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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登機

因去年那次襲擊事件的緣故,普通旅客在上飛船之前,都必須經過好幾道繁瑣的登記檢查步驟。這樣做,勢必造成航空港的運輸效率大打折扣,使得候機大廳內人滿為患,有不少等候者甚至搭起了地鋪。而作為被政府‘驅逐出境’的未名國人,李元開一行卻享受到了平常只有政治經濟界名流們才能夠享受的‘綠色通道服務’。所謂綠色通道,正是為特殊人群所提供的一項特殊服務。不需要再辦理任何手續,也沒有經歷太過認真的盤查,直接將大件行李交給託運部門以後,他們便大搖大擺的徑直往專用登機入口去了。

記得初次到理想國的時候,李元開等人還曾經鑽入一臺碩大機器中,檢測身體是否攜帶有惡性傳染病毒甚至是致命病菌。可一旦有了‘綠色通道服務’,似乎連這種必要的檢查都可以完全忽略掉,不得不讓人感嘆權勢與金錢的作用。

從託運部門一直到登機入口的這短短幾十米通道,簡直可以說是一條古董陳列走廊,左側櫥窗裡盡是些歷朝歷代的精美瓷器,右側則掛了不少名人字畫,也不知哪些是真品哪些是贗品。尤其令人血脈噴張的是,在這些陳列的文物之間,各站立有一位穿著性感、身材火辣的妖嬈美女。同行的百十號未名國同胞,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享受過如此高規格的服務,頓時產生出一陣騷動。當然,男人們與女人們的反應並不一樣。

踩著腳下鮮紅的地毯,李元開忽然在展品中間發現了一樣寶貝,那就是由古向海手書的“共合天下”四個大字。於是,他自顧自地指著櫥窗介紹道:“據我所知,這幅書法寫於共合三年,是為當時新建成的制憲會議大廈而題。至於是否真品原作,我就分辨不出來了。”

“行啦,顯你小子是歷史系學生,不用介紹。”羅伯特說罷,又突然湊到李元開耳邊,小聲道:“你耳朵可還紅著呢,不長記性。”邊說邊偷偷用鼻子一指,站在這幅字旁邊的那位紅髮女郎。

可李元開卻完全無視,繼續揮手招呼夏兒與查爾斯等人過去看字。整個過程中,他幾乎沒有看那些女郎一眼,這倒令夏兒感覺十分滿意。就是不知道,他是完全發自真心,還是想在自己老婆面前擺擺樣子。同行的幾十位男性同胞見狀,也紛紛湊向通道兩邊,裝模作樣地鑑賞起那些稀世古董,實則以偷看靚女者居多。

這時候,從通道另一端的盡頭緩緩走過來三個男人,大約是剛下飛船的旅客。走在兩邊的,各自穿一身黑衣,並且都帶著個‘王八氣’十足的金絲邊墨鏡,想必是保鏢或者跟班之類的人物。中間為首者,乃是一位穿著時尚,甚至可以說有些扎眼的公子哥兒。左右不對稱的波浪式髮型,顏色近乎於墨綠;從上到下穿一套銀白色緊身透氣裝,凸顯出他那堪比頂級男模的肌肉與身材;其五官精緻得好似電影明星,只可惜帶著一臉淫笑。

“你看人家那造型,比查爾斯‘**’多了。”吳天小聲開玩笑道。查爾斯立刻扭回頭瞪了他一眼,其他夥伴則不禁露出笑容。說完這句話,倒是讓吳天感到有些後悔,因為艾琳就站在查爾斯身旁,弄不好又要扣印象分。

隨後,卻發生了令眾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剛剛那些像雕塑一樣站在通道兩邊的豔麗女郎,突然間全部活躍起來,也不管未名國的一干人等,紛紛忸怩作態般聚攏到那位‘公子哥兒’身邊,有幾個甚至想直接撲進他的懷裡,結果被兩旁的黑衣保鏢跨步攔住。

“她們打算幹嘛?”剛剛還在開玩笑的吳天,此刻卻是一臉駭然。

查爾斯小聲回答道:“這還看不出來麼?這些女人都是被空港運營公司請來,為‘高層次’客人提供‘那種’服務的。”

就在此時,只見那‘公子哥兒’揮手道:“今天我高興,剛談成一筆高額贊助。這裡的姑娘我全包了,都跟我回別墅去,開一個慶祝怕踢(party)。咱們今晚定要盡情享受一番!”說罷,他便率領一干人等,由女郎們前呼後擁著,往大廳的方向去了。

“這小子是什麼來頭?”張明山嘀咕道。

“好像是黃石企業的第一繼承人吧,他老爸可是世界三大富豪之一。他本人目前管理集團旗下的一家娛樂公司,似乎拍過不少熱門的電影、電視劇。電視裡經常有他的花邊新聞,你難道沒留意過麼?”查爾斯介紹說。

