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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見

暑假過了幾天的時候,林曉鵬的成績出來了。上個好些的本科綽綽有餘,於是幾個朋友互相交流下成績,王思凱的成績也不錯,可以在省城讀個不錯的專業。

至於自家老哥的專業,林小冉連想都不用想,無外乎就是計算機了。林父林母對這些事情向來放任自流,於是等林曉鵬的志願表拿出來的時候,專業一欄無一例外的填著計算機三個字,蔚為壯觀。

等到暑假過了一半,林曉鵬的錄取通知書終於倒了,北京的一所學校。在林父林母操辦的慶功宴上,林曉鵬的師傅拉著曉鵬的手一臉的不捨:“徒弟啊,我原本以為我們師徒還能在一起呆幾年,沒想到你竟然這就去北京了。剩下師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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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冉在旁邊看著熱淚盈眶,真是好師傅啊,看看對徒弟多疼愛。只聽他話音一轉:“剩下師傅自己,那專案可怎麼做啊?”

於是,林小冉嗆到了。但是沒有人理她,滿桌子上響起了咳嗽聲。

林父打哈哈:“最近天氣不好,容易感冒。大家要多注意身體。”

暑假很快就過去了,看著林曉鵬拿著小行李箱消失在站臺上,鄭舒蕾和鄭淑娟在抹淚,林小冉這個平常最愛笑的人也不禁沉默起來。終於,大家要奔向不同的地方了啊。

林小冉悶悶不樂地回了家,過了幾天,小冉她們也開學了。開學之後,連林小冉這種平常懶散的人都煥發了鬥志,更何況班裡原有的尖子生了。於是到了初四之後,班裡的同學精神狀態明顯不一樣了,自發的開始做題看書。劉柯也時不時地和小冉交流下,雖然不在一個座位了,但是幾年的默契已然形成。

基本上劉柯一開口,小冉就明白他在哪裡卡住了,反之亦然。班裡有關兩人的流言碎語便日漸增多。可惜小冉是個淡泊的性子,劉柯又一副冷冷地樣子。兩人對這種事情毫不在意,於是漸漸地,感受到當事人的冷漠。流言最終消失不見。

和黑子出去玩的時間也變得稀少。每次看著黑子由亮晶晶到懶洋洋地眼神,小冉都心疼不已。

“黑子,堅持些日子噢。等到過了今年就好了,我還要幫舒蕾講題呢。以後我們一週出去一次好不?”林小冉抱著黑子自言自語。

黑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舒蕾在房間裡淒厲地大喊:“姐姐!我又卡住了!”

林小冉訓斥:“你自己看到不會的先自己想想,不能直接就問我,那樣沒用。”

“我想了啊,可惜真的不會。”鄭舒蕾一臉的崩潰表情看著進門的林小冉。

日子就這麼緊張而又充實地過去,轉眼間秋去冬來,期末考試就在眼前。同學們翻書的聲音似乎又加快了幾分。

劉柯最近卻有些心不在焉,上課做題頻頻出錯。

林小冉這天下課終於忍不住地走到他面前,低聲說:“劉柯,你過來下。”說完率先走出了教室。

劉柯猶豫了下,也跟了上去,偶爾間還能聽到後面男生吹口哨的聲音,劉柯有些羞惱。結果抬頭看下林小冉平靜地樣子,把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心裡卻沒來由地有些失落。

“你最近怎麼了啊?總是這麼蔫巴巴的?”林小冉在教室外面的欄杆前站定,問道。

劉柯看了眼林小冉,又別過頭去:“沒什麼,可能最近沒睡好吧。”

這種蹩腳地謊話,林小冉自動忽略了過去。又一次追問:“到底怎麼了?”

劉柯張了張口,突然不耐煩起來:“不用你管。”

林小冉愣了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好吧,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劉柯話一出口,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待聽到林小冉如此的善解人意,心中蘊藏至今地疑惑和委屈終於從口中問出:“我是不是比不上那個陳語澤?”

林小冉地腳生生停在了半空。“哎?”她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劉柯問了句什麼,好氣又好笑地轉過身來:“你為什麼要和他比?你是劉柯,他是陳語澤。你們是兩個人,為什麼要放到一起比較?”

劉柯心中腹誹,就因為你從來沒有對我露出過那種微笑。

他繼續追問:“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我比不上他?”

林小冉看著劉柯這麼認真的詢問,想調戲他幾句,卻又怕更讓他傷心。於是收斂了笑容,認真地回答:“不是,你有的優點,陳語澤沒有。他有的優點,可能你欠缺。人無完人,再說你也不必拿你的缺點去比較他的優點。”

“那他有什麼優點?”劉柯忍不住打斷了林小冉的話。

一句話把林小冉問住了,陳語澤的優點?很多啊,他訥言內秀、他勤勞孝順、他心思敏銳、他……這麼多的優點,但是!這全是前世的優點。林小冉努力地回想和陳語澤寫信這幾年,腦海中大概地浮現出一個清秀小男生的樣子,他可能還在努力學習吧?他上次說和同學踢足球……他的優點是什麼呢?乖巧聽話?林小冉不禁有些迷茫了。

看到林小冉突然陷入了沉思中,劉柯愣了下,然後忍不住地笑容越來越大。終於在兩個人一個痴想,一個痴笑地時候,鈴聲響了。

林小冉一整天都在考慮這個問題,自己近幾年好像總是有意無意地按照前世的樣子來雕琢陳語澤,是不是過於功利、過於執著、過於著相了?

