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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跪就是

平安朗聲道:“道長,大家都是男人,要殺要剮我任你處置,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只是你別為難這個女子和村裡的鄉親們。”

道士眯著眼,寒聲道:“我若是不答應吶,你能乃我何?”

平安攤了攤手,實話實說道:“說真的,我沒有任何辦法,但是我在賭,我賭道長修為高深,在世間定是有著赫赫威名,肯定也不會和一個女子一般見識。”

道士笑了笑,頗有興趣道:“有點意思,你很在乎這個女子的性命?”平安點了點頭,深情望向身邊的女子沉聲道:“比我自己的性命都要在乎。”

女子早已擦去了淚水,她明白眼淚是沒有作用的,她溫柔的看了一眼平安,惡狠狠的看著正把玩手中桃木劍的道士。

道士聽到平安的回答,嘖嘖道:“既然這樣,那你若是眼睜睜看著你心愛的女子在你眼前一點一點的死去,你卻無能為力那該有多好玩。”

道士話音一落,平安眼前一花,水仙已經出現在那道士的身邊,也不見道士雙手如何動作,水仙就雙腳離地,雙手使勁捂住脖子咳湊不已,彷彿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了脖子。

紅牛終於動了,它仰天怒吼一聲開始奔跑,在離道長兩尺的地方高高躍起,朝著道士的面門撲了過去,在紅牛的磷刺就要扎到道士臉上的時候,紅牛卻彷彿撞在一面無形的牆上,掉到道士腳下,道士露出一個讚賞的表情,低聲道:“果然沒錯,是一隻靈氣四溢的虎夔幼崽,小家夥,你稍等一會,等我解決了你的廢物主人,我再把你帶回去好好調教調教。”

平安紅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叫道:“臭道士,都說了你是男人,為何要為難一個女人。”道士撇撇嘴,嘆氣道:“不好意思你又賭錯了,我們道教中人不分什麼男女的,所以沒什麼顧忌,還有,你最好別衝我大聲嚷嚷,不然你的水仙姐姐可就先一步離你而去了。”

平安臉色難看之極,他揉了揉臉頰,強忍著怒意道:“道長,你先放開她,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道長不懷好意道:“早這麼識時務就好了,也罷,難得下山一次就陪你玩一玩,我也不想那麼快就結束。”道長揮了揮手,水仙就跌落到地上,捂住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道長用下巴指了指地面,輕蔑道:“跪下然後爬到我面前。”

水仙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哭著搖了搖頭,喊道:“平安,不要啊,你別管我。”

平安早就知道那道人肯定會提出一些非人的要求,他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抬頭朝著水仙溫柔的笑了笑,輕聲道:“姐,別哭,你哭的話我心疼。”

道長冷眼旁觀,不耐煩道:“快點啊,要不讓這女子再嘗些苦頭?”

這時人群中村長的兒子看不下去走出來憤然道:“哪有你這般胡作非為的道士,真是壞了那些武當山上俠義心腸道長們的名聲,鄉親們我們圍上去,我就不信這冒牌道士膽敢拿我們這麼多人怎麼樣。”

大禹村村民早就對那道人心存怨恨,但又懼怕那道人的手段無人敢輕易上前,現在村長兒子把話挑開,在我們村子欺負我們的英雄,一眾村民心中的怨恨統統爆發,我們這麼多人你還真敢把我們殺光不成?懷著這種想法,村中的青壯年就朝道人圍了過去,連村長的兒媳婦,小蓮等一些婦人也都站了出來。

水仙雖然是個寡婦,但在村中名聲極好,以前若水仙在鎮上集市受到其他村子中的潑皮無賴欺凌,大禹村一大半青壯勞力都會帶上傢伙去給水仙主持公道,長此已久,附近幾個村子再也沒人敢對水仙動壞心眼,可次這不是村子之間的普通鬥毆,那名逍遙道士雖然行事惡劣,但一身修為深不可測,這次村子裡要還想為水仙和平安出頭,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道人一臉毫不掩飾的譏諷道:“武當山上的道士算個屁啊,沒一個上得了檯面的,整天就知道修道行善,看看我身上的道袍,那些木頭人能穿的來?說了你們也不懂。”

