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盡是神色惶恐，看著方升有如鬼神一般，一個個根本不敢靠近。
如果先前方升斬殺夜羅，眾人只是震驚。如今看見方升隻手之間，煉化摩尼聖子，妙手成丹，一群人對方升的態度，早已成了神鬼莫測，敬而遠之。
塔塔沐也是怔了怔，楞了半響，心神才緩緩恢復過來。
摩尼殿自創殿以來，大概也是第一次出現聖子在外，直接被人當場斬殺的情況。
就算那不是摩尼聖子本尊，只是摩尼聖子利用夜羅降臨過來的一個分身，經此一事，遠在幽暗沙城的摩尼聖子本尊必然也會身心受創，元氣大傷。
事情到現在已然成了一個死局，註定不死不休！
然後，她看了一眼形單影隻的方升。
夜羅就算厲害，說到底也只是聖子下面的一個小頭目。
摩尼殿真正的底蘊都在幽暗沙城，沙城附近盡是無限寶樹籠罩，摩尼殿的核心人員同夜羅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光是幽暗衛隊的十二名摩尼神侍，每一位都是永珍星河的境界！
而方升，終究只有一個人，甚至只是剛剛邁入天人之境。
方升神色靜寂如水，彷彿剛剛從大睡中甦醒過來，站在原地思索，領悟。
對他來說，無論是夜羅還是摩尼聖子，都讓他受益良多。
先前他的精神散發出去，最多也只能利用山神的便利，進行一些遠距離偵查。
如今，已然完全不同。
在見過夜羅溝通無限寶樹，顯現幽暗沙城之後，他對這種力量無疑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在看見摩尼聖子分身降臨之後，他對這份力量的認知，更是再進一步！
如果先前他距離赤地山神還沒有入門，就在剛才，他已經直接站到了門檻上！
就算是像摩尼聖子這般分身降臨，對他來說也不過是輕而易舉。
不但輕而易舉，更是遠勝一籌！
他和夜羅，還有摩尼聖子，甚至在摩尼殿主，都是完全不同。摩尼殿的人只是力量的借用者，而他，則是實實在在的力量掌控者，所有力量都屬於他自己！
光是力量本質，他就比這群人直接高上整整一個臺階！
當然他心裡也清楚，因為他的特殊，距離山神似乎還欠缺著一點東西。這一點極為關鍵，他原本還想將鍾雨設定成他的神眷者，然後加以救治，可惜最終失敗。
沒有這種東西，他無法將力量賦予他人，也無法擁有自己的神眷者。
至於那樣東西到底是什麼，他還需要不斷摸索，不斷精進。
“剛才後面傳來一陣力量波動，大概是仙樂坊的人，你可要小心些。”黃泉提醒一句，無論在什麼地方，偷學他人宗門絕學都是大忌，更何況方升學的還都是仙樂坊的精要秘術。
“不妨事。”
方升倒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他的心神直接向外發散，已經向後面看了過去。
虛空之中，似是另外一個方升，影子一般，已經向仙樂坊的帳篷飄了過去。
他的人雖然站在外面，卻又彷彿直接站在帳篷裡面，站在上面居高臨下，俯視仙樂坊的一群人。
比起摩尼聖子的分身降臨，他的分身無疑更加純粹，也更加的無形無跡。
“果然是另外一種仙樂坊的修行秘術。”
只是幾眼，方升便看出了所有人的修行執行軌跡。
他的鑑定感知原本就是世間資訊最真實的顯現，如今有了山神神力加持，自然更是玄妙莫測。
坐在最中間的面紗女子，約莫有些年紀，大概是一群人的領頭之人，身份尊貴，修為也最高。一身魂力運轉起來，也與所有人完全不同，給人一種氣息若有若無的感覺。
“難怪先前沒有注意到她，看來這門秘術對我來說倒是剛剛好。”
方升越是打量，心頭也越是震驚。
面紗女子施展的無疑是一門用來修煉星穴的修行秘術，要求極高，天士修為不過是最基本的底線。不但能夠快速提升實力，更重要的是能夠極度凝練自身氣息。
如今他剛剛邁入天人之境，欠缺的正是這種修行秘術。
他原本還想在多打量一陣，突然之間，面紗女子抬頭一眼，臉上微微含笑。
“嗯？”
