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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左右開弓即斷柳(下)

使得強弓利矢的人都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左右手使用習慣,只使用左手開弓,或者是以右手拉弦,就分別被叫做左射與右射了。

左射與右射本是個人使弓用箭的習慣,可真到了戰場之上,卻又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

只擅長使左右手的一隻手拉弓,就只能向一邊射箭的話,因為轉身不靈,就會產生很大的射擊死角。這個死角本可依靠射手的身體的迅速移動而被忽略,可隨著成行成列的弓箭兵陣的出現,原本在單人用射擊時不那麼明顯的射擊死角也就凸顯了出來――結陣的兵士不可能像單兵那樣靈活的移動。

要克服這個射擊的弊端,也不是不可能,那便以是靈活地佈置陣中射手的射擊方向;這樣做所付出的代價也是謂慘重,陣中釋放的箭矢密度會急劇的下降,多少有些得不償失――因此,歷代兵家很少這麼做,而是竭力地讓一陣射手只射擊一個方向,以增強箭雨的密度。

時逢戰國時代,不光是中原的戰國,也是草原各族的戰國與大統一的時代,隨著戰爭規模的擴大,為了更快的訓練出可以一戰的射手,使陣中箭矢皆射向一個方向,便有意識的多練右射之兵――因為左撇子無論古今都是少數,使右手的右射自然的就成了將軍練兵的首選,於是右射也就多過又射,而左射是一種相對來說比較少見的能力,一般人都是右射了。

這麼一來,左射漸漸地特異化,成為中原武士們用來炫耀帶有觀賞性質的特殊技藝;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也不是絕對的……

因為右射的大量出現,便使戰場上出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兩軍對壘之時,往往是一開戰就向對方的陣營中釋放大量箭矢,善於右射的射手們會自覺不自覺的把彈丸矢頭射向偏左的方向,射向對方的右軍陣中,大量殺傷敵兵――相對的,自己的右軍也會受到敵方全軍射手的重點關照。

如此兩軍對射,往往是對陣雙方的右軍最先崩潰――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軍中右軍往往就得到了加強,而左軍就成了相對右軍的弱旅,以至於後來出現了軍中以右為貴的情況。

這時,如果軍中有一支善於左射的軍隊,使會成為戰場之上的一支奇兵――以密集的箭雨攻擊敵軍最為弱小的左軍,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奇效,達到出奇制勝的戰術效果――這就是左射雖少,同時不作為制式兵種,卻又被一些獨具慧眼將領賞識,得以保留的重要原因。

而在草原之上,左射更被胡人看作是一種重要的軍事技能,那是因為射手是騎在馬上,有馬首擋著,弓只能放在馬頭的一側,如左手執弓右手開弓就放在左側,只能射馬的左前方,而右手執弓左手開弓就只能射馬的右前方――騎在馬上,馬隊的掉頭不如人方便,騎射的草原兵卒的射擊死角大大地大於步射的中原兵士,在結陣齊射之時,更為不利。

所以草原上的酋長、族長們就會刻意地突出了左射、右射的要求了;他們往往會專門訓練一定數量的左射騎兵,來補充騎軍的射擊面,迴避射擊死角。

當然,如果手下之人能掌握雙手左右開弓的技術,自然是最好;只是如此一來,訓練射手的時間、成本都會大大增強,大有盜雞不成反蝕米的意味――自認聰明的將領們可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當然,不管是在中原,還是在草原,雖能左射,又會右射的神射手都是受好武的君主、好鬥的將領歡迎,還有普通百姓追捧與尊敬的。

在趙國兵士與從東胡人眼中,趙括就是這樣一個能左右開弓的神射手――能做到左右開弓,還能彈無虛發,更是堅定了他們的這種想法。

看著趙括騎在馬上,左右開弓,如猿過林,再看他胯下騎驥如風似電,眾人已經對趙括的射術欽佩不己,只等趙括再發一矢,又斷一柳,然後好從他們的喉嚨中迸發出雷鳴一般的叫好之聲。

這邊趙括也不負眾望,在雷動憾山的陣陣呼喊聲,不但是保持著一顆平靜如水鏡的心,迅速地從箭筒中抽出一羽長箭,穩穩將其搭在弓上;他一轉身,一使力――長弓張開,居然是以及其彆扭的姿勢,左手開弓,卻又把利矢指向左前方。

