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綠蕪山莊很多人都跟著去打點葬禮,莊內已沒剩幾個人,雨蕭回去後命人給自己送了些糕點當作午飯。
經過一上午的折騰雨蕭有些睏倦,打算小憩一陣。她躺在窗邊的榻上,微微蜷著身子,春風輕捲入窗,帶著些淺淺的涼意。可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不知怎的卻又睡不著了,越想越心煩。她有些無奈的長嘆了口氣,就在這時,一樣東西忽然吸引了她的目光。
雨蕭翻身下榻,來到書櫃前,淡紫色的錦緞露出一角,她順手拿了出來,這錦緞是當初她收拾娘的遺物時從沉香谷帶來的。她輕輕開啟錦緞,裡面露出一方輕薄的絲帕,當年見到這絲帕時雨蕭就好奇,為何娘總是用一塊錦緞包裹著它,在她看來這錦緞都比裡面的絲帕要漂亮。
雨蕭摩挲著手中的絲帕,絲帕一角繡著一株嬌豔的桃花,三兩片花瓣飄零,栩栩如生。
雨蕭蹙眉,輕聲而出,“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數。亂山深處水縈迴,可惜一枝如畫為誰開?輕寒細雨情何限!不道春難管。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時候斷人腸。”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看到絲帕又想起這首詩來,自己從未覺得這詞有何深意,如今重讀,雨蕭覺得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什麼,但是又轉瞬即逝。想了很久雨蕭都不明白剛剛的一瞬自己到底想到了什麼,她搖了搖頭想從迷茫中擺脫出來。
雨蕭倚靠在軟榻之上,將絲帕放在自己的臉上,閉目乾脆什麼都不去想。片刻之後便傳來均勻的喘息聲。
此時,院外青石路上出現了兩個身影。
“娘,你帶我來這兒幹嘛。”三小姐夜沫珠不滿的皺著眉,前面就是夜雨蕭的院子,她很不喜歡這裡,而且剛剛下葬回來她很想沐浴更衣去尋莫驚雲。
“後院有一罈京城產的枇杷蜜,娘命人特意尋來的,等下你親自去拿了給奶奶,她最近咳嗽得厲害,你沒事兒就多去陪陪她。”徐玉婉知道女兒為何如此,她睨了眼雨蕭所住的院落,“你怕什麼,現在你奶奶回來了,遲早她都會被掃地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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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娘這麼說夜沫珠立刻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如果不是奶奶自己怕是就無法覓得莫驚雲這樣的如意郎君了呢。
母女倆正走著,忽的就起了一陣風,淮州城的春天時常會起風。
“哎喲,哪兒來的這麼大一陣陰風,真是不吉利。”夜沫珠連忙拉著娘退到院牆下,以手遮眼,生怕被迷了眼睛。
“沫珠。”徐玉婉不滿的看著她,“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注意你的言行。”
“哦。”夜沫珠知道自己一時口快,風過之後她眼尖看到地上多了樣東西,“咦,那是什麼?”
夜沫珠快走兩步撿了起來,回身拿給徐玉婉看,“娘,你看,這有一方絲帕,繡得還挺好看的呢。”
徐玉婉初初並不在意,可是當看到那絲帕上的桃花時不由得臉色大變,她一把從夜沫珠手中奪了過來,翻來覆去看,恨不得咬碎銀牙。
“娘……”夜沫珠從未見過娘如此失態,莫非是這絲帕有什麼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