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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冤家路窄

梧州確實是個花柳繁華之地,不僅僅是富饒,更多的是這裡有數不清的靚麗美女和清幽美景。

這不,剛剛在街上逛了會兒的齊天就活躍起來,他拉著喬紹輝,說道:“誒,喬少爺,你對梧州熟悉,你給說說,這梧州蘇陽城,什麼地方最好?漂亮姑娘最多,嗯嗯?”說著,齊天賊笑著。

這兩天張誠幾乎總是讓他身邊的這個齊天與自己父親交涉,喬紹輝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以後南邊的生意,就要著落在齊天身上。他自然不會輕身怠慢,看著他笑道:“齊兄弟有這樣的雅緻?呵呵,還真有幾個地方比較值得一去!比如說沅水河畔,蘇陽淚湖。沅水河畔那裡花船多,形形色色的美女可是讓大半個梧州的官紳都晃花了眼!至於淚湖,那裡的風景是梧州絕無僅有的。相傳,淚湖還有一個悽美的故事。”

“哦?是嘛?怎樣的一個悽美故事?喬公子不妨說說!”張誠聞言,也來了勁兒,問道。

“哦,張老闆請。是這樣。從前有一個女子,她乃是梧州一名妓蘇凝兒,再一次待客時,奈何喜歡上了一個富家公子李昭。李昭對極善歌舞的蘇凝兒也是頗為喜歡。兩人兩廂情願,很快就情深意濃,甚至談婚論嫁。奈何兩人身份懸殊,李家老爺覺得此事為李家祖宗抹黑,將李昭困起來,不讓他與蘇凝兒見面,還以蘇凝兒的性命相威脅。更是不惜花重金讓蘇凝兒離開梧州,蘇凝兒的老闆收下了重金,要帶著蘇凝兒離開,可蘇凝兒為了情郎,以死相逼,老鴇被迫無奈,只得好言相勸。

後來,李家老爺又給李昭安排了婚事,得知此事的蘇凝兒內心愁悶,積鬱成疾,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得知蘇凝兒病況的李昭心中惦念佳人,希望在婚前與蘇凝兒見一面。於是兩人在李家老爺的巧妙安排下,讓兩人偶然相遇。可李昭見蘇凝兒如同陌路之人,語言冷漠,甚至以蘇凝兒身份卑微,刺激蘇凝兒。

心如死灰的蘇凝兒,並沒有離開梧州,而是趁著老鴇不注意,逃了出來,最後傷心欲絕的蘇凝兒,最後跳進了淚湖而死!”

“想不到,世上還真有如此痴情的男女!”張誠為之感動,深情地道。

“張老闆看來也是性情中人,前面就是淚湖。張老闆要不要去看看?”喬紹輝指著前面巨大的湖泊,問道。

看了看齊天,張誠也想去看看這個誕生著悽美愛情故事的地方。說道:“走,去看看!”

站在比前世西湖還大的淚湖,迎著和煦的春風,張誠忽然有一種夢迴前世的飄渺之感。

眼見張誠的動容,喬紹輝建議道:“這淚湖可是文人墨客的必遊之地,這些文人騷客都喜歡在這題詩作曲,到不僅僅是附庸風雅,淚湖卻有它的可愛之處!張老闆,要不要下去體會一番?”

張誠也是興趣大增,剛剛走到傳遍,一邊走上來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男子叫喊道:“公子快來!”說著就直接踏上了船,喬紹輝不禁為之皺眉,張誠倒是顯得比較淡然,眼見著齊天要開罵,張誠用手拉住齊天,說道:“沒事!這不是還有船嘛,咱們不著急!”

為首的男子不禁有幾分讚許,多看了張誠一眼,抱了抱拳,說道:“家奴無禮!這位公子多謝!小春,快下來!”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下來,告了聲罪。

“公子請!”那男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向張誠說道。

“還是公子先請!在下不著急!”張誠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他並不打算先上船。

就在兩人互相謙讓之際,後邊又衝上來兩個男的,大步流星的衝上了船,付給船伕幾個錢,喊了一聲開船,船伕就載著兩人直奔湖心而去。他似乎根本沒有看見張誠幾人一樣!

