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沒事吧？”
黃泉早早就注意到了柳輕輕的怪異。
有方升陪著，柳輕輕自是一路心情極好。只是自從進了這偌大的聖都地界以來，越是深入，柳輕輕的臉色似是越來越差，隱隱變得有些精神不振起來。
反而是被刻意安排去前面打點一切的大須彌寺眾人，一個個精神熠熠。
為了不招人耳目，方升自然沒有讓一大群人跟在後面。一路過來，他和柳輕輕也只是乘了一隻輕便的塔塔獸，在聖都周圍的官道上緩緩前行。
“她的修為還是太低了些，有些水土不服。”方升眉頭不展，一直掃視四周。
水土不服？
只是進城也會水土不服？
黃泉心頭盡是疑惑，望了方升一眼，就連方升也似乎有些氣息不順，道：“這丫頭對聖都周圍的情況瞭如指掌，肯定不是第一次來，怎麼會水土不服？”
其實只是剛進聖都地界以來，它就已經察覺到了兩人的怪異。
“你還好吧？”方升挽著柳輕輕，心頭隱隱一絲心痛。
“方大哥，我沒事……”柳輕輕親暱的喚著，前面在聖水湖的時候，方升特許她叫什麼都可以，只是在外面和大庭廣眾的時候，她一般還是喜歡這麼叫著。
“到了這裡，就不要修行星雲煉魂術了，這樣會好些。”
“……好吧。”
柳輕輕似是極不情願，自從方升教了她星雲煉魂術以來，她就一直就沒停過。
先前在城主府見過仙樂坊的那名神眷者以後，她修煉的更勤快了。
聽見方升讓柳輕輕停下修行，黃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道：“因為……柳丫頭是你的神眷者？只有你和柳丫頭看起來有些不對，這聖都剋制神眷者和你？”
“不錯。”
“果然如此。”黃泉恍然大悟。
“這聖都地底下面只怕是用一種類似絕界晨曦的材料製作的大型儀式之陣，無論是我，還是我的神眷者，到了這裡，神眷方面的力量都會得到極大壓制。”
方升掃視四周，其實剛一進來，他便已經猜了出來。
如今的他和柳輕輕，就彷彿是山神離開了自己的屬地，到了敵方的營地。
這……到底是一座多大的儀式法陣？！
黃泉心頭驚悚，從柳輕輕的臉色開始起變化，到現在兩人在塔塔獸上面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更何況，遠處建築林立，有如山脈綿延，兩人如今連聖都的城門都還沒進。
“難怪你要同柳丫頭緩緩前行，如今看來，你還沒有找到解決方法了？”
“這聖都集聖魂帝國千年沉澱，想必不會這麼容易。”方升感嘆一聲。
“那這個地方不但沒有山神，只怕……他們也會具有山神的力量吧？”
“不錯，這聖都地界下面的陣法，可以剋制神眷者，同時也可以調動力量，大概類似於一種人造神眷者。這裡一定有不少人，同神眷者一樣，實力極強。”
方升微微輕嘆。
世間大道，殊途同歸，這聖都地下的原理無疑同山神有些相似。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同他和柳輕輕相比，對面這群仿照的神眷者，絕對是地頭蛇。
若不是這些東西深埋東西，他或許隨便一鑑定便能鑑定出來。
“這些只怕都是那鬼斧天機苑的手段。”黃泉細思極恐。
“方大哥，我們到聖都了……”柳輕輕似是突然變得精神起來。
遠遠的，一座古城聳立眼前，巍峨如山。
“看來這還只是聖都的外城。”方升循眼望去。
整座城池浩瀚雄偉，似是經歷過了無數歲月洗禮，縱使城門也是巍峨莊嚴，有如山巒聳立。只是他卻清楚的很，這裡最多只能算是聖都這座大型法陣的外圍。
最多只是一點點陣法的邊邊角角。
“嗯，這裡面一共有十二道護城，這裡還只是最外圍。”柳輕輕顯然來過。
“我們走最中間的那道城門。”
“那裡有什麼不同麼？”見柳輕輕精神稍微好上一些，方升微微一笑。
“那裡又被稱為龍門，只有天士以上強者才能走最中間的那道門。這聖都裡面，只怕隨便拉出一個人來，大概都是天士以上的修為，我上次來的時候……”
“怎麼，你就這麼想從那道門進去啊？”
方升笑了笑，上次柳輕輕來的時候，顯然還不是天士修為。
