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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九兒,吾妻

今日臨城城主唯一的女兒白九兒出嫁,這不僅對臨城城主而言是個大喜的日子,對臨城而言也是。撇開城主那八個早已各奔東西的兒子不說,這白九兒是城主在白府唯一的掌上明珠,當

然也是臨城百姓心中的小公主。

齊斯年穿著紅色新郎裝,三千髮絲高高束起,紅色的髮帶垂至肩膀。在白府大門前,站著他此生至愛,紅蓋頭遮住了她的臉,她會在笑麼?

齊斯年走上前,城主語重心長的最後叮囑道:“九兒可就交給你了!”

他認真的應了聲,接過城主交付過來的那雙手,牽著她緩緩往喜轎走去。九兒的手冰冰冷。

“九兒,你在緊張麼?”齊斯年輕聲問道。

白九兒微微搖了搖頭,她並不緊張,和齊斯年成親對她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她有點冷,或許是昨夜在園中散步著了涼……

齊斯年應付著周圍人的祝福,即便九兒的確有些緊張,那也實屬正常,倒也不必再那麼在意。

只是很快,就在九兒要踏上喜轎時,齊斯年發現了九兒的異常,她原本紅潤的手泛白,和她的嫁衣形成鮮明對比,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氣讓齊斯年心驚。

“九兒……你怎麼……”

“斯年……先起轎。”白九兒用虛弱的聲音說完,便掀開大紅的轎簾踏入轎中。

齊斯年不敢耽擱,要想知道九兒到底怎麼了,他就得儘快回齊府!齊斯年叮囑轎伕加快行進速度後便一躍跳上自己的馬,走在迎親隊伍的最前面。

白九兒一踏入轎中便癱倒在座椅一邊,身上冷的彷彿置身於大冰窖中。大紅蓋頭滑落在地露出白九兒粉黛全失蒼白的臉。這不是著涼的症狀,硬說是什麼症狀的話,她不得不說八歲那年

的某次發熱有過此般類似感受。

轎伕盡力的走,可齊斯年卻仍嫌不夠,他此刻焦急萬分,雖有預感今日必定會出現些什麼,畢竟那句“不過十八,不可出閣”並非凡人所講!但若是因著成親讓九兒有什麼閃失,他寧願

九兒從未遇見過自己。

齊斯年因為心中焦急,倒並未發現他們越前進,路上的人越少,直到他們走到情人湖畔,寥無一人的鬧市區引起了齊斯年的注意,迎親隊並沒有停下,敲鑼打鼓的聲音還在,只是步伐慢

了,樂聲淺了……

平時最為繁華的地帶此刻陰氣重重,令人不禁汗毛直立。

“不要慢下來,加快速度!”齊斯年命令道。

可是,寂靜無聲,所有的店鋪門開著卻沒有一個人,迎親隊正前方此時漸起迷霧,這即將正午的時候為何會起大霧?

就在所有的人屏氣凝神,顫顫巍巍的努力壓下內心恐懼前進時,一個人影慢慢出現在了迷霧之中,隱隱看去,人影旁似乎還有一隻獸影。

齊斯年僅看這身形便知來者何人了。心中瞭然,該出現的終會出現,經過一整晚的思考,他明白自己該做什麼,要做什麼。

齊斯年停在了路中央,靜等霧中的人出現,他身後的隊伍也跟著停了,從剛才開始就不怎麼喜慶的樂聲也斷了。

霧中的人和獸一步步走近迎親隊,轎伕樂師們幾乎一動不動的看著這謎樣的身影。銀白色的飄逸長髮,一身白色衣袍繡有麒麟圖騰,淡紫的眸子若影若現,還有那狹長的耳朵……以及他

身旁那只長著翅膀的白色大虎。

“啊——”男子還未真的走近,隊伍中的人們已經失聲尖叫,來不及看清來人的絕世容顏,他們已經全部倒地。

“你果然來了。”齊斯年輕笑,似是預料之中卻又心有不甘。

銀色長髮,狹長的耳朵,淡紫的瞳,不怒而威的氣勢,這才是麒麟妖王原本的姿態是麼……

臨涵和狐一步步走到齊斯年面前站定。

“我不管你是人是妖,不管你多麼神通廣大,不管你和白九兒前世怎樣糾葛,我都……”

