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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對食

段素順的外書房內,諾得巖和段素順兩個人相對而坐。段素順正在講述今天晚上和段思聰談話的所有細節。他講得很仔細,甚至連段思聰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個表情都沒有放過。而諾得巖只是靜靜地聽著,任憑段素順的語速是急還是緩,他都沒有一絲插話的意思。

終於,段素順講完這一切,靜靜地看著諾得巖。諾得巖知道現在是自己給出意見和判斷的時候了,他一臉的凝重,沉吟良久,忽然嘆道:“殿下,危矣!”

段素順立即變色,道:“請先生指點!”

諾得巖苦笑道:“殿下猜測得不錯,驃信確實是在試探殿下。其實,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面反映了驃信對代家那個女子的重視。所以你今日的應對也算是幫你自己度過了第一關。只是,這第一關恰恰是最輕鬆的一關。因為你至少已經證明了你還能坦然地去面對自己未來的繼母,而不會選擇逃避。不過,即使如此,恐怕從今日開始,殿下的每一天都要風雨飄搖,不知道何事才能得到安寧了!”

段素順苦笑無語。他對諾得巖的這句話是絕對相信的。因為他登上儲君之位這些年來,確實是一直都處在風口浪尖,沒有過過安穩日子。這就像長期坐船在大海里漂泊一樣,別人說,最近又有暴風,海浪要增高,根本就不會讓他覺得奇怪了。況且,如今也不完全是諾得巖的判斷,就連他自己都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新的危機正在向自己靠近。

諾得巖繼續說道:“依臣的想法,明日早朝的時候,殿下還要向驃信提出親自前往求瞼迎親,即使是驃信不允,甚至大發雷霆,你後日還要繼續提出,直到他有一天允可才罷!”

段素順眼睛閃過一絲怒色,他並不是笨蛋,相反能在如此風雨飄搖的情況下一直屹立不倒,他絕對是十分聰明的。諾得巖此言一出,他立即明白過來深層次的意思:“先生以為,即使今日試探過關了,驃信還是不願就此放心嗎?”

諾得巖苦笑著點了點頭:“臣現在開始懷疑這其中恐怕有小人教唆了。殿下請想,在此事之前,驃信雖然對殿下也稱不上特別信任,但也沒有如此猜忌的。上次殿下去排解部落之間的糾紛,這是一件雖然有些危險,但也絕對是一件很有可能會積累起人脈的好事。陛下派你去,說明對你還是沒有那麼猜忌的。那時候,殿下的壓力只要是來自於會川郡公還有他背後的高家,殿下在董家的支援下,還是可以支撐下去的。

但是,為什麼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事情竟然起了如此大的變化呢,僅僅因為一個女子,陛下就對殿下一再試探,這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呢?再怎麼說,殿下之前可並沒有做出任何令陛下不悅的事情來!

因此,臣敢斷定,這個小人對驃信的影響力是十分大的,而且他還有著很高超的挑唆本領,即使是以驃信的聰明,也看不出他在挑撥!”

段素順奇道:“然則,既然是小人挑撥,為什麼我今日主動請纓,驃信卻拒絕了呢?”

諾得巖苦笑一聲:“這就是君王之術了。雖然此事確實是他希望你去做,大他又不願被說成強迫你去。所以,他就要你在朝廷百官們面前親口懇求,最後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如此一來,不管殿下出了什麼事情,都和驃信無關了,因為是你主動央求要去的!”

段素順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出事情?先生的意思是說,去不去求瞼已經是絕對的事情了,問題的關鍵在我的此次求瞼之行嗎?”

諾得巖點頭:“若是殿下一切的所作所為都無可挑剔,挑唆的小人自然無機可乘,那他豈不是白白挑唆了嗎?因此,臣敢斷定,他們要麼會在殿下前往求瞼來回的途中製造意外之事,讓驃信對殿下產生猜忌之心,藉此打擊殿下;更有甚者,他們甚至有可能直接勾結地方上的力量,直接對殿下不利!”

段素順嘴角抽搐一下,但還是強行忍住,只是平靜地問了一聲:“先生可有什麼補救之法呢?”

諾得巖搖了搖頭,有些凝重地說道:“如此還不清楚對手是何人,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有何等陰謀,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段素順冷哼一聲:“對手何人不是很清楚了嗎?除了老二,還有誰會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我?”

諾得巖搖了搖頭,說道:“不盡然。以往會川郡公的所作所為雖然對殿下也是陰謀居多,但卻沒有一次象這次這般難以對付的。這次這人既然能夠把驃信挑唆得如此不明是非,其手段之高明,絕不是會川郡公所能比擬的。況且,會川郡公的人多是外臣,和驃信說得上話的不多,而這種事情,要說服驃信,除了驃信要對此人絕對信任之外,此人還需要有極為靈便的口舌和充足的時間。因此,臣看此次這個小人應該是驃信的身邊之人,,不是內侍就是后妃。但此人應該不是會川郡公的人。因為依臣看來,若是此人早早出手幫助會川郡公,太子如今恐怕早就不在東宮居住了!”

