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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病

這一夜,新梧基本上都沒有闔眼,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自己那個聽起來有些乏陳可善的童年,還有曾經遺忘的心痛。小的時候並不知道那種心中鈍鈍疼痛的是何種感覺,直到長大之後,才知道那種感覺就被稱為刺痛。

再想想自己曾經對未來的憧憬,他都覺著自己這麼多年來就是一個最大的笑話。迷迷糊糊了很久,終於在太陽初升的時候他睡了過去,十幾年來第一次放棄了給長輩請安,只是像小獸一般在受到傷害之後窩在自己的殼裡,不想見任何人。

小綠一個晚上都睡的不是很踏實,少爺心情不好,這不用三少爺自己親自出口,她也可以看得出來。整一個晚上她都是睡得不安穩,只要裡間裡傳來任何一點的動靜,她都會驚醒,就怕少爺有一個萬一。到了凌晨最晚的時候,她也應為支撐不住給睡了過去,不過從小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在平日裡叫起的時間起身了,可是這一次,房中卻沒有任何動靜,在門外徘徊了很久,終是因為擔心自己家的主子給闖了進去。

結果,就看到很少生病的三少爺這一次卻是滿臉通紅的昏睡著。這讓她驚異不已,從小到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缺少家中長輩的關愛,而如牆角的雜草般頑強地生活著,從來都沒有生過病,也因為如此,家中的長輩更是因此忽略了他的存在。

其實,小綠不知道的是,從前,很小的時候新梧也是“生過病”的,只不過他是因為自己母親對於二哥生病的時候的拳拳關愛讓他羨慕不已,所以,他也希冀自己生病的時候母親也會關心。只不過,這世上並不是每一個人生病的時候都會受到來自母親的關愛,譬如他。他費盡心機生病著涼的結果卻是母親“這個小冤家,怎麼從生下來就沒有好事?讓他自己養著好了。”最後,卻是連一句安慰的話語都沒有就轉身離開了。從這以後,新梧再也沒有生過病,無論是遇到身子多麼難受的時候,他也都默默忍著,再也沒有叫過自己的母親乃至家中的任何一個人,這種經歷,一輩子一次就足夠了。

這樣的新梧讓從小沒有經歷過少爺生重病的她驚疑不已,況且這院中也沒有年紀大的經驗足的幫襯著,所以,這個時候的她壓根兒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只是曾經隱隱約約記得孃親提過,發熱的話要用烈酒擦身子,一遍一遍地給人降溫。

平日裡同自己的娘並不親近的她這個時候卻是真心感謝自己的孃親,至少,告訴了她一件有用的事情。

跑到廚房中,從酒缸中舀出了一盆烈酒,這還得多多感謝老爺,看著自己兒子的條件太過簡陋,便又派了個廚子過來,只不過這個廚子年紀大,又最好喝酒這一口,所以廚房中倒是藏了不少的好酒。小綠因為平日裡看著乖巧伶俐,又嘴甜,所以這位廚子大叔很喜歡她,即便是自己的寶貝酒在哪裡,小綠也是清楚的。

從小不在母親身邊長大的小綠壓根就不懂什麼男女大防,只是覺著現在要將少爺身上的熱度給退下去,所以,回房之後,小綠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新梧的房間燒得熱熱的,這個時節,北方都是燒炕的,所以倒並不是很麻煩。然後,就沒有任何男女避諱的將新梧的褻衣給解開了,現在,她根本不會關心其他的事情,只求少爺能夠早點好起來。

新梧睡得迷迷糊糊的,只是覺著有人在幫忙給自己脫衣服,平日裡他不允許別人親近,只是略微掙扎了兩下,這個時候的他實在是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而且朦朦朧朧中他似乎聽到了小綠的聲音,既然是小綠,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而是安安靜靜地接受小丫頭的擺佈。

小綠本來就沒有多大的力氣,方才少爺的掙扎更是讓她滿頭沾了大汗,可是,這種時候,她哪裡還顧得上這麼多“少爺,不要緊的,你一定會好的。”說完,繼續拿著沾了烈酒的帕子給他擦身子。

小綠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而新梧在眾人的眼中已是成年人,何況,男人的力氣女人本來也就比不上,所以,在寒冷的冬季,她已經是渾身大汗。

昨日,媳婦的一巴掌讓老夫人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就想著自己先前怎麼沒有制止自己的兒媳婦,可是,這個時候再想這些也遲了,所以,老夫人也就指望著這天一早新梧來請安的時候能夠好好安撫兩句,讓她自己和孫子心中都好受些。

