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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化

她檢視了現場留下的線索,看著地面上那淺淺的腳印,又從周圍的方向猜測到蘇老他們所逃的方向,正準備尋去之時,忽聽一個聲響傳來,當即一喝:“誰!”身形一掠往那聲音之處而去,來到那地方時卻不由一怔。

“嗚嗚……”

一對約莫五歲的雙胞胎男孩緊緊的摟在一起,兩人的小手擰成拳頭堵住了自己的小嘴防止哭聲外溢,淚水糊了一面,因躲在羊群裡面弄得一身的髒亂,此時,無助而驚慌的看著顧七,身體本能的往裡縮了縮。

她走近羊圈,輕聲對那兩名小孩道:“沒事了,別哭。”手輕輕的撫著兩人的腦袋,道:“你們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回來。”

許是她的聲音溫和而輕緩,讓兩名小孩放下了警惕之心,兩人無聲的流著淚看著她:“大、大姐姐,我爹爹孃親被他們殺死了。”他們親眼看見自己的親人死在那群人的刀劍之下,那樣血腥的一幕,將成為他們心中永遠無法忘記的陰影。

聽到他們的話,顧七竟是無言以對,只能說:“乖,你們在這裡等姐姐。”說著,點了他們的穴道讓他們昏睡過去,這才尋著那腳步的方向掠去。

與此同時,在離這裡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蘇老正帶著他孫女狼狽的逃避著身後的追殺,此時的兩人衣裳上血跡斑斑,氣喘吁吁明顯的體力下降,也許是因為蘇老護著蘇平安,比起蘇平安身上的小傷,蘇老腿部那一道刀傷深可見骨,因腿上的傷影響了他的逃走速度,眼見著自己在拖累著孫女,他咬咬牙,道:“安安,你不要管爺爺了,你快走,快逃命去吧!”

“不要!爺爺,我不會丟下您的!”蘇平安扶著他走著,眼中含著淚,咬著牙道:“我不會丟下爺爺的,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安安,爺爺受了重傷,你再不走我們就都活不了了,安安,你是爺爺的命根子,你不能死在這裡,你快走,快走!”他推開她厲喝著:“走啊!你是不是不聽爺爺的話了?快走!”

“嗚……我不要,爺爺,我不走爺爺,嗚嗚……”她邊哭著又跑了回來,想扶她爺爺卻被蘇老甩開了,再想上前,臉色卻是一白,聲音顫抖著喚著:“爺、爺爺,您、您想做什麼?”

蘇老手中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嚨,目光帶著絕決的盯著她:“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說話間,匕首往喉嚨抵深一分,頓時滲出一絲鮮血來。

“不!不要,不要爺爺,不要,求求您,求求您不要……”她驚呼著,看著那匕首抵在他的喉嚨處,看著他的喉嚨滲出一絲血珠,她心尖都顫抖了起來。

“走!”蘇老發了狠的喝著。

“呵呵,想走?誰也走不了!”

陰沉而透著嗜血殺氣的聲音從後面而來,沙沙沙的聲音傳來之際,蘇老臉上浮現絕望。走不了了,連安安也活不了了……

“咻!”

似利箭的聲音射來,蘇老本能回頭,卻見那一箭不是朝他而來,而是朝他孫女射去,心頭一慌,猛的撲了過去:“安安!”

“嗖!”

“嗯!”

那一箭帶著凌厲的氣息射入蘇老的心臟穿透過去,一箭,斃命!蘇老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僵住,雙手仍保持著推開蘇平安的姿勢,許是再無力強撐,身體終是往前倒了下去。

“爺爺!”

