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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雙管齊下天下家(下)

多虧趙括這段時間如大禹治水一般的用心引導,還有呂不韋本人在官商兩道的所見所聞,使他漸漸意識到了做為控制一地一方經濟命脈的大商人而非朝中大員的種種好處:只要做到如邯鄲郭家、卓氏那樣的富賈一方的顯赫大商平水,就可以躲在幕後,利用自己手中所掌握的強大財力,來影響朝中官員,使他們在施政之時,做出對自己的利的政策,甚至於利用抓在自己手中的朝臣們的種種把柄,來左右朝中局勢――如此的影子大臣,比那些自感伴君如伴虎,成天自危,擔心哪一天被君王們要了性命的朝廷重臣、國之肱骨們要好過多了。

再說了,聰明的呂不韋在前一段時間之中,與趙國朝廷的達官顯貴的一次次交往之中,從平原、建信兩君的例子上看出:一人即富且貴,除非他是一國之君,否則勢必招來他人的嫉妒暗算――就算是一國之君,在這戰亂之世,要是遇上個國破家亡的……他呂不韋本身就是數百年前的弱小國家呂國的遺族,自然從家中長輩那裡聽來過沒落王孫的悲慘境遇。

呂不韋在心中把這筆帳一算,於是拿定主意,生出新有野心來:先求個富可敵國,然後再圖對朝政施加影響,既實現了自己的政治抱負,又可即時全身而退,過上無冕之王的逍遙生活――這何樂而不為之呢。

呂不韋暗自覺悟道:要想成為如先賢管子(管仲)、子貢、陶朱公(范蠡)這樣有名有利的商道人物,而留名清史,就要有足夠大的財力,才可能成事。可現趙括卻說什麼民間自由貿易,言下之意,就是要在邊地引入競爭,把已經被趕出邊地貿易體系的那兩家邯鄲名商,甚至於一些默默無聞的小商小販迴流邊地,不讓他呂不韋一家專美――這自然是損害了他這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官家商人的利益。

口頭上雖然還是自謙為“在下”,也對趙括表現的恭敬,可心中已經欣然接受“呂公”這個在數百年前,還只能是諸候大王才佩得上的稱呼的呂不韋,面對趙括與虎謀皮的暗示,他能不給趙括急嗎。

戰國之時,就是這樣一個朝氣與野心十足的時代,人人心中皆是如此。國人雖然已經開始自稱為在下、奴才,可是心中卻時刻不忘有朝一日成為主人,決非後世的文武百官雖自稱大人,其心裡卻是對小到上峰,大到帝王唯唯諾諾,奴性十足,自甘人下。

像秦趙這樣的強國宗室,祖上一個不過是周王的馬前卒或者是飼馬奴隸,卻能奮發圖強,成了最有可能一統天下的大國上邦;而一個名將賢臣出生不過奴隸、庶子的例子更是一把抓來,比比皆是――正是給了當時之人一個“以下克上,以貧至貴”的好例項,激發著世之人昂揚向上的志氣……

當然,這種朝氣蓬勃,人人皆有或多或少的野心,並把這種野心赴諸於實際,也給這個時代帶來了血與火的戰爭,用金戈鐵馬與痛苦的淚水書寫的歷史……

見呂不韋的言語表情之間,流露出一絲淡淡地抗拒與不悅,趙括並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是暗自高興了一下:“看樣了,這‘大秦名相’呂不韋現在是鐵了心要在商道市場上打拼出一片屬於他自己的天地了……我也不用旦心他被官職權力的虛名迷惑了心竅,幹出什麼禍害我馬服家,乃至於趙國的事情來了。”

畢竟是現在想要再次改革邊地貿易制度的計劃,觸及了呂不韋的利益,而這位“呂公”這一趟邯鄲之行,可是為自己立下了汗馬功勞――趙括不能說不賞反罰吧。

他用食指略略指了一下呂不韋,又開玩笑的語氣笑言道:“都說商人重利少情義,看來呂公你這位‘義商’,還是脫不了這個俗套啊。我這還沒有請你出資助我武裝兵士,只是要你這個官家商人讓利於人,你就這樣了……”