平安氣急敗壞的衝著村長兒子嚷道:“添什麼亂,你們退回去,那道士心狠手辣,已經倒下兩個人,我不想有人在因為我受到牽連啊,你們若是出事的話這樣我的初衷就毫無意義了。”

村長兒子沒有聽出平安話中的意思。他朝著平安眨眨眼睛,使了個安慰的眼色,腳步不停。

道人笑著看著村民朝自己為了過來,甚至沒有阻攔那些回村子拿傢伙的一些人,他用手中桃木劍挽了個劍花,神態自若道:“小子,你還跪不跪。”

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看道人竟然無視這麼多村民,怒火中燒道:“臭道士,真當我們村子沒人不成,跪跪跪,我跪你老mu啊!”漢子說罷就朝著那道人揮出一拳,結實的拳頭虎虎生風,漢子可是村裡出了名的打架好手,很多人在這漢子的拳頭上吃過虧,漢子看那道人不閃不避,嘴角冷笑,心中已經想著這一拳下去那道人倒地不起的狼狽模樣,到時候村子還個個對他豎起大拇指?

道人一動不動的任由那漢子的拳頭揮了過來,臉上連一絲憐憫意味都沒有,平安暗罵一聲想要衝過來攔住那漢子時已經為時已晚,下一刻,漢子的身體突然爆裂開來,零亂的肉塊和鮮血濺的到處都是,村民一個個都抹了抹臉上的血肉,驚的說不出話來,一個個都下意識的往後退去,膽小的婦人當場暈了過去,一些有孩子的趕忙捂住孩子的眼睛,稍微膽大的也只能勉強站著,臉色都不好看。

平安一臉懊悔,看向道人的眼神充滿了仇恨,這道人的殘忍血腥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料。

村長原本正在人群後方陪著白髮老者,突然聽到一陣驚呼和慘叫,人群開始後退,這才反應過來,氣的身體發抖,就要走過來為那漢子討個公道,白髮老者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村長不忿道:“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敢當眾殺人?”

白髮老者平淡道:“這人不把律法放在眼裡,要不就是心有所峙要不就是窮兇極惡之徒,你與他是講不了道理的。”

村長悲天憫人道:“那就任由這道士塗害鄉親們?”白髮老者指了指正招呼村民往後撤的平安,嘆氣道:“他一人可救我們全村人。”村長聲音低了低,無奈道:“這未免對那孩子有點不公平啊,那道士欺人太甚啊,真是苦了那孩子。”白髮老者沒有說話,把目光投到平安身上。

沒了人群阻擋視線,看的更清楚了,道人還是風情雲淡的站在原地,身邊的水仙掙扎著卻也一步都動不了,平安在離道人十步左右的地方站著。

道人聳了聳肩,無辜道:“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原本不想濫殺無辜,可你們這村子的人太過愚蠢,殺了他的可不是我,是他自己的無知和魯莽。”

道人頓了頓,繼續道:“現在我要換個遊戲規則,你如果不跪下來求我,我不殺你的水仙姐姐,但我可保不準村裡的小孩子們有什麼下場,大人們一個個都那麼不識時務,小孩長大也肯定不會太聰明,提前離開這個世上,也省的日後因為自已的愚蠢再遭橫禍。”

道士虛空一抓,上一瞬還在母親懷裡的一個五歲小孩就落在他的身邊,那小孩的母親楞了一下,頓時肝膽欲裂,哭得撕心裂肺要衝上來,被一旁的村民拉住。

那小孩的母親跌跪在地上,哭訴著懇求平安按照那道士的要求做,似乎忘記了上一刻她還抱著兒子說:“孩子你要記住這是我們村子裡的恩人,殺了那巨蟒給你父親報了仇,你長大後要報答人家。”諸如此類的話,周圍村民愕然之後就釋然,孩子在母親心中不就是最重要的。

平安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道長,說話算數,我只要跪下去爬到你面前,你就會放過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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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低著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看也不看面前的男子,隨意道:“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你先跪下,具體怎麼做看我的心情。”道長摸了摸孩童的頭髮,一臉柔和,孩童也不知是被嚇壞還是性子堅強,竟目不轉睛的與那道長對視。

“我跪就是了。”平安低下頭,看不清表情,雙腿僵硬的動了動,緩緩跪了下去。

村民們一個個都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白髮老者閉上眼睛,輕聲道:“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為常人所不能為。”

平安一步一步的朝道人爬過去,每爬一步地上都會留下深深的掌印,看來平安的心情極為複雜,水仙跌坐在地上,痴痴的望著爬行的男子,回頭望向道士的眼中難掩刻骨仇恨。

道士一點也不顧及女子的眼神,有趣的輕拍手掌,微笑道:“這才對嘛,早這樣的話不就少死一個人,再爬快點。”

平安爬到道長跟前,雙手撐地想要站了起來,卻被道士一腳踹中腹部,重新趴在地上,道士不滿道:“我讓你起來了?”

