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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工(1)

最早接觸臨時工是上大學的時候,在週末的時間去打零工,幹的第一份臨時工的活是發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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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傳單,給的工錢不多,一天三十的樣子。錢雖然少些,但是和朋友們一塊在大街上發傳單,這裡跑,那裡顛的,很輕鬆,很快樂!

一天工作八個小時,只要把傳單發完,就可以收工了。

別以為發傳單,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那您就錯了,其實還是很辛苦的。每一個工作都是很辛苦的,因為我堅信不是汗珠子打地,賺不到錢的。

錢不是大風刮來的,是一點一滴的賺來的。

不辛苦的工作是沒有的!

發傳單的人,不是見人就發的,這要根據僱主的要求,有目的,有效率的發,最受不了的是,有專門的人,開著車,監督這些發傳單的。

哼!這分明是不相信我們!

他們主要是看一看,我們這些發傳單的人,是不是在規定的地點發,是不是在偷懶,有沒有將傳單丟掉。

其實,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他們花了錢,如果,將傳單丟掉,他們也是無法發現的。然而,我們也常常這麼做,到手裡留幾張,只等著,最後,結束收錢!

發傳單太沒有挑戰性了,因為要面帶笑容,躬身遞給別人,別人丟在地上,還要撿起來。我決定放棄,去找一個更有挑戰性的工作。

第二份臨時工的工作是建築工人,每天四五點鐘起來,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個人才市場。說是人才市場,其實只是一塊荒廢的土地。

在這裡聚集著前來務工的人,他們只是打零工,數量也不是很多,每天有幾十個人的樣子。

我學著他們的樣子,蹲坐在地上,嘴裡抽著便宜的煙,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由於起的早,清冷的風,凍得瑟瑟發抖。

我突然有種古時候,賣身為奴的感覺,只是頭上少了一根草!

當僱主來的時候,這些人一擁而上,將僱主圍起來,嘴裡吆喝著,手揮舞者。好像在說:喂,你看我多強壯,僱我沒錯!

我和朋友是第一次來著,有些不適應,就是拉不下臉,前去吆喝,畢竟心中還是認為自己是大學生吧。

我們蹲著,靜靜地等著,無人來僱我們!

天漸漸的亮了,人漸漸的少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我們三個又要玩一天了。

我們屈服了!低下了高傲的頭顱,放下了架子。

我們幾個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擠在人群中,吆喝著,揮舞著手臂。

“我幹,我幹!”

機會總是眷顧,有準備的人的,我們很幸運,被人選中了,工作也很輕鬆,為一個畫家搭畫展的架子。

一塊去的有四個人,我們三個,和一個穿著比較乾淨老實巴交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皮膚黝黑,臉色佈滿皺紋,雙手出現了厚厚的繭子,手裡拿著一個大大的礦泉水瓶子,瓶子裡裝著水。

包工頭選我們的原因是,看我們幾個打扮的乾淨,這樣才不會被那個畫家厭惡。

我卻不這樣認為,因為這些前來找工作的人,他們不髒,身上的油漆,泥漿,啥的只是他們在工作時留下的,這是他們工作時的標記,是值得尊重的。

我心理暗暗說:他們不髒,他們不髒,任何用正經勞動,而留下的東西,都是值得尊重的......

我們四個個負責將會展用的木塊,鐵架,電鑽,螺釘啥的搬到舉行會展大酒店的會場,並且輔助搭架子,其實這點小活,對於我們年輕人來說,不值一提。

因為,我們有用不完的勁。

可是我們錯了,由於木板很長,無法進入電梯,我們只能從走廊上去,上去的時候是一個人揹著。

走到樓梯拐角處,需要休息一下,然後弓著身子,雙手緊抓住木板,小心翼翼的踩在臺階上,一步一步往上走!

背第一塊的時候還是很輕鬆的,三下五除二,一溜煙背上四樓會展廳。

可是,當背第二塊的時候,情況就變了,我開始出汗了,汗水從從頭上流到眼裡,然後流進嘴裡。

汗水進入眼中,疼的直流淚,更要命的是睜不開眼,如果睜開的話,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真是進退兩難呢,揹著木板,又不能放下,因為還沒有到樓梯拐角處,只能使勁的搖頭,期望能夠減輕一些疼痛。

第一次嘗到了汗水的滋味,真是很鹹,很澀,很疼,很難受!

由於身上出了汗,天氣也很炎熱,我漸漸的有些脫水,口乾舌燥的,嘴裡幹的很,每一滴液體,唯有不時流入口中的汗水。

在這時候,我真想停下來,找一瓶水,好好灌一頓。

正在工作,別人沒有停下來,我也是很要強的,知道他們的情況跟我差不多,一定也很累,很渴。

幹吧!

汗水溼透了衣衫,緊貼在身上,黏黏糊糊的,身上出現了汗臭味,放下木板後,脫下上衣,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丟在地上,從電梯裡下去,繼續搬木板。

赤膊上陣,脊背和木板接觸在一起,起初還是很涼爽的,可是過了一會,事情變得糟糕起來,背上的皮和木板黏在一起,很難過!

在這時候,有放棄的念頭,想回學校裡,過養尊處優的日子。但是想了想自己的父母,他們收的苦,比自己現在還要多,他們沒有吭一聲。

心中頓時清涼了很多,一咬牙,還是堅持了下來。

木板總算全部搬到四樓,我們獲得了短暫的休息時間,我唯一要做的是尋找水源,因為再不及時補充水,我會中暑的。

和我一起來的哥們也,沒有帶水,三個人開始在奔跑在大酒店的四樓,很遺憾的是唯一能喝的水是洗手用的自來水。

開啟水龍頭,水裡夾雜著白色的泡沫。

我正在我們由於的時候,酒店的一個管理人員,發現了我們。他穿著工作裝,打著領帶,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到我們三個呆在洗手間裡。

他的臉上瞬時變了,很兇,沒了笑容。

我們三個被他呵斥出來,灰溜溜的走出洗手間,回到會展廳裡。

當時實在太渴了,我們無奈的蹲在地上,嘴唇發乾,很疼。

“喏,娃子,喝點水吧!”

跟我們一塊來的中年人,將手中的的水瓶子遞到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發黃的瓶子,上面還沾著水泥,我猶豫了一下。

他彷彿看出我的心思,呵呵一笑,那麼的淳樸,如春風拂面,讓人很難拒絕,我點了點頭,接過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他看我喝了,笑的很開心,我將瓶子遞給我的小夥伴,他們見我喝了,沒有拒絕,紛紛喝了中年人的水。

我們四個蹲在地上,看著漸漸搭起來的架子,心中有一種成就感。

“我家的娃子,跟你們差不多大哩!他現在也上大學了。你們能出來打工,很了不起咧”

我們尷尬的撓了撓頭,靜靜地聽著他,講他家的娃子。

正在我們聊得開心的時候,從展廳裡傳來包工頭的聲音:“喂!你們四個蹲那幹什麼,快過來搭架子!”

我小聲嘀咕著:“才休息了幾分鐘,就幹,累死我們你就開心了!”

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娃子,走吧,別抱怨了!”

我們四個,又開始搭架子的工作!

......

經過這次幹臨時工,我懂得了,勞動時粘在腿角的石灰,水泥,染在頭上的油漆,中年大叔的礦泉水瓶子並不髒,因為這些因為勞作,而留在身上的標記,是勳章而不是汙穢!

勞動光榮!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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