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準備回京
㊣(1)看著飛來的幾隻箭，鳳夕樓飛快的轉身，一身雪白袍子在空中被風鼓起，手中的劍眨眼間便削斷了幾隻。
“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把他捆起來，帶回朝。”鳳夕樓吼了一聲，轉身卻看到段南煜的背後滲出了血，神色一僵，“南煜，你為什麼不躲？”
一支箭刺入段南煜的背後，血淌淌的留著，形成一道暗黑的痕跡。
雲雪顏被他緊緊抱在懷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鳳夕樓口中也知道段南煜受傷了，他剛剛身子明顯一怔。
他……是想要保護她？
護著她就不能躲閃，因此只有用身體幫她擋住！
“南煜……”輕聲低喚卻換來段南煜抿嘴淡笑，漆黑的眸子裡映襯著她的影子，心，似是被刨裂。
“顏兒，我沒事，這點小傷我還死不了，你聽說過修羅會死嗎？”段南煜牽強一笑，抱住雲雪顏，“我只希望你沒事。”
“南煜，把顏兒交給我吧，我們快點回去，肆意在軍營裡這些傷難不倒他。”鳳夕樓伸手想要接過雲雪顏，卻被段南煜躲閃了過去。
“南煜，你這樣萬一護不住顏兒，是想她跌下馬嗎？”鳳夕樓也不急，跟段南煜說著，他清楚，若是換做他，他也不會放開雲雪顏的。
話剛說完，便見段南煜不情願將雲雪顏遞了過來，臉色已經慘白的毫無血色，“好好保護顏兒，㊣(2)走！”
回到營地，將段南煜和雲雪顏分別送回到帳篷裡，瀟肆意將兩人的傷勢檢查了一下，沒什麼大事，都不算很嚴重。
唯一嚴重的就是段南煜胸口的傷，再次迸裂開了，解開盔甲，裡面的袍子早已經被大片陰溼，佈滿鮮血。
“真是倔脾氣，死撐著連命都不要了，流血流成這樣還逞能耍酷。”瀟肆意一遍快速的處理傷口，一遍埋怨。
不過，這次的事情倒是讓他對段南煜稍有改觀，起碼算是個男人了，只是太衝動，連命都不要了！
“他也是不想顏兒擔心，你以為他真的是因為心狠才得到冷麵王爺的稱號嗎？”鳳夕樓邪魅一笑，看著軟榻上昏迷的人，鳳眸裡蘊藏著似有似無的溫柔，“他的心比誰都軟，不過是因為生活在宮廷了，不得不冷硬罷了，每次上戰場，就是能硬撐，受傷了也死咬牙忍過去，可拼拼還總是讓他挺過來，你說他是不是命大？”
瀟肆意將繃帶綁上，然後轉身看著鳳夕樓，“你倒是挺瞭解他？可我看你之前可是跟他有些勢不兩立。”
話中帶著幾分玩味的意思，淡淡的笑，瀟肆意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鳳夕樓，“是因為女人？唉，這年頭女人的魅力就是大，幸好我沒動情，否則我真的很難想象自己是什麼樣子。”
魅惑的容顏上掛著邪魅的笑，鳳夕樓捋著自己的㊣(3)袖口，清咳兩聲，“這個……肆意我去看看顏兒，你在這裡照顧南煜吧。”
說完，轉眼間便在帳篷裡消失。
瀟肆意無語的笑笑，鳳夕樓的情緒越來越多了，這樣還不錯。
戰局徹底穩定了下來，時間也過的飛快，雲雪顏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瀟肆意的藥很管用，不過幸好這裡離南國並不是很遠，那裡盛產藥材，瀟肆意便也能更好的醫治。
鳳夕樓站在一邊別過臉去，等到瀟肆意檢查完雲雪顏那些傷口才轉過頭，瀟肆意對雲雪顏沒什麼非分之想，可不代表……他沒有。
有時候靠近她，他都要炸開了，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
“怎麼樣了肆意?”鳳夕樓問道，“不會留下疤痕吧？”
“不會，我的醫術你還不清楚麼？這點小傷根本難不倒我，”聳聳肩，瀟肆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飲下，“只可惜那道疤痕我治不好。”