淒厲的尖叫聲劃過天際,直抵雲霄,她撲上前接住了他倒下的身體,渾身顫抖的看著這個一直護在她身前的親人,世間唯一的親人就這樣奄奄一息的倒在她的懷裡。

“安、安安,爺爺再、再也保護不、不了你了,你、你要好、好好的活、活著……”蘇老雙眼的神采漸漸的散去,口中鮮血溢位,那伸起手還沒能碰到蘇平安就垂落下去。

看著她爺爺在她懷中斷氣,她彷彿失去靈魂的木偶一般怔怔的坐著,喃喃的低語著:“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爺爺是不會死的,爺爺是不會丟下安安不管的,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身邊的氣流隨著她情緒的不穩隱隱的發生了變化,渾身的氣息也在生變。

“呵呵!蘇家的孽畜,我這就送你下去跟你爺爺團聚!”從後面而來的那二十幾名黑衣人現身在周圍,將蘇平安團團包圍住,為首的那人是名中年男子,渾身充斥著嗜血的殺氣與狠厲,然而在這時,蘇平安卻彷彿沒看見一般,只抱著她爺爺的屍身喃喃的低語著。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爺爺不會死,爺爺不會丟下平安的,爺爺不會死……”

她抬頭,目光泛著血紅的盯著那手持弓箭瞄準她的中年男子,原本清秀的面容似有什麼要衝破而出一般,空洞的眼睛在那一瞬間變得凌厲,充滿戾氣的聲音一字一充頓的說著:“我、爺、爺、不、會、死!”

充斥著戾氣的死字一落,彷彿一切都變了一般,她周身之邊的氣息飛卷而起,樹葉混合著泥沙卷成旋渦平地而起,她臉上那若隱若現的血色圖紋也伴隨著那死字一落而浮現在半邊面上,強大的力量自她的身體衝出,將她的髮帶衝散,墨髮凌亂的飛揚著,渾知的氣息變得暗黑,嗜血,陰鷙。

“砰砰砰砰砰!”

一聲聲氣流的爆破聲在周圍響起,那中年男子射出的那一箭在還沒靠近她身邊時被氣流擊落折斷在地,強大的威壓如同一張巨網般的覆蓋在眾人的頭頂壓下,近乎瘋狂的笑聲在威壓的混合下震耳欲聾,那隨著笑聲而起伏的威壓直擊他們心房,激得他們體內血液如東海駭浪拍打而起,衝斥拍擊著體內五臟六腑,心脈血管。

“嘶!啊!”

“砰砰砰!”

體外強大威壓壓迫,體內血液沸騰而起,兩股氣息衝撞之下,有的黑衣人撐不住的爆體而亡,身體在瞬間爆開化成一片血肉濺落地面,點點血腥,令人作嘔。

“你!”

那中年男子大驚,猛然後退,一邊用靈力氣息護著自己的心脈血管,防止爆體而亡。他駭然的盯著那緩緩從地上站起的少女,看著她原本純淨的氣息漸漸的變成眼下這如同惡魔的黑暗氣息,腦袋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有關蘇家的那個隱秘。

傳說她是天魔星出世,身體裡住著一隻惡魔,也因此,她從出現就被拋棄,卻只有蘇老頭將她撿回帶在身邊。他本以為這只不過是傳言,卻不想,這個蘇平安竟真的是天魔星轉世!

“你們都該死!”蘇平安充斥著嗜血氣息的聲音陰沉沉的傳出,她渾身的強大氣息就彷彿破籠而出的猛獸,讓人心驚膽戰,那半邊臉上的血紋以及那如懷入魔的血色眼睛更是讓她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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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個瞬息,便見她飛身掠出扣住了一名黑衣人,手掌夾帶著凌厲的氣息往那黑衣人的心臟處刺去,竟是生生的將那人的心臟掐碎,將他的胸膛撕裂,那極度血腥而殘忍的一幕看得其他黑衣人倒抽一口冷氣,第一本能便想逃走,可他們只看到眼前身影一閃,身體一陣撕裂般的劇疼,下一刻,便在那張可怕的面容前驚恐的睜大眼睛死在她的手裡。

“不、不!”那中年男子看到那血腥而殘忍的一幕驚得身體一顫,驚呼一聲便要逃離,然,那解決了其他黑衣人的蘇平安依舊身形一移,幾個瞬閃便到了他的面前。

“想逃?你逃不掉的。”說話間,便向那中年男子出手,同樣的手法,毫不留情。

在不遠處,尋著那蹤跡而來的顧七震驚的看著眼前那一幕,她看到了那倒在地上心臟處插著箭的蘇老,看到了那幾近魔化的蘇平安,也看到了她身上的那股強大得不像話的氣息。

“平安?”她掠近,輕聲喚著,心頭的震驚卻是如同駭浪般拍打著心房,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如同惡魔的少女居然會是那個羞怯的蘇平安。