“大公子高義,從來就沒有向我呂不韋要過一分一釐金銀銅錢,在下心中當然知道。正是因為如此,在下深感其恩,深受其惠,所以為大公子辦事之時,才不吝惜錢財……”呂不韋雖然不會婆婆媽媽地向趙括一筆一筆地報銷他這次邯鄲之行,聯絡朝中大臣君侯的用度――畢竟這比起他從趙括所管理的邊地五郡所得到的好處,不過是九牛一毛――可是面對趙括的一張笑臉,他卻是感到好像是笑裡藏刀,在方寸漸亂之間,立刻不合時宜地向趙括表起了功來。

面對呂不韋的一張苦臉,趙括繼續笑而不答,只是輕搖著腦袋,故作深沉地向這兩口商人表達出“看看你那點了出息,一付小家子氣的樣子――算我趙括看走了眼……”的意思。

呂不韋行商多年,察言觀色的功夫自然比趙括更為高明,他一見趙括搖頭,立刻知道自己言多有失,心中大驚片刻一之後,又恢復了他善於隨機應變的常態。

“看來大公子是給在下找到新官位了?”閱歷豐富的呂不韋一改先前的皺眉愁容,擠出笑臉向趙括問道。

“讓你充當我的副使,先行打探東胡情況,這是你的正職,想來,你也是知道的了。”趙括點了點頭,對呂不韋的機敏很是讚賞。

“是,在下定竭盡所能,不惜傾家蕩產,也不辱大公子使命!”為了挽回趙括對他的信心,呂不韋還不等趙括把話說完,就唱起高調子,再次表起了決心。

“傾家蕩產倒是不至於,反而……你會大賺上一筆!”趙括心裡暗笑呂不韋看臉色下菜碟的市儈作風,可是口頭上,卻又向他丟擲了一個大利:“這回我要你做為我的副使,出使東胡諸部的同時,以官家府庫中的餘糧,向東胡人換回戰馬……要儘可能多,最好多收種馬,以便我們邊郡騎兵改進良馬種。這回你可是一點本全不出,就能賺得盆滿缽滿――賺到了大頭之後,可不要忘記了出點小錢,助我在我新得的九原城西北有封地上,開設鐵礦鐵場用――你也別奢不得這點子錢財,要知道邊地的鹽鐵專賣之權,可在你呂公的手中啊!”

“販馬?”呂不韋雖然敏銳地嗅到趙括扔給他的一是塊鮮美無比的肥肉,可是在這新的任務與巨大的利益面前,他還是不知何從下口了。

“對!”趙括點了點頭:“東胡人的地盤上雖然也出產上等的鐵礦,便其產量始終敵不過匈奴……這事情經過這大半年來的以鐵換糧的貿易,乃至於走私都浮出了水面,都是看天咱們的眼裡的。所以你先前力主的與那些和我們友善有草原部落的鐵糧貿易,的確使我們趙國得到了穩定而上乘的鐵礦石,可是又支付給了匈奴大量的糧秣――雖然起到了分劃匈奴諸部,拉攏東胡各部的作用,可終究說了,還是在以糧資敵!”

說到這裡,趙括眼中露出了一點兇光,然後壓著聲兒再對呂不韋低語道:“這一計策有利有弊……”

“冤枉啊,在下獻給大公子此計,完全是為了我趙國的長遠利益著想啊!”呂不韋又是不等趙括把話說完,便竭力哭喊著,再向趙括表忠,向趙廷表義。

“的確是為了我趙國的長遠利益……只是來得太慢了,我怕時間……”趙括很想說起他估計長平之戰的最多還有一年時間就要暴發了,可是卻不知何從說起,也不想多費唇舌向呂不韋分析秦趙之間可能的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決戰。於是他把自己的陰憂一笑帶過道:“我們在邊地做得也算是有聲有色,就算是朝中之人不心人嫉妒,只怕是如秦燕這樣的大國也會變著方來找我趙國的茬。所以我們要心中有數,早做準備,趕在他國動作之前,穩定北方邊事,以即時應當天下不測……

