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嘟嘟嘟——
悠悠笛音便緩緩揚起,笛音婉轉縹緲,不絕如縷,宛若天籟之音,真如朱雀清鳴。
入耳之後不由心神一靜,洗盡塵俗,曲調如松濤陣陣,萬壑風生,可燕回卻在笛音中備受折磨,腦袋就如崩裂般疼痛。
冉夢璃牢牢地抱住燕回,不知所措地喊道:“燕回哥,燕回哥——”
可燕回卻根本沒有聽見冉夢璃的呼喚聲,雙手死死地壓迫著腦袋,於是冉夢璃對著東方喊道:“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的燕回哥。”
東方斜眼瞥視著冉夢璃,隨後停下了吹奏,冷冷地說道:“放?除非你跪下來給我磕一百個響頭。”
冉夢璃愣住了,遲疑地低訴道:“跪下?我爹孃說,此生跪天跪地跪父母,而你一非天二非地三非我父母,我為啥要給你跪下?”
東方嘴角一揚頓生恥笑之意,“那就讓你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天?”
悠揚笛音驟然乍起,音韻悠遊柔轉,悅耳動聽,而剛剛輕鬆點的腦袋再度疼痛起來,燕回不由得蹲了下去,全身都在劇痛中抽搐。
很多人開始低聲議論,雖然看不慣東方這種蠻橫霸道的作為,可誰讓他是江城員外東豪的兒子呢?最主要的還有個天賦極高的哥哥,故而那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唯有躲在不起眼的地方暗暗的攥緊拳頭。當然那些人希望有某個人可以站出來打壓其威風,否則以後進入絲竹宮還不得稱王稱霸?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燕回在劇烈疼痛中想起了琴,同樣是音樂,琴音是否能夠抵消那種痛楚呢?於是燕回開始掙扎地伸手拿琴。
冉夢璃雙眼淚流,心痛不已地看著疼痛不已的燕回,最終她猛地站起身,對東方說道:“好!我跪!你放了燕回!”
東方嘴角帶笑停下說道:“此時想跪?遲了!”說完,東方繼續吹奏起笛音,而且節奏明顯變快,手指在竹笛上靈活的跳動著。
咚——
就在冉夢璃痛苦埋怨之時,一聲銀瓶乍破般聲音陡然而起。燕回席地盤坐,古琴就放在雙腿之上,雙手放在琴上,右手重重地扣動琴絃。
頓時間奇特的事情發生了,燕回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在慢慢消失,十個手指記憶體積的靈氣開始遊走而起,經過五臟潤澤經脈,使的那種疼痛幾乎消失,也讓燕回漸漸安定下來。
咚咚咚——譁譁譁——
燕回二話沒說直接彈起《春淚》,沒有婉轉的前奏,直接到曲子巔峰之段,濃重哀傷悲天憫人,風中都帶著那望眼欲穿的失落。
頓時間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燕回,實在想不通一個乞丐怎能彈出如此婉轉中帶著哀傷的曲子,而後不知道誰的一句話讓大家都釋懷了,“估計這就是他乞討技能。”
東方自是不甘示弱,笛音渺渺激昂快捷,只是讓東方吃驚的是,燕回的琴音竟然蓋過自己的笛音,憂傷情愫鑽入心田,不由讓人泛起淚花。
接著燕回加重力量,讓那份哀傷更加的濃郁,特別是對東方,琴音之中竟然還帶著沉沉絕望,讓東方放棄吹奏竹笛,而是從靈魂深處覺得“生已無所戀,死方能昇天”。
而就在此時絲竹宮的東門緩緩開啟,首先走出來的就是東方的哥哥東賢,以及其他兩位天賦稍次的人,分別是紅塵鎮的紀磊和草夜鎮的唐小笨。
唐小笨是個女子,不過巾幗不讓須眉,絲毫不比男人差。只聽她疑惑地說道:“竟有如此憂傷的琴音?誰彈的?”
由於絲竹宮東門在高處,所以可以俯瞰廣場,紀磊一眼便看到東賢的弟弟,故而對東賢說:“那好像是你弟弟,對面還有個彈琴的。”
唰——
東賢頓時腳下生風跑向東方,因為他注意到東方竟然拿起匕首慢慢地刺向心臟。
哐當——
綠色玉笛灌注著東賢濃郁靈氣,較之生鐵也絲毫不差,故而直接將東方的匕首打斷,然後呼喚起東方,可東方整個人都痴迷在絕望中,毫無反應。
唳——嘀——嘟——
東賢拿起玉笛便吹奏而起,綠色光芒就像水中蠶絲般飄蕩而出,形如觸角在虛空遊蕩,恐怖靈氣自四面積聚,直接撕破燕回笛音將他掀飛出去。
冉夢璃立馬跑過去為燕回擦掉嘴角鮮血,關心地問道:“燕回哥,你沒事吧?”
燕回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被無數根銀針扎刺,氣血在經脈中沸騰,喉頭一甜便又吐一口鮮血,“咳咳……沒事。暫時還死不了。”
東賢的出現絕對震驚了所有人,那些早對東賢耳熟能詳的人更加的激動,不由地感嘆道:“哇塞,真的是雷州天才東賢,我不會眼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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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也有人附和道:“聽說他最有可能成為絲竹宮首席弟子,估計也會成為雷州的紫色音聖。”
而東賢對於這樣的稱讚早已滿不在乎,每天都會聽到阿諛奉承的話。只見他握著綠色玉笛走到燕回面前,山嶽般的氣勢死死地壓迫著燕回,“說,為什麼傷害我弟弟?”
冉夢璃立刻回應道:“是他先說要殺了我燕回哥。燕回哥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無奈之舉。”
邱河時和李瑟堯在見到東賢時立刻趕了過來,聽聞冉夢璃之語後,開始說道:“東賢師兄,她是胡說八道,根本就是那小子先損你名聲,東方兄才動手的。”
燕回冷冷地看著邱河時與李瑟堯,淡淡地說道:“公道自在人心。四周這麼多人都知道事情的經過。”
東賢仰頭望向四周,大聲說道:“眾位可否告訴我,是我弟弟先動手傷害這小子?還是這小子動手傷害我弟弟呢?大家可想好再說。”
此言一出,燕回心中不由冷笑一聲,這話明顯就是讓他們睜眼說瞎話,否則就是和他作對。果然那些人為了能夠贏得東賢好感,紛紛指責起燕回,話語真是難聽之極。
冉夢璃被這場景嚇住了,發瘋似的哭泣著,“你們都在胡說,都在胡說!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們?”
東方揉了揉迷迷糊糊的腦袋來到東賢身邊,冷冷地看著重傷在地的燕回,“哥就是他打傷我,差點讓我絕望的想要去死。你要為我討公道啊!”
東賢拍了拍東方的肩膀,轉臉看著燕回,冷冷說道:“既然大家都認為你該死,那你就有該死之處。我覺得我有必要送你一程。”
由此,東賢拿起了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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