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著空間的事，穆錦萍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都沒怎麼睡好，實在放心不下，天沒亮就再次進了空間。
還是和昨晚上進來一樣。
所幸穆錦萍在外邊呆了一晚，再進來倒也沒再感覺到那股倦怠的壓迫感，乾脆便尋去了木屋找倆小東西。
穆錦萍是在樓上的書架隔層裡找到的兩小東西，紛紛蜷縮在一本敞開的藥經裡，睡得呼嚕聲響，鼻涕冒泡，用手指頭戳了半天都沒醒。
確定倆小東西真的只是睡著並沒有其它，穆錦萍才稍稍安了些心。但這種萬物沉睡的狀態終歸是不怎麼正常，略微猶豫了下，乾脆就將兩小東西給帶出了空間。
果然，出了空間沒一會兒，倆小東西就打著哈欠睜開了眼。
“主人？”看到正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它們的穆錦萍，倆小東西迷糊了好半晌才醒過神來，隨即就是驚乍一蹦，“啊啊啊……主人這是把我們帶出空間了？嗚嗚……趕緊送我們回去，我們要回去！”
穆錦萍皺眉看著倆小東西一陣轉圈兒叫囂，沉聲問道，“那你們告訴我，空間是怎麼了，為什麼好像萬物沉睡了一樣，就我昨晚上去乳溪河裡洗澡，都被強烈的倦怠襲擊得險些栽水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倆小東西被她這麼一質問，這才一個激靈冷靜下來。
小灰道，“主人，這幾天是乳溪河靈氣蒸騰期，萬物沉睡都是在盡情吸收靈氣，我們也是。”
大灰嚷嚷道，“就是就是，主人把我們帶出來，我們就吸收不到蒸騰靈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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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蒸騰靈氣是什麼，為何大家都趨之若鶩？”穆錦萍典型的有聽沒有懂。
“總之是對咱們有好處的。”小灰道，“吸收足夠的蒸騰靈氣，草藥的品質便能得以提升，只要趕上蒸騰靈氣，哪怕主人扔根人參須就去，過幾天都能長成千年人參來。”
“啊？！”人參須幾天變千年人參！穆錦萍驀地驚悚了，“這麼厲害？那……這蒸騰靈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還有幾天？”
“昨兒開始的。”大灰拿爪子忽擼臉，“總共五天，主人趕緊送我們進去吧。”
“好。”
穆錦萍咽了咽口水，二話不說，捧上倆小東西就給送回了空間。
正當她打算出去之際，倆小東西卻異口同聲的攔下了她。
“主人是不是急著出去買劣質人參打算放空間裡啊？”
“啊。”穆錦萍點點頭，“你們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這也知道。”
“主人，空間靈藥繁多，你與其去折騰那個，倒不如趁著機會，好好到乳溪河裡泡泡，對你身體肯定是大大的有益處。”小灰道。
“可是……我一下水就犯困啊？”話是沒錯，可穆錦萍還有事呢，也不可能像它們這也一睡睡幾天吧？
“犯困那就睡啊。”大灰一臉憨態天真。
“還是不了，我這白天忙著呢。”穆錦萍想了想還是搖頭，“我可以趁晚上進來，不過……我要是睡著了，是要等上蒸騰靈氣期過才能醒來還是中途自己也可以醒來呢？”
倆小東西道，“不能中途醒來，除非出空間，可是主人要是睡著了，就根本出不去。”
“這樣啊，那只能算了……”穆錦萍心下遺憾，可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小灰打了個哈欠，強撐著打架的眼皮建議道，“實在不行的話，主人可以打乳溪河水出空間沐浴，這樣對身體有益，卻也不至於陷入沉睡。”
“嘿，這主意不錯。”穆錦萍眼睛一亮，連連點頭，見兩小東西站著都開始東倒西歪，乾脆又將它們給撈了起來捧著，“你們睡吧，我送你們去小木屋。”
話音剛落，呼嚕聲就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穆錦萍一愣，隨即便好笑的搖了搖頭，將倆小東西送回了木屋的二樓書架隔層裡。正打算出去，忽然想著與其打水出去沐浴那麼麻煩，不如用瓷瓶裝些出去，用來喝豈不更好？
主意打定，穆錦萍當即便順手從放置各色瓷瓶的架子上掃蕩了好些個拳頭大小的白色瓷瓶，去乳溪河邊盛滿了水，這才又出了空間。
剛出來，房門就被敲響了。
“穆二小姐，起了麼？”敲門的正是綠依。
穆錦萍直接上前去將門給開啟了。
“醒了啊。”綠依邊說邊端著水盆往裡走，“那趕緊漱洗漱洗，下去吃早飯了，今兒還得走訪不少地方吧？”
“嗯。”穆錦萍點點頭，見綠依將水盆放在桌上，便走過去洗了起來，“我舅舅起了麼？”
“起了。”綠依道，“我過來的時候剛好碰見他，已經去樓下等著了。”
穆錦萍洗漱挺快，頭髮什麼的也是自己打理好，收拾妥帖後便和綠依一起下樓。