方升心頭一驚，只是一瞬間，有了一種兩人目光對視的感覺。那眼神雖然帶著一些滄桑，不過卻又隱隱藏著一絲溫潤如玉，給人一種特別舒適的感覺。
“被她發現了？”
方升眼神一縮，心頭莫名有了一種做賊被人發現的感覺。
很快，他便在女子身上，感應到了一股奇異的力量。
是一塊精緻的玉佩。
沒有任何猶疑，一瞬間，他的心神便向本尊飄去。
“主子，怎麼了？”
旁邊一名年輕女子也注意到了面紗女子的異動。
“在外面叫我師姐就好。”面紗女子面帶微笑，隨手拿起腰間的精緻玉佩，細細撫摸，“他剛才來過了。”
“他？方升？”
“不錯，早就聽劍離提過，此人眼光獨到，就算只是隨便看人幾眼，便能看出別人修行秘術的玄奧。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只怕是看中我剛才施展的修行秘術了。”
“……他真的只是看看便能做到？”
一群人臉上盡是驚異之色，她們一群人跟在面紗女子身邊，可是天天看著，不要說學習，就算對方施展的到底是什麼，她們都是無從得知。
若是只是隨便看上幾眼，便能直接學會，這世上的宗門還用得著彼此藏著掖著。
這樣一個人實在是太恐怖！
“只怕是了，不然他的極光束神咒，還有森羅劍獄從哪裡來。”面紗女子微微感慨，“這次前來赤地血穴，我們仙樂坊也來了不少弟子，只怕就被他撞到了。”
“他剛才就一直在外面，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摩尼聖子的分身降臨，只怕也做不到他這個程度吧。就算他是神眷者，似乎也應該做不到這個程度才對。”
那女子忍不住又往外探了探，方升從頭到尾就站在那裡，可是一動不動。
很快，她便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不自覺的將自己胸前的領口緊了緊。
她們一群人一直就待在帳篷裡面，雖說裡面有幾人已經嫁人，不過還有幾名可是待字閨中。若是方升能夠悄無聲息的潛進來，她簡直不敢想象。
“他……他來了多久了……”那女子哆哆嗦嗦。
“放心，他就來了這麼一會會，像他這種人，大概也不會是心邪之輩。”面紗女子安慰一句，當初曲文茵提起方升的時候，可是將方升誇的天上有，地下無。
然後，她隨便向外探了一眼，眼中盡是無奈，感慨，唏噓，驚駭！
方升的氣息正在不斷凝練，漸漸消失。
毫無疑問，方升正在摸索她剛才施展的修行秘術！
只是幾個喘息，已然直接入了門！
當初她修行這門秘術，光是入門就花了一個月，而方升從頭到尾只是看了幾眼。
甚至是，連人都沒有過來！
“咦，你怎麼又摸到了一門修行秘術了？星穴旋轉，星雲煉魂，這好像是……仙樂坊的星雲煉魂術？”黃泉也注意到了方升身上的氣息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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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剛才出來的太快了，只看了一半。”
方升感慨一聲，心頭也莫名想起了那塊玉佩。
以對方的實力，就算是星主以上，只怕也無法發現如今的他。
對方大概是從那塊玉佩上面感應到了什麼，這才發現了他的偷窺。他從那塊玉佩上面，也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力量，與他掌握的山神力量，隱隱有幾分相似。
“這門秘術可是只有曲垣那種級別的人才能接觸到，就算我跟在曲垣身邊多年，他也只是跟我稍微提了幾句。後面那人在仙樂坊的地位，只怕是極為尊崇。”
莫非她是神眷者？
方升心頭思索，一回頭，帳篷裡面幾名女子已經走了出來。
“她們出來了，不會找你算賬來了吧？”黃泉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