“沒關係，我早已經不在意。”雲雪顏穿好襖子站起來，淡笑，“倒是瀟公子你很介意呢。”
“我只是覺得一個女子的容貌對於她來說很重要罷了，既然沒什麼事情，我去看看段南煜。”瀟肆意走出帳篷，伸了個懶腰。
他，還真是多管閒事了，不由的哼笑，閒散慣了，什麼都喜歡過問了。
帳篷裡，雲雪顏將一切整理好，才和鳳夕樓對視，清明㊣(4)的眸子裡盛滿一汪泉水般，看著鳳夕樓，慢慢彎成月牙狀，“夕樓，明天要啟程回去了？”
“嗯，該回去了，你和南煜還需要回去好好養傷，這裡的條件畢竟太簡陋，不適合休養，我可捨不得我的顏兒再有什麼損傷。”溫柔的勾起嘴角，鳳夕樓伸手替雲雪顏把衣領整理了一下，笑意更濃，“顏兒，你是不是有那麼點喜歡我了？”
“嗯？”輕輕抬頭，對上鳳夕樓的眸子，臉色羞紅，“好像沒有。”
“一點也沒有？”再次肯定，鳳夕樓俊美的臉上蹭上了一層失落“那好吧，我接著努力，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這裡，”他手指點著自己的胸口，“有我，明白嗎？顏兒？”
淺淺苦笑，雲雪顏撇開臉不再只是鳳夕樓的雙眸，她可以感激他，但還沒準備好喜歡他，她的心空了……還沒有辦法填滿。
她和他還是遙不可及，她始終沒有辦法接受鳳夕樓，即便知道他的好，可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所以她羞愧。
“看著我。”鳳夕樓突然加重了語氣，扳正了雲雪顏的身子，半躬下腰和雲雪顏平齊，將自己的臉對上雲雪顏的臉，注視那張雖然不完美，但仍讓他無法忘懷的臉，淡笑，“顏兒，看著我，讓我看到你眼中有我，好不好？”
似是著了魔，雲雪顏看著鳳夕樓，眼眸一眨不眨，入眼的全是他那張精緻㊣(5)到毫無瑕疵的臉，淡淡的笑籠罩下來，魅惑人心。
“顏兒……試著接受我。”溫柔的吻上雲雪顏嬌小的雙唇，眷戀纏綿，不似段南煜的霸道汲取，他的吻裡是化不開的柔情，一點點佔有，一滴滴獲取。
身子僵硬在原地，雲雪顏來不及躲閃已經淪陷在他的柔情裡，如果……如果她早一些遇到鳳夕樓該有多好？
也許所有的事情都不至於到了如此地步。
眼淚淌下，滴落在鳳夕樓的手背上，溫熱卻又冰涼，心猝然震痛，是他太心急了？他不該這麼欺負她。
只是……他真的想好好疼愛她。
鬆開身前的人，眸光暗淡了一瞬，“顏兒，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對你。”聲音裡帶著悲痛，鳳夕樓輕吟，將她抱進懷中，“顏兒，試著給自己一次機會，好不好？無論你選擇了我還是南煜，我都沒有怨言，真的，南煜對你……是真心的。”
他說的哽塞，每個字都像割在嗓子裡，他不是大方，他小氣的想要把她獨自佔有，留在身邊，但他尊重她，她選擇的，他都會接受。
“夕樓，”擦去眼角的淚水，她露出燦爛的笑，沒有去計較關於段南煜的一切，“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要說對不起的是我，夕樓，試著去找更好的女子不可以麼？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她說的堅定，但臉上的笑意卻慢㊣(6)慢地疏散開來，變得自然，她一直都以為他身邊應該有更好的女子，不是麼？
“我這輩子就認準了一個女人，那就是，雲雪顏！”言語毫不退縮，她的決絕他不是第一次遇到，她顧忌的太多，但他可以慢慢打消她的顧忌。
“夕樓……”她著急的喚著。
他怎麼總是那麼固執，他的儒雅淡然都哪裡去了？可她偏偏拿這樣的他沒了辦法，她……只得沉默。
帳篷裡溫暖如春，偶爾從揚起的簾子裡吹進來一股風，兩人不再言語，相視而立……
大軍整頓好便準備回去，天又下起了雪，雪花片片飄落，這個冬季的雪格外多，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場。