只不過,從小到大都按時請安的孫子這一次卻沒有出現,甚至在家中所有人包括昨日有些難過的新磊都來到了上房請安的時候,老夫人仍舊沒有等到自己的孫子。幾個小輩包括不在場的新磊都知道昨日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時候也就當做是自己的弟弟鬧脾氣,礙著面子不願意來而已。就連孫夢翔,哪怕記掛著家中的規矩,也覺著昨天自己的三子受到了委屈,這個時候並沒有太過苛責。反而是丁氏,想著昨日自己在老爺同兒子媳婦面前失了臉面,現在是越發地不待見新梧,這個時候也只是暗自裡嘀咕了一句“怎麼還是這種彆扭的脾氣。”言語中,沒有絲毫的愧疚,讓一向尊敬母親的新磊不由側目。

老夫人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並沒有聽清楚兒媳婦講了什麼,可是孫夢翔卻是坐在離丁氏不遠的地方,方才她講的話可是一句不拉得都聽了進去,讓他回頭狠狠瞪了丁氏一眼。阮氏一直在丁氏身後伺候,這會兒看到老爺的表情不由心裡暗暗得意,“老爺現在可是在乎那位三少爺在乎的不得了,夫人這樣擺明是讓老爺生氣就是了。”

“奶奶,這會兒離早膳還有一會兒,我去看看吧。”新峰想到昨日弟弟的模樣,再想想母親平日裡對二弟的疼寵對三弟的冷漠,還有那讓他心中有些不平的聘禮,心中也是一片惻然,起身對老夫人行了禮之後,便往新梧的院子去了。

其實,這個三弟同自己並不算親厚,若不是這段時間二人同在鋪子中做事,且這個三弟對自己一直恭敬,他也不會走這一遭。更何況,三弟的院子他是從來沒有去過的,這會兒,剛剛出了上房,倒不知究竟該往何處了?

錦繡方才在外吩咐下人準備上早飯,這段日子以來,新梧都是在上房用早飯的,這也算得上是他重新被家人認同的一種福利之一。“大少爺是要去三少爺的院子嗎?那在靠近大門的地方呢,這會兒地上還有雪,大少爺要小心了。”錦繡從來都是一個伶俐的丫頭,方才隱隱約約聽到屋內傳出來的聲音,再加上大少爺略帶迷茫的樣子,她就知道大少爺是不認得路的,這才出聲提醒。

新峰仔細看了看錦繡,眼中帶著玩味,這個丫頭是自己奶奶身邊得力的人兒,平日裡在府中很得體面,現在看來,倒是一個聰明的。只不過,現在這時候,實在不是想這些男女私情的時候,所以,新峰也只是看看,便往新梧的院子走去了。

靠著方才錦繡的提醒,新峰沒有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自己三弟的院子。安安靜靜的院子在這樣的一個清晨看著格外清靜,整個院子裡既然沒有一個下人服侍。隱隱聽到正屋有動靜,他輕輕走到了門口,雖然有些猶豫,但是,他最後仍舊掀了門簾。因為,他聽到了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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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來的是足夠的熱氣,將他的眼晃得都有些暈,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之後,便看到有一個小丫頭趴在床上給人按摩,自己的三弟衣衫大開,嘴中還會間或有呻吟的聲音。

這樣的場景讓大少爺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些香豔的畫面,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三弟倒是喜歡這樣的調調,那丫頭看起來最多只有十三歲吧,年紀是不是也太小了些,不然,自己方才在外間也不會聽到哭泣的聲音了。

剛剛準備退出去,卻聽到那小丫頭說“少爺,您一定不會有事的,小綠會好好伺候您的,快醒來吧。”

聽到這樣的話,新峰立刻收回準備他出門外的腳步,轉過身子,衝到床前,將小綠一把揮開,才發現子自己的三弟滿臉通紅,渾身發燙,顯然是染了風寒了。轉而回過頭來吼小綠“你是怎麼伺候的?三少爺病成這樣了,怎麼還不知道叫人?還有,這滿屋子的酒氣又是怎麼回事?”聲音大的震耳欲聾,讓剛剛摔倒一邊的小綠愣愣地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PS:嗯,很久,再上來冒個泡泡。最後一天假期,總算把這一章給趕了出來。話說,實習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年底,事情又特別多。本來一直打算是每天更新的,可是下班到家了總是7點,8點往後了,所以,這段時間的更新數真的是少的可憐。所以,最近,可能,更新都只能用“不定期”形容了,慚愧,鞠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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