“你都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被帶離你身邊?”臨涵自顧自的說出齊斯年心中所想。

“既然知道,你就不該來!”齊斯年對臨涵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萬分惱怒。

臨涵撫了撫身邊的狐,淺淺說道:“怎麼能不來呢?雖說論時間長短,你與九兒相處十八載,我與她成親三年便落得千年寂寞,但畢竟她是我的妻子,再大度的夫君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

愛妻再嫁他人。你說呢?”

齊斯年跳下馬,與臨涵面對面,這就是妖王,呵!他齊斯年也算是此生有幸了,不僅知道這世間真的有妖魔,而且還見識到了妖界之王的真面目。

“那是你們前世的事情!”

“和前世今生無關,九兒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妻,她是狐妖,今日就是她迴歸妖界的日子。”臨涵對齊斯年也算得耐心了。但身旁的狐卻不耐了,它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齊斯年狂嘯一聲,

湖水不再平靜,樹枝也搖晃了起來。

齊斯年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如果我就算死也不讓九兒和你走呢?”

臨涵對上齊斯年赤紅的雙眼,無奈的說道:“那你就只有去死了。”

狐再次朝他狂嘯一聲,這一聲比剛才的更加兇猛,幾乎讓齊斯年站不住腳,他束起的頭髮都凌亂了。

就在齊斯年和臨涵僵持在此之時,白九兒掀開轎簾,她的臉色蒼白的看不出一點生機,越來越強的寒意讓她直打哆嗦。她虛弱的扶著轎子,打算踏出喜轎。

臨涵看著九兒慢慢走出來,看來時機正好。齊斯年順著臨涵的眼光轉身,只見九兒大紅的喜服與其毫無生機的膚色形成對比,她撐著喜轎站立在那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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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齊斯年紅了眼眶。

“九兒!”齊斯年看到白九兒身形一頓就要倒地,不由心驚的急呼。他趕忙跑上前去,只是臨涵已經在霎那間接住了白九兒的身體。

齊斯年衝上前打算推開臨涵,誰知還未靠近就已經被臨涵彈開,他狼狽的摔出好幾尺遠,趴倒在地。

“斯年……”白九兒看著摔倒在地的齊斯年,艱難的喊道,她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但她看到齊斯年受傷了……

臨涵眸子一冷,橫抱起九兒,起身走到齊斯年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現在是九兒妖族之血甦醒的時候,你對她情深意重我沒有異議,只是她終究還是屬於妖界,你不要妄想

改變什麼!”

齊斯年一直緊緊看著白九兒虛弱的樣子,原本今天的她應該是最美的,朱唇粉黛,柳眉大眼,為他穿上紅裝,蓋上紅帕,踏上喜轎。老天若真的不讓他和她在一起,又何必讓他認識她?

何必讓他迷上她愛上她?又何必讓十八年的感情深植他心?

“為什麼偏偏是九兒……世間那麼多女子,為什麼偏偏是九兒?”齊斯年看向臨涵,“你是妖界之王,你法力無邊神通廣大,你有絕世容顏,你有至高無上的地位!無論是女人是女妖還

是女神,只要你想,你都可以得到!為什麼要執著於這個與我心心相惜了十八年的女子??”

臨涵淡淡的看著這個一臉憤怒並絕望的凡人,望向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來的九兒,他回道:“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已經不守約了,我若是再不守約豈不是讓三生石看了一場笑話?”

“齊斯年,你很聰明,但你畢竟只是凡人,幾千年的事情你要如何理解?”臨涵抱著九兒從齊斯年身旁走過,向湖畔的三生石走去,狐跟在他們身後。

眼淚滑落。齊斯年無能無力的看著他們,他要這麼向妖王認輸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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