平安身體如蝦一般蜷縮起來,面目扭曲,他強忍著劇痛,抬起頭來吐出嘴上的泥土,水仙不住地搖著頭,嘴唇早已滲出血來。

平安不怪那只嫁禍於他的大黿,也不後悔自己不顧水仙勸阻,執意要去江中斬蛇,他唯獨最懊惱的事情就是他現在無能為力,連自己想要守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道長嘖嘖道:“瞧瞧你們這對痴情的小兩口,再看下去我還真不忍心,小子我答應你,殺了你之後不碰這女子,可如果她要是受不了陰陽相隔,急著下去見你我可沒辦法。”

平安衝著道士咧嘴笑了笑,松了口氣神采奕奕道:“動手吧。”

水仙猛地掙扎著站起來朝著道士撲了過去,被道士輕盈一閃躲過後一個手刀將女子擊暈,女子身子軟倒在道士懷裡,被道士隨手扔在地上,那名孩童朝著人群跑去,道士果真沒有阻攔,而是蹲下身子摸了下水仙的頭髮。

平安抓起地上的泥土朝道人砸去,咬牙切齒道:“別碰她。”

道士起身緩步朝平安走過來,平安仰起頭朝道士吐了口吐沫,憤怒道:“來啊,你怎麼還不動手,快點啊。”

道士在平安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望著平安,笑眯眯道:“可憐的人啊,我不會讓你那麼痛快的死去,我會先挑斷你的手筋,接下來怎麼樣等你手筋斷了再告訴你。”道士摸了摸手中的木劍,自言自語道:“這可是個技術活,力道要恰到好處才能充分體會到那份苦痛感覺。”

道士陰沉的笑了笑,正要有所動作,忽然聽到一陣響徹大地的馬蹄聲傳來,為首一騎率先離開馬隊,來人大聲喊道:“道長,等一下。”

道長停下動作,昂首挺胸的看向來者,為首一騎是個身材健碩的中年漢子,穿著一身灰色金絲勁裝,腰間跨有一把寒光凜凜的無鞘長劍,漢子到了道士不遠處翻身下馬,看也不看周圍的百姓和地上一大灘的血跡,只是有些驚訝的掃了一眼岸邊那條龐大的蟒蛇,又看了看地上的平安,就彎腰抱拳道:“末將見過大真人,早就聽說廣陵江附近有一位修為高深的真人不屑於武當山為伍,獨闢蹊徑,被當今皇上陛下賞賜黃紫道袍一聲,今日得以一見,當真是如仙人一般的風姿,令末將心生敬仰。”

道人不卑不亢道:“將軍這麼說就有些折煞貧道了,不知將軍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幾十匹戰馬緊接著奔騰而至,齊整的停在中年漢子的身後,還有一輛普通的馬車尾隨著隊伍停了下來,中年漢子眼角餘光瞥見那輛馬車到來,中年漢子的身體微不可察的直了直,沉聲道:“道長,地上這個男子,殺不得。”

道人有意無意瞥了眼不遠處的馬車,嘴角勾了勾,平靜道:“貧道倒要看看是如何殺不得。”

中年漢子環顧四周,上前兩步在道士耳邊附耳說了幾句,道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有些詫異的有看了平安一眼,壓低聲音道:“當真?”中年漢子點頭肯定道:“末將不敢欺瞞道長,肯定千真萬確。”

道人露出一個為難的神情,遲疑道:“就算如你所說,可我也不一定非要放人,畢竟…”中年漢子一臉瞭然,點頭道:“我懂我懂,這樣一來道長的面子就有些過不去,但請道長放心,等過幾日這小子沒了價值,我們就把他送到您的道觀任您處置,王爺也會給道長送去厚禮,這樣一來,咱們兩邊都兩全其美,不就妥了?”

