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時劍飛、江朝天齊齊喝出口來。
    有時候就是這樣,對手之間,才是最瞭解的!
    試想,薛老多精,多難纏的一個人,他能說死就死嘍?
    江朝天半個字也不信!
    時劍飛更不信幸福會來得如此突然!
    “千真萬確!訊息是從南海那邊傳過來的,國忠長親自來電話找飛哥您,就傳到我這邊來了!”
    韓八話音方落,江朝天,時劍飛一左一右,各自朝著房間的兩部電話機奔去。
    幾分鐘後,兩人各自掛了電話,皆隔著十幾米的大廳,呆坐在沙發上,久久默然,不言不語!
    韓八知曉這二位心中的震撼。
    他自己何嘗不也是震撼到了點!
    薛向這人,他不僅認識,還交過手。
    八年前,他和時劍飛初回四九城時,迎頭撞上的就是這薛老。
    彼時,他自負身負絕藝,哪裡知曉,和薛老一戰之下,竟被此人削斷一根小指,並奪去了師傳的八劍。
    就此引為憾事,並勤修苦練,希圖能逆轉報仇,奪回寶劍。
    可惜,短短幾年,那人的身份越來越高,自己也日漸成熟,知曉彼此再無交手可能。
    但八年前,前後也見過幾次,每每遠望,對方的氣勢越來越淡漠,頗像是進了返璞歸真之態。
    再後來,偶遇了國防軍中的兩大高手張衛東和陳忠(薛老衝擊吳家時,交手的兩大高人)。
    聽這二人偶然談起薛向,韓八才知道薛老已然跨入了傳說中的境界。
    可再是傳說中的境界,終究不是神人,能飛天遁地。遭遇那等劫難,自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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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位國術通神,超越古今的大能。就這樣死了,除了憋屈。還是憋屈。
    當年國術大能程廷華好歹是保家衛國而死,死在了洋槍隊上,可嘆薛向一身本領,竟然就這般隨風逝了。
    天不佑神州,武道衰微啊!
    出乎意料,韓八並沒有什麼痛快的感覺,反倒為國術界喪了這麼一位絕頂大能,而心生哀痛。
    隨手關上大門。韓八決定尋個沒人的地方,買上幾瓶茅臺,兩斤豬頭肉,好生祭奠這位曾經的對頭,絕頂的國術大師。
    韓八關上門的響聲,終於將江朝天、時劍飛二人從深深的震撼中驚醒過來。
    “人賤自有天收,天降大喜,江老弟,天大的喜事!”
    時劍飛雙手舉天,渾身顫抖。直似苗疆在做法驅邪的恐怖巫師。
    出乎意料,回應他的,卻是江朝天異樣的眼神兒。
    被江朝天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時劍飛收斂了興奮,望著江朝天道,“江老弟,你盯著我作甚?”
    “時主任,你的膽啊,可真是!”
    沉默半晌,江朝天丟出句半截話。
    “什麼意思,江老弟,有話你直說!”
    時劍飛莫名其妙。忽然,心中寒光一閃。他一屁股跌坐在了沙發上,顫抖著聲道。“你的意思是……懷疑……我……我下的黑手……”
    蹭地一下,時劍飛竄到江朝天近前,拉著他手道,“我說你是怎麼想的,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別的玩笑開得,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時劍飛簡直將江朝天作了來審判他的法官,真將江朝天的言語作了最終判詞,而他就是那沉冤之竇娥。
    “難道不是?”
    江朝天還真不是開玩笑。
    整件事看上去毫無問題,畢竟那等意外,古今中外多著呢,比薛向牛叉的歷史名人都經歷過,真發生了,也屬正常。
    可整件事兒發生的節點,實在是不正常了,怎麼看都帶著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就好比,當年戴笠之死,雖然墜機是難免的意外,可發生的關節點,恰好在抗戰勝利,兩黨談判,是以即便戴笠是意外墜機,但數十年來,戴笠之死始終蒙上一層濃濃的陰謀論。
    今次的情況,差相彷彿。
    恰逢薛家高光時刻,光芒萬丈,眼紅者濤濤,暗嫉者茫茫,這個時候薛向死了,便是再意外,那也令人情不自禁地往陰謀論處靠攏。
    而江朝天深知時劍飛對薛老的怨念,且知曉時衙內的本領。
    如此,眼前的這位時衙內,在江某人眼中,正是那種既有作案動機,又有作案能力的傢伙,將之列為最大嫌疑人,實乃順理成章。
    “廢話,當然不是,我時某人還沒喪心病狂到那種程!”
    時劍飛幾乎是嘶吼出來的,說罷,念頭一轉,又道,“再說了,你老弟憑什麼就懷疑我,我是不是也可以問一句,是不是你老弟幹的?”
