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啟聽到這，忍不住就問了：“為何先前戴罪卻不能科考？”
張載一愣，他沒想到眼前這個未及弱冠的皇帝，連科考的禁考之人都不知道，當下便把七不準考了一遍。零點看書陸
承啟聽了，愣在當場。官和吏的區別，他也略有耳聞。可餘下的六大不準考，除了僧侶以外，其餘的都有些匪夷所
思。
不過轉念一想，不準工商類，不準祖上有犯罪記錄者，不準守孝者科考，不準曾受刑罰者，不準不孝不悌者等科
考，也是有他的道理在的。中國人向來信奉百善孝為先，不孝者自然不肯給他做官。不科舉了，就是九品中正制
，察舉制，都是把孝悌放在第一位的。其餘的，雖然有武斷之嫌，可也自有他的道理在。
心中暗暗記住了這七不準考，陸承啟想著以後如何改變。嘴上道：“原來如此。先生不必在意這些功名節，
若是像古之聖賢，哪怕身在江湖之遠，亦能教化萬民。”
若以前還有功名的**，頓悟之後，張載的思想境界已經脫離凡俗了，接近了通達神明，為官也好，為民也罷
，總能在最適合自己的位置上，為教化萬民，子孫後代留下些什麼東西。
聽得皇帝這般，張載引為知音，道：“陛下所言，亦是草民心中所想也。若能回到關中，自是開辦義學，
廣為授徒。孔子曾曰。有教無類。草民愚見。以德育人。使之變化氣質，求為聖人。若人人如此，天下太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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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往，陸承啟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但親眼見到了這樣的聖賢，陸承啟也不由地相信。但良知告訴他，國與國
之間，不同人與人之間。人可以教化，但國卻只能透過文化去滲透。
保持著清醒。陸承啟也頭認同了他的這番話。確實，不管是人性本善論還是人性本惡論，而後都會到，人是
可以透過教化，從而達到至善的境界的。至⊕☆⊕☆⊕☆⊕☆，m.★.co＋m善者，便是遵循了自然規律，通曉了自然規律，便成神成聖了。若是按
照西方無神論的觀，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根本解釋不通。可中華文化。卻能傳承千年之久，若不是中間被打
倒了一百多年。恐怕後世主流的價值觀不是西方提倡的金錢至上，而是以儒家、佛家、道家為代表的中華文化了。
常言道，三日不讀聖賢書，便覺面目可憎。中國的聖賢書，是一本教化萬民，透過自身觀察，體悟自然的至高無
上的智慧。只是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能領悟，體悟多少，全憑資質而定。但不可否認的是，只要不是智商殘
缺之人，是能一步步教化的。
透過大半年來通讀聖賢書的陸承啟，一來是看奏摺無聊，二來是古代的樂趣實在太少，唯有讀書解悶。有著後世
思想的他，竟然也能把四書五經看得津津有味。一來二去，竟也有了自己一些體悟。
是以，聽得張載的觀，不算太新奇，但在這個時代來，也是很難得的了。陸承啟當即向他請教如何教書育人
的問題。
因為陸承啟毫無皇帝高高在上的架子，就如同學術交流一樣，平等相待。漸漸的，張載也沒有了拘束之感。再加
上剛剛頓悟，心中有太多東西想要吐露。要是向別人，效果肯定不佳。但要是向陸承啟這個皇帝，那效果不敢
立竿見影，卻也能施加一影響。
張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育人觀念，緩緩地道：“陛下，草民愚見，竊以為育人一道，須自幼教之，長而學之。
陸承啟了頭，這確實是很好的教育觀念，示意自己已經瞭解，讓張載繼續下去。得到了陸承啟的肯定，張
載也來了精神，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要是不捉住，可真的枉費老天的巧合安排了。
“若長而學之，須得立志。草民愚見，立志乃成才之機要也。不論求知為學，求官為民，皆須立其志，正其志
，方能有所成。若只為讀書不求甚解，便是通篇背誦，亦是無用。人若志趣不遠，心不在焉，雖學無成。立志而後
，孜孜不倦，勤勉不息，方能求得正道。”
陸承啟聽了這話，又是滿意的了頭。這番話，在論語裡面也有，張載這麼出來，肯定是不會錯的。子曰：
“吾十有五而志於學”，的便是這個。
張載繼續道：“立志此乃萬里之行始步也，而後須循序漸進，博學精思。草民愚見，竊以為學貴心悟，去疑求
新。”
到這，已經涉及到學習方法上面了。陸承啟聽到後面，鼓掌道：“不錯，學貴心悟，去疑求新。朕常，大
膽質疑，心求證，大抵也是這個意思。先生所見，果然比朕尚高一層，朕拜服。”
張載連忙起身作揖，奈何馬車太過窄，他一起身便撞到了頭，不敢呼痛，道：“草民惶恐，陛下乃今世聖人
，若無陛下建立武功，為大順百姓換取三年太平，遼人不知猖獗到幾時。陛下為萬民著想，草民僅僅悟到一些不足
為道之理，愧對陛下口稱先生……”
陸承啟示意他不須多禮，眼睛卻看著窗外倒飛的景緻，竟有坐上火車的錯覺。暗暗計算了一下有軌馬車的時速，
竟也不在每時四十公裡之下。知道這馳道算是成功了，有了皇帝帶頭坐，大順百姓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張載自然不會知道，陸承啟的心思已經跑偏了，惶恐地坐下之後，等著陸承啟話。
好在陸承啟的出神不過一會兒，意識到還要對面前這個大賢討教，陸承啟立即回到正題，道：“朕稱先生，先
生自然是能對得住此名。無須拘謹，暢所欲言，朕當洗耳恭聽。”
張載又謙虛了一番，才繼續道：“孔子曰，有教無類，草民深以為是。若能啟發誘導，耐心教誨，則無人不可
教也。叩其兩端，則有不知則有知，無不知則無知，是以鄙夫有問，仲尼竭兩端而空空。扣鍾者，而洪鐘未嘗有聲
，由扣乃有聲；聖人未嘗有知，由問乃知，當其可，乘其間而施之，不待彼有求有為後教之也。適時而教，當可而
告，及時答問，方可收良效。聖人於文章不講而學，蓋講者有可否之疑，須問辨而後明，學者有所不知，問而知之
，則可否自決，不待講論。”
陸承啟聽得有些吃力，畢竟是文言文，即便寫在紙上，也有些難以理解，更何況是直接出來。陸承啟也聽了個
半懂，當即再次請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