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吊詭的是,那十餘彈珠,穿顱而過,氣勢猶急,又朝著下一位自衛隊員襲去。
    剎那間,滿場盡是飛舞的彈珠,簡直構成了一道強大的玻璃風暴。
    說來,修習國術修的是身體,命性,但修煉到了一定程後,身強體闊,命霸性絕,此刻強大的就不只是身體,更強大的是操控萬物的本領。
    有道是君性非異,而善假於物也,正謂此也。
    薛老如此運使彈珠,不過是當初在雲錦時,搶奪蔡京手槍,面對呼嘯而來的雲錦暴民,數槍出手,便營造出槍林彈雨的翻版。
    卻說此刻,薛老十餘彈珠彈出,衝出掩體包圍而來的七十餘位精銳狙擊手,盡數斃命。
    薛老看也不看他製造出的滿地浮屍,人間煉獄,彎腰抄起一把狙擊步槍,撿起數條彈帶,隨手在肩頭掛了。
    兩步錯身避開兩道機槍掃射,閃身便竄進了叢林之中,衝出包圍圈,入得叢林,有了遮掩,薛老便好似猛虎歸山,蛟龍如海,真個到了他大顯神通,廣施威能的時候了。
    有了叢林遮蔽,而以他的身法速,尋常人又去哪裡尋他的蹤跡,而偏生他又神識強大,六感精妙,雖然閉目,方圓裡之內,一草一木,一花一葉,蠅動蚊飛,皆逃不過他的感知。
    是以,那些在叢林裡或運動或潛伏的自衛隊員,在他眼裡便是活生生的靶。
    而以他薛老的超出凡人理解能力範疇的槍法,這場上千軍隊合圍他薛老的重大軍事行動,卻演變成了他薛老的個人射擊表演。
    短短十餘分鍾,便有餘位自衛隊員倒在了他的槍下,後山指揮部內受命於川島速浪大將。負責指揮此次圍剿焚燬神社之暴恐頭目尹國勤行動的大雄健二少將,赤紅著眼珠,瞪著一臺龐大顯示儀器上那消失的一片紅亮之色。腦袋簡直快要爆炸開來。
    原來這臺儀器,正好關聯的是各攻擊隊員的生命體徵。此儀器是美事科技研究所的最新研究成果。
    島國這美國的鐵桿軍事盟友加小弟,也是靠著軍部在國會撒潑打滾,才靠外交交換,從美國引進的唯一一臺先進作戰體徵儀。
    而這臺儀器,軍部輕易不肯使用,也就是此次圍剿島國全民公敵尹國勤,川島速浪才藉此機會將之撥給了大雄健二,不曾想大雄健二初次使用這儀器。便出現了這等驚爆眼球的結果。
    按照儀器上顯示,短短十餘分鍾,他大雄健二麾下千餘名在美受訓的精銳特戰隊員便損失了分之一的數目,且這資料正在以及其恐怖的數字上升著。
    若非大雄健二派出了指揮部之精銳小分隊前去探查,他簡直懷疑這所謂美國先進儀器是不是根本就是個樣貨,或者說是那專長敵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的倒黴貨。
    就這麼著,大雄健二直愣愣地盯著儀器上的顯示螢幕,足足有五分鐘整個人竟好似痴傻了一般,而就是這五分鐘,螢幕上便又有餘道紅點消失。
    “夠了。夠了……”
    忽的,大雄健二竟玩命拍打起了顯示螢幕,瘋狂咆哮出聲。
    “撤退。馬上撤退,把所有的隊伍都撤退回來,我們不是和敵人作戰,是在和魔鬼作戰,凡人怎麼能戰勝魔鬼呢?”
    大雄健二正咆哮得滿室生風。
    忽地,這咆哮聲戛然而止,一枚狙擊槍彈準而又準地射中了大雄健二的眉心處,穿透力驚人的狙擊槍彈,竟在大雄健二的頭顱中爆炸開來。霎時間,大雄健二的頭顱便像被捶碎的西瓜。四分五裂,崩碎開來。
    大雄健二頭顱爆炸的剎那,後山對岸的山樑上,薛老正用打得發燙的狙擊槍管點燃一根香菸,抽得噴香。
    大雄健二怎麼也想不到他將指揮部設在後山,距離那圍剿之地足足隔了一座山樑,兩邊相距足有千餘米,而這千餘米,已然超出了狙擊步槍這狙擊之王的最大射程,便是死,他心中也存著最後一個疑惑,那魔頭到底是怎樣在隔著一座山樑用彈將他大雄健二殺掉的呢?