實際上,理想國的娛樂業基地——被人們稱為‘夢幻之都’的萊翔市,就位於大學城西十幾公裡遠的地方。眼下這座宇航中心空港,正位於兩座城市之間,所以這位‘大富豪之子’才會由此經過。

李元開不屑道:“就是他呀,有名的花花公子。那些‘小姐們’還真是勢利,開始咱們這些窮人經過時,竟然連理都不理,光站在那翻白眼喘氣兒,差點被我當成是披著人皮的行屍走肉。”說罷,他又悄悄側目望了一眼,正拉住自己手臂的夏兒,腦海裡再次浮現出一種幻想。“夏兒要是也穿上她們那樣的性感衣服,不知會是個什麼樣子……”

“球球還在麼?夏兒你可要盯緊了它。”羅伯特突如其來的問話,打斷了李元開的遐想。

夏兒輕輕抬起右手,指了指李元開的頭頂上,道:“就在那裡,我一直看著呢。丟不了的,放心。”

吳天像做賊一樣左顧右盼,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副‘太陽鏡’,哆嗦著戴在頭上,往夏兒所指的方向上望了一眼,這才松口氣道:“果然還在。夏兒,原來你真的有‘特異功能’呀……”

“我也不知道,反正可以看到。”夏兒莞爾而笑。

李元開心中一陣好笑,那副‘熱成像眼鏡’表面上和普通的墨鏡沒有什麼兩樣,其實吳天大可以一直戴著它,反倒不似現在這般令人覺得可疑。

從專用登機通道走出,眼前是一片相對來說狹長而空曠的大停機坪,只停靠著寥寥幾艘中小型客運飛船,還有些私人艦艇。再往後望,還有幾條供老式飛機愛好者使用的筆直跑道。設施周邊用一些青綠色草皮進行填充,漸漸令人感受到一絲柔和氣氛。這裡是航空港的西停機坪,專門用於停泊‘綠色通道’艦隻,與繁忙的東、南、北三個停機坪相比,簡直是另一番光景。

長話短說,一行人在領隊的指引下,徑直來到一艘畫有‘未名國航空’標誌的藍黑色客運飛船前。粗略看來,整條船大體呈圓盤狀,直徑在五六十米上下,明顯使用了傳統的UFO架構。事實上,要以噸位和長度來計算,它僅僅只是一艘小型飛船,但是要與‘年輕人號’相比起來,體積卻又龐大了不少。

隨大隊人馬走進船內,客艙裡竟然還有另一批同胞,數量約摸在四十人左右,看情形似乎已等候多時。其餘只剩下一百個出頭的空座位,不過要安置新來的這批人,還是綽綽有餘。雖然座位不多,艙內的空間還是相當寬敞的,至少令每個人都可以伸開四肢。飛船內並無供船員們居住的‘生活區’,說明它完全是為跨星門短途客運而設計的。

等眾人找位置落了坐,查爾斯這才用命令的口吻小聲道:“吳天,就由你來盯著球球。”隨即,他又轉回身對夏兒說:“夏兒,一路上辛苦了,你先休息會兒吧。”

“在機艙裡還戴著個大墨鏡,不會被別人懷疑麼?”吳天似乎有些不情願。

“沒關係,你坐在靠窗戶的位置,外面由我們幾個人擋著,誰會看你?”查爾斯緊接著又道,“你只要靠在座位上,保持一種固定姿勢盯著球球就好。別人問起來也不用怕,我就說你喜歡戴著墨鏡睡覺。”

艾琳剛好坐在查爾斯與吳天之間,聞聽此言,隨即表示說:“吳天哥,你辛苦一下,過一會兒就由我來替換你好了。”

在吳天心中,艾琳簡直就是自己的女神,現在‘女神’有事吩咐,他又怎麼敢說‘不’呢。於是,他只好傻笑著道:“不用,我一個人看著它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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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吳天哥,能否借眼鏡給我一用?我還從未見過,熱成像效果下的樣子呢。”艾琳甜甜一笑道。‘吳天哥’三個字,叫得吳天魂都飛了,當即將‘墨鏡’摘下來,雙手遞給了她。

接過眼鏡,輕輕給自己戴上,隨後艾琳便對著半空端詳起來。熱成像眼鏡中的阿米巴人‘球球’,與平時不太一樣,全身基本上就是一團綠色,只有‘碧原晶’附近的核心部位微微泛紅,而周圍沒有熱源反應的地方,則完全是一片海藍。此刻的‘球球’,早已收縮成巴掌大一個球體,正忽忽悠悠飄浮在艾琳的雙腿上方。

見艾琳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球球身上,吳天也趁機用視線盯緊她的臉蛋兒。想想看,最近一段時間,他也很難有機會像這樣望著她。靜默中,艾琳忽然嬌滴滴說道:“球球,你可不許亂動喲。”弄得吳天又是一陣激動,他已經完全著迷了。真不知這兩個年輕人,今後會否如願走到一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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