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不錯。
方升打量眼前的青衣老者一眼，這是他對對方的第一眼直覺反應。
如今他有了鑑定感知，自然第一眼就會有一個直觀反應。
遊戲裡面，碰到一些與自身等級相差太遠的NPC或是BOSS，往往會直接顯示顏色，顯示骷髏，或顯示問號。其實這都是是鑑定感知的預知天賦。
到了這裡，修煉者一眼看過去，自然也是如此。
只看一眼，他便透過大概的顏色深淺，確定了對方的修為比他高出不少。當然，也只是高處不少，連蘇凝柳輕輕那種程度都達不到，自然也不可能會鑑定反噬。
隨後，他一個鑑定術直接丟了過去。
“霍鷹，隸屬於青州城辛家，辛雲術多年心腹僕傭，命門開啟，聽泉27%……”
原來這就是命師之境的第二個階段，聽泉。
他曾經在瀚海無垠的典籍上見過，命師之境的強者，剛開始會有五個階段——
見溪，聽泉，湧潮，分江，定海。
而他，如今屬於第一階段。
結合鑑定術得來的訊息，還有霍鷹的命海給他直觀反映，他對命師之境的第二階段聽泉，又有了一個很深的認識，對命海的運轉同時也多了一分瞭解。
至於霍鷹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他其實早就已經猜到大概。
如今，看見辛家這個資訊，自然就更確定了。
辛家一直以來都對神蹟之符有興趣，霍鷹身上吸引他的自然是神蹟之符複本。
“我若是你，就不會這個時候隨便跑出來。”霍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方升身上。
“是麼？”
“撞到我，看來你的運氣真的不好。”
霍鷹臉上一抹冷笑。
從先前那群人口中，他已經大概知道了古陀苑裡發生的情況。一切的一切也只因方升身上帶著一樣東西，青院掌域符令，而這種東西只能在青院裡面使用。
更何況這幾日樹妖海連陣法都已關閉，巡域使也已不在，他根本不懼。
兩個人站在密林之中，先前那群人更是一看見方升，便已倉惶逃竄。周圍都是密林，一個人也沒有，如此絕佳的下手機會，連莫行雲的借刀殺人之計都省下了。
就算方升再詭異，終究修煉時間尚短，也才剛剛魂師八品，必然一身修為輕浮。
他盡得天時，地利，時運，實在是天賜良機！
“你的命我就收下了……！”
霍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打算速戰速決。
只是他話才剛出口，便察覺到身體上面隱隱傳來一陣詭異的能量波動。
準確的說，是他身上攜帶的神蹟之符複本正在異動。
那塊神蹟之符就裝在盒子裡，藏在他的衣袖中。他什麼也沒做，只是剛剛踏出半步，藏在身上的神蹟之符便已化氣化霧，從身上透了出來。
透出來的符文更是直接幻化成了一隻雲霧般的獵豹，向方升飛奔而去。
“你的神蹟之符我就收下了。”
方升拿著神蹟之符隨手一招，霍鷹身上的神蹟之符便盡化雲霧。他再順勢一招，手中的神蹟之符便虹吸一般，將霍鷹身上逸散過來的符紋，吞噬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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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鷹先前的那句話還沒說完，藏在身上的神蹟之符，便已消失殆盡。
“你……！”
霍鷹眼神一縮，臉上盡是錯愕。
很快，他臉上的驚愕，便轉化了驚喜。
“想不到你身上居然還帶著一塊神蹟之符真本，看來我的運氣真的很好！”
“是麼？”
方升順手已經將神蹟之符收了起來。
他手中的神蹟之符雖然還是複本，不過早已嗜殺有如虎鯨巨鯊。剛才他只是一招手，便讓霍鷹身上的複本直接破碎，比起辛家手中真本，只怕早已不逞多讓。
若是讓他再吸收幾塊複本，只怕連辛家那塊真本都能吸收！
方升心頭微微欣喜。
只是他甚至來不及欣喜，霍鷹有如一道極光掠影，已經飛速掠了過來。
好快！
方升只覺氣息一窒，霎時之間面前便多了無數道青色厲影。
只是一瞬間，霍鷹便似分身萬千，空中盡是各種虛影，早已令人分不清虛實。
方升心頭一怔，一個鑑定術也隨手丟了過去。
“魔鷹千變，身法類中階魂技，身化萬千，虛實無雙……”
果然如此。
對方不但是命師之境第二階段的強者，身上更是修煉了中階的身法魂技。
這種身法魂技每一種都極為不凡，就算中階也比高階的修煉功法珍貴的多！修煉者一旦修煉，速度便會極大提升，對命師之境的修煉者來說，更是如虎添翼！
方升甚至來不及動身，對方的爪影便已籠罩全身。
鷹原本就是凌厲之物，霍鷹的爪影更是錚錚鐵骨，寒芒閃爍，已然沉浸多年。
只是一爪一攝，便似雄鷹展翅，翱翔九天，縱使虎狼獅豹也能飛地掠食。