眼看道士還有些猶豫,中年漢子來到平安跟前,抓起他的頭髮照著臉龐重重的打了兩巴掌,嘴中罵道:“讓你敢跟真人過不去。”

平安咧咧嘴,吐出一口鮮血。

道士揮了揮手,冷聲道:“算了算了,人你帶走吧,不過可說好了,過兩天就把這小子送到我那。”

中年漢子臉上一喜,抱拳道:“多謝道長。”

道士點了點頭,又深深的看了平安一眼,化作一道虹光消失不見。

平安望了望馬車方向,他隱約感覺那道長有些急於離開這裡,甚至於忘了帶上先前一直豔羨不已的紅牛和浮光長劍,是因為馬車上的那人,他不由大感好奇。

村長扶著白髮老者走了過來,村長對著中年漢子施了一禮,沉聲問道:“敢問將軍這是要幹什麼。”

中年漢子看了村長兩眼,輕聲道:“王爺說了,念在你老人家獻書有功,這次包庇王朝欽犯的事情就既往不咎,希望老人家下次可不要幹這種糊塗事。”

村長疑惑道:“欽犯?前段時間不是已經找到了?”

中年漢子聲音都提高了幾分,怒不可遏道:“那只不過是我手下幾個混賬東西玩的障眼法,上次你見過的那個姓陳的胖子還有王順他們現在已經沒了腦袋,說起來就生氣,連王爺都有膽子欺騙。”

白髮老者沉默良久終於出聲道:“那還勞煩將軍告訴老夫那這年輕人到底是犯了什麼罪?竟讓你們這麼盡心盡力。”

中年漢子打了個哈哈,笑道:“這個嘛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當真是不知道。”

村長的指了指血肉橫飛的岸邊,悲痛道:“將軍,那道士光天化日之下當眾殺人,你們也不管管。”

漢子眉毛上揚,輕聲道:“恕在下還有軍務在身,告辭了。”隨即大手一揮,沉聲道:“來人,把犯人給我押回去。”

村民已經被剛才那件事嚇破了膽,沒人敢阻攔這群士兵的動作,兩名士兵將平安拉車起來,平安被關進那輛馬車中,他不知道這些士兵為什麼抓他,但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平安沒有掙扎沒有反抗,他只是隔著馬車的窗戶縫隙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嘴中呢喃有語。

眼見著中年漢子離開村子,村民們才一個個放鬆下來,一個個神色複雜,有些精神恍惚的走回村子,有些村民一臉氣憤的拎著傢伙把怨氣發洩到岸邊的那條蟒蛇身上,與水仙交好的幾個婦女朝著水仙跑了過去,有些人則哭天搶地的跪在岸邊,多半是死去那名男子的家屬。

村長叫了幾個青壯把岸邊收拾打掃一下,走到那漢子的家屬跟前安慰了幾句,那名漢子的老母親一把抱住村長的腿哭道:“村長,你要為我兒子做主啊,咱們報官吧。”

村長嘆了一口氣,不忍告訴老婦人其實報官也無濟於事,官府與那名道士說不定還暗中勾結在一起,只得點頭安慰道:“我會如實稟告官府的。”村長走到白髮老者跟前,露出悲傷的表情,茫然道:“叔伯,今日發生這麼多事情,小侄當真是有些搞不清楚,直到現在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白髮老者嘆氣道:“我心中疑惑何嘗不是和你一樣,但那年輕人的身份我倒有些猜測。”村長哦了一聲,問道:“那年輕人是何來歷?”

白髮老者沉吟道:“我記得前段時間你給我說西楚滅國,那時候我就猜測著年輕人多半是西楚人,只不過後來官兵在江水下游找到欽犯了我就否決了這個想法,現在想來,又感覺有點像了。”

村長想了想,也點頭贊同道:“時間,地點都吻合,而且為了抓到這年輕人,他們可是費了很大的力氣,如果叔伯猜測屬實,那這年輕人絕不是普通的西楚百姓,我估計是哪位王侯的子弟也說不定。”

白髮老者悵然道:“身世再顯赫又能怎樣,落到大順王朝手中,活著只怕也是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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