正是因為如此,當下我們才要改變這種溫吞水煮湯,老是吃不上飯的政策,先在軍事上做好準備,向東胡人搶夠良駒駿馬,以備不時之需。再說了,不管結果是怎麼樣,咱們畢竟還是把糧食賣給了我們的大敵匈奴,再從他們那裡換回鐵礦石――知道其中原由的,曉得我們是在謀求分化匈奴各部,讓他們中的一部分人依賴於我們的糧食,甚至於歸附我們;可是不知道我們的良苦用心的,只從表面上看來,還真能以為我們是在透過糧食賄賂匈奴,是才賣國求安!

邯鄲那些官兒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中間可能不少人嫉妒我們這一系人馬掌控了趙國一半的領土治權,正愁著找藉口狠狠的咬上我們一口――現在我已經被他們的詭計害得無法直接控制軍隊了,要是再讓他們找到什麼可以算做是把柄的東西……我們可就不好過了。

不說是為了邊地百姓軍卒著想,就算是出於私心,為了呂公你,還有這麼多投靠在我馬服家的賢達之士的將來,我們也萬萬不能繼續這種雖是為國,卻又是欺上瞞下的與匈奴的鐵糧交易了!”

聽趙括這麼一說,這些日子裡成天看著越來越鼓的錢袋偷笑,為自己縱橫於趙國侯門相府之間而沾沾自喜的呂不韋,不由得把身子一抖,背心發涼,長出一口大氣對趙括言道:“聽大公子這麼一說……原來我正處在危機之地,卻是渾然不知啊!”

“呂公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何時當進,何時應退……先前我們邊地可以算是鐵板一塊,我還可以仗著手握重兵,以武力威嚇那些與邯鄲朝廷大員,還有那些奸商們,霸道地指手遮天,所以才會把鐵糧貿易之事壓在檯面之下,暗自行事――甚至事發,我們還可以以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來推脫一下。可是現在,我是邊地的執政了,邊地的軍事也平息了不少……

現在要是再不放那些對朝中重臣使了大錢的奸商掮客們到我們邊地來做生意,他們還不知道會再使出什麼花樣來對付我們。

現在我要你做為我的副使,先行出使東胡諸部,就是要以賣馬為名頭,先解決了戰馬不足的大問題,然後再看看能不能開闢通往北方草原大漠的商道――就先你利用珠寶貿易打通了通往西域的玉石之路來。

呂公,光是那玉石之路的收入可不只是早進鬥金吧!要是那條商道通了,我可以以商路才通,還不安全之名,先讓你繼續經營上數年時間――只要我趙括在邊地為官一時,你就獨佔這條商道利益一天,不讓那些被放到我們邊地五郡來的別家商人染指你的好處,當了你的財路。”趙括先是對呂不韋說之一利,他不希望呂不韋認為自己是在做“兔死狗烹”的把戲。

“呵呵,大公子果然是大公子,想得就是遠啊……”呂不韋諾諾說是,可是還是微微皺著眉,顯然是心中還有所顧慮的樣子。

雖然這大半年來,趙國與東胡的交往漸漸緊密,兩者之間透過貿易,還有趙括有多次示好,已經建立起來了脆弱的相互信任。可是畢竟這些關係者是建立在非官方途徑的基礎之上,趙國邊地諸官、東胡諸部的酋長雖然默許了這種關係,可是誰也不能保證在中原人眼中人面獸心的胡蠻夷族不對有著趙國官方背景的呂不韋“商隊”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雖說是世人皆說無利不早起,可是真有了利,卻要擔上巨大的風險,甚至是失去生命的代價,呂不韋的膽子再大,也不能不多多掂量一下。

“呂公,開通北方商道,這可是留名史冊的好機會啊。”趙括也知道呂不韋現在也是身家千萬,圖財之餘,也當了求名取義的時候了,於是投其所好,向他再丟擲了名望的誘惑。

“留名史冊!”呂不韋眼前一亮,顯然是被趙括的話打動了。

想想自己投到趙括名下行事,也是在做風險巨大的賭博――試想一旦以趙括為首的馬服君一系人馬倒臺,自己投下的金錢收不回來不說,還可能為其所累,流亡別國……

“反正這賭注已經下了,而且現在已經賺了不少,也不怕再賭一次,蝕了老本。再這麼瞻前顧後的,反倒讓人不痛快了――正如馬服君示意的顯得‘小家子氣’十足,讓他輕看我了!