“公子!他,這。”被稱為公子的男子搖了搖閉合的扇子,只是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少爺,那不是咱們在濟源縣碰到的白景逸嗎?他怎麼也來了?”齊天俯在張誠耳邊,提醒道。

“是啊!想不到,還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這裡又遇到了他!”張誠笑道。喬紹輝皺著眉頭,他苦笑道:“是啊!這個白景逸,想不到也是個花花腸子!這兩天我打聽了一下,白家已經和納蘭家族結上了親,他白景逸可是有婚約之人,他也敢在這個時候,來逛窯子!”

望著遠處湖心小島,張誠笑了笑,他指著湖心小島問道:“你是說,那個小島是妓院?”

“正是!湖心小島上,有一位藝妓,名叫冷若霜。是個絕美女子,而且賣藝不賣身。您也知道,這男人越是得不到,反倒越覺得珍貴!這位冷若霜冷姑娘可不是那麼好見的。沒個幾千兩,連門都進不去!不少達官貴人都以能見到冷若霜為榮呢!”喬紹輝笑道。

“哼!既然白景逸去了,我張誠不去給他助助場子,實在說不過去!走!船伕,去島上!”張誠毅然上了船,眾人隨即跟上。

那公子身後的僕從道:“公子,咱們還划船嗎?”

“不!咱們也去湖心島!”那被稱為公子的說道。

“公子!那可是妓院,咱們去,不合適吧?”那僕從有些為難的說道。

“不怕,咱們現在的身份不同,別人瞧不出來!不妨事!走!”說著他也踏上了船,二人向湖中而去。

剛剛上了小島,張誠就看到岸邊一塊石碑上寫著“斷情”二字。就在這時,幾人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斷情?看來這個冷若霜,不簡單!”

聞訊,張誠等人向後一看,竟然是剛才那個男子,張誠笑道:“想不到公子也有這樣的雅興,前來一窺佳人之美嗎?”

聽到張誠這句話,兩人都有些臉紅,倒是那公子鎮定了一下心神,說道:“世上所有人,都是愛美的。在下也不能免俗!”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呵呵!”張誠請道。

走進島中建起的一座青樓,樓牌上寫著“星月樓”。顯然主人將這裡比作了天上的繁星浩月,張誠笑了笑,大步走了進去。

門口守衛攔住,禮貌地問道:“敢問公子可有名帖,我也好進去通報一下?”

喬紹輝站出來,將名帖遞上去,說道:“在下喬紹輝。這是在下的幾位朋友,煩請你進去通報一下!”

“喲!是喬家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了!您裡邊請!”那守衛點頭哈腰的諂媚道。

喬紹輝將張誠請進去,哼了一聲,進去了。

進了星月樓,這星月樓中間建有一個大平臺,四周都有臺座,舞臺四方的樓道通向二樓的雅間,空中佈滿了紅綠帷幕,舞臺中央正有四個藝妓在為幾十個圍觀的士紳跳著舞。

喬紹輝要了一間雅間,不巧的是,白景逸居然就在他們的左邊。跟張誠一起來的那公子卻坐在了他的右邊。

“這都是什麼貨色,叫冷若霜出來!我家少爺可等著她呢!”站在白景逸旁邊兩個僕從中的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僕從得到自家少爺授意之後,站在二樓圍欄上,高聲喊道。那僕從可喊出了下邊眾人的心聲了,下邊的幾十個人也都跟著附和,一下子搞得整個星月樓譁聲一片。

“諸位,諸位稍等!姑娘正在裡邊梳妝,馬上就出來見大家!”老鴇拿著手巾,站在舞臺上陪著笑吆喝著。

眾人又是一陣吵鬧,老鴇無奈,只得讓丫鬟趕快去請!

“喲!這不是白家少爺嘛!您這樣的身份,居然也喜歡到這樣的地方來?”好半天沒有說話的喬紹輝,有些坐不住,本來白家不顧他爹為白家勞苦幾十年,說過河拆橋就過河拆橋,喬紹輝心中多少有些為之憤憤不平!

