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一妹解釋半天，最後江清川頗無奈地，同意了她“共同學習、共同進步”的提議。
不過對於周霖峰來說，培訓方向很明確，只是氣息和發聲訓練，而且江清川並不牴觸把這些技巧傳授給外人——這是歌手的基本功而已，本來就沒什麼技術含量。
考慮自己在臺島不會停留很久，所以課程很緊湊，大約兩週左右，之後就全靠周霖峰自己練習了。
十一妹借給他一間獨立宿舍和紫金百合的聲樂教室，安頓好周霖峰後，江清川便投入到見面會的事上。
第一件要做的事是用“陳思哲”的身份，給陳思妤寫一首歌。這倒沒什麼難度，只是一上午時間，江清川就把樂譜歌詞，連帶著初步編好的伴奏帶，一起交給了陳思妤。
第二件事就有些棘手——鳥蛋方面不想讓他們用了！
理由也很簡單——鳥蛋體育館可不是說用就能用的！
就像港島的紅場一樣，這個能容納下一萬五千多人的大型室內體育場，光花錢還不足以把它租下來——在臺京的鳥蛋體育館舉辦的，不是天王就是天后！
紀佩慈懷著忐忑的心情跑去和人家溝通見面會的事，果然吃了個閉門羹。
不過誰也沒想到，江清川還沒來得及發愁，事情很快就有了轉折。
TTTV大老闆王夢繞出面，只是一個電話，鳥蛋的負責人就妥協了。
場地OK後，緊接著便是裝置和內容規劃。
江清川現在有點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因為這一切都交給了紀佩慈這位女強人，而且她做的非常好。江清川只需要在家睡大覺，保持電話開機，有事時候打個電話，無論天皇大道、紫金百合、TTTV還是國視，都會不遺餘力地想盡辦法幫忙。
很快，籌備工作結束。按照一般的演唱會流程，接下來的見面會將正式進入宣傳階段。
“……還宣傳個屁，門票早被訂光了。”聽到江清川在電話裡詢問進度，紀佩慈笑著回敬他說。
“賣站票嗎？”
“站票……”
紀佩慈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一跟頭摔地上。
“清川，咱們這不是內地春運，體育館就那麼多個位子……”
“紀姐，我開玩笑呢，何必認真。”
紀佩慈真有了掐死他的衝動。
“思妤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畢竟有那麼長時間的合作，紀佩慈很惦記這個性格柔弱的小妹妹。
“過了這一晚，她不說進入一線歌手行列，至少二線是穩穩當當。”
“你這麼確認？”
“當然，我對自己有信心，也對她有信心。”
“行吧，那我等好消息咯。咯咯……掛了。”
……
江清川給周霖峰安排的課程很系統化，而且他親自做示範，聽得周霖峰和紫金百合其他歌手們一愣一愣的。
“……江先生，恕我直言，你唱歌的水平已經是圈子裡數一數二的了，為什麼你不出道？”
這問題不光周霖峰困惑，其他歌手也覺得奇怪。
“我？”
江清川笑了笑：
“不喜歡做歌星的感覺……”
“……”
這理由真是奇葩。
雖然江清川的回答大家無法理解，不過經過了三、五節課的傳授後，周霖峰等人已經對江清川佩服得五體投地。
……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見面會的時間已經臨近。
還有三十分鍾開場，可臺京的鳥蛋體育館早已人聲鼎沸，一萬五千席位一個不少，全部坐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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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秩序的全部來自天道盟，這些人馬好像做多了這方面的事，場內場外秩序被他們管理得井井有條。
距離開場還有一段時間，已經就坐的歌迷們自然開始議論紛紛：
“……好期待啊！”
“是啊是啊，聽說惜珺會唱新專輯的歌！”
“我知道，只是不曉得今晚會不會有新歌呢！”
“應該沒新歌，人家剛出的唱片，幹嘛要出新歌？”
“也對……”
“我特別喜歡惜珺小姐！”
“我也是我也是！”
“戀珺小姐也不錯哦，聲音好甜！”
“我喜歡思珺，聲音特別真實……”
“……”
因為距離上一場活動的間隔太短，又加上一些特殊情況，所以場地佈置的時間很緊迫，雖然大號物件早就清離，但一些小裝置還要一點點搬走，一些新增裝置還要臨時增加進來。
這會兒臺上的工作人員還陸陸續續地搬運裝置，而另一邊臺子上的樂隊已經開始除錯。
“好緊張！”
“算是半個演唱會呢！”
“惜珺加油！”
“戀珺我愛你！”
而關於這次見面會，其實有個足以震動歌壇的巨大訊息，只是大家還不知道。
……
時間回到見面會前兩天。
休息室裡，節目彩排。三個女孩加上陳思妤都緊張地一把汗。
“你們誰看見清川了？”
“不曉得啊。”
“人呢？沒他我緊張死了！”
“大壞蛋，這麼關鍵的時候還要遲到！”
“……”
幾個女孩正聊著，紀佩慈突然走了進來：
“他不會來了。剛接到他的電話，超越時代內地總部臨時有事，他現在應該在咱們上空三萬英尺的地方。”
“啊……”
“怎麼會！”
“壞蛋壞蛋，屁都不放一個就走！”
“呃……”
“佳月……”
……
