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東海鹽晶,湛露的味覺恢復得很快。到了第三天,她對於鹹味的感應也已經到了正常狀態。
自從湛露的味覺恢復了大半,每一次吃東西對她來說,簡直都是一場驚人的新體驗。
真的……好奇妙!
為什麼糖這麼甜醋又這麼酸?為什麼只要有了鹽的味道一切食物都變得這麼鮮美?這幾種味道以不同的方式組合起來,就會變成不同的味道,給人不同的感覺,這一切簡直太奇妙,讓湛露對廚藝的熱情空前地高漲起來。
從前她只是為了要保住酒肆,要給自己設立一個活下去的目標,因此決心要練好廚藝。可是當她品嚐到食物的美味,成為天下第一的名廚這個願望,似乎成為了一個更明確的目標。
做出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實在是一件想一想就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呢!
不過她到底還是要先停一停,等一段時間再施行這個偉大計劃,因為在這段時間裡,她由於過度品嚐那三種味道,導致口腔受了傷,無論是喝水吃飯,嘴裡都絲絲的疼。
要以最快的方式解決這種問題,只有一個辦法:明夷君扶著她的脖頸,吻著她的唇,伸長了舌頭舔遍了她的口腔。
雖然湛露害羞得臉都紅透了,但是必須得說,明夷君的這個辦法的確很有效果。被他舔過之後,她就一點也不覺得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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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必須要帶的行李也收拾好了,朱敏已經在門口等他們一起出發。或許是對未來還懷有一絲希望,朱敏這幾天好歹多吃了幾頓飯,慘白的臉上此時總算是帶上了一點血色,整個人顯得有精神多了。
若是明夷君帶上他們兩人御風而行,大約只需要一兩天就能到達東海。但明夷君最終還是決定低調行事。朱敏說可以和他乘同一輛馬車一起去,明夷君只說不方便。他不知從哪弄來一輛馬車,剪了個紙片人吹一口氣,就變成個車伕坐在車前面趕車了。
湛露還從未坐著馬車出門旅行過,對她來說,這一切都新鮮極了。她披著母親的舊披風,拎著行李上了車。車子從外面看起來不大,裝飾也十分樸素,走進裡面卻別有洞天。
馬車內部的空間十分寬敞,足有從外面看上去的兩倍大。車壁裝飾著的錦緞上繡著繁複的花紋,車廂底下鋪了一張獸皮,極為溫暖軟適,幾個靠枕隨意地在車廂裡堆著,一看就知道舒適極了。
除此以外,還有炭盆散著暖意,香爐燃著暖香,車子裡不僅不冷,甚至比起酒肆裡還要暖和不少。湛露自小在酒肆長大,見過的最華麗的地方不過是對門得意樓的裝修,此時她看見一輛小小的馬車居然也能裝飾得如此豪華,不覺驚呆了。
車廂中間端端正正放著一張小几,上面擺著柿餅、杏脯、大棗、核桃等諸般乾果,另有一盤黃澄澄的鮮果,阿露沒有見過,猜想大約是福橘。還有一罈好酒。湛露一聞,就知道那是她親手所制三年的佳釀,被她秘藏在酒窖深處的,想不到居然被明夷君找到,放在了這兒。
她放下行李,尋了個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地方坐著,剛坐好,就見明夷君也彎腰走進車子裡來。她信手拈起一枚大棗,向著明夷君丟過去。明夷君也不躲,任由那棗子打上了他的頭。
只聽見湛露嗔道:
“你這小賊,怎麼偷我的酒?”
明夷君聽她這樣嬌嗔,隨手撿起那棗兒塞進嘴裡,抬眼看見那酒,便笑道:
“這你可冤枉我了,這酒不是我偷的。”
“這車子是你的,裡面的佈置也是你準備的,不是你,又有誰?”
明夷君撩開車簾子,一指前面的車伕:
“他偷的。”
那車伕聽見叫他,回過頭來,一臉的憨直:
“郎君說得沒錯,那酒是小人偷的,露娘子可不要冤枉了郎君。”
湛露撇了撇嘴角,向著明夷君道:
“這車伕是你剪的紙片,還不是一切都聽你的?就算是他動手偷的,說到底也是你教唆的。你是主犯,他只能算是個從犯。”
車裡棚頂較矮,明夷君膝行向前,來到湛露身前,雙手撐在湛露兩側,探過頭去對著她的臉,笑道:
“就算是這樣吧,如今被你抓住了,小阿露打算怎麼罰我?嗯?”
他離她近極了,他眼睛裡帶著笑意,真好看。他的睫毛真長,面孔真白,鼻子真挺,雙唇真紅。他說話時,他口中的氣息吹在她臉上,帶著一點棗兒的甜味,吹得她臉上細細的絨毛微微顫動。
看見他這個樣子,湛露的臉都紅透了,哪裡還能想到要怎麼罰他呀!她只能期期艾艾地小聲說道:
“以後……以後……可不許再這樣啦!”
他倒像是有些失望似的,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顯得有些溼漉漉的,睫毛垂下來,顯得比平常還要長:
“露娘子不打算罰我了嗎?”
