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攸那雙大大的桃花眼直直的看著她,然後漫不經心的移開她的手,說道:"你以為我是做戲給你看?"
"哈哈,慕容大小姐,你到現在都還不瞭解我,你以為我是會花時間做這種無聊事情的人嗎?"
"你是!"慕容清果斷道。
東方攸眉頭輕輕一挑:"我不是。"
"你就是!"
東方攸冷哼一聲,松了松自己的領帶:"慕容大小姐,我和你實在是合不來,你還是趕緊另謀夫婿吧。"
"東方攸,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上班時間,你跑到我辦公室就為了說這些?牧總看到了應該會苦惱吧!"
"攸,你不能這樣對我..."慕容清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卑微的什麼都不如,她恨極了這樣的自己,可是,她能有什麼辦法,她拿他沒辦法啊!
"慕容清,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從二十五歲開始,你就只會對我說這句話,我已經聽膩了,你就不能換句新鮮點的麼..."
"因為我能對你說的,只有這一句。"東方攸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深邃的看著樓下的景象。
"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我改不行嗎?"
"沒有必要,我這種人不會有家庭。"
"我知道,你說過你定不下來,可那樣我也不介意啊,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你總有累的時候,你總有需要停下來的時候,我只要等到那時候不就行了嗎?"
"問題不是時間,是人,我不會為你停留。"
慕容清僵在原地,怔愣的後退一步。
"那你會為誰停下來..."
"誰知道呢,或許還沒出現,或許已經錯過了。下個月我要去非洲。"
慕容清咬著唇:"這次會去多久..."
"不知道,隨心情吧。"
"今天中午,你和總裁夫人是怎麼回事..."慕容清覺得自己已經卑微到塵埃裡,但即便這樣,她也不能放手,不能放棄...
東方攸淡淡道:"她不是和你說了嗎?一個要飯,一個施捨了飯而已。"
"她是總裁夫人,你不要什麼都不顧忌..."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就出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做。"東方攸的眸子漸冷。
"我沒有放棄。"
慕容清出去前是這樣說的。
門關上,東方攸淡淡的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暖暖的。
總裁夫人麼...弟妹麼...所以他就不能碰...
不是都說牧晟宸是最厲害的,那如果他將他的夫人搶過來,又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然,你想不想看看那副場景?"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玻璃窗外是近三百米的空中,他的眸子很淡很淡,憂傷一閃而逝。
A市中心醫院,牧晟宸坐在心臟科辦公室裡,鄭醫生就坐在他對面。
"你糊塗啊!"鄭醫生閉了閉眼睛,對牧晟宸長嘆一口氣。
牧晟宸薄唇緊緊抿著。
"你們已經有個孩子了,為什麼還要冒這麼大險?"鄭醫生不解的質問著他。
"她想再要個孩子,奶奶也想要...而我,也是一樣的想法。"
"真的是糊塗啊!你們這是貪得無厭!你和別人不一樣!你們牧家和別的家庭不一樣!這點還要我來告訴你嗎?"
"你希望再有個被先天性心臟病折磨的牧晟宸出現?"
"不一定不是嗎?"牧晟宸難得說話說的一點底氣也沒有,"我的兒子司瑞,很正常不是嗎?"
"那是運氣,那純粹是運氣,是你們牧家必須要有香火延續,你們沒得選擇,即便受到遺傳,那也不得不生下來,可是現在呢?"
"鄭伯,機率是多少?"
"百分之十七點八,五分之一不到的機率,你覺得你們可以賭嗎?"
牧晟宸心頭微顫,"我以為是二分之一。"
"那是你兒子牧司瑞的機率!"
"誒..."鄭醫生嘆了口氣,"要不是那天無意間聽到婦產科醫生的聊天,我都不知道這件事。"
"晟宸,你好好想想,想想當初小瑞奇死的時候,小瑟是什麼狀態,再想想你自己,推進手術室時,小瑟又是什麼樣的心情,與其等到孩子生出來面臨一次一次的絕望,不如現在拿掉孩子,你們有一個健康的孩子已經是運氣,別再貪心了。"
牧晟宸抬眼看向鄭醫生,良久才說了一句:"可能我真的是貪心了。"
鄭醫生閉了閉眼,"回去和小瑟商量一下,現在還沒有問題,才一個多月,流產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讓鄭伯操心了。"牧晟宸起身,他對鄭醫生說道。
"沒事,你向來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回去好好勸勸尹瑟。"
牧晟宸離開醫院,坐在跑車裡,他的手臂搭在方向盤上,眼睛漠然的看著前方,其實他是知道的,牧家有心臟病史,生下每個孩子的決定都是慎重而又慎重的。
牧司瑞是個奇蹟,但是第二個孩子還能成為奇蹟嗎?
