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怕你死後，我會隨你而去，你就讓我肩負起整個天下，你就讓我永遠都不能去陪你。
靈墨栩心裡無聲的尖叫著，卻怎麼也無法把這些話說出來。
駱雲綰啊駱雲綰，我不會就讓你這麼死了的，你說過會一直在的，那你就一定要一直在！
駱雲綰並不知道靈墨栩的心裡所想，她微微一笑，道：“是啊，而且我也覺得，靈夜之現在有點暴戾，我聽說他為了剷除異己，誅殺了許多無辜的人。”
她估計找了別的藉口，就是讓靈墨栩心裡別有什麼負擔。
靈墨栩說：“這個天下，我不想管。”
這是靈墨栩心裡最真實的想法，此時此刻。
駱雲綰的手慢慢冰涼，她看著靈墨栩，有些擔憂：“你累了嗎？”
靈墨栩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他眸中就是帶著一絲清冷。
“綰兒，還記得我前段時間去了萬佛寺一趟嗎？”靈墨栩說道。
“記得，就是崇親王自盡的前一天。”駱雲綰說道，“你是去拜祭容莊皇后了嗎？”
“我是去見我師傅了。之前，蕭琉也跟我說了一些東西，我才去的。”
駱雲綰蹙眉，料想到蕭琉肯定是說了什麼東西，那一晚靈墨栩都沒有回來。
她感覺到靈墨栩的手在逐漸變涼，她輕聲問道：“她說了什麼？”
“她說，殺死我母後的，是我父皇。”靈墨栩聲音有點悲涼。
駱雲綰不大明白這個意思，就說：“你們是不是認為，當初是靈宇廢了容莊皇后，所以才這樣說。還是，容莊皇后病死，跟靈宇有關？”
靈墨栩聲音有點哽咽，他垂下眸子，慢聲說：“母後就是父皇殺死的，他當初就是開出了一個條件，母后死後，就保我平安，保我登上帝王之位。所以蕭琉才會如此提防我。”
駱雲綰聽到這兒，就有些驚訝：“我之前聽蕭琉說過，靈宇是為了剷除你母后的外戚勢力，所以才會這樣做的，這難道是你母后自願的事情？”
“沒錯，母后是自願的。”靈墨栩說，“因為她知道，以後成了帝王，就不能有外戚的力量牽絆著，不然這皇位坐上去了，也是被外戚給控制著。父皇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就讓母後做出選擇。”
靈墨栩頓了頓，繼續說：“我母後那時候為了我能登上皇位，就答應了，這件事，蕭琉知曉，賢太后也知道。父皇為了不讓母後暴斃，只是在她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我那時候還小，就一直有人在我耳邊說，是蕭琉迷惑了父皇，所以我母後才會落得成為廢后的下場。”
駱雲綰說：“所以你對蕭琉的恨，也就是自小培養的。你父皇……那確實是一箭雙鵰的好辦法，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坐上皇后之位，然後再慢慢培養你，我猜想他的打算是這樣的，如果蕭琉喜歡他了，那他就會讓我跟蕭琉相認，再給蕭琉一條生路。”
靈墨栩心裡難受，他喃喃說道：“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母后那時候就答應了呢？如果我真的是登上了皇位，那豈不是踩著母后的屍體上去的嗎？這樣太殘忍了，我恨父皇，我一次又一次的被父皇算計，我覺得自己不是他的兒子。”
駱雲綰抓緊了靈墨栩的手，沉聲說：“那你瓊玉宮找到的書信怎麼解釋？你母后不是讓你不要爭嗎？”
“我原本也有這個疑問，但是師傅告訴我，母后被廢之後，還是跟師傅有點聯絡，到了最後，母後就是有點後悔了，母後想到了父皇為了江山大業這樣算計，就怕我以後也是這樣。”靈墨栩說。
駱雲綰的心一沉，那靈宇究竟是想要讓誰做皇帝？
為什麼他當時跟容莊皇后商議好了，卻將皇位傳給靈夜之？
難道靈墨栩真的只是一個擋箭牌？
不對，若是這樣，那一開始就不應該剷除了靈墨栩的外戚勢力，如果有外戚的力量，那靈墨栩就是樹大招風，肯定會更好。
她想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
靈宇是不可能把皇位讓給蕭琉的，畢竟靈宇那一局，在她一歲的時候就開始佈下了。
她努力回憶著靈宇駕崩前跟她說過的話，那時候他也沒說過要把皇位傳給誰呢。
可是那日，賢太后就是拿出了遺詔，讓靈夜之登上皇位。
那時候她就覺得，靈夜之暗中行事，他就是繼承人，所以她便也將計就計，在宮變那天去救靈墨栩，打靈夜之一個措手不及。
駱雲綰低著頭，那思緒正混亂著，可也在這一瞬間想起了靈宇最後說的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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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什麼龍椅，什麼暗格，難道這是提示她？
“綰兒？”見駱雲綰失神，靈墨栩輕輕喚了一聲。
駱雲綰頓時就是回過神來，她啊的一聲，看著靈墨栩那一張臉此刻看上去居然有點憔悴。
“阿羽，那你現在怎麼想？”駱雲綰問答。
“其實，我心裡是怨恨父皇的，我始終是想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麼意思。”靈墨栩說，“他是想要借我做擋箭牌？那我母后就是白死了，我的族人也是白死了！”
“既然這樣，你現在也不可能讓你的母后和族人白死。”駱雲綰說，“蕭琉不狠毒，狠毒的是你父皇才對，我雖然不懂帝王之術，可是讓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出來。而且他最後卻讓靈夜之做了皇帝，這天下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靈墨栩也是想過這一點，可他現在想要的是什麼，他自己也很清楚。
他身邊有人對他一直真心實意的嗎？
那人，就是駱雲綰對不對？就算她利用東景陽，也是為自己鋪路。
“要是這樣，這天下怕是又要亂了。”
駱雲綰此刻也是惱火得很，就說：“管那麼多幹什麼，我現在不想管那些仁義東西了，如果真要顧慮那麼多，那我們就任由靈夜之殺死了就算！”
靈墨栩細想了一下，說：“等過了年再說。”
現下，他倒是想要駱雲綰平安無事了再作打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