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說完,不待薛向答話,啪的一下,小家夥便掛了電話,轉身衝身側的中年,回了個甜甜的微笑,“謝謝校長。”
    “不謝不謝,薛適同,薛向同志最近在京城?”
    小家夥就讀育英高中,這育英高中大名鼎鼎,是不凡,早些年是軍區和計委,郵電部共建,收錄都是這方面的弟,薛向幼時便在育英上,七十年代末,教育系統改制,育英也開始接受東城區平民弟。
    育英雖然改制了,但在育英工作多年的孫校長政治敏感卻不會改制,校內的哪位生有了不得的家長,孫校長門清,眼前這位薛適同的家長,就是眾多了不得中最了不得的那位。
    孫校長是個關心政治的人,很清楚如今這位薛適同的家長已經上升到了何等的高,因此,對薛適同便更加矚目了。
    方才,見著下課的小家夥直衝門崗,他便上了心,疾步跟了過去,待弄清究竟,更是親熱無比地要求薛適同來他辦公室通話,說那樣安全。
    小家夥道,“我大哥在黨校上!”
    孫校長瞬間明白了是哪所黨校,眼睛都要瞪出來了,薛向在育英上時,他是教務處主任,對這個調皮孩的印象還是很深的,這才幾年啊,昔日的孩王就混到了央校進修,這分明是逆天啊。
    “好好,去上課吧,記得通知薛向同志,如果有時間,請他來參加家長會。”
    孫校長笑眯眯道。
    小家夥應承一聲,刺溜一下,就躥了出去。她實在不耐煩和大人,尤其是老師待在一塊兒。
    “慢點兒,別摔倒了!”
    孫校長追出去。殷勤喊道。
    這廂,薛向擱下電話。道,“實在不好意思,幾位領導,恐怕得失陪了,剛接到小丫頭電話,說她嫂馬上到機場了。”
    胡黎明道,“這有什麼打緊的,左右今天沒事兒。也吃得差不多了,一起去弟妹就是。”
    此議一出,眾人皆附。
    薛向婉拒不得,只好應承。
    維多利亞距離都機場程雖遠,好在一過去都是平滑大道,薛向找吳總安排了一輛商務賓士,自己駕了,載了眾人,一風馳電掣,朝機場趕去。
    惜乎這回好運氣卻不站在薛向這邊。飛機較預定時間早到了近二十分鍾,他便是將賓士開得飛起來,也是趕不上了。
    到達出站口。蘇美人墊腳望了望,哪裡有薛向的人影兒,不由得氣苦,心中恨恨罵了幾句沒良心的。
    原來她好面,明明到了歸期,偏偏不願直接告訴薛向,反倒跟小家夥講了,為的就是希望薛向前來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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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想一到機場,就能看見自家老公。白衣翩翩,捧著火紅的玫瑰。站在明月流風的地方。
    哪成想玫瑰沒瞧見,乾脆連人都沒見著。薛老,你過分了,蘇美人恨恨跺跺腳!
    蘇美人渾然忘了她本是絕豔之姿,今朝為見愛郎,精心的打扮更是不俗,一身青色軟呢風衣直齊腳踝,襯得本就高挑的身姿,不輸英倫模特,青絲如瀑洩在肩頭,俊臉如玉,明媚的眼睛架著一副秀氣的細絲眼鏡兒,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令人迷醉的御姐風情。
    便是那一跺腳,一蹙眉,落在人眼中,亦成絕世風景。
    蘇美人渾然不顧四周射來的目光,這些年了,都習慣了,心頭恨恨念著那狠心賊,走得腳步蹬蹬。
    眼見便要出了候機廳,忽然身後傳來了喊聲,“蘇風雪,等等!”
    被人喝破名字,蘇美人吃了一驚,回頭看去,不遠處一位年輕人飛步奔來,手裡拎著一罐獼猴桃汁,那人身材高大,膚白鼻高,頗為英俊。
    不過,蘇美人見識過薛老卸去偽裝後的絕世風姿,這世上男人和自家愛郎比起來,不過是俗物,待那人近前,淡淡道,“你是誰,叫我做什麼?”
    “你不記得我啦,飛機上,我們就隔著個過道!”
    英俊青年話裡是詫異,轉念一想,便自以為明悟,是這蘇美人故作矜持,假裝不識,想他宋某人英俊帥氣,走到哪裡,都是大姑娘,小媳婦關注的物件,眼前這蘇風雪幾乎和自己面對面地坐了十多個小時,怎麼能認識呢,笑話!
