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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戰白登定大勢(中)

“白羊王啊!這……現在可怎麼辦好啊,看樣子,那趙國的馬服君是饒不過我們了――他想到我們全吃進肚子裡去!”明明就是心中有數,可匈奴監軍卻一掃他在眾樓煩人面前所苦心豎立的大智大勇表像,故意誇大心中的不安與恐懼:“依人看啊,咱們還是先撤了吧!”

監軍此話一說,猶如在白羊王帶血的傷口上又撒上了一大把鹹鹽,又似在大冬天剝去白羊王的衣裳,然後把他投入冰水之中。

沒有想到在他的面前一向表現鎮定的監軍也“慌了神”,本指忘監軍給自己提點兒有一點見的的主意,換來的還是失望,他所得到的不過是一個自己早就想到的選項――本抱著極大希望的白羊王最後的“主心骨”也似被監軍的話抽了去。

“大王,不能退啊,那裡――那裡還有我們的族人啊,那可是我們的父兄子弟啊!”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監軍的人是白羊王的近衛千夫長。

“我……我知道,我的親兄弟也被趙人圍著!”白羊王急紅了眼,大聲一吼,把眾人給鎮得一時無語失聲。白羊王是一部一族之長,除了對族人親友的的關愛之外,還要更多的考慮他樓煩部族的生存。對他來說,什麼親情友情皆是次要,守住他樓煩部落族基業才是他本份所在。

“是啊,要是現在就撤了,是把自個兒的命保住了,可是被圍的中軍也就被可惡的趙軍殺光了!”匈奴監軍又是一口不陰不陽有話兒,違背本意地大說特說起反話來。

明面裡他在說如果撤軍,便要把中軍丟下,任處於絕對優勢的趙軍宰割――你白羊王捨得嗎,這可是你樓煩部落的保底本錢啊!顯然,前後自相矛盾的話語他匈奴監軍故意為之,想要用自己“慌亂”中無意義的胡言亂語來擾亂白羊王的思維,然後好使全然失了主意的白羊王任他擺佈。

當然,監軍的話要是多琢磨一下,便又是更有深義:白羊王,你要是把中軍留給趙軍砍殺,那也就算是為我們這後軍本陣逃離中原爭取了時間和機會――要怎麼做,你就看這辦吧!如此一來,監軍又是把一份有關得失的選擇題,巧妙地拋給了六神無主的白羊王。

“這、這、這……”也算是機敏過人的白羊王聽完監軍之言,自然很快便聽出監軍的意思:“原來他是想儘早退兵啊!”

有了監軍的明說暗示,白羊王的心意已經漸漸傾向於棄卒保車,只是好多想的他又在計算逃回草原後又能怎麼樣了。

“如果現在就回去,再歷經一番整頓,大約還能拼抽出萬騎上下,面對東胡降部,已經是無力彈壓,不過尚可以與他們形成均衡頂角之勢――還可以自保。於匈奴人來說,我還有萬騎,也比那些個較小的匈奴部落要強上那麼幾分,還算是可以為他大單于一用;他們匈奴人要想兼併我樓煩,也不是什麼宰羊吃肉,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關鍵就是趙人了!

我樓煩部落,原本與他東胡一起,為趙國先王的先王(指趙武靈王)所驅使,也從趙國王上手中得了趙國邊牆長城之北的水草豐茂之地為家。可後來趙國內亂不短,疏忽了對邊地的管理,加之匈奴漸漸勢大,我的先王也就背棄了趙國,而與匈奴為伍,一起攻伐與匈奴有世仇而與趙國交好的東胡諸部――這算是與趙人結下了舊仇。中原之人素來以忠義自居,他們不會趁我軍新敗再來年伐我――以我樓煩一己之力,還可以與東胡周旋對峙,可是卻受不了趙人一擊啊!

