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對符道陣法的領悟如此天賦卓著。”
青玄說著說著，已經順著竹林叢中的碎石小道，衝方升走了過去。
方升如今施展的正是他當初設定在火魅林中的聚魂法陣，他又豈會不認得。
算下時間，方升大概也只是從火魅林旁邊路過了一次，不但一學就會，施展起來更是駕輕就熟。如此天賦卓越，就算從符師塔出來的赤焰，只怕也是遠遠不及。
“原來是院主大人。”
方升陣法一停，將剛剛凝練好的第九粒碧海竹心收了起來。
剛開始第一粒還好，越到後面越難凝練，一段時間下來，他也才凝練了九粒。
“這聲院主大人就沒必要了，佛門中人不是講求一個眾生平等麼。你若喜歡，可以叫我一聲青玄，也可以叫我院主。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你我就不必介懷了。”
青玄輕語含笑，一點也沒有一院之主高高在上的架子。
從他第一眼看見方升，就已經覺得此人不簡單。
雖然佛門中人能夠凝練佛光，不過那也需要極高的天賦、領悟，甚至是機緣。只有大智慧大超脫之人，才能將魂光與佛光完全融為一體，成就無上心燈明引。
而方升這才幾品修為，到如今甚至連命門都沒有叩開，便已經開始凝練佛光。
如此天賦，縱使是大須彌寺這種隱世宗門，只怕也是千年不遇。
正是如此，當他聽到方升是柳輕輕的師叔這種荒誕不經的事情，他一點也沒有意外。至於擁有一個“行”字輩的身份，那也只是一種必然而已。
“院主說的是。”方升臉上淡然。
青玄能夠看出他是佛門中人，他一點也不奇怪。佛門中人魂光與眾不同，他的心燈佛火又別樹一幟，青玄道人何種修為，又豈會分不出來。
“這碧海竹心數百年才開花凝心，如今你將它徹底凝練，則更是稀有，只怕很容易會引來一些異獸。你若是身在青院倒還好，將來出了這裡只怕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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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眼中微微一絲憂慮。
方升這一凝練，他的碧海竹心只怕要很漫長一段時間才會恢復過來。
他雖然心頭稍稍有些惋惜，不過卻也不是放不下之人。
世間之物，總要有個物盡其用。
“多謝院主提醒，其實我原本也只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方升坦然。
“不妨事，終究只是一些外物。”青玄臉上淡然，“怎麼說你也是這次青院第一，而且這也是你先前自己提的一個要求，我既然應了，自然就不會介意。”
“這個第一也只是一次意外，終究不是憑自己的實力得來。”方升微笑著。
“說的是，這世上之物，縱使再好，又有什麼比得上自己實力得來。”
青玄臉上更讚許了。
他隨手拿出一枚令牌模樣的東西，又道：“第一既然你不在意，獎勵我就不給你了，不過你既然幫青院殺了那只靈火魑魅，這件東西就當是那只王怪的獎勵吧。”
說完，一拋手便向方升丟了過去。
“這是？”方升隨手接過。
“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同往常第一的獎勵也沒什麼太大差別，你就收下吧。”
“好吧。”
方升淡然一笑，一個鑑定術直接丟了過去。
“瀚海令，十二海城蜃樓執掌符令，聖魂帝國宮廷神斧天機苑能工巧匠打造而成，御賜之物，擁有無盡之奧義，原青玄道人持有……”
御賜之物？
這還同往常的第一獎勵沒有太大差別？
方升心頭愣愣無語。
若不是他有鑑定術在手，能夠一辨真偽，只怕還真信了青玄的話。如此神物，必然一直以來都是青玄親自持有，哪裡是什麼往常第一名差不多的獎勵。
“有了此令，你在青院自然哪裡都可以去得，要進藏書閣翻閱典籍也方便。”
“我正好由此打算，想要進去看看。”
方升心頭微微一愕，倒是沒有想到青玄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一直以來，他都在為了修煉鑑定術，修煉符篆而奔波。從頭到尾，也只是看過一本《魂力修煉入門考》，最缺的便是魂力修行方面的理論知識。
如今進了青州國道院，自然要進去好好翻閱一下各種典籍。
“你現在的修為雖然不錯，終究修行時日太短，修為也甚為浮躁，如今只怕連魂師四品與五品之間有什麼差別都不知道。若是翻閱一些理論典籍，必然受益良多，也能將一身修為沉澱下來。”
“院主果然是慧眼如炬。”方升感慨道。
“修行原本就是一個過程，求的是循序漸進。隨著修行，身體也會漸漸發生變化。你如今空有一身修為，身體卻是浮躁，完全沒有跟上，必然是修行不久。”
“那就多謝院主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每年青院第一都會有一處閣院。我知道你雖然不想要這個第一，不過有一處倒是與你有些淵源，你也可以坦然住下來。”
“哦？什麼地方。”方升來了一絲興趣。
“古陀苑。這些年來，我從陀邏地周邊，也收集不少原大須彌寺的各種柱石殘垣，甚至是一些佛像。你既是佛門中人，那地方自然適合你。”
方升忍不住心頭欣喜，想起了上一次在火魅林碰到的那些陣法柱石。
那些柱石被人再次利用，各種切割，早已不完整，只是殘留了一些佛光。如今收藏在古陀苑裡的那些佛像柱石，必然要完整的多。
對他來說，無疑是剛剛好！
“那些佛陀法相裡面，也蘊含了不少大須彌寺千年絕學。這些年來我也有所涉獵，可惜我終究不是大須彌寺的人，也沒有他們的心法傳承，一直不得要領。”
“不知在什麼地方。”
方升心頭雀躍，有些迫不及待。
千年絕學他倒是不在意，畢竟他也沒有心法，對他來說只需要吸收佛光便可。
“就在這座蜃樓海城的最西邊……如今那個地方送與你，也算是物歸原主吧。”
青玄隨手一指。
數百年來，青州國道院也欠了大須彌寺不少人情。無論是瀚海令還是古陀苑，送給方升無疑剛剛好。一來原本就是實至名歸，二來也當是還大須彌寺一個人情。
方升循眼望去，只是一眼便已經看見。
遠處各種佛像林立，最大的一座足足幾十丈有餘，就矗立在蜃樓海城之濱。
這哪裡是什麼一些佛像！
簡直就是一堆一堆又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