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霧楓羽奇怪地看著他們兩個。“四哥，六哥，你們說的話怎麼怪怪的。”他擾著頭，不解道。
霧楓傲沉默著，他別開臉，冷硬的唇線，在煙花燦爛的光芒的映照中，雪亮得有些冰冷。
霧楓凌則笑著摸了摸霧楓羽的頭：“現在還不趕緊趁機去找你的芳菲姐姐要好吃的，等過了時候，她忘記了你今日的功勞，恐怕日後你想敲詐可就難了。”
“羽兒不許姐姐忘記了，六哥，我這就去。”霧楓羽早就忘記了剛才的問題了，他飛速地朝著亦芳菲的地方跑去。
四王爺霧楓傲突然回眸，冷飄了霧楓凌一眼。
霧楓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他仰頭望著夜空中綻放的煙花，有一剎那的迷茫。
然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煙花美麗綻放的同時，冷翠宮的荷塘中，一名俏麗的身影，正在嘶啞地喊著救命。
她看著荷塘邊上站在一起的一對黑影，她的眼睛中，是悲涼而絕望的光芒，還有，難以置信的痛楚——煙花落幕，人影離去時。
急匆匆的身影飛奔著，夜空中，那聲音急促而驚恐。
“睿王妃，不好了，小蘭她在冷翠宮的荷塘失足落水，已經沒有生息了！”
小蘭的屍體被打撈上來後，就安放在冰冷的石板上。
亦芳菲簡直不敢相信，剛剛勝利宴會前還活潑亂跳的一個生命體，才過了短短二個時辰，便成了一具沒有聲息的冰冷屍體。
她顫顫地走過去，在小蘭的屍身旁蹲了下去，渾身發抖地看著生前似遭受極大打擊的痛苦面容，還有那雙一直被她誇讚漂亮的明亮大眼睛，此刻死死地瞪著，帶著怨恨，悲涼，還有一絲絲深入骨髓的寒意。
小蘭，你這是死不瞑目嗎？究竟是誰，是誰那麼狠心，竟將你活活溺死在這荷塘中？小蘭，你曾經一定努力地呼叫過，拼命地在死亡線上掙扎過，但是我卻什麼都沒有聽到，也沒有發現你離開我很長時間了。
對不起，小蘭，對不起，你怪責我吧，你怨恨我吧，是我，是我這個主子太不稱職了，沒能保護好你。
不過，請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到殺害你的兇手，一定！亦芳菲伸出手，顫顫地蒙上小蘭死死瞪大著的眼睛。
小蘭的眼睛閉上了，她安詳地躺在那裡，似初見的那般，那白皙的臉頰上，還帶著一絲絲的胭脂粉色。
“菲兒。”霧楓影抱著手腳冰涼的亦芳菲，他看著臉色發白的她，死死地硬撐著，硬撐著堅強跟鎮定，他冰紫色的眼瞳內泛動一抹憂愁，他擔心著她。
三賢王霧楓炫、四王爺霧楓傲、六王爺霧楓凌、八太子霧楓煌、九王爺霧楓羽聞訊都趕來了，他們站在那裡，神色各異。
“姐姐，你不要難過，小蘭姐姐她那麼善良，一定是神仙伯伯招她去做仙子了。”霧楓羽走過來拉著亦芳菲手，他眼睛晶亮清澈，透徹得若一塊上等的純淨美玉。
亦芳菲微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淡淡的彎弧。
嗯——她應了一聲，微閉了雙瞳，就怕眼眶內滾燙的水珠，隨時會拋落下來。所以她努力控制著，驀然睜開雙瞳，她的眼中，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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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
在此刻，她突然若梨花盛開般的那樣，淺淺地笑開，淡淡的笑光浮動在她玫瑰色的粉嫩唇瓣上，她眸光盈盈，揉著霧楓羽的額頭。“小羽，你說得很對，善良的人若走了，老天爺就會讓她當一個天使，一個愛的天使。”不過，惡毒的人若離去了，那麼地獄裡的油鍋便等著那個人去品嚐。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她不想讓善良單純的霧楓羽染上黑暗的氣息。她撐著霧楓影的肩膀，慢慢地站了起來。
她淡笑著看著前來的眾位皇子。“婉柔沒事，讓三哥、四哥、六哥、九弟，還有八太子操心了。”轉身她目光柔和，笑看著一位宮裡的太監。“這位公公，勞煩你派幾個人，將我侍女的屍身抬回睿王府。畢竟本王妃跟她主僕一場，為盡情誼，本王妃也不能讓她的屍身一直放在這裡，所以勞煩公公了，本王妃希望她能好好地安歇在自己的家中。”
“請睿王妃放心，小的這就去找幾個人來。”公公領命，張羅著叫人。很快，便有幾個太監一起過來，將小蘭的屍身放在抬架上，從皇宮的偏門抬了出去。
亦芳菲看著一切，神情一直淡淡的。
“三哥、四哥、六哥、九弟，還有八太子，婉柔還要處理侍女小蘭的身後事，所以不能久留在此，容婉柔失禮，這就告辭了。”她淡雅有禮地辭別。
“七弟妹，你，多珍重！”霧楓凌漂亮的桃花眼中，波光微漾，他嘆息了一聲。
“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就到清王府找四哥。”霧楓傲濃烈的雙眉微挑著，他黝黑深邃的子瞳，流光泛動，他將霧楓羽的拉了過來，牽在身側。
“三哥也是，無論什麼時候，婉柔需要幫忙的話，就跟三哥說一聲。”三賢王霧楓炫溫潤的黑亮瞳仁，柔光滿滿。
八太子霧楓煌卻什麼都沒有說，他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平靜而幽深。面上無動於衷，但藏在衣袖下的雙手，卻在微微地晃動著。
亦芳菲平靜地掃過他們的面容，輕輕一屈膝道：“婉柔謝過各位的好意。不過一個丫頭的後事，還無需小題大做，勞煩各位哥哥弟弟大駕。放心，婉柔自己會處理好的。”她欠了欠身，回頭望向霧楓影。
“霧，菲兒很累了，我們回家吧。”
霧楓影擁著她的肩，心疼地望著她。“嗯——我們回家。”
他們相擁著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中，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背影微涼，卻透著一股無形的力量。
一跨進睿王府，進了雨荷軒，亦芳菲雙腳不由地打了一個踉蹌。
霧楓影早就牢牢地將她抱住了，他一雙冰紫色的眼瞳裡，水波泛動，他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睛裡，看進她的心裡去。
“菲兒，你若難受，你便哭出來吧，哭出來，你便舒服了。”他拍著她的肩膀，眼底溫柔的水光湧動而起。
亦芳菲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她無聲哽咽著撲倒在他的胸口上。此刻她的眼淚，若斷線的珍珠一樣，流瀉下來，流滿了整張臉龐。
“霧，是我的粗心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她終於扯下了含笑的偽裝，她哭訴著自己不夠心細如髮，不夠小心守護，才會讓她身邊的人被人加害。
“菲兒，不是你害死她的，害死她的人是那個狠毒對她下手的人，你知道嗎？所以你不要過於自責自己，小蘭若地下有知，她一定也不希望看見你這個樣子。”霧楓影心疼地撫著她蒼白的臉孔。“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幫她找出加害她的兇手，讓她在黃泉路上走得安心，這樣才是對她最好的回報，不是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