再者如果此次出使成功,定能使馬服君更加氣重於我,讓我成為他的心腹家臣,而不是現在以名利誘我,把我當為他辦事兒的外人看待。”現在有名又的利,且而趙括又是好言相商,原本還有點推脫之意的呂不韋那深入骨髓的賭徒習氣,還有多年旅居趙國從商,深受趙國豪俠之風感染的原因,他頭腦一熱,就要應下趙括交給他的重任大命。

趙括看出呂不韋心意已動,也不等他點頭應允,便又說起了緩和氣氛的笑談,給呂不韋以充分的時間,下最後的決心。

“這回子要你代我打個前哨,其實是一開始是龐援龐老將軍的意思――他老人家年歲大了,難免有此前怕狼,後怕虎的。

我也只有先順著他的意思――要不然,他還與我賭氣,不發一兵給我……”趙括做出不悅的樣子,驕情言道。

“有長輩愛護,大公子好福氣啊!”呂不韋流利地對答一句,然後學著趙括的樣子,向趙括表明態度:“大公子,這趟差事我做了!咱也要當個有名有份,手持節仗的使者官員,到東胡人面前去抖一抖威風!”

呂不韋是被趙括的名利誘言給激出了闖勁,可是聽完呂不韋信誓旦旦的表態,反而有一絲擔憂起來。

“看來要再向呂不韋細說一下我的意思了”趙括如是想道。他知道以呂不韋現在對東胡人高高在上的心態,去充當副使,為自己打前站,定會壞了自己經略北方的大事。

看到趙括漠然無語,既不點頭贊同,也不投之以微笑表示讚賞,呂不韋立即回先起了趙括先看說的,要以兄弟之情,以兄長愛護幼弟的態度去對待東胡之民,對那些不服趙國的東胡人也只能用兄長的姿態說這一大道小利,使之臣服,而不是像過去那樣,以威力威嚇東胡,好讓他們心悅誠服地甘心拜趙國為上邦兄國,與趙國一起圖謀共同對抗匈奴。

呂不韋雖然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卻不能立刻領悟到趙括先前之說的真正意圖;他只好向趙括一拜,請問道:“大公子說要開通商路,定是還有什麼大謀略吧?”

見呂不韋如此靈醒,居然主動問起了趙括想要向他交待的事情,趙括終於輕輕地向其點了點頭……

深深地佔過頭後,趙括向呂不韋一字一句,緩緩說到:“論我們中原列國的國力,七雄之中,最為弱小的韓國都比那在草原之上逞兇鬥狠的匈奴都要強大。可是,無論是我趙國,還是燕國,乃至於現在天下公認的第一強國秦國,都沒有能力透過幾場酣暢淋漓的大戰,把他們滅亡――你看,就連如喪家之犬的義渠戎人,都是我們趙國與秦國接連攻伐,才把他們打得暫時臣服於我們。”

呂不韋只能點了點頭,表示對趙括的贊同,繼續聽著趙括的論述:“為什麼呢?因為他們是遊牧之民,雖然比不上我們農耕之族經受得起天災人禍,可是在經歷過那些災禍之後卻比我們恢復得快得多。就如那北方草原上的野草一般,一把野火燒去,可是到了來年,卻又是春風一起全再次旺盛的生長起來。說一句洩氣的話,我以為,以我趙國的軍力――不,就算是集合我中原七雄之力,也不一定能打敗匈奴、東胡這樣龐大的草原之族。”

