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告白
這樣的飯局勉強進行了幾次,他興致缺缺,夜深時問自己,究竟是心死了,還是緣分未到。
他曾經堅定地以為自己心死了。
看了看往樓上去的那個身影,突然,他又不那麼堅定了。
“覃向晨,你給老孃站住!”苗飛飛殺豬般的嚎叫在樓上隱隱約約傳來,覃智燁唇角微微揚起,文清的笑容更加苦澀。
“不要,我要拿去給爸爸看。”覃向晨的聲音也傳來。
“祖宗,你爸爸是直男,不喜歡這類東西,他那麼俗氣,怎麼會懂得這麼高雅的藝術。”苗飛飛再次哀嚎。
覃智燁靠在沙發上,聽著樓上兩人的對話,燈光在他的側臉打下一層淡淡柔和的光影,幾根溼潤的發遮住了他含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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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已經站起來去飯廳吃早餐,玉姨陪她說著話,她的眉眼依舊是淡淡的,許久不見,她的頭髮長了一點,圓潤了一些,一如既往的優雅美麗,但他知道,她的美麗或許與有規律的異鄉生活有關,除了孩子,他們彼此的任何變化,都與對方沒了關係。
這不得不說是生活殘酷的一面。
她吃的差不多,走了過來,在他對面坐下,細細打量了他以後,張了口,“最近好嗎?”
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相處模式,哪怕身體再親密,言語間總隔了層距離,更別提說笑了。
覃智燁點點頭,“挺好,你呢?看起來挺忙。”
“是有點,在做一個專案。”
“嗯……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
過往的戀人似乎都心事重重,又是一陣綿長的沉默。
但沉默後,談話依舊進行。
“向晨現在乖嗎?”
“挺聽話的,就是經常想你。”
她心酸難抑制,嘴邊那絲苦笑很悽然,眼眶有些潮,“我不是個好媽媽。”
當初只想分開對兩人都好,她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孩子。
覃智燁也心潮四湧,只能低低地安慰她,“不要想太多。”
然後是一陣更加綿長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煎熬著。
“小祖宗,別拉別拉,姑奶奶我年紀大了,禁不起你這麼折騰。”
“飛飛你快點快點。”
樓梯邊急促的腳步聲轉變為淒厲的殺豬聲,接著鬧哄哄一片,苗飛飛和向晨的尖叫聲混在一起,叮叮咣咣,覃智燁豁得站起來,抬腳剛邁了一步,兩個人就抱著滾下了樓梯,苗飛飛在下,向晨整個人壓在她身上,胸口起伏劇烈地喘氣,長髮凌亂地鋪灑在地上,覃向晨滿嘴都是苗飛飛的頭髮。
“噗……”覃向晨定了定神,將嘴裡的頭髮吐出來,上一張因驚嚇而猙獰的撒潑臉,很是驚悚。
“爸爸,飛飛她……”覃向晨還想跟覃智燁分享剛剛在苗飛飛的手機裡找到的好玩圖片,小眼睛卻看見坐在一邊的文清,歡喜的笑臉有掩飾不住的喜悅:“媽媽!”
人家一家三口團圓,她苗飛飛識趣的不想打擾,徑直走向院子裡,坐在鞦韆上搖晃,晨光傾灑,她不說話的樣子安靜得有些不真實。
忽然手機響起,苗飛飛接聽,然後坐在客廳的三人將頭扭過來,透過落地窗看著苗飛飛扯著嗓子吼:“是是是,我是窮瘋了,我求求您了,別給我打錢了,讓我做世界上第一個餓死的股民吧……對對,我神經病犯了,求您別理我。崔碧水,你丫再給我打錢,小心老孃我跑到你社裡去宣傳你那些蛋疼的少女情懷。”
覃智燁嘴角微微揚起。
苗飛飛從包裡摸出一塊麵包,一邊啃一邊說,然後不小心麵包掉草地上了,她眉頭皺起:“哎喲,不說了,我的早餐掉地上了。”
心裡的死水似乎又活了過來,覃智燁看著晨光下的那個女孩,不經意間流露出男人的柔情。
文清憑著女人直覺早就嗅出了什麼,突然悲傷如潮,擊垮了她,她苦澀地問,“那個女孩是誰?”
他依舊望著花園樹下的影子,聲音沉穩,“她把向晨照顧的很好。”
她依舊站在他身邊,臨窗而立,神態悽然,“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對於她的直接,他有一絲絲的愕然,但依然注視那抹影子,老實坦白,“嗯,有她在,心情就會很好。”他說的全部是實話。
有過十幾秒的寂靜,文清無意識地揪緊衣角,緩緩放開,苦笑問,“是她嗎?”
杜青風不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
“我……我以為你會等我……回來。”不知不覺袒露出了藏在最心底的希冀,話一出口,卻頓覺後悔,她明明是堅強的女人,卻分明落了下風。
半晌以後,他的聲音悠悠傳來,“文清,我給過期限等你,可是……那個期限已經過去了。”他嘆了口氣,“或許你當初是對的,我們倆太相似,不可能再在一起。”
文清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種被扇了一巴掌的火辣辣的感覺,這個時日,她只能苦笑。
覃智燁朝花園中的那抹身影走去:“苗飛飛,要逛街嗎?”
“啊?”苗飛飛還沒反應過來,後抬頭看見文清站在落地窗的另一面憂傷的看著自己,她覺得自己應該去跟她勾搭勾搭,給她製造點快樂,這樣她說不定就指點指點她,然後大家就都快樂了。
見苗飛飛看著文清的方向,覃智燁踩了踩她的腳,咬牙切齒的說:“苗飛飛,有沒有聽我講話?”
“她是在證券所工作是嗎?”苗飛飛風馬牛不及相的來一句。
覃智燁冷眼看著她:“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她不碰股票好多年了。”
當頭被潑了冷水,她很氣憤,“那也是有小道消息的嘛。”
覃智燁莫名其妙地橫了她一眼,溫柔的攏了攏苗飛飛臉頰的髮絲:“你覺得她會提供小道消息給情敵,然後讓她賺錢嗎?”
苗飛飛勃然大怒,是哪個殺千刀的蠢貨敢跟她的偶像搶男人,她忿忿地站起來,一跺腳:“誰?是誰?誰敢……”
接受到覃智燁眼中那意味深長的電波,她猛地坐了下來,抹了抹額角的一滴汗,僵硬地扭過頭面對覃智燁的微微笑,“那個…那個人不會剛巧姓苗吧?”
“苗飛飛,我記得我告訴你過,我的眼光,很特別。”
覃智燁耐下心來等待著,居然像個處於青春期的男孩,心怦怦直跳。
此刻,苗飛飛瞪圓了眼,石化了很久很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