她看著她生生的將那中年男子撕碎,看著她挖出他的心臟在手中掐碎,看著她一身的鮮血,一身的魔氣轉過身來,也看到了她臉上的那奇怪的血紋以及變得血紅的眼睛。

見她微歪著腦袋冷冷的盯著她看著,顧七放緩了聲音道:“平安,是我,你怎麼了?”

“七姐姐?”原本幾近魔化的蘇平安怔怔的喚著,血色的眼睛帶著痛苦的看著她,身上那股黑暗的氣息依舊瀰漫著並未散去。

“是我,平安,對不起,我來晚了。”她終是來晚了,若是能早點到來,也許,蘇老不會死,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七姐姐,爺爺死了,爺爺被他們殺死了,我不想爺爺死,不想爺爺死七姐姐……”蘇平安哽咽的哭著,她就站在那裡沾滿鮮血的手垂落在身側,無助而悲傷的哭著,從那血色的眼睛流出來的眼淚居然是觸目驚心的血淚。

看著這一幕,顧七心頭泛酸,只感覺有什麼堵住了喉嚨一般,讓她無法說出話來。少女悲切的神情就如迷失了方向的孩童,孤單而無助,她一身衣裙已經不見原本的顏色,有的只是那濺落在她身上的鮮血,她哽咽的哭著,微仰起了頭,彷彿想將血淚逼回去一般,只是,全身充斥著的孤寂與悲傷卻是那樣的明顯。

“他們都該死!都該死!”

突然間,她雙手緊擰成拳,厲聲喝著,驟然轉身往她爺爺的屍身而去,將那屍身抱上後幾個縱身,如同一抹流星般消失在顧七的眼前,速度之快,就連顧七都無法反應過來。

“平安……”她輕喃著,心頭溢起一陣難受。雖然與他們祖孫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一路上的點點滴滴卻是那樣的清晰,本以為會好好活著的人,突然間,就那樣沒了。

想到已死的蘇老,還有那有入魔傾向的蘇平安,她收斂心神,沉下心來:蘇老已死,但他所託她卻不能不顧,蘇平安,她會找到她的!

想到那小村子裡的那兩個孩子,她毅然轉身往回而去,那些村民何其無辜,他們受牽聯而死,那兩個孩子她也是不能不管。

兩天後

“你們就在這裡吧!我已經交待了這戶人家的主人家好好照顧你們。”顧七摸著兩個小男孩的腦袋,輕聲說著:“要好好聽話。”

“大姐姐,我們不想留下來,我們想跟你走。”兩個小孩跟顧七相處了短短兩天後已經對她有了依賴性,見她要走不禁緊緊的揪住了她的衣裙。

“我還有事要做,跟在我身邊對你們而言不是什麼好事,甚至,隨時都會沒命的,這戶人家我打聽過了,性情不錯,他們會待你們很好的,以後你們就在這裡生活吧!”她輕聲勸說著,對他們來說平凡的日子才是福。

“好了,我走了,你們也回去吧!”她揮了揮手示意著,將兩個孩子推向那站在不遠處的一對夫妻:“這兩孩子就麻煩你們了。”

那對夫妻見狀連忙應著:“姑娘放心,我們會好好待他們的。”

見此,顧七這才踏上了飛劍離去。修仙的世界是殘忍的,那兩個孩子的人生還長,她不希望他們也步入修仙的世界,身在當中的她很清楚,最是幸福的生活是平凡而簡單的,而不是像他們這樣經歷萬千歷煉,隨時都會遇到殺戮,不知自己下一刻是否也會喪命。

御劍離開,她每經過一個地方時都會稍打聽一下是否有蘇平安的訊息,然,讓她想不到的這一路也沒她的訊息,倒是從鬼焰衛等人留下的訊號中來到了他們如今所在的地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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