“那麼……”呂不韋追問道。

“以軍事打擊終究只是傷人傷己的法子……”趙括看著呂不韋逢迎詢問的臉,卻還是意味深長的說道。

趙括從那些讓他那以忘懷的夢境中看到,即使是將來統一在一起的中國,傾舉國之力,也用了長達百多年時間才打敗了匈奴;而那個當前他所要聯絡的東胡,更是在之後的數個中原王朝傾盡全國,與匈奴大戰,損失大量人口的機會,以“五胡”之名(五胡之中氐、羌是西戎),擠入了中原,殘害中原百姓――之後,便是華夏定立之後,未來的中華民族所經歷的第一次大變亂。

他從那些還沒有發生的歷史教訓之中,深深地感到以武力更根無法真正征服那些天性放縱,生性善良而兇殘的胡地牧民。

反過來看,那些進入中原的東胡之人,特別是那只後來被叫做鮮卑的東胡部落,一面是企圖用武力主入中原,一面又是圖慕繁榮浩大的中原文化,而急速的中原化,漸漸融入華夏民族。

“武功與文治要相輔相成,才是真正打敗……不,真正從肉體與靈魂上征服他們!”趙括心中想道。

當然,他不會對呂不韋說起這些聽上去光怪陸離的未來之事,而是想透過與東胡之民的商貿之事讓他們看到中原聞名的瑰麗燦爛,讓他們從矇昧的初民,成為中原文明的仰慕者――當然,同時要用武力壓制他們的野心,讓他們像後來的鮮卑一樣漸漸成了華夏的一份子,而非中原文明的威脅者。

“不用武力,那用什麼?”看著趙括再次搖頭的樣子,呂不韋又追問了一句。

“其實你這半年來已經看到了,我們收留下的被販賣到我邊地的東胡奴隸,他們個個都視我們趙國為大國強邦,願意留在我們邊郡生活。為什麼呢?”趙括自問自答道:“自然是我們的生活安逸,有房有田,有吃有喝的,日子過得比那苦寒的草原上要快活的多了。再說你送給我的那名侍女雅兒,你看她除了皮膚比我們一般的中原女子更為白皙一點,眼睛和頭髮的顏色略為發黃之外,與那個一同送來的趙姬一樣,是一身深衣袍服。看得出來,她雖然不時流露出惦記著草原上的親人的眼神,可是那只是對親人的眷戀;呂公你會看人,一眼中能看出這個東胡女子雅兒性情高潔,可是就連我都能看出她還是留戀我們趙國的鶯歌燕舞,宮商角子之樂的。

也就是說,東胡之民,多半是愛慕我們趙國的生活、文化,圖慕我們的文明的……”趙括不知道又什麼詞語來說明,只好用了後世之人的說語,對呂不韋可以理解卻不能道明的話語。

看著呂不韋望著自己一知半解的樣子,這才讓趙括想起了自己又在誇誇其談,說一些讓呂不韋不知所謂的東西。於是他改了個說法,舉起了例項:“胡人,不論是東胡還是匈奴,他們的貴族除了對金銀的喜好之外,都還喜歡我們中原的什麼貨物?”

“自然是珠寶玉器,還有綾羅綢緞,特別是荊楚絲綢、還有秦國蜀郡的綿段,都是搶手的貨物!特別是我們開啟軍市之後,限制了他們從邊地購進這些東西,讓這些東西的價錢漲了不止一倍兩倍。說實在的,大公子,我也靠著私下的買賣從這裡邊賺了不少。”呂不韋自知他這檔子揹著趙括走私的事情,拿不上檯面,所以話說得很小聲。

趙括當然不會介意呂不韋這樣的小動作,而是就著呂不韋的“走私貨物”的例子更進一步向他解說道:“這種是他們圖慕我們的物品的體現。這種是他們愛慕我們的所謂文明的一種表像吧!”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透過向他們出售那些奢侈的貨物,讓他們變得奢靡,使他們喪失鬥志,他們就無心發對我們發動戰爭,侵擾我邊地百姓了!”呂不韋雖然是個聰明人,可是他的眼界還是不如知曉未來之事的趙括廣博,沒有跳出他商人的視野。