    “哦,有事兒麼?”蘇美人淡淡道。
    英俊青年道,“我叫宋遠航,你看這是什麼,飛機上你拿溼巾時,落出來的。”他手裡攥著的正是蘇美人的身份證,雖是淡妝標準像,卻也靚麗至。
    “謝謝!”蘇美人接過身份證,掉頭就走。
    倘使沒有宋遠航方才那番話,蘇美人但不會如此失禮。
    宋遠航怔了怔,回過味兒來,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幹嘛多嘴說身份證是怎麼落出來的,這不是掩耳盜鈴麼,明知道人家掉了,你不說,非等人家下飛機走,你再撿起來送過來,這不是司馬昭之心,昭然若見了嘛。
    宋遠航趕忙幾步,追上去,攔住蘇美人去,“蘇風雪,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幫了你忙,居心或許不正,但窈窕淑女,君好逑,見諒見諒。”說著話,一甩頭,飄逸的長髮立時在空中蕩起一道波浪,頗有些郭富城的味道。
    既然識破了,宋遠航也就不欲蓋彌彰了,一句頗有關雎中的名句,直陳本心,化下流為風流,再配上俊逸的面孔,瀟灑的動作,暗裡,宋遠航給自己這番表現打十分。
    蘇風雪沒料到此人臉皮如此之厚,心中幾欲作嘔,冷道,“你幫了我,我說了謝謝,不夠麼,好吧,我給你錢,多少,你說個數字。”
    宋遠航晃了晃手中的獼猴桃汁,“我不缺錢,高尚的事兒,何必弄庸俗了,相逢即是有緣,留個電話吧。”
    直到此刻,宋遠航仍舊認為蘇美人是在欲迎還拒,想他宋某人如此英俊,哪個女見了,能不砰然心動?眼前這女郎雖然絕色,到底還是女人,只要是女人,能不欽慕他宋某人。
    蘇風雪早不耐煩了,蘑菇這許久,無非是因為姓宋的送還了身份證,欠個人情,此刻,見他沒完沒了,從包裡掏出一張面值十元的英鎊,遞了過去。
    宋遠航笑了笑,從褲兜裡掏出一支派克金筆來,遞了過來。
    蘇風雪詫異至,“你這是幹什麼。”
    “你不是要寫電話號碼麼,有型,我喜歡。”
    原來,宋遠航誤以為蘇美人掏出英鎊是做紙用,自己遞過金筆,體現紳士風。
    天下竟然有這般自戀的人,蘇美人簡直要絕倒。
    “宋遠航!你在做什麼!”
    兩人正僵持不下,一道女聲傳來。
    宋遠航還未看清那女人面貌,渾身一凜,便自變了臉色,轉過頭去,驚駭已化作笑容,“嵐嵐,這女的撿了我的金筆,我剛拿過來。”
    說話的女人已走到近前,身材一般,面目尋常,只眼神十分凌厲,穿著更是誇張,大紅大衣配著紫色波浪褲,新潮未必,卻奪人眼球。
    “你倒是挺有豔福,老孃放個屁的時間,你就有豔遇了。”
    嵐嵐橫了宋遠航一眼,目光在蘇美人臉上瞟了一眼,便自凝住了,臉色卻是愈加陰沉。
    宋遠航似畏懼嵐嵐,連連擺手,“不不不,嵐嵐你誤會了,真是她撿了我金筆,送還與我。”說話之間,聲音已經有了幾分顫抖。
    原來,這嵐嵐身份非比尋常,乃是豪門千金,這宋遠航不過農家弟,靠著勤奮習,考上了京城的大,大畢業,自以為天之驕,混個好單位,迅速走上領導崗位不成問題。
    哪裡知道,現實是殘酷的,眼高手低,紙上談兵這兩個悲慘的成語,就在他身上應驗了,五年下來,他在單位混成了冷板凳。
    人生正不得意,遇上了這嵐嵐,靠著這副好麵皮,依託嵐嵐的威勢,迅速走上人生巔峰,如今,他已貴為京城一家大型國企正處級幹部。
    今次,便是他想辦法弄來了出國的福利,帶著嵐嵐出國轉轉,刷刷男人的威風,顯顯存在感。
    迴歸時,在飛機上一見著蘇美人,便驚為天人,十多個小時的跨洋飛行,起碼有八個小時,這傢伙的眼睛是在蘇美人身上的。
    待見著蘇美人抽拿溼巾之際,跌落了身份證,他便心中竊喜,希望藉著這個機會,和蘇美人結識。
    嵐嵐的脾氣,他是知道的,換個女人,他也就沒這膽量了,可蘇美人的豔光實在逼人,洶洶浴火早將畏懼燒得粉身粹骨,偷q的刺激令他膽氣無比粗壯。
    這不,趁著嵐嵐下飛機上衛生間的機會,他便急急追了過來,原以為言兩語,便能將蘇美人拿下,留了電話,以後再慢慢勾搭,不信自己這一身本事和優秀條件,不能將這匹胭脂馬給馴服了。
    哪裡知曉,蘇美人眼中根本就盛不下他,糾纏許久,也未有結果,反倒讓嵐嵐返回,瞧了個正著。
    他豈不知嵐嵐的妒性,前番,在一家餐廳吃飯,女服務員在他臉上多看了幾眼,這嵐嵐便拿著新上的熱菜直接扣在了女服務員的臉上,逼著人家下跪磕頭才算罷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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