“這也能射中!”草原勇士們看著趙括的這付架勢,心中立刻起了疑問。

可他們卻不知道在中原如邯鄲之類的繁華都市之中,上至王侯顯貴,下到市井小民,皆流行奇射之類的娛樂把戲。像趙括當下所用的這種怪異的射擊姿態,不過是求個新奇好看,博得看觀眾看客的聲聲喝彩,至於是不是能一矢中的,那到是其次的事情。只是趙括這一次卻是力求中的斷柳,姿態相對平和穩重,動作幅度不大,所以射姿就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不過,以這樣的射姿來唬唬雖然也能使出奇特好看的射箭姿態,卻沒有見過中原繁華的東胡人,讓他們認為自己有意為之,為的是搏得眾人關注,是技高人膽大的表現,如此還是可以的。

嗖!

不過剎那之間,利箭劃開空氣,刺穿長風,直直飛向搖曳在微風中的柳枝……

喔!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只等柳枝落地,柳葉飛散……

很遺憾,如蝶般紛飛落地的,只有幾片青綠的柳葉――柳枝尖兒雖然斷開,卻還有一絲堅韌的樹皮與枝條連在一起,像折斷了的旗幟一樣,悽慘無力的垂向地面。

“看來我是輸了,沒能射斷這最後一支柳條……如果我們事先把柳枝的青皮去了,只留白杆,如此一來……

嗨,也罷……輸了就是輸了……”趙括先是故意自謙,把自家威風滅了去,然後回頭向拓拔酋長坦然一笑,就像在對他說:這就是我的本事,下面看你的了!

見自己的對手的表現如此之好,大大超出自己的想象,又見其做出此如謙遜之態,拓拔酋長心中大喊:不妙!

俗話說過分的自謙就是自信,乃至於自滿的另一種解釋--雖是胡人,拓拔酋長看出些端倪,隱隱感到在趙括的謙虛下面,還藏著如中原文化一般棉厚的東西。

而趙括最後數言,看似沒有多少份量,可是卻給了已經自認輕敵,正在吃著後悔藥的拓拔酋長一種巨大而無形的壓力,讓他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下一步怎麼走了――至於先前的自信,也隨著與趙括雙目相會,點頭致意的那一刻,煙消雲散了。

“呶……該,該我射了!”拓拔酋長的頭兒輕輕點著,背心的冷汗冒著;至於手心,自然也是汗溼弓背,連手輕輕地哆嗦了兩下。

現在他那一手三矢斷四柳的本事,不知還使得出來不了……

平日裡用來取樂的遊戲之術,玩得是輕鬆愜意,可到了現在,反而成了事關他拓拔一部酋長面子,乃至於他為拓拔部牟取盟主之位的緊要關口;偏偏提起比試射術之事,又是他首先提出,而且趙括已然當著趙國兵卒,眾東衚衕族過萬雙眼睛射斷三柳,事到如今,他拓拔酋長只有把滿口黃牙一咬,縱然心如刀懸,卻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就算是一時失手射偏,當不上盟主了,至少要在眾族長、長老面前把顏面保主吧!”原來還想著三箭斷四柳,漂亮地從趙括那裡搶來風頭的拓拔酋長,現在想的居然也是保個平手,再圖進取了。

心態的微妙變化,正是拓拔酋長信心動搖的表現,這種內心深處的動搖,很快就隨著他僵直的馬上動作而表面化了……

失去了遊戲的心態,便失去了平常之心,可拓拔酋長卻偏要故作鎮定,硬著肩膀拉開弓弦,身子都隨著馬兒奔跑時的上下起伏而艱難的挺直著,力吃在同族與外人面前維持他這個東胡第一強部首領的尊嚴。

“射不中,又怎麼收場……”當馬蹄凌空踏起,掀起草旬的青皮,揚起泥點兒時,拓拔酋長的身體被拋到了高點,他的心情終於壞到了極點。

不敢再有半點怠慢,拓拔酋長以標準有餘,柔性不足騎射姿勢射出了他的第一羽箭。

到底是馬背上的民族,雖然心如波瀾盪漾,身如木般呆直,可是這一支箭依然按他主人的心思,穿過細細密密的柳葉,直插柳支而過。雖然有一點勉強,可柳枝還是被射了下來,落在被馬蹄新翻開的泥土之上。

“好啊,再射!”東胡部眾雖然也敬重弓馬嫻熟的中原兒郎,可他們也不只會胳膊肘向外拐,看著拓拔酋長一矢斷柳,他們喉間立刻暴發出了由衷的歡喜呼喊。

眾族人的激勵之聲似乎又在無形之間灌輸給了拓拔酋長一股力氣,長了他一份信心。雖然現在他的騎射姿勢已經有一點變形,卻還是把心一橫,準備使出他拿手的一箭雙鵰的神射之術。

這頭胡兒在為他們的英雄人物的一矢中的而大聲叫好,那一邊兒趙國兵士卻看起擔心起來:看來這東胡酋首也不是吃素的!