前一場的雪還沒有化掉，新的便接踵而來，再次將天地間撒上一層銀白。
雲雪顏坐在馬車裡，故意將頭瞥向馬車外，不去在意那道灼熱的目光。
因為段南煜的傷勢還沒有好，不能騎馬，所以只得和她擠在一輛馬車裡，他個子高，坐在馬車裡幾乎可以把她圈在角落裡，甚至……圈入懷中。
而此刻，曾經冰冷的臉上正堆了一臉笑意，傻傻的看著她，她……根本還沒搞清楚狀況，段南煜的情緒變化她抓不穩。
“顏兒。”他的聲音依舊暗沉，帶著冰冷的氣息，喚著她的名字卻儘量柔和下來，“你……難道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他暗㊣(7)自苦笑，靠著身後的軟墊闔上眼眸，換了個姿勢懶洋洋的斜倚著，將雲雪顏更加逼至角落。
挪了挪身子，她儘量和段南煜保持距離，他身上還有傷，她不想再碰到他的傷口，嬌小的身子縮了起來，落在段南煜眼中，卻如針扎般疼痛。
她就這麼想要避開他？他為她做的，難道她就真的可以不在乎？他真的自鄙，放著瀟灑自如的蕭王爺不做，硬是要捆縛在這磨人的情感上。
可，她是他的致命點，他不想放開，也不敢放開。他已經錯過了太多！
伸出手，輕易的將她撈進懷中，她還來不及反抗，就已經動彈不得，睜著水眸有些惶恐的看著他，每當他這樣都讓她莫名的緊張害怕，更怕弄痛他的傷口。
她把身子和他拉開距離，壓低聲音，“放開我。”
她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他鬆開了雙臂，卻把她擠到一角，圍困在懷裡，“顏兒，你就真的那麼不在意我？”他突然冷了臉，看著她，深邃的眼眸子凜上看不清的神情，“你保證你心裡不會再有我的位置了麼？”
“是！”她還不猶豫的回答，義正嚴詞。
他被氣的發狂，她就真的可以不經過思考而回答他這麼久都難以問出口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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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生她的氣，但他剋制不住！
他會因為她的淡然而憤怒，卻又會因為她的嬌弱而心疼，㊣(8)他矛盾的要死！他覺得自己可笑至極，該怎麼對她？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過了，怕傷害她，怕她怨恨傷痛的目光，淡了，怕她刻意的疏離，他一度茫然……
“那鳳夕樓呢？他在你心裡嗎？”他微喘，冷冷的問，“在不在！”他恐懼她的回答，他其實不想聽她告訴他，可還是忍不住要問！
她沉默了，不言不語，只是瞪眼看著他，彷彿這樣就可以打消他所有的念頭，馬車裡突然寂靜了下來。
攥緊拳頭的聲音在馬車裡聽的格外清楚，段南煜深吸一口氣，將雲雪顏圍的更緊，她越是要躲開他，他越是要靠近她！
她是他的女人，從來的都是！
突然，他從嘴角抽出一絲冷笑，陰鷙的雙眼倪視著被圍在身前的人，“你沉默就代表沒有，雲雪顏，你心裡明明還有我，為什麼要否認？”
“段南煜，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我心裡早已經沒了你的位置，即便有也不是男女感情了，你明白嗎？”她苦笑、呢喃。
糾纏，永無休止的糾纏，讓她疲憊不堪。
絕望的冷笑，頹然的坐起身，段南煜將雲雪顏抱進懷中，動作輕柔，懷中的人不斷掙扎，卻聽到耳邊一道痛苦哀求的聲音，“顏兒，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就一會兒。”他只得懦弱的祈求。
她不動，被他抱在懷中，道不清的情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