劉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遠遠的看著林小冉無精打采的樣子。內心無比的歡快,原來她自己都不知道陳語澤有什麼優點啊,都寫了這麼多年信了,真是個笨蛋!劉柯只覺得神清氣爽,最近一連串地煩心事彷彿也不見了蹤影。

不管林小冉是如何的糾結於陳語澤的事情,該來的事情總是要來,期末考試完了之後,林小冉變身鴕鳥,整個冬天都貓在了家裡。和半年沒見面的老哥聊天打鬧,日子彷彿又回到了過去。

等到終於又到開學時候,林小冉懶洋洋地去了學校。

劉柯今天沒來?她一眼看到了那個座位上空蕩蕩的,心中暗自揣測。莫非是生病了?一會兒下課後問下成宏。林小冉這麼想著,又開始無聊的畫圈圈。

“你不知道?”林小冉問成宏的時候,成宏便是這麼一副怪怪地表情。

“知道什麼?”林小冉被說的莫名其妙。

“劉柯要走了。”成宏看到林小冉依然一臉的迷茫,這才說道。

“走了?去哪裡?”林小冉愣了,莫非是劉柯的爸爸或者媽媽來接他了?要轉學了?

“加拿大。”成宏表情淡然地說出這句殺傷力極大的話來。

加拿大?!不是日本、不是韓國、不是新加坡、不是馬來西亞,而是那個遠在天邊,令人想都想不出來的加拿大?林小冉默然,原來,這就是分別的滋味麼?

林小冉如同孤魂野鬼般遊蕩到了教室,又恍惚地到了家,悶悶地趴在床上。晚上吃飯的時候,問舒蕾:“劉柯要去加拿大了?”

舒蕾驚詫:“你才知道啊?”

林小冉恨恨,這算什麼?三年的同桌,竟然自己是最後知道的?!她卻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很像抓姦在床的怨婦。

舒蕾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他爸爸去年冬天就回來了,聽說在加拿大那邊發了財。要回來帶劉柯和他奶奶一起走。”

“噢。”林小冉有氣無力地應著。

林安傑饒有興致:“就是那個高高的、黑黑的男孩子?給李術英補生物那個?”

舒蕾連連點頭:“就是他!”

鄭淑娟感慨:“是個好孩子,再見面小冉可別被人家比下去了。”

“地球這麼大,估計是見不了面了。”難的這句話小冉沒有用調侃的語氣,而是無比認真地想了想,慢慢答道。

“什麼時候走?”她想了想又問。

舒蕾歪著腦袋不確定地說:“好像是這個週末吧?”

林小冉沒了下文,又開始沉默。

一個星期後,機場。

張寧紅了眼圈:“劉柯,到了那邊記得努力,別被人小瞧了。”

劉柯沉默著點頭。

舒蕾慢吞吞走了上去:“劉柯,給,這是一個玻璃小帆船,祝你一帆風順。”

劉柯衝著舒蕾微笑:“謝謝舒蕾,我很喜歡。”

成宏沉默不語,突然走上前去緊緊地抱了下劉柯。“一定要回來!”他難的沒有聒噪。劉柯肯定的點頭,會的。

劉柯看了看後面的李潔、李術英等人,微笑。目光落到了機場後面的入口處,一臉的不捨,再見了,林小冉。

“等等!”舒蕾突然想起了什麼,喊住了將要轉身的劉柯。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塊疊著整齊的小白手帕。遞了過去:“姐姐給你的。”

劉柯看著那方白手帕,心中卻閃過一絲膽怯。她最後還是知道了,她生氣了嗎?一定是的,要不然怎麼會明知道今天要走也不來送我?

劉柯最終還是接了過來,心中茫然沒有頭緒。劉父走了過來:“馬上要登機了,好了嗎?”劉柯這才反應過來,淡淡地看了眼劉父,點了下頭。好像剛才的膽怯傷感只是幻覺。

舒蕾最先忍不住,大滴的眼淚落了下來。她這一哭,張寧和李術英也忍不住了,三個女生抱著哭成一團。

劉柯眼圈發紅,勉強笑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們哭什麼。說不定,我們大學時候又能見面了呢。”他看了眼成宏,希望他能幫自己勸勸,卻見成宏也背了身過去。雙拳緊握,身體微微顫抖。

劉父在這邊著急地催:“劉柯,快點。”

成宏趕緊轉過身來:“你放心走吧,我一會兒把她們哄好。”

劉柯看了看湧動地人群,又深深看了眼眾人,最後又往遠處張望了一眼。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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