穆錦萍道，“這一路倒是難為綠依姐伺候了。”
“嘖，這話聽著可真虛偽。”綠依吐槽，“說是那麼說，你不使喚得挺順的麼？再者說了，我本來就是殿下差遣來供你使喚的，伺候你那都是應該的，你也不用覺著不好意思。”
穆錦萍笑了起來，“嗯，我知道，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綠依姐不好意思了。”
綠依翻了個白眼，自己卻忍不住破功笑了。
倆人到樓下時，蘇映笙已經點好了飯菜，卻是坐著沒有動筷，就等她們下來了。
“來了，坐下吃飯吧。”比起昨天，蘇映笙對待穆錦萍親切自然多了，沒了初次相見的生疏，總算是擺正了長輩的立場，一邊將筷子遞上，一邊招呼兩人落座，自己也動筷吃了起來，半晌才抬頭問道，“今兒是要去哪？”
“去典當行以及錢莊什麼的看看吧。”穆錦萍想也不想的道。
蘇映笙聞言點了點頭，卻道，“如果到時時間充裕，再去扇坊看看吧，順便和高大叔趙大嬸商量商量，看能有什麼好的整改對策沒有。”
穆錦萍挺詫異蘇映笙的積極，不過更多的卻是欣慰，她點頭道，“好。”
蘇映笙便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幾人用過早飯便再次出了客棧，又開始了一家家走訪。
錢莊還好，也就一家，規模也不算大，儘管查賬期間仍是少不了被刁難，卻都被穆錦萍遊刃有餘的化解，倒也還算順利。倒是典當行一家家的分行不少，一天兩天的還真折騰不完，乾脆便由主到次的挑著看。
所幸的是典當行相對其它行業要單一些，且穆錦萍之前在衢江有過經驗，處理起來倒也不難，倒是掌櫃的被踢掉兩個。
雖說初次執掌就換人是大忌，不過各列情況下卻是不得不換。她穆錦萍可以恩威並施，但也要看對方識不識時務，如若不然，照踢不誤，也正是簡老爺子的做法給她提供了想法，踹掉那些不服從自己的，直接從夥計中提拔能幹的。
折騰大半天，也沒看幾家，因著心裡惦記著扇坊的事，幾人便轉道去了扇坊。
老兩口看到幾人回來還挺驚訝。
“東家可是還有什麼事麼？”高大叔有些踟躕的問道，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好，才讓東家再次過來，所以多少顯得有些侷促。
蘇映笙上前道明來意道，“是這樣的，昨天的賬目我們已經看過了，這幾年盈虧持平，不賺不賠，可今天卻尤其緊張，所以我和萍兒才特地回來想與二少商議商議應對整改之策，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將盈利往上提。”
高大叔這才放下心來，想著東家如此重視扇坊還甚是感動，當即便將人迎進了門。
“作坊裡有成品麼？”穆錦萍忽然問道。
“有的有的。”老兩口連連點頭，隨即便雙雙帶著幾人去了作坊。
一行人進了作坊，工人們正在忙碌著，照著花樣刺繡的刺繡，片篾的片篾，打磨扇骨的打磨扇骨，得知是東家巡訪，侷促歸侷促，手上的活計卻是半點不含糊。
穆錦萍隨手拿起兩件成品仔細的打量。
扇面刺繡生動，繡工精到，扇骨勻稱光滑，質量把關嚴格，成品很是精緻華麗。不過，穆錦萍接連看了好幾件成品，卻越看越皺眉頭。
高大叔看她這樣，不禁忐忑問道，“東家可是覺著這成品有何不妥？”
穆錦萍搖了搖頭，“扇子做工精細，花樣也好，不過，在我看來，比下有餘比上不足。”就著扇柄敲了敲手心，“如此繁複精緻的工藝，想必成品不低，這麼一來，對於一般人成了奢侈，而富貴人卻覺得寒酸，所以……”頓了頓，接著道，“我們要嘛就做低成本，迎合普通人群，要嘛就將成本提高，賺富人的銀子。”
蘇映笙遲疑道，“萍兒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穆錦萍狡黠一笑，“自然是要花心思賺富人的錢了，如此一來，咱們就務必得提高扇子的價值，富人配扇子，其一是附庸風雅，其次便是為了昭顯身份，我建議，扇骨用金銀玉，其墜飾也以玉為主，分低，中，高，三個層次，供應不同的人群。”
“這……”老兩口聽著建議是不錯，卻都有些猶豫，面面相覷後，高大叔道，“要真這樣，成本價肯定會很高，作坊將產量縮減倒是不無不可，只是這要是賣不出去……”
穆錦萍敲著下巴想了想，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道，“這個你們毋須擔心，也別急著成批出產，先做幾把樣品，我過些天便要啟程上京，你們只要在那之前將做好的成品送來客棧給我就是了，我自有打算，且事情沒有敲定之前，作坊一切照舊。”
老兩口聽她這麼說，便放心的點了點頭。
事情談妥後，穆錦萍足足等了十天，趙大嬸才將做好的金銀玉三把樣品扇親自送到了客棧。期間該走訪的鋪子都一一走訪過了一遍，賬目清晰人誠實的便寬厚以待，個別看不清時勢的，能收復的收復，冥頑不靈或者假賬做得太厲害的，要把踢掉要嘛送官，可謂是毫不手軟。
事情一完，一個月的時間也相對耗去一般，穆錦萍他們幾乎都顧不上休整兩天喘口氣，就收拾東西繼續馬不停蹄的趕路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