可是尹瑟從他身後抱住他,那樣認真的說想為他再生個孩子,他動搖了,他的理智慢慢消散...
鄭醫生的話讓他明白這個險冒的有多大,讓他意識到似乎聰明了一世的牧晟宸開始糊塗了...
但他要怎麼開口,向尹瑟...
回到公司,剛從電梯裡走出來就迎面碰上下班的東方攸。
"喲!晟宸。"
"阿攸。"
"下午去哪了?"東方攸隨口問道。
"去醫院做定期檢查。"牧晟宸隨口道。
東方攸瞭然的點了點頭,"這樣啊,行,尹瑟應該去你辦公室等你了,我下班了,先走了。"
"好。"牧晟宸說完便要往一旁的專用電梯走去,卻聽到東方攸悠悠的說道,"晟宸,你為尹瑟準備的午飯味道真是不錯。"
牧晟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應他,電梯門慢慢合上。
走進辦公室,尹瑟正趴在他的辦公桌上睡著。
他走到身邊,似是驚動了她,她慢慢轉醒,下巴擱在自己手背上:"你回來啦。"
"恩..."牧晟宸看著她慢慢揉著自己的眼睛,睡眼惺忪的模樣。
"我餓了,我們回家吧。"尹瑟起身,走到他面前,主動環住他的腰,親暱的說道。
牧晟宸手捧著她的臉,習慣性的將她耳邊的鬢髮撂到耳朵後面。
"怎麼了?"尹瑟看著他過於平靜的面孔,問道。
牧晟宸沒說話,低下頭,吻住她的小嘴。
"回家吧。"
"恩。"尹瑟點頭,而後背起自己的單肩包,替牧晟宸拿好檔案包。
牧晟宸換了身衣服走出來,接過她手上的兩個包,然後牽過她的手。
尹瑟看著他有些疲憊的面孔,心下隱隱擔憂。
如果,他不想說,她也不會強求。
牧晟宸的異樣表現的並不明顯,但尹瑟就是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可能是她的多慮,也但願是她的多慮。
晚上,尹瑟靠在床上,聽著音樂,翻著雜誌。
牧晟宸洗好澡走出來。
"在看什麼?"
尹瑟將雜誌翻開,正對著他:"你的照片!"
"你什麼時候做的專訪啊,我怎麼不知道?"
牧晟宸走到她身邊,頭輕輕擱在她肩膀上,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雜誌上確實是他,他隨意的坐在沙發上。
"上個週六。"牧晟宸淡淡道,"有人拜託,不好推拒。"
"哦?誰啊,那麼大面子。"
"你家蘇柔。"
尹瑟不說話了,手指著其中的一行字,"這句話什麼意思。"
牧晟宸順著她細長的手指看過去——
目前最讓牧總您感到愉快的事情是什麼?
——秘密。
"秘密是什麼?"尹瑟把雜誌扔到一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相當歡樂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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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兒,有了你和司瑞後,我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完整的。"他淡淡道。
尹瑟微愣,不知道他突然而至的煽情是怎麼回事,但是,聽完這句話,她只覺得滿心都是甜甜的蜜,靠在他的肩膀上環住他的腰,蹭了蹭。
"我也是。"
"我父母死的早,對親子之間的感情並不瞭解,你讓我當了父親,我才慢慢體會到什麼叫天倫之樂。"
"晟宸..."
"司瑞,其實性子還是像你,獨立的時候比誰都獨立,依賴的時候又比誰都喜歡依賴。"
尹瑟其實也知道。
他抓過尹瑟的手撫上自己胸口的拿深刻的手術疤:"看著別人在外面奔跑,我就問奶奶,為什麼我不能跑,她只說我和別人不一樣,但慢慢長大,在醫院也呆的久了,又看了許多書,才明白自己和別人的不同。"
"晟宸,怎麼了嗎?"
"只是想和你說說這些。"牧晟宸吻吻她的額頭。
然而尹瑟卻微微有些不安,因為晟宸不是那種會把這些難過的事情拿出來說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