他那樣子溫柔極了,不像是個上古惡獸饕餮,倒像是一隻向人撒嬌的小貓兒,那樣子竟然與平常一點也不一樣了,一點也不霸氣,只顯得楚楚可憐,讓人想去憐愛一番。
湛露紅著臉,伸手揉亂了他的頭髮:
“不罰你了……一罈酒而已,既然出來玩,是該要有點酒助興的。我那裡還有呢。”
明夷君笑吟吟的,也不去管被她揉亂了的頭髮,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罰我做個僕從,服侍露娘子喝酒,好不好?”
阿露此時被他的氣息弄得心煩意亂,滿臉發燒,只求他退回去就好,此時聽見他說話,也不管他說了些什麼,就點頭說了一聲好。
明夷君見她答應了,又輕輕笑起來,卻沒有往回退,回手拎過小酒壇子啟開了封,往半空裡一倒,小幾上一隻玉碗自己跳起來飛上半空,接住了酒漿,一滴也沒有讓它落在外面。
明夷君放下酒罈,伸手拿過玉碗來,放在湛露唇邊。
自從湛露恢復了三種味覺,還未曾喝過酒。上次她嚐到酒的滋味,還是明夷君餵給她的葡萄酒。這一次她已經恢復了三種味覺,未免有些躍躍欲試。見明夷君拿著玉碗喂她,她便啟開雙唇,就著他的手嘗了一口。
湛露對於苦辣的味覺還沒能恢復,此時嘗著這酒,也嘗不出酒液中的苦味和辛辣。只覺得這酒液入口芳香,甘甜無比,喝下肚去又暖烘烘的,說不出的好喝。她大大喝了一口,隨後一口氣就把一整碗酒都喝光了。
她一口氣喝下這麼多酒,頓時有些暈乎乎的,自己卻還不怎麼覺得,只是紅著臉向著明夷君憨憨笑道:
“怪不得郎君愛喝,酒這東西……味道真好。”
她本來生的就極為嬌媚,此時喝了酒,面孔紅紅的更是可愛,明夷君輕笑:
“既然味道好,就讓屬下再服侍露娘子多喝些。”
他這麼說著,伸手拿過酒罈,又在玉碗裡倒了一碗。湛露伸手去拿,明夷君卻不肯把酒直接遞給湛露,而是帶著笑說道:
“露娘子不要心急,且讓屬下來服侍你。”
湛露聽了他的話,就不再亂動,坐好了,張著迷濛的眼睛乖乖等著。
明夷君捧著那玉碗,細細欣賞碗裡的瓊漿玉液,嘆一聲:
“這般的好酒,也只有你才釀得出來。如今你的味覺還沒完全恢復,如此是嘗不到酒的真味的。與其讓你這麼喝,還是讓屬下來服侍你的好。”
他說罷了,輕啟朱唇,自己含了一口酒,捏住她下巴,湊過去將酒液慢慢哺到她口中。
酒液辛辣的味道一下子衝進了湛露口中,湛露猝不及防,一下子張大了眼睛。
酒的芳香是如此辛辣而濃烈,給湛露造成了極大的衝擊。她猛地推開明夷君,勉強嚥下了如火一般的酒液,扶著馬車的板壁,咳嗽起來。
明夷君的臉上仍然帶著淺笑,眼神卻顯得很委屈的樣子:
“露娘子嫌屬下服侍得不好麼?”
湛露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止住。聽他這樣問,連忙搖頭:
“不!不是!只是……酒的味道太重了!”
“啊呀……是這樣嗎?倒是屬下考慮不周了。”明夷君這樣說著,一抬手,又從憑空裡拿出一個裝滿了清水小玉杯,“讓屬下服侍露娘子清清口吧。”
湛露點點頭,明夷君卻不把玉杯遞給她,而是自己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吞下,又將身子往前探過去,把湛露擠在板壁角上,吻著她的唇。
湛露喝了酒,身子早就酥軟了,此時被他控制在牆角,動也不能動一下。只能任由他擺佈。明夷君細細吻過她,將她口中的酒味都去掉了,才滿意地停了下來,拉過一個靠枕靠在她旁邊。
馬車裡雖然很寬敞,但比起他們平時待著的地方,還是顯得有些太狹窄了。香爐裡飄來馥郁的香氣,讓車裡的空氣變得溫暖而充滿懶洋洋的氛圍。車已經走了好久,路雖然算不上很平坦,但車裡的人卻不會感到太過顛簸,只是感覺到輕微的起伏。
這種有節奏的起伏讓人很容易犯困,湛露喝了那麼多酒,又著實和明夷君玩鬧了一會兒,只覺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可就算是這麼著,她也不肯稍微離開明夷君。她闔著眼睛,伸手在明夷君身上摸索,想要握著他的手與他同睡。
明夷君也正闔著眼睛養神,兩隻手臂交叉著枕在腦後。車裡很暖,他沒有穿狐裘,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因此很容易就察覺到有一隻熱乎乎的小手在他身上搗亂,他不知道她在摸什麼,不過也沒覺得麻煩,反而感到有點愜意,一動不動,任由她的手在他身上不斷摩挲。
她努力地找著明夷君的手,可是卻怎麼找也找不著,心情就變得急躁起來。這時候她突然碰到一處,手感似乎與別的地方不太一樣。
是他把手放在衣服裡面了嗎?
還是……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