這還不算,如今我們大軍越過邊牆,進犯趙境,雖然沒有拿下一城一地,卻在這平邑成下與趙軍血戰一場。雖說此役我軍大敗之勢已經是如大火烤羊,只等入口品味,可中原兵法上說,最算是一方大勝,也是‘敵死一千,自傷三百’――算起來趙人也會傷亡近萬人之眾。這可就是舊帳未了,又添新仇啊!趙人更沒有理由放過我新敗於他的樓煩了……

我聽說這個趙國邊軍主將馬服君本是個好大喜功的趙國宗室遠支――於國,他定會為他趙國復仇再戰;於家,他是趙國宗室,更會用心對付我樓煩;於己,這個馬服君不過是才到任不過半年時間,我便帥軍來攻,定是把他開罪得了得,他要是不按中原民諺所說:趁他病要他命,那才是怪了去了!

就算他不發馬上發兵攻我,光是切斷與我樓煩的貿易,都可是讓我樓煩過不了這個冬開!

不管怎麼看,我現在就是退兵,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啊!天啊,我的天父啊,你就這樣殘酷的對付日夜祭祀您的樓煩子民嗎?”

戰事已如烈火燒眉,白羊王卻還是一如既往地瞻前顧後,當斷不斷,舉棋不定,為他與他的大軍自尋苦處。樓煩白羊王現在也只有追悔莫及的份兒了,悔他當初怎麼就聽了匈奴人的話,到趙地打草谷過冬,悔他怎麼就如井底之蛙般,想依仗著重騎兵,自以為是想出了與趙人一戰而定大局的愚蠢想法。

可是,戰場之上,哪裡有那麼多後悔藥可吃,就在白羊王把心中一水兒的苦楚寫在臉上之時,對他樓煩大軍雪上加霜的事情發生了。

經過一番衝殺,樓煩軍隊已經是無力獲勝,但充滿著豪俠之懷的趙國兵士,要想一口吃下這數萬同樣是素來以豪烈自居的草原驕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趙軍已把樓煩中軍圍死,逼得樓煩中軍之人以死相抗。

就在這緊要之時,那場可以預見的風雪終於緩緩而下。

天氣,也被用兵之人視為天時之一,此時飄灑而落的輕雪,漫漫而下,本對戰局沒有什麼的影響,可是於想要逃出昇天的樓煩騎兵來說,卻是大不相同的惡號。

草原山的騎手們都害怕突如其來的雨雪,原因也很簡單。若是下了傾盆大雨或是連綿不絕的緋緋細雨,必定會使得本就沒有什麼像樣道路的草原山更為泥濘不堪,馬兒行在如此鬆軟如酥的地面上必定是馬陷四蹄,不得進退。如果下的是小雪,那麼原本已被弄得泥濘難行的地面就更多了一份陰寒之氣,不論人馬,都受不了多久。

當然,這還算好的,畢竟這樣的天氣對趙軍來說也是一樣,趙軍想要追擊樓煩敗軍,也要在與如此泥路奮戰一番。

可是這老天爺還真是不佑他樓煩部族,偏偏從天而降的是一片片鵝毛大雪!

這樣的雪一下下來,很快就會在地面上形成積雪――如果是多下些時辰,積雪沒過膝蓋了,那就與在泥濘前時沒有什麼兩樣了;可是如今的戰局,即便是白羊王狠下心來把被圍困的中軍留給趙軍“屠殺”,為他的後軍換得逃生時間,這雪也就最多能下到沒過腳背。

這麼淺的雪,一旦被馬蹄,配合上這寒冷的天氣,很快就在地面上形成一層薄而堅滑的冰道。一等冰道形成,馬兒根本不可能在其上健步而行,不要說小跑了,就連漫步而前也有可能馬失前蹄――近萬軍騎兵在這樣的冰道上行進,只要有一匹馬不慎滑倒,必然是引來數騎一起倒下……如此連鎖而動,又會有多少騎兵還沒有衝出趙境,就落於馬下!