    原來,於常人而言,要成此事是絕不可能,但於薛老來說,卻甚是容易。
    他用神識定位了大雄健二的存在後,他並不用狙擊步槍對準大雄健二,而是將槍管斜指天空,在扣動扳機剎那,猛地將槍管下甩,彈出膛剎那,已然被他催加了一道強的勁力,彈去勢之急,射速之快,射程之遠,自然遠勝原來的狙擊步槍。
    屠掉大雄健二這合圍部隊的指揮官,老無意對剩下的自衛隊員趕盡殺絕,畢竟此類不是那幫島國武士。
    說到底,這些自衛隊員不過是奉命行事,而論其本領,不過是尋常人稍加訓練就能達到,而非那幫島國武道精英,他們的存在,則足以倒轉中華神州相對於島國蠻夷的武勝勢,這是薛老絕不允許的。
    細細算來,他此番赴險富士山,所謂的兩件事皆已達成,其一,給盛田昭夫這位綁架柳鶯兒的罪魁禍“略施薄懲”;其二,滅殺一眾島國精英,徹底摧折島國武道崛起之勢。
    至於幹掉神像尊者、苦金剛以及大雄健二不過是順手為之罷了。
    此件事了,薛老扔了狙擊步槍,卸下僅剩的一條彈帶,吸一口煙,長嘯一聲,縱身向崖下躍去。
    ……
    富士山陰,直接滄海,一處矮崖邊,花樹叢生,草豐茂,山崖低,距離海平面不過十餘米,這矮小山崖在蒼蒼茫茫,名勝遍佈,峻峰疊起的富士山,絕數不上顯眼,便是登臨崖岸,俯察海景,吟嘯天風,這矮小的無名矮崖,也絕不會成為備選之一。
    這日傍晚,無名矮崖西側的群山萬壑之間,忽地,一隻大鳥飛臨,那大鳥動作迅捷,尋常人兩個呼吸的功夫,那大鳥就飛出餘米,奇怪的是,那大鳥似乎不願展翅翱翔,飛臨天際,只喜歡挨著山巒,如一柄巨大的鐮刀對著這群山萬壑,切割而來。
    四五分鍾後,那大鳥已然越過山壑,一個跳躍,竟在這無名矮崖上落定。
    此刻,再定睛一看,那飛躍群山萬壑的,哪裡是什麼大鳥,分明就是一個人,一個硬瘦英挺的青年,不是薛老又是何人。
    當然,薛老可不是飛躍而來,而是踩著林間巨木,不斷跳躍,要是他真有飛天的本領,哪裡還會挨著山巒飛,早就鶴嘯九天了。
    到得矮崖上,薛老幾個跳躍,順崖而下,落到了一塊海礁上,到了山崖與海面相接的位置。
    但見他伸手在一處斷裂衍生出的石峰處,解開一條用老藤纏編的繩,順著繩一拖,山崖和海面狹縫深處,竟被他拖出一根粗大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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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浮木似是新成,外面的樹皮,還泛著青色,浮木是粗大,足有數人合抱粗細,數丈長短。
    薛老拖著那浮木到得身前,蹲下身來,伸手在那浮木上一抓,浮木的上半部分便整塊兒拆裂開來。
    浮木方一破開,裡面便現出奇妙來,一個美豔不可逼視的女郎,正安安穩穩躺在浮木之中,閉目而眠,正睡得深沉。
    定睛看去,不是柳鶯兒又是何人。
    原來,薛老將柳鶯兒從原心宅救出來後,便直接進了這富士山。
    彼時,他“有約”於盛田昭夫,要去“赴約”,自不便帶小妮同行。
    然原心宅突圍後,盛田昭夫手下的狗腿,勢必不會放手,定然滿世界拿小妮。
    是以,薛老便想了穩妥辦法,伐了一株巨木,掏空腹心,在內建上柔軟、乾燥的香草,便替小妮做好個安穩舒適的臨時住所。
    事前,為避免小妮驚恐,他根本不與小妮招呼,忽施暗手,將小妮弄得昏沉睡去。
    待其入睡後,方將她在樹洞中放了,又扛了這“樹屋”,尋了這處不起眼的矮崖,在海面與山崖的夾角處放了,為怕驟起風浪,將巨木捲入大海,薛老又編織了粗壯結實的繩藤,將那巨木固定在石峰上。
    如此,小妮的安生之所,徹底告成,世上恐怕再也沒有比這更安穩,隱秘的所在了。
    放下心中大石,沒了窒礙,薛老才慨然赴會。
    卻說,薛老滅盡英雄,屠盡寇仇,再折返,小妮仍舊安安穩穩地在裡面睡著。
    海風清俊,海水如綿,風吹水腰,這安全結實的樹洞,便好似溫暖柔軟的搖籃,聽著細細濤聲,左搖右晃之間,人本就易安眠,更兼小妮被盛田昭夫劫持,數日間雖然鎮定自若,可也一刻不曾安眠。
    彼時,被薛老弄得昏沉過去,再躺進這麼個舒適,安全的所在,緊繃的神經一鬆,整個人立時沉沉睡去。
    此刻距離薛老離開,不過才過去兩個鐘頭左右,溫柔鄉裡的柳總裁,正睡得酣甜,夢裡正和情郎會於月湖花海,享受著那無邊浪漫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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