柳輕輕小臉一紅道：“聽說從那道門進去的人，在城裡無論做什麼都會享有極大的特權，我不會還沒進去過嘛……而且那裡聽說還有很多宗門和王公貴族的人……”
“原來如此。”
方升心頭瞬明。
一點點特權，提高修煉者地位的同時，也能夠極大鼓舞修煉者修行的氛圍。同時還可以密切觀察所有進入聖都的高手，也可以讓各方勢力挑選自己中意的弟子。
所謂龍門，自然是命師第七階龍變的龍門，只有化龍飛天的天士強者才能進入。
同時這也是一個機會，一個所有人都可以魚躍龍門的機會。
在過往的歲月中，皇室一定就在這些龍門進入的修煉者裡面，吸納了不少菁英。至於那一點點特權，對聖都來說，最多也只是一些財物和修行上的資源。
“兩位，請……”
守門的人一眼看見方升的修為，徑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位想必是從赤地而來，這塔塔獸可由我們替兩位保管，這是您的通行印鑑。有了這通行印鑑，兩位在城裡可以無條件的享有一些特權，還有……”
對方說的滔滔不絕，柳輕輕卻沒有心情聽：“這裡怎麼人這麼少了。”
“回姑娘，這也是最近這幾天的事情……”守城的人恭恭敬敬，一群人眼光何其銳利，柳輕輕雖然剛剛成就天士不久，邊上的方升卻是隨時都要成就永珍星河。
“怎麼跟邊上那道門沒什麼區別。”
柳輕輕微微有些失望，整個人一瞬間又變得病怏怏起來。
雖然龍門有不少人進進出出，只是比她想象的要少的多。
她可是聽說以往這裡都是人山人海，縱使是街道兩邊，也無數少男少女拋頭露面，畢竟能夠從龍門進入的，無一不是帝國之一時菁英。
“行了，我們進去吧。”方升掃視四周，一直惦記著精神不振的柳輕輕。
“好漂亮的小丫頭！”
“也不知是哪個氏族的人……一雙眼睛好漂亮！”
柳輕輕只是一進去，街道兩邊無數雙眼睛瞬時看了過來。
柳輕輕原本就是纖腰若柳，曼妙輕輕，一副玲瓏身姿楚楚惹人憐。如今精神不振，似是大病初愈，西子捧心，更是讓人心生無盡憐愛，想要親近親近。
“他們可都在誇你呢。”
“哼！”見不少人直直的盯過來，柳輕輕一哼聲，直接朝方升靠了過去，將方升挽得更親密了。
“這小丫頭倒是不錯，資質也是極好，想必左都大人會歡喜的很。”
不遠處，一道目光直直的看著。
“左都大人最喜歡這種嬌俏玲瓏的小丫頭了，只是這丫頭看來名花有主了。”
“不過一個七星天士而已，命海黯淡，必定沒什麼出身，修行的功法也低劣。就算七星天士，氣息也是不穩，這輩子算是到頭了，又怎麼配得上這丫頭。”
說話是一名年輕公子，就站在閣樓之上，遙遙望著下面的柳輕輕同方升。
他笑了笑，又道：“相比之下那小丫頭就不同了，年紀輕輕便已經成就天士。若是有足夠的資源，只怕不用兩年便能成就七星天士，要邁入永珍星河也容易。”
“冷大人分析的極是，這樣的人，想必左都大人喜歡的很。”
“這樣的人若是招回去，就算左都大人不喜歡……”那名年輕公子嘿嘿一笑，目光之中不經意多了一抹淫邪，“看來過來這裡，沒有去那兩邊，倒是運氣的很。”
“那兩邊，如今只怕是熱鬧的很。”
龍門另外兩邊的城門已然人山人海，彷彿過年過節一般，人群熙熙攘攘。
“掌櫃的，方先生真的這幾天會到麼？”計福一直跟在計海身邊，這幾天以來，他們可都是一直派人死死盯著兩邊，只是怎麼也看不見方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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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先生如今已經成就命師，要入城的話不是這邊，便是那邊……”
“這些人只怕都是衝著天地樹果來的，連域古齋的人也在。”
“是啊，可不能讓他們搶了先。”計海輕嘆一聲，遠遠打量一眼，突然驚聲道：“想不到他也來了，他不是聖皇陛下身邊的人麼……”
“那名年輕人是……？”
“那應該是陛下身邊的侍衛應天行，老夫曾在海天閣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