的確，江清川已經沒辦法到場，因為就在這天一早，江清川接到了龍星河電話——超越時代遭遇了嚴重危機！
開拓市場還沒開始，後院就起火！
“龍叔，發生了什麼？”
“朝廷要取締所有沒有發唱片資質的歌行！”
“什麼時候的事？”
“早上釋出的，紅頭文件，而且一點徵兆沒有。”
“龍叔，你知道有多少公司會受到影響麼？”
“不少，內地所有中小型歌行都差不多要淪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對了，咱們現在屬於什麼資質？”
“音樂創作公司，沒有發行資質。”
“這資質……現辦來得及嗎？”
“審批手續太久，來不及了。”
“換成經紀公司呢？”
“……手續有什麼區別？……對，只是更久些而已。”
“……”
趕到機場時，距離登機還有不到三十分鍾。江清川剛過安檢，那邊已經開始點名，登機口即將關閉。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清川，你為什麼不來？”
是小女王的聲音。
“我的小女王，我這邊很急啊！就快趕不上飛機了！”
“我不管……你為什麼要回去？”
“超越時代有麻煩。”
“……那你一路小心。”
張佳月居然出奇地沒有纏著他，而是簡單說了句祝福的話。
“佳月……這段時間我不在，你要聽話……聽小穆老師的話，聽琳琳的話……沒有什麼麻煩我們應付不來，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我知道……大壞蛋，見面會前，你還會回來嗎？”
“我不敢保證。”
“好吧，那……你要一切順利！我會和琳琳、語嫻還有小穆老師一起做好我們的事，我也不會任性了，我會聽話的……你放心咯……愛你。”
說完，小女王掛了電話。
“愛你……”
江清川腳步一踉蹌，差點被自己絆倒。
“這丫頭！”
江清川知道，張佳月她們都是見過世面的，加上紀佩慈和四家大唱片公司協助，一切都會順利！
努力拋開亂七八糟的想法，江清川大步飛一樣衝到了登機口。
……
四個小時後，江清川總算到了粵州市。
一走進超越時代總經理辦公室，冷海峰正面無表情坐在主位上，一邊龍星河正焦急地原地打轉。
“清川！……你可回來了！”
“龍叔……死人臉，你怎麼也過來了？”
“超越有麻煩，琳琳和你都不在，我當然要來坐鎮。”
“不是有龍叔嗎。”
“龍先生叫我來的。”
“……”
網上，這份紅頭文件就擺在顯示器裡，內容很簡單——
“……為整頓文化資訊市場的混亂，盜版猖獗問題，***聯合廣電總局，勒令封停全國各地無唱片發售資質的相關服務行業，包括但不限於用音樂形式作為服務的餐廳、歌舞廳、KTV、歌行……限期一個月進行經營改造，屆時未整頓的企業，***將有權利勒令其停業、罰款、無限期整改，直至其符合規範……”
這是針對歌曲輸出方的。
“……5月1日起，所有原創型或輸入型音樂產品，均需報備***進行內容稽核，稽核透過的音樂產品將獲得***授權，擁有唯一稽核許可證號碼，未經稽核透過的音樂製品，不允許進行任何形式的生產流通……5月1日之前上市且未經稽核的音樂製品，將由***逐一稽核，未透過稽核的產品，會在***網站上公佈名單，限期下架……本條例自通告之日起施行……”
看完檔案內容後，江清川陷入了沉默。
龍星河突然砸了下桌子：“這很明顯就是針對咱們的！”
江清川當然知道！
歌廳舞廳還好，大不了不要駐唱歌手，可是歌行怎麼辦？
江清川想了想，問龍星河：“現在停業進行唱片資質稽核，大概會多久辦好手續？”
“這個不一定，公司資本越雄厚，辦理速度越快，可最快也要半年吧。”
龍星河在歌壇已經幾十年，這方面他熟悉得很。
冷海峰突然說道：
“恐怕還會更久。”
“為什麼？”聽到他如此肯定的回答，江清川和龍星河一同問道。
“中華傳媒體。”
“……”
不用問了，這檔案肯定是中華傳媒體從中搞出的事。
三個人想的都很明白——就算超越時代開始申請唱片發售資質，最快也要半年後，這半年裡，超越時代將停止任何商業運作，無法輸出任何新歌曲！
不僅僅是這樣，就算重新取得資質，超越時代的新歌也可以被他們用任何理由拒絕透過稽核！
兇殘的殺手鐧！
而現在，超越時代還有一個月時間做垂死掙扎。
……
“太可怕了，這檔案要是開始執行，對內地的原創音樂產業來說，簡直是致命打擊！”龍星河皺著眉頭說道。
“是啊。”冷海峰難得多說了幾句：“增加音樂輸出的門檻，這是要逼死內地的流行音樂行業！”
“就這樣了？”江清川臉上一陣冷笑：“死人臉，你應對的辦法是什麼？”
“應對？”冷海峰依然沒有表情，不過言語中也充滿了遺憾：“釜底抽薪，我拿什麼應對！”
龍星河不甘心地看著兩個人——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嗎……總會有辦法吧？
“龍叔，實在抱歉，你可能要換換地方了。”
“換地方？”
“是啊，”江清川閉上眼睛，緩緩說道：“音樂被政治干預的現象一出現，就是整個產業瀕死的警告……他們使出了如此兇殘的殺手鐧，不顧內地華語樂壇的死活、不惜殺傷所有音樂行業，就是為了關停我們而已……那就如他們所願！”
說完，江清川睜開雙眼，目光卻異常平和：
“龍叔，去超越之歌吧，超越時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