不過此時的趙軍之中,卻有一人是安心了不少。

“好,一箭了……看樣子這胡酋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把箭指向大公子師兄了!”繚子背對著戰鼓,手握著鼓錘,雙眼死死盯著拓拔酋長的箭尖矢頭,生怕出現胡兒無信,射殺趙括的境況。

顯然,他又犯了多疑的毛病,心裡又泛起了陰謀論,把拓拔酋長想得太過高明,也太過狠了一點――要是拓拔酋長就那樣的果敢之心,那般雷霆手段,早就引弓拔劍,直走過來,哪裡還會自洩底氣,使出什麼想靠著比試射術來換取人心所向的小把戲來。

拓拔酋長雖不如繚子想像中那般英明果敢,可作為一部首腦,還是有他的過人之處――關鍵時刻搏上一搏的本事與勇氣,他還是有的。

一矢中的,讓他一時得逞,他也知道審時度時,計算一二,算到趙括所發三矢,大約可算是射斷了兩枝半柳枝,可是依趙括的臨場表現上看來,可以說是風頭盡顯,就算是他中規中矩地三箭射三柳,也不見得就能高過趙括多少――拉不出差距來,也就顯不出他的本領,打成平手,對姍姍來遲的他來說就等於是輸了。這一切,使他心生賭念:“不行,如果老老實實的一箭一柳的射下去,只不過比來那趙國的大將多射斷了一柳……不如……”

一想到這兒,拓拔酋長又想起了他那一箭雙鵰的本事,一想到那讓他得意的把戲,他便想立刻就使出來。

此時,他的肩膀也不硬了,身子也不直了,而是隨著馬背的起伏而有節奏的運動著,那剛才搭上弦的利矢,絲毫不差地直指著漸漸靠近的柳條。

嗖,嗶、嗶!

箭隨人意,還真的一箭斷二柳――只是因為向箭之時身體並沒有調整到最佳姿勢,拓拔酋長還是無巧不成書地像趙括一樣,射雄斷一柳,卻又有一枝柳將斷未斷,靠著一絲韌皮與柳條相連著――單從中的的成績上看來,他已經與趙括打成了個平手,而且他還有一箭未發!

“說啊,平手了!”眾東胡男兒不是拍手就拍腿,皆為拓拔酋長的一矢中二的而高聲叫好。

“這就平手了!”繚子剛才平靜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要是再讓他中上一箭,那露臉的可就成了那張狂的胡酋了――咱們這頭費了老大力氣搭起的臺子,卻成了幫他人吆喝賺錢!”

這個明帳大虧,繚子可不會吃,他立刻轉過身去,按事先所想用力擊起鼓來。

“好!再來,拓拔酋長再斷一柳!”繚子有意到著身邊兒的幾個東胡首領大聲叫道,做出欽佩拓拔酋長射術的樣子,而他用力的擊鼓,正是以他的方式為拓拔酋長喝采鼓勵。

這鼓聲在幾個東胡首領的耳中聽來,正如他們聽到繚子口中所言一樣,是在叫好道賀,可是傳到心神不定,乎樂乎憂的拓拔酋長耳中,卻又是另一種滋味,另一番感觸。

鼓聲陣陣如天邊的悶雷傳來,傳入拓拔酋長的雙耳,還真讓敢拼敢搏,卻定力不夠的他聽成了連聲雷鳴。

原來射出那一羽連斷二柳的箭就已經是十分的勉強了,一聽到天邊的雷鳴,拓拔酋長不由的身子一震,右手一斜,箭尖已經指歪,眼看就射不中那青綠的柳條了。

“果然,聽不往草原與中原的商人們說過:東胡之人與中原人一樣敬畏上蒼,視雷鳴為上天對世人的憤怒,閃電為對世人的懲罰。

嘿嘿,看這胡酋的樣子,還真把本大爺擊出的鼓聲當雷鳴了!”繚子對趙括先前囑咐的干擾拓拔酋長射擊之事已是明記在心,只等機會――這回可好了,他看著拓拔酋長射姿不正,就使出自己的惡做劇手段。