    江朝天默然,隨即一想,時劍飛斷不會如此愚蠢。
    再者,從這位時衙內的性格分析,他也斷然做不出此事,這是個慣會在背後搖小扇的人,指望他衝殺在前,火中取栗,是不可能的。
    這不,都這會兒了,這位還惦記著希圖激得雲錦的那位邱衙內來做著炮筒。
    念頭到此,江朝天脫口而出,“莫非是邱躍進!”
    時劍飛聚攏的眉眼刷地張開,“錯不了,一準兒是這孫,除了他,還有誰有這膽,聽說這貨都快被薛老氣瘋了,動那心思,實屬正常!”
    ……………………
    和江朝天,時劍飛一般,邱躍進聽到薛向的死訊,亦是先不信,後狂喜。
    當時,他第一件事兒,就是關上雲錦的那間辦公室大門,接著就翻天鑿地般地將辦公室地一切統統雜亂。
    他睡在歪倒的書架上大口的喘息,滿眼不正常的嫣紅,烏黑的眸亮得驚人。
    的確,邱衙內興奮了,興奮得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真是天降祥瑞,神光護體,簡直就是心想事成嘛。
    邱衙內正高興地沒著沒落,電話響了。
    這關頭,邱衙內還哪裡有心思接電話,恰好這電話就在他躺倒的櫃下邊,電鈴聲,似乎一聲比一聲刺耳。
    邱衙內將手伸過縫隙,將電話剝離了底座,還不待他言語,裡面便傳來蔡行天那久違的聲音,“小邱,是你幹的吧?”
    邱躍進像是打了雞血,蹭地將散倒在地的櫃掀了起來,搶過電話便道,“不是我幹的,蔡書記,天地良心,我怎麼可能想到要用那種手段對付自己的同志呢,您多慮了!”
    即便在針對薛老一事上,這位蔡書記可以算是他志同道合的鐵桿盟友,可這驚天之案,他邱躍進自也不會漏丁點口風。
    更何況,這事兒還真不是他做的,他的人馬的確早安排好了,就等著給薛老來拿驚天動地的一擊。
    可好死不死,薛老自作孽不可活,先自己玩完了。
    要不邱衙內怎會高興得要發瘋,自覺是上天都在眷顧著他,怕他擔風險,自行讓薛老玩完兒了。
    “我還沒說出格醜寅卯,你就先分辨開了,小邱,這個素質,是過不了上面那關的,你自謹。”
    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而威嚴,邱躍進方要跳了腳的分辨,蔡行天又說話了,“別急著撇清,我信得過你,但不代表別人信得過你,不管你做了什麼,或者沒做什麼,該擦的屁股趕緊擦乾淨!”
    說罷,不待邱躍進回話,那邊徑直掛了電話。
    “媽勒個叉的,裝叉的神機妙算……”
    邱躍進破口大罵。
    他對電話那邊的蔡行天不滿,他邱某人沒做的事兒,姓蔡的憑什麼把這屎盆,往他邱某人頭上看,裝得哪門的叉?
    責怪蔡行天的同時,邱躍進自己都沒意識到那股從骨頭裡散發的寒意。
    忽地,他陡然醒悟過來,拼命搖起了電話,待得囉囉嗦嗦狠狠分析了一通,才放下心來。
    的確,老菜幫裝叉裝得實在是惹人煩,但有一點是說對了的,該擦的屁股得擦乾淨了,要不然那就是黃泥巴落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做完這一切,邱躍進的心裡終於稍稍安定,不曾想,電話又在這時響了起來。
    有了方才遭遇,邱躍進本不欲接,轉念一想,蔡行天這老幫都如是想,那遠在京城的大人們……
    念頭到此,他趕忙接起了電話,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傳來的正是邱鵬舉那爆如急雨的聲音:“邱躍進,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要是真是你做的,不用別人動手,老親手結果了你,狗r的,你還是人麼,你腦裡裝得都是大便啊,你還有家有祖宗麼,王八蛋……”
    電話那頭的邱部長狀若瘋癲,若非隔著電話,估計這位真能生生將邱躍進掐死。
    至於什麼部長風,在這一刻已然被踹飛了天。
    好一陣喝罵,電話那頭的暴雨方才止住,卻又喚作了驚雷,“邱躍進,你說,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叔叔,真不是我做的,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們也不信,大可讓人去查,我有那個本事,去安排那等殺局麼?叔叔,你要是還不信,我可以拿我死去的父親的名義發誓!”
    這一刻,邱躍進信心倍!
    果然,邱衙內抬出了死去的老,電話那頭的邱鵬舉狂躁的氣息,終於恢復了平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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