“要是再不撤,等這雪當真鋪滿地面,那時咱們可就不好走了!”匈奴監軍看到大雪驟然而下,還真的有點兒慌了,一邊在心中大罵樓煩人走了背道,連天真不幫他們,一面繼續給白羊王施加壓力。

大雪輕飄飄地落在白羊王的身上,雖然不過是如鴻毛般輕盈如無物,卻又似萬鈞重物壓在他的身上,壓在他的心中。雪雖然陰寒,卻不能讓白羊王那顆焦急如焚的心冷下來。現在匈奴監軍又是一句大實話,立刻把這位如婦人一般不決大事的樓煩酋首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是啊,再不撤……連這萬八人都保不住了!”白羊王圓目一睜,最後一次不捨得透過雪幕白紗看著他的中軍兵士,他的族人與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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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主戰場上,樓煩人已經是做困獸猶鬥。他們不停地在無馬蹬的戰馬上揮動著各種兵器,徒勞得做著最後的抵抗。作為從普通牧人中走出的來的樓煩騎兵,雖然沒有那些重騎兵的勇士之名,可到了眼下,除了絕望,也只有像那些曾經為他們羨慕的重騎勇士一樣,為了一線生機而無奈的與比他們強大的多的趙國兵士以死相搏。

又是一個年青的騎兵被趙國戟兵的重戟鉤住了肋部,他還來不爭掙扎一下,便被從另一則刺來的長矛洞穿了胸腔,重重地落下馬來。

跌倒的戰馬壓在一名百夫長的大腿上,雖然他胡亂揮著手裡的長劍,妄圖抵擋趙兵刺向他的利刃,可是他擋住了這一擊,卻又被從近處射來的箭擊中了額頭。如柱的血從頭上湧出,百夫長與自己的愛馬一起躺在了戰場之上。他在也不會為生死而拼命揮劍了,他可以靜靜地醒了,也也許還能在夢中夢到他的幼子。

紅色的血在從樓煩騎兵的身上紛飛四湧,白色的雪從天空中飄散零落,戰場被這紅白之色染成了粉色,就如美人兒所用的緋色胭脂。

不知有多少豪情萬丈的英雄勇士,又有多少懷揣著英雄勇士之夢的少年倒在了這可以成就他們的一切,又能吞噬他們的一切的嗜血戰場上,這妖豔的粉色美人懷中……

當白羊王最後一次看過他的戰士之時,他的戰士們也最後一次看著雪白的帳幔的那一頭的白羊王。樓煩人所看到的,不過是在風雪中漸漸消失的後軍騎兵,他們最後的希望也隨著最後一個黑色的背影的消失,而隨著風雪而失去……

戰,還在繼續,卻再也聽不到其中一方的喊殺聲――最後的數千樓煩騎兵已經失去了座騎,被趙軍分割包圍在數個略略高出平原的土丘之上。他們就如這將要被積雪覆蓋的地面一樣,將要被趙國軍隊的風刀雪劍淹沒,從大地上沒去。

“大公子,樓煩人――樓煩人的後軍本陣!”李同結束一個奄奄一息樓煩傷兵的生命之後,向前面一望,只在樓煩人的旌旗已經沒了蹤影。“他們逃了!”這便是勇猛果敢的趙括近衛隊長的判斷。

“是啊,看到了!”趙括向面本發起衝擊的地方看去,已是人去地曠,馬蹤全無。

“草原騎兵就是厲害,不過是頃刻之間,就可遁於蒼茫四野,讓你找他不到,更不要說與他決一雌雄了!”趙括望著那一片曾經站滿了高頭大馬的小臺地,感慨地想到。

“大公子,追還是不追!”李同可顧不得臂上的箭傷,像個沒有“玩”夠的孩子一樣,以渴望的眼神看著趙括,希望他的大公子下令追擊樓煩敗軍。

所謂兵敗如山倒,連已漸漸走向職業化的中原軍隊都不能避免,更不要說是組織紀律更差的樓煩人了。趙括當然知道如果能在此時給於樓煩人最後一擊的意義是什麼――有可能完成先前制定,卻因為自己的失誤而未完成的全殲樓煩人的計劃。

可是身為一軍之將的趙括又有自己的一份思量。

現在追擊樓煩敗軍,是否能追得上?被趙軍分而圍之的樓煩中軍殘部又怎麼辦。這便是擺在趙括面前的兩道大題。

草原騎兵因為輜重少而輕便,可一日行二百來裡,而中原步卒一日之行不過三十來裡(最多也就六十裡),車、騎之兵也不過能跑出個一日百里上下――這要是追,追得上嗎?

