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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水下監獄

按照有緣星的時間計算,已經到後半夜了,押送查爾斯和李元開等人的軍車突然在一片空曠地停了下來。下車之後眾人發現,眼前是一片黑漆漆的湖水,真不知帶大家來這裡是何用意。一個個保鏢更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們,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此時,雨漸漸稀疏了,似乎即將住止。有保鏢開啟車燈,直射到湖面上,卻不見粼粼波光。望著眼前的悽慘水色,聽著耳邊的纏綿水聲,李元開心裡不由得感嘆:“算是個不錯的歸宿了,是不是我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

其實,他還是有些過於悲觀了。因為抹殺掉一個人容易,但屠戮這麼多生命還是需要某種“勇氣”的,那位總統現在還沒有類似“覺悟”。

一瞬間,眾人卻都有了生死的疑問,查爾斯首先說道:“難不成,你們要換的地方就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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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請稍候片刻。”管事說著對手下人一擺手,湖灘上頓時隆隆聲四起,腳下也顫顫巍巍彷彿地震一般。就在大家眼前,一條伸向地底的甬道從沙土中緩緩抬升出來。李元開不但沒有吃驚反而是如釋重負,看來這下還不至於死掉。

眾人由保鏢警衛們“護送”著,步入那昏暗的地底世界。整個通道內部,似乎都是由金屬構築而成,大家反而感覺不到陌生,因為這環境實在有些酷似太空飛船。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一道密封的金屬閘門,不知管事用手中的什麼玩意兒在跟前一晃,大門便咯吱咯吱開啟了。兩個鐳射探頭似的東西在左右牆壁上閃爍著,大概是類似監視系統的裝置,也可能是自動防禦武器。簡短截說,隨後這樣的門一共過了有十幾道,大家才終於見到此地的第一個活人。他身穿一種類似過去特種兵的迷彩服飾,迎上前來向那個管事行禮。

“長官,我已經在這裡等候您多時了,請跟我這邊來吧。”原來,這名保鏢頭頭的級別還不小。

對方畢恭畢敬把大夥帶到左側走廊的盡頭,此處房門兩邊還各站有一名守衛。管事突然似笑非笑道:“歡迎到訪‘往生監獄’,各位貴賓先在這裡住下吧,咱們有緣再見了。”隨後,他便領著手下一干人等迅速離開,下面的事情移交給監獄內部人員全權負責。

看守們很快將鐵門開啟,眾人很不情願地走了進去。初看起來,屋內的環境還算不錯,四周高大的牆壁上佈滿著各色裝潢,頭頂之上還見到些恢弘壁畫。大屋內單獨設有四座鐵籠囚室,在外面可以很清晰地見到囚室內的情況。從位置判斷,大屋的正上方應該就是湖水,很難想像牆體間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隨後,四位女士被送進其中一座鐵籠,而李元開則與羅伯特、張明山關在一起,查爾斯、周勃、吳天又是一組,剩下的人則佔據了另一間囚室。眾人在籠中相對而望,不知道今後的命運將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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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阿切爾彌留中似乎見到了幻覺,有一位美麗的姑娘正在給自己餵食,並擦拭身體。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之火已經奄奄一息,“這難道是死後的世界嗎?”他又一轉念,自己還沒有活夠呢,怎麼能如此年輕就死掉了。於是,他開始拼命想掙扎,可惜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漸漸的又失去了知覺。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終於甦醒過來,勉強睜開眼睛後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破舊的平板床上。從視線中的環境來判斷,這裡是一個昏暗空間,只有點微弱亮光,耳邊真真切切能聽到附近流水的聲音。

“你醒過來了嗎?”一個纖細而甜美的聲音掠過耳畔。

阿切爾微微側過臉頰,這下原本的幻覺全部消失了,他就像被從噩夢中驚醒一般,身體不自覺便猛然坐了起來。

“啊——!”他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顫抖著說道,“你……你是誰……”

眼前出現了一位身材乾瘦的女生,她左半邊臉幾乎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似乎是曾經毀過容。室內唯一的光源,就是牆角邊那盞油燈,再配上眼前這幅臉孔,膽小一點的人簡直能嚇死。阿切爾驚詫萬分,緊捂住嘴,好懸沒吐出來,卻不自覺在木板床上連連後退。

“這裡究竟是哪?”他壯著膽子問。

女孩對他的反應並沒有失望,反而滿面賠笑地說:“嚇到你了吧,對不起。這裡是我住的地方,就在攔海大壩內部。”

阿切爾晃晃悠悠下地站起身,發現此處似乎是一個水泥隔倉,左右兩邊都很通風。

“跟我來。”

女孩慢慢攙扶著他,來到隔倉一頭的出口處。阿切爾這才發現,水泥“洞口”正下方便是攔海大壩內部的水道了。見腳下有一束梯子,他又獨自順著爬下去,來到水道邊並不寬敞的岸沿上,盯著眼前奔流的河水一陣發呆。原來自己真的沒有死,這只能說是一個奇蹟。