更何況如今已然漫天盡是萬千爪影，層層疊疊！
這種爪力功法，力達骨梢，修煉起來也是極為兇殘，尋常更是要與金砂為伍。一爪下來不但說洞穿身體，就連一身筋骨，也能泥石一般直接撕裂。
方升從頭到尾甚至連動也沒有動。
一動不如一靜，他只是隨手之間，輕描淡寫的刷著鑑定術。
“這一次，你的命我就收下了！”
霍鷹輕哼一聲，語氣之中盡是殺意流露。
他的魔鷹千變可以說是幻化萬千，虛實無分。若是方升迅速反應，急速閃避，或許還有一線之機。如今方升一直就站在原地，完全被他的凌厲爪影籠罩。
一招之間，便是生死立判。
霍鷹臉上一抹殘酷獰笑，殺意凜然，一縱身已經猛鷹掠食一般，撲了下去。
就在他靠近方升的一瞬間，方升似是等待許久。
方升拳頭先是猛然一縮，隨後瞬間加速，衝著霍鷹一雙爪影，激射而出。
“砰！”
一拳一爪，驟然相碰，轟雷般的聲音在密林之間久久不息。
霍鷹只覺掌心火辣辣的痛，一雙手更似完全不屬於自己，一擊不中，瞬時掠退。
從頭到尾，他的魔鷹千變都似被方升完全看穿。他的爪法後面甚至還有無數精妙變化，只是還沒來得及施展，便已被方升以靜制動，一拳轟得無法再次出手。
這是守株待兔，也是後發先制。
“你……為什麼可以……知道我的真身所在……？”
霍鷹眼中盡是驚駭，用一種完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方升。
他的魔鷹千變虛虛實實，就算是與他同級別的命師強者，也只有透過不斷交手，不但試探，才能分辨其中虛實真偽。修為不到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而方升，從頭到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連一次試探都沒有！
“魔鷹千變，不過如此。”
方升淡淡輕語，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縱使魔鷹千變，幻化萬千，總不過一個虛虛實實。
碰到可以彰顯世間一切真實訊息的鑑定術，簡直是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不要說只是千變，縱使萬變，億變，對他來說，也都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只有真正的霍鷹，才能被鑑定術真正的鑑定出來！
一切的幻象虛影，無論怎麼鑑定，都註定只能反饋回來一段虛無的訊息！
霍鷹心頭一駭，忍不住又退後了一步。
這世上知道他修煉魔鷹千變的人原本就不多，更何況這些年來，他一直作為辛雲術的貼身僕傭，跟在辛雲術的身邊，已經很久沒有出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而方升，只是與他一個交手，便完完全全認了出來！
他的手還在火辣辣的痛。
就算只有一拳，他也看出了方升的真實實力。
如此雄渾的拳力，比起他這個命師之境第二階的強者，竟然不分上下！
霍鷹臉色已然全變。
在他心中，方升的修為一直都是突飛猛進，同短時間內大量服用符藥增長的修為相差無幾。修為一旦急進，筋骨、力量、速度這些方面便會虛浮，輕躁。
所以當他和辛雲術聽到方升成就命師的時候，雖然無法理解，不過也不並擔心。
畢竟那只是一個虛浮的花架子。
而如今，他從方升身上，感受到的卻是一種數十年的沉澱！
只是修行一段時間，修為不但大進，更是完全沉澱。若是再修煉個一兩年，他簡直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一旦逃離此地，辛家日後絕對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
“這一次，就算是老夫不能周全，你也必須留在這裡！”
霍鷹眼中兇光畢露。
這些年來，他跟在辛雲術身邊，辛雲術一直稱呼他霍老，從來沒有拿他當僕人。
就算不為了辛家，他也必須要為了辛雲術斬殺這樣一個人。
這樣一個人，實在是天賦恐怖卓絕，一旦成長起來，必是龐然大物！
說話之間，霍鷹氣息再變。
方升心頭一怔。
只是一瞬間，霍鷹便是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兇厲的眼神之中更是多了一絲血腥，同當初辛煉在通天星河施展血系秘術，極為相似。
這是血系相關的秘術？
方升隱隱已經猜了出來。
對方施展的必然是一種辛家血系秘法相似的功法，可以極大提升自己的修為！
而這份修為的提升，必然也需要付出恐怖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