繚子慶幸自己早年讀過有關中原雷神出戰,必定是雷電轟鳴的神話傳說,並依著儒家視神話為歷史的誇張之說,是以訛傳訛的理論,推斷出所謂雷神之部的“雷鳴”就是大軍陣戰之時,指揮軍隊、激勵士氣的戰鼓聲兒,於是靈機一動,想到了把鼓聲扮作雷聲,嚇唬東胡酋首。

“糟糕!”等到拓拔酋長回過神來,是自己錯把鼓響當成了雷鳴,他已經騎過了一枝又一枝插在泥中的柳條,眼看就要錯過最後的一枝插柳――而此時此刻,他的騎射姿勢依然不正,要想射中目標,已然成了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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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成了!”繚子看拓拔酋長在瞬息之間就錯過了射擊的最佳位置與時機,自認他的“小陰謀”得逞了,不由地心生喜悅,把嘴一咧,連鼓點也敲打得更快,那鼓錘擊在鼓面之上,就更重了,鼓聲自然是逾隆了。

敢作敢當,行事果斷,可真到遇事之時又不夠眼疾手快、心狠手辣的拓拔酋長自知大勢已去,卻又心中不甘,他還在努力地保持著身體的平衡,想要以自己引以為傲的射術,再賭上一把――可是白馬追風,翠柳過眼不過瞬息,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機會了……

“與其射偏,不如……”就在馬兒飛身躍過眼前一枝柳條時,拓拔酋長忽然想通了,他想到了反正在現在中的成績上已與趙括齊平,只要學趙括一樣耍點花式便可收場――雖說如此不得超過趙括,從趙括身上搶走風彩,卻也可保得他的顏面。

想到了就做,時間不容拓拔酋長多想,最後的機會稍縱即逝;他把雙唇一閉,屏住氣息拉緊弓弦;接著,他雙手一揚,把箭簇直指向天空,做出射擊紅日的漂亮涉姿勢。

咻,一箭飛出,直穿雲宵,不知落到了什麼地方。

不知是說拓拔酋長敢想敢做,還是說他不知謀劃,率性而為;反正這一箭射偏高飛之後,在場的眾人,趙國兵士個個目瞪口呆,東胡人皆是啞口無言。他們一時間都想不出兩箭射中三柳的拓拔酋長明明是佔得了先機,可這最後一箭,為什麼如此大失水準――不光是沒有射中目標,而且還射到了距離柳條十萬八千裡的地方,甚至連箭都尋不著了。

“拓拔兄果然是大義,不忍勝過小弟,讓小弟下不得臺,收不了場。”趙括見拓拔酋長故作自滿之態,滿臉堆笑,騎著座騎,一手輕拉疆繩,耷拉另一支執弓的手,信步而來,全無箭矢失的好的懊惱與不悅,便已經大約猜出他是故意射偏了最後一箭。

而拓拔酋長射偏的原因,趙括更是心知肚明,心裡直叫繚子機智過人,要給他好好記上一功。

一聽趙括又使出了以退為進的招術,再看看趙括有意擺出的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拓拔酋長的心便又涼了半節;他生怕趙括又引趙括上當,再玩出比諸如試射術時使的心機手段……

“方才要不是我靈機一動,故意做出有意射偏的樣子,這臉可就丟完了……可看這趙國將軍的樣子,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知道我的打算……”一想到這裡,拓拔酋長便在豔陽底打了個冷顫,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提防著趙括。

拓拔酋長的臉上雖然還保持著僵硬的笑,可是現在已是威風不在,原本希望使用突然“襲擊”的法子,把趙括“打”個措手不及,謀得對抗匈奴的盟主之位……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不過片刻時間,處於守勢,甚至有點任憑他人宰割意味。

對手的“慘笑”洩露了天機,趙括當然也不會對阻礙自己計劃的人心慈手軟;此時正是他趁勝追擊,擴大戰果的大好時機,一向好強爭勝的他,做出一和顏悅色的樣子,對著眾胡人陪笑說好話的,忍了這麼老半天,就是為了現在!(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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