他又沿著河岸來到內部水道的盡頭,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此時雨水早已停息,刺目的陽光下,隱約能見到河岸邊那些低矮的小洋樓,再加上作為陪襯的樹木,一片悠然景象就這樣展現在面前。湍急的河水在此處被分成三股,沿大壩內部孔洞繼續奔流而去(他就是從其中的一孔中走出來的)。

“此地距離我落水的地方,大約有十分鐘車程,我究竟是怎麼飄過來的呢……。”索性他又轉身走回洞裡,緩步來到大壩的另一頭。震耳的河水聲漸漸演變成驚濤之聲,一片水霧籠罩在出口周圍。腳下的河水一瀉數十丈噴灑入海,猶如一幅宏大的瀑布景觀,其中還夾雜著絢麗的彩虹。再往遠看,果然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女孩悄悄來到背後,似乎想對他說什麼,但是水流的聲音太大,阿切爾根本聽不到。欣賞了好一陣,他們才回到中間的水泥隔倉內,分別落座在木板床和一塊石頭上。

“對了,姑娘,我懷裡的攝像機你看到了嗎?”這裡雖然也能聽見水聲,卻並不妨礙說話。

“是這個吧?”姑娘在牆邊撿起那盒子。

阿切爾接過來一看,竟然絲毫沒有損壞,真是十分的幸運。

“對了,是您救了我吧,謝謝。”

“沒什麼。是你自己被河水衝到岸邊,我遇到就把你抬了上來。”

阿切爾很是驚歎,這姑娘竟然能把自己從岸邊拉回隔倉內。但仔細想想,女孩應該受過不少苦,彷彿飽經風霜,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破舊。

“怪力大概是苦難者生存所必需的吧……”,他邊想邊問道,“敢問姑娘,您為何會住在這裡?”

女孩流露出無奈的神情,回答說:“我原本是個偷渡客,在附近的餐館裡打工。一次偶然事故,讓我半邊臉毀了容。老闆嫌棄我,怕我嚇走顧客,所以就把我攆了出來。”

“你現在以什麼為生呢?”

“就是在附近撿撿垃圾,收拾收拾別人不要的東西和食物……”

阿切爾聽到這,回想起自己昏迷期間,一定吃了不少女孩口中所說的‘垃圾’,真想馬上找個地方全吐乾淨。他強忍住胃裡的噁心,隨後問:“姑娘,我在這裡睡了多久了?”

“沒多久,才一個晚上。”

“哎呀,對了!我不能待在這裡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呢!”其實,阿切爾是怕那些秘密警察找過來,“姑娘,大恩不言謝,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再見。”他對著女孩簡單一抱拳,便轉身離開了隔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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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湖底監獄中,已經是有緣星時間的下午了,格倫兄弟被幾個人押著,也來到監禁大家的牢房裡。張明山見大門開啟,便從牢籠裡探出頭向外張望,“哎喲!……是格倫兄弟……這下我們算是被一網打盡了……”

“好了!別說風涼話了。”查爾斯狠狠瞪了他一眼。

格倫兄弟被守衛分開,伊凡同李元開他們關在一起,而羅納德則與查爾斯等人關在一處。

牢門咔嚓一鎖,查爾斯便衝著幾名守衛大聲喊道:“現在幾點了?我們的食物呢?你們這算什麼待客之道?”在此之前,他手腕上的電子設備隨同所有類似物件,都已經被沒收。

“吵什麼!一會兒會送來的!”

“我們這裡有傷員,他應該換藥了!請再叫個醫生來。”查爾斯又說。

“死的了嗎!?……死不了就忍著吧!”那守衛說完便甩門走了。

眾人都想知道格倫兄弟的遭遇,一起湊到鐵籠邊詢問,於是二人就把前後經過講述一遍。原來被抓住之後,格倫兄弟先在海岸警衛隊蹲了一宿,後來才被押到這裡。

李元開感嘆道:“想不到,就連你二人也未能幸免,看來只好聽天由命了。”

查爾斯此刻的心情也和他差不多,但是作為船長與這次行動的指揮,他不得不安慰大家說:“別喪氣,我們不會就這麼完了的。包子山派來使臣這件事已經是眾人皆知,那總統總要給民眾一個交代吧。更何況,之前那些記者很可能會把採訪內容公佈出去,大家還有希望……。囚禁我們的做法,明顯違背了法律道德,公理還站在我們一邊,所以我們決不能灰心喪氣。”他雖然故作鎮定,可話語間難免流露出迷茫。

“我們所做的這些事情,真的嚴重到要被監禁的地步嗎?”張明山說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畢竟姜還是老的辣,此刻唯有黎叔仍舊保持著平靜心態。他一針見血地分析說:“對方這麼做確實沒有道理。我想,恐怕是我們所知道的某件事,正好威脅到了對方吧……或者說,是對方誤以為我們知道某些事情……”

“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張明山一個勁地撓著頭,大家也紛紛陷入了沉思。

又過了許久,李元開才打破沉寂道:“算了!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其實,這也很正常,因為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就威脅到對方。這件事背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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