段素順聽了這番分析,覺得很有道理。忽然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想不到我段素順做人竟然如此失敗,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我的敵人!這也罷了,竟連我看不見的地方,也藏著如此眾多的敵人!”

諾得巖連忙寬慰道:“殿下切莫如此想,殿下如今置身賢弟,在臣看來並不是因為殿下為人處事的問題,而是由於殿下的身份地位造成的。而且,殿下能做到今日這般,已經是十分好了。臣在想,若是會川郡公坐在殿下的位置上,恐怕日子未必比殿下好過的。而若是威楚侯坐在殿下的位置上,就算是不喪命,也定然早已讓驃信失望至極了。”

段素順笑了笑:“你這麼一說,我心情確實是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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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

夜已經漸漸深了。整個禁宮之內靜悄悄的,就連那些花草樹木也像是睡著了一般,一點動靜也不發出。只有那一隊一隊的侍衛不時地次第巡邏而過,才為這深深庭院帶來一點生氣。人說“一入侯門深似海”,若是侯門就可以如海一般深,這宮牆之內,又是怎麼樣一番光景呢?

十八歲的小進武高小喬正席地坐在自己的庭院前面,望著天邊的那一輪蛾眉月,心情複雜至極。她此時心裡有一種悲哀,又有一種期待,還有一種興奮之感。這些感覺交匯在一起,讓她的一顆心越發“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久久難以平靜。

她是高家的旁系親戚,她們家在整個高家之中,並沒有多少權利地位。自幼,她就被高家嫡系一脈的所欺負,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她的美貌。

那些堂兄堂弟們,甚至堂叔堂侄們,一個個都在覬覦她的美色,輕則每次見到她,輕則出言輕薄,重則動手動腳。而那些堂姐堂妹們則痛恨她的美貌,因為她分走了太多的目光,讓她們相形之下,都失去了顏色。這些人一個個伶牙俐齒,說起刻薄話來,是訓練有素,高小喬這樣一個靦腆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對手。這也罷了,那些女子還憑藉著自己的地位,經常直接往她臉上扇巴掌,還美其名曰“管教”。

但是,這一切就在一個平常的下午改變了。那一天,一位堂兄忽然把她強行抱進了臥室,對她進行猥褻。高家的男人當年是曾經跟著太祖打天下的,至今還保留著練武的傳統,這個堂兄又是年輕一代武技最為高超的,高小喬雖然拼命掙扎,卻還是無法掙脫。

就在她終於沒有了力氣,選擇了認命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衝了進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大理國的布燮,高家家主高米買。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像以往每一次一樣不顧是非地維護家族地位更高的施暴者,反而請出家法,將他狠狠地整治了一番。還親口向高小喬道歉,說自己作為家主,管教無方,對不住大家云云。

高小喬當時的第一感覺就是疑惑,然後就是更疑惑。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心中對於自己所在的家族,很難有什麼感激之情產生——儘管,這一次家主的態度是出人意料的好。她總覺得家主的態度之中,應該存在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她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證實,高米買隨後就告訴她,希望她能代表高家參加選秀。為了說服她,高米買還苦口婆心地向她介紹了入宮的種種好處,諸如萬人景仰啊,榮華富貴之類的。

其實,應該說高米買並沒有說服高小喬。高小喬還處在一個幻想的年紀,她還在憧憬著有一個年輕俊美的多金男子會闖進她的世界,為她帶來快樂和溫暖幫她懲治所有欺負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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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略一思索,高小喬還是答應了高米買。因為理想雖然豐滿,現實卻著實骨感。她到現在眼前還沒有出現過一個能讓她眼前一亮的男人,但卻已經被欺負成這樣子了。若是這時候再得罪了家主,今天下午這種事情恐怕會接二連三的發生。就算是眼前的家主本人,高小喬也難以斷定他會做出什麼來。高小喬覺得,他的眼神是高家這些男子中最淫邪,最充滿慾望的。

假設入了宮,就能躲開這些虛偽而又無恥的人,高小喬覺得還是很划算的。況且,她家裡很窮,父母的日子都很不好過,若是能幫他們改善一下生活,也算是盡了一份孝心了。她的父母雖然都很懦弱,但對自己的女兒,卻還是算得上很疼愛的。

就這樣,她稀裡糊塗地入了宮。

開始的時候,她的生活還算很不錯的,在這個“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殘酷宮牆裡,她就是那個最新的新人,而且長得也算是很不錯。雖然驃信年紀老了一些,但高小喬覺得他總比那些堂兄堂弟們好一些的,溫存過後,至少還會和自己說幾句體己話。

