一番。
但洛泰一向對下人溫和仁慈,也沒追究他的錯處,或者此時他的思緒已被驚喜充斥,全無平時的冷靜自持,嘴裡喃喃道:“笑笑來了!”說著就步履匆匆地向前廳走去,留下鄭小力一臉呆愣,丞相今天怎麼了,不會是中邪了吧。
看著他這副傻模樣,李管家無奈地搖頭說道:“小力子呀,你要自求多福了,因為那女子的的確確是丞相的外甥女!”說完不待他有消化的時間也匆匆離去,他也迫不及待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娃如今是何模樣了。
相府的大廳內,洛笑笑卻是另一番心情,她怎麼也想不到龍熙堯要拜訪的是洛相,也就是她十年未見的舅舅,要是等下舅舅出來,她是認還是不認呢?瞥到旁邊安然而坐的龍熙堯,一顆心更是忐忑不安,他不會已經發現了吧。
“洛笑笑,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本王說嗎?”龍熙堯愜意地放下手裡的茶杯,看到坐立不安的洛笑笑,露出一個在洛笑笑非常奸詐不厚道的笑容,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突然從龍熙堯身上感到一絲絲危險的氣息,洛笑笑頓時心虛地不得了,正要換上燦若蓮花的笑意應對,卻聽得一陣急速的腳步聲有遠而近。
一襲青衫的洛泰步入堂中,第一眼就對上了洛笑笑,那雙清澈充滿靈氣的眼睛,雖然如今平凡的相貌與小時候粉妝玉琢的模樣不大相似,但世上還有易容這麼回事,於是他三兩步上前來到洛笑笑身前道:“你是笑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