“也可以這麼說吧……”趙括雖然對呂不韋的話語有一點點失望,可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再說道:“不光是要讓他們的貴胄愛慕我們的東西,更要讓他們的百姓知道我們的強大與富足,使所有的東胡人都對我們又敬又畏。所以我才要你先透過商道,向他們輸入各種中原的物品,不光是那些昂貴的珠寶、絲綢,還有……比如香料、食鹽之類的生活之需,讓他們的百姓都感受到中原的光輝,惠及其民,讓他們整個東胡都真心歸附我們,而不是只看到我們的東西的好,生出強盜之心。”

“原來大公子有如此宏圖大願……想要以不戰的文治之法,而屈東胡之兵,使他們為我趙國所用!”呂不韋又高聲迎奉上兩句,雖然是不得要領,卻還是多少說到了點子上。

“大略是如此吧……所以我要你不要以過高姿態去應對你要出使的東胡民眾,對他們的酋長要做到不卑不亢……你看,我這身百數年前的商人的髮式,這一身白色的胡式戰袍,正是為了讓他們感到我們不是外人,少了一絲敵對之意!”趙括又向呂不韋展示了一下自己這一身其實有點不倫不類,出位之極的衣裳。

“那我立刻去做一套這樣的衣服,也去梳理一頭這樣的髮辮――對了,再把頭頂的頭髮給剃光了,才更像是他們的同族之人!”呂不韋做買賣是高手,整年來走南闖北的,對天下各地的風土人情也是有幾分瞭解。他知道東胡人還是如數百年前的殷商之民一樣,梳著一樣各種各樣的髮辮,只是東胡人還多了一個剔發的習慣。

於是他比趙括走得更遠,居然說麼了要剃頭辮髮,全然扮作胡人的樣子。

“你啊,又太過了……”面對喜好功利主義的商人呂不韋,趙括又搖起了頭:“我說了,要做他們的兄長而不是他們的小兄弟。咱們趙國的威嚴還是要的。

再說了,我現在說要穿著這一身胡人衣裳,去盟會東胡眾酋,其實是要起到讓他們驚訝不己,一時不知所措,在啞口無語之間,讓我把我們趙國的主張向他們一一表述。這樣的的奇效,只怕是只能用一次――要是這回子被你用上了,那我這個馬服君不是被你給搶了風頭!”趙括又小小地譴責了急於事功的呂不韋兩句:“而你,要以我趙國正式官員的身份,以一身冠冕朝服在正式場合,一一會見那些東胡酋長們,請他們參與我所執牛耳的盟會。如果對他些東胡百姓,你大可穿上一衣胡人服飾,與他們如兄弟般親密接觸,給所有東胡人留下個好映象――算是幫我賣點人情吧。”

“是,在下明白了!”呂不韋已經大略瞭解了趙括之意,深深地對趙括點了點頭。

“好……就這麼做把,一文一武,才是張馳有道――儒生作學問是如此,治國、治郡,我要以小知大,也是如此吧!”趙括再次回答道。

***

親自把呂不韋送出了從原來的北伐軍將行轅所改建的簡陋的趙國邊郡執政府,趙括雖然對自己佈局與東胡結盟之事充滿著信心,可是對自己心中所想的更為深遠的透過無戰之策,使東胡歸入華夏之策卻是沒有底。

畢竟這種所謂的“文治”可比武力的征服要來得緩慢得多。

“一百年,兩百年……到了這代城城垣都劃做了一抹黃沙之時,才可能看到成效吧!”趙括心中暗笑著自己的好高務遠,不管是在什麼樣的時空之中都不改變。

“至少讓這種民族的融合的烈度不要那些激勵,讓中原,還有草胡上的百姓少受一些痛苦吧……”趙括又一次犯起了天真的幼稚病。雖然這只是他的美好期望,但他卻不能不做這種“無用之功”,讓以胡人為主導的慘烈的“民族融合”,成為以中原人為主張的大統一,建立起屬於整個天下人的大家。(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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