而且,她入宮的目標也很快都一一實現了。她的父親如今已經被提拔為高家的管事,雖然並不需要真的管事,但地位是有了,晚輩們見到他,都要躬身讓路,和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討好的笑意。當然,最重要的是,每月還能領到一份很豐厚的月例。

至於她自己,以前只能看著堂兄堂弟堂姐堂妹們吃的山珍海味,她吃到了,而且還是餐餐換著吃;以前只能看著他們穿的絲綢衣服,她穿上了,而且還天天換著樣式穿。其他的就更不必說了,出門的時候有一群人跟著,畢恭畢敬,小心翼翼的,唯恐招致她的不悅。即使是睡下了,外面也有不少人守著,只要她隨便喊一聲,立即便有人前來服侍。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日子到了這種地步,也就可以知足了,難道還能真如中原的那個叫武則天的女人一樣,混個驃信噹噹?

只是,可惜的是,美好的日子總是來去匆匆。才過了幾個月,她這個新人,就變成了舊人。當今的驃信年紀雖然大了,但獵豔的心卻比他的年紀還大很多。隨著一個又一個新人的到來,驃信到她這宮裡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而如今,高小喬甚至在懷疑她這位老丈夫是不是已經忘記當初的恩愛日子了。

隨著寵幸的遠去,美好的生活也開始漸漸遠去。這不奇怪,內宮裡的規矩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現實,都要殘酷。這裡隨時都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鬥爭。也正是因為這些鬥爭,這裡的人也就變得越發勢力。他們從來只會去討好得寵的,而對於失寵的,他們則會用盡全力地打擊、諷刺甚至是謾罵。

好在高小喬如今也還算不上失寵,只是驃信極少到她這裡來而已。下面的人倒也不敢過分放肆,因為做事真要是不留情面了,萬一哪一天驃信回來了,他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判斷。說驃信不會來吧,昨天他偏偏就來了一次,而且是毫無預兆的來了一次,晚上還真就留宿在這邊了。要知道,他上一次在這邊留宿,可都已經是快兩個月前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驃信的留宿給了高小喬發怒的底氣,她今天就狠狠地發了一回雌威,把所有人都趕到了偏殿裡。就算是正殿的侍候之人也被趕走了。若是這種事情發生在已經失寵的妃嬪身上,她們非但請不動那些大爺大娘們,反會招致一場毫不客氣的冷嘲熱諷。但高小喬不一樣,她如今“正得寵”,那些內侍和宮娥們乖得像貓一般走了。

於是,整個庭院裡就變得異常安靜了,高小喬一個人坐在這庭院的中心,靜靜地望著天邊的月亮。她心中在默默算計著時間,她在等一個人的出現。

來了,朦朧中人影一閃,一個身影向這邊走了過來。高小喬臉上現出激動之色,那是一種發自肺腑的狂喜,這種最純粹的心情變化,絕不是裝得出來的。

來人雖然走路是躡手躡腳的,不時地四處探看,但就是這樣的動作,給人的感覺居然還是那樣悠閒,那樣優美!高小喬有些迷醉地看著他的漸漸走近,看著他那俊美得有些邪異的面容漸漸清晰,身子開始漸漸地有些顫抖。

“米郎!”她忽然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就像抱住她自己的整個世界一樣。

米路珈火笑了,他能感覺到高小喬對自己的依戀。作為一個殘缺的男人,還能讓女子這般痴狂,他很難不驕傲,不自豪。當然,驕傲歸驕傲,他不會忘記了起碼的謹慎。她輕輕地拍了拍高小喬的香肩:“先進去再說,這裡——還有不太安全的。”

高小喬就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又很認真地“嗯”了一聲, 便拉著米路珈火向大殿走去。

對食這種事情,其實並不需要太過避忌的,宮裡不少宦官和宮娥之間都在對食,而有些小進武也和宦官對食。有的小進武甚至和身邊的宮娥們相互撫慰。這都是公開的秘密,就算是段思聰本人,也許都是心知肚明的,但他沒有理會,也不敢理會。

只不過,高小喬最為“得寵”的小進武,對食就要小心一些了,雖然段思聰雖然對這種現象無能為力,卻也難以繼續寵幸一個和別人對食的小進武。換句話說,一旦被段思聰得知,她就將失去很多的東西。

而對於米路珈火來,損失的恐怕會更多。他是段思聰身邊最得寵的內侍,而且由於長相極為俊美,言行舉止風度翩翩,不少的宮娥和小進武都曾經或明或暗地向他表達過“愛慕”

之心,但他卻都一體拒絕了,而且他還利用很巧妙的方法,讓他義正詞嚴的拒絕被段思聰知悉了。若是這時候又被證明只是一場騙局的話,他的下場恐怕就不是失寵那麼簡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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