趙括看了看地面上的積雪,又看了看樓煩後陣之騎匆忙撤退時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跡,心中也就有了數。

他又看了看被包圍在個處的樓煩散兵遊勇,看到他們有的騎馬,有已經失馬而立於地面,個個口吐白氣,將兵刃支在當胸做奮力一搏,最後一戰這狀。又細細一看,發現樓煩殘兵沒有圍成防禦之陣,也沒有壘葺簡易的胸牆工事――以上種種,趙括已經可以判斷樓煩人現在建制以失,兵不識將,將不認兵,已經失去了戰略價值,不過是已經被獵人射殺,還來不急收入囊中腰間的死屍。

“李同,你真想追殺樓煩人?可是兵家卻有窮寇莫追之說!”趙括拿定了主意,然後簡捷問道。

“我李同又不是怎麼鳥人兵家,我只知道殺一個就夠本兒了,多殺一個就是賺了――老子……我,我李同是祖上雖是國人,可到了我這輩兒卻混成了庶子的出身,如今有了功軍,身價也看漲了!嘿嘿,現在就指著多宰兩個樓煩人,然後回家能不能娶個胖婆娘!

要是能把那個什麼鬼白羊王給做了,那就算是齊活了!”李同倒是不畏懼生死之事,大而化之地回應道。

“好,現在就命你與我中軍騎兵一起衝殺出去,記住了,要是能生擒樓煩白羊王,我算是大功一件,我可保你做都尉……不,保你為裨將軍!”趙括仔細掂量了一下,覺得如能留下白羊王的性命,也許對他將來在邊郡的佈局更為有利,於是令李同追擊的同時,又改令他儘量活促了白羊王。

“是!哈哈,我李同也可當將軍了!”李同一笑,好不高興。

“如今大雪豐路,如果樓煩騎兵還是以大隊行時,而非遊離四散定會走有路好行的大道,那麼他們必定會走白登山下的道路――不要為路上樓煩人佈下的迷陣所困擾,你們直衝白登山就行了!”打順手了的趙括現在腦子也是特別好用,思維也是清晰,一下子又抓住了白羊王的命門。

說到白登山,趙括向西北方望去……

大雪已經遮擋了趙括的視線,使他只有用心眼去看那座小土山:“想來秦開他們佔了白登山,就是不知那三千人馬能不能阻截近萬為了逃命而跑紅了眼的樓煩騎兵……”

趙括一開始並不指望秦開所部真能阻擊樓煩騎兵,他把秦開當做奇兵投放到白登山的目的,更多是為了從心理上動搖樓煩人的戰鬥遺志,而正真要用來包圍樓煩大軍的是東西兩營之後。只是因為自己一時失算,全軍過早合圍,才放走了三成以上樓煩騎兵,其中還包括極有戰略意義的樓煩本陣;於是原本只是做為備份包圍而存在秦開部又成了戰場上的重中之重――如果不是這才風雪,樓煩騎兵大可選擇分路撤離,然後到事先約定的地點集結,使得趙軍想追也找不到止標。

“至少把樓煩人拖上個一時半會兒吧,讓李同他們追上來――這大雪下得還真是時候,樓煩人的機動能力會因為這雪而大為減弱,雖說還是比我軍騎兵行得快,可是我們的騎兵已經是從望其風塵變為望其項背,可以一追了!”趙括看了已成漫天之勢的鵝毛飛雪,對秦開他們也生出一些期待。

不容趙括多想,以紫山騎士、車騎、驃騎為主的騎兵再次集結起來,只等他一聲令下便會撒韁而出。

“所有步卒留下圍住樓煩殘部,切記圍而不攻!還有能力追擊的騎兵隊,隨紫山騎士一起,追擊樓煩敗軍!兄弟們,等打完了仗,咱們一起看雪喝酒吃肉啦!”趙括駐馬於小丘之上,下達了對樓煩人的最後一擊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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