被喬紹輝看到,白景逸面色絲毫不變,他看都不看喬紹輝一眼,一副不屑的樣子。喬紹輝也不管對方的態度,他嘲笑道:“我最近聽說,白少爺福分不淺,竟然受到了傾國傾城的納蘭冰玥小姐的青睞,與對方結成了姻親。要是納蘭家族知道你白家少爺居然來這種地方,真不知道納蘭老爺,還願不願意跟你白家聯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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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喬紹輝,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不要以為你老子給你掙了點家當,你就抖擻起來了!在我眼裡,你們不過是一隻螞蟻!我只要輕輕一捏,就足以置你們於死地!”聽到喬紹輝這麼威脅自己,白景逸有些怒意的道。

喬紹輝哼了一聲,不願與對方多費唇舌,只是道:“那就來吧!我喬紹輝接著就是!”

“好!是爺們兒!有什麼事,我張誠都給你頂著!”張誠拍著手,輕蔑地看著白景逸,在他的眼裡,白景逸不過就是個二世祖,紈絝子弟,窮本事沒有,成天仗著老子胡作非為。

白景逸上下打量了一下張誠,哈哈大笑,大笑道:“哪裡來的家犬,居然也來席上擺起譜來了?”

“我這是來打狗來著!”張誠淡淡地說。

“你!”白景逸氣不過,就要動手。

“冷姑娘出來了!冷姑娘出來了!快看!”下邊的人譁然。

白景逸轉頭盯著廊道走來的女子,竟是怔怔出了神。張誠看了一眼對面碎步走進白色帷幕中的冷若霜,緩步坐下。後邊的一個丫鬟為其抱著古箏站在她的身後,安靜地站著。雖然對方用白紗蒙著臉,但張誠從對方的身材體態也看得出來,這位女子稱得上絕色!

白景逸失神地讚歎道:“果然是美人!”

白景逸這句話雖然不大,可是隔著張誠的那位公子卻聽得真切。他皺著眉頭,臉上慍色更濃!

得到冷若霜的授意,她身後的丫鬟衝著眾人說道:“諸位貴客,感謝大家賞臉,為我家小姐捧場……”

還不待人家把話說完,心裡直癢癢的白景逸站到圍欄處,大喊道:“別廢話了!老鴇,我出十萬兩,博佳人一見!”

“啊!”眾人為之譁然!十萬兩!下邊沒有一個人敢出更高的價碼!

“我家老爺出二十萬!”白景逸旁邊一個僕從站出來喊道。

憤怒地看了一眼那個喊話的,白景逸再次喊道:“我出五十萬!誰他媽敢跟我搶!”

“哈哈!錢多俗氣啊!既然姑娘喜歡音律!在下初來乍到,也略通一點音律,就先為姑娘來一曲,算是見面禮了!老鴇,拿張琴來!”張誠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說道。

對面的丫鬟說道:“我家小姐多謝公子厚禮!”

“好說!好說!”

坐在古琴前,張誠撫著琴絃,左右看了一下古琴,說道:“嗯,這張琴不錯。”手指一彈,琴絃便發出略帶憂傷的音符!

一邊的白景逸哼了一聲,道:“什麼玩意兒,狗屁不懂的東西!”頗為不滿的白景逸憤憤的坐回位置上,大口喝下一口茶。憋著氣看著張誠彈奏。

琴聲婉轉細膩,曲調低迴悽然,哀怨感傷,寄託著佳人的濃濃哀思,琴曲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靜坐在帷幕中的冷若霜為之動容,冷若冰霜的俏臉之上,掛著晶瑩的淚水。不僅僅是她,就連星月樓許多姑娘,聽到這樣婉轉淒涼的琴聲,感懷自己身世的他們,也都跟著留下了哀傷的淚水。

琴曲終了,張誠雙手扶住還在顫抖的琴絃,他站起來,拱手道:“在下獻醜了!姑娘可還滿意?”

白色帷幕掀開,冷若霜款款站出來,微微屈身,感激地道:“公子一曲琴音,道盡了小女子心中之情。公子如此厚禮,讓若霜感激不盡!”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讓眾人都為之一心情愉悅!

“說笑了!在下此次前來,也是為了一睹芳顏。還請姑娘賜見!”張誠再次出口。

“能與公子交流琴技,是奴家的榮幸!”說完,冷若霜起身離開了。

“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請。諸位,今日我家小姐不再見客,還請諸位原諒!”那丫鬟說完,也緊跟著走了!

“哈哈。白少爺,不好意思!在下失陪了!”張誠故意刺激他,拱拱手轉身傲然而去。

喘著粗氣的白景逸心中憤怒亦不可遏制,他憤然道:“豈有此理!欺人太甚!黃奎!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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