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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放逐之人

只是,夏沐有點想不通,自己身處的奧斯康汀已經沒落,達爾西為什麼會看中自己?

達爾西帶著夏沐來到二樓,推開主堂之上的書房門,混雜著塵埃的金色光柱落到門後的紅地毯之上,達爾西看著正中牆壁上那副有著一個很好聽名字的油畫《玫瑰之約》,轉身看了看夏沐:“不必妄自菲薄,當年,柴尓辛基的第一任族長,也不過是一名空有一身蠻力的武夫。”

月河郡現在的貴族勢力已經固化,教會想要從中插手拉攏某些貴族,顯然要花費很大的力氣,反倒不如從零起步,培養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貴族勢力,以教會的能量,也不見得會有多難。

話已至此,夏沐怎麼還不會明白達爾西的意思,他低著頭,感受著胸口傳來的冰涼氣息,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能傍上教會這條大腿,無疑是非常有幫助的,如果換著剛剛穿越至丹倫斯世界之時,夏沐會毫不猶豫就到答應。不過目前的處境似乎有些複雜了,他收服了鮮血女妖這件事,雖然達爾西到目前都還沒有察覺到任何端倪,但這或許就是一顆埋在身邊的定時炸彈。

達爾西將《舊約神書》放在書桌上,背負著雙手看著佔據了一整個牆壁的《玫瑰之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清冷:“說實話,直到先前,我都還在懷疑你,畢竟以你一個學徒白巫的身份,能在昨晚毫髮無損的存活下來,本身就有很多解釋不清的地方。但能安然走進這座書房,已經能說明一切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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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許還不知道,這座修道院是作為當年第三次黑暗之潮的一個後備哨所而修建,當時的幾位主教大人在這裡佈下了‘洗禮之池’,任何沾染有一絲異端氣息的生物一旦進入其中,都會原形畢露,至於這間書房,還有另外一個‘聖光裁決’的聖術加持,你透過了重重考驗。”

達爾西驀然轉身,面上掛著微笑:“所以,諾維,你願不願意接受教會遞出的橄欖枝呢?”

夏沐微微躬身,道:“感謝達爾西大人的厚愛,奧斯康汀一直是最虔誠的教徒。”

夕輝漫天之時,夏沐走出了書房。

一下午的時間,達爾西同他談了很多東西,包括一些他永遠不可能從其他途徑知道的資訊,只是這些資訊,牽扯太過複雜,他一時有些消化不了。

唐恩在傍晚時分騎馬離開,夏沐知道,再次回來的時候,唐恩將會從龐貝主城帶回教會對他的正式任免文書。

按照達爾西的吩咐,教修為夏沐專門整理出了一個房間。

前往病房探望過索倫之後,夏沐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躺在床上,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掛在胸前的月牙飾物,看著內裡紅色光暈流轉的飾物,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這枚寄住著鮮血女妖的飾物,竟然能在修道院的重重聖光之中毫無反應,是因為鮮血女妖的暫時離開,還是因為它本身就能遮蔽一切氣息?

還有其中的那道鮮血女妖口中的強大魔法禁制,到底封存著什麼東西?

…………

翌日清晨,索倫醒了過來,體內的屍毒和邪惡氣息已全部被淨化,只是面色有些蒼白。

見到夏沐沒事,索倫心神大定。

至於這其中的疑問,夏沐也將當時對達爾西的一套說辭搬了出來,將一切都推給了那個逃走的黑影。

清幽的修道院外,忽然有嘈雜的人聲傳來。

病房的門被幾名教修推開,他們手中拿著兩套嶄新的衣袍,一套是常見的黑白貴族禮服,另外一套則是紅色內襯和黑色緊身褲,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一些諸如領結、腰飾之內的小物件。

“尊敬的諾維少爺,請你和索倫護衛換上這些衣服,隨我們一同前往聖禮堂。”一名教修恭敬地對夏沐道:“這是達爾西大人專門吩咐的。”

夏沐不明所以,不過既然是達爾西的意思,他也只好照做。

夏沐和索倫來到更衣間,換上了教修準備的衣服,然後一同前往聖禮堂。

索倫腰部的傷口雖未完全癒合,不過以他的體質,一般的走動已經完全沒有問題。

當跨進聖禮堂的時候,夏沐終於知道剛才略帶嘈雜的人聲的源頭了,民兵隊的31名隊員還有部分村民,已經端坐在禮堂中。

看到夏沐和索倫走出來,他們齊刷刷地起身,躬身行禮:“諾維少爺,早安。”

站在主臺上,換上一身白袍禮服的達爾西,微笑著對夏沐道:“今天,是你成人冠禮的日子,成人禮將由我主持,你的子民們將為你見證。”

夏沐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他行成人禮的日子。

一旁的蘇珊喜極而泣,她抓住索倫粗壯的手臂,哽咽道:“諾維少爺,能有教會的司鐸大人為你親自主持成人禮,真是太好了。”

索倫見此,眼眶也紅潤了起來,神色激動。

貴族的成人禮,是一項非常重要且隆重的儀式,它代表著一名貴族子嗣正式成人,得到家族的承認,擁有了獨立自主的權利,如果是長子,也會在這一天正式被授予爵位的繼承資格,可以開始插手家族的一切事物了,同時也會請一名教會祭祀來施聖禮進行祝福。

擁有家人和教會的共同祝福,成人禮才具備正式的效應。

蘇珊和索倫都以為,隨著諾頓男爵和安娜夫人的故去,以及奧斯康汀的敗落,他們請不起任何一名教會的祭祀,哪怕是最低等的普通教修。

這也意味著,這一生最重要的時刻,夏沐註定無法完成。

而現在,峰迴路轉,夏沐的成立禮,將由掌控林南鎮修道院的達爾西司鐸親自主持。

…………

遠離修道院的青草河畔,月河之水泛著粼粼波光蜿蜒流向遠方,重新換上藍色長裙的菲麗婭坐在茂密的草地上,藍寶石一般的眼眸反射著璀璨波光,輕輕道:“如果不出意外,他已經在舉行成人禮了吧。”

她手腕上的鈴鐺隨隨風搖曳而起,奧倫低沉的聲音從中幽幽傳出:“再過一年,也是你成人的日子。”

菲麗婭眼中閃過一絲哀傷:“成人有什麼好的,永遠這樣不好嗎?”

被放逐之人,是無法進行這項儀式的,這點,菲麗婭和奧倫都很清楚。

菲麗婭轉移了話題:“我現在倒是很好奇,諾維表哥身上那枚飾物,到底是如何躲過聖光的?奧倫大叔,你清楚那東西的來歷麼?”

過了良久,奧倫道:“哈哈,聖光很了不起麼,只是被教會的那群虛偽的傢伙包裝的無所不能而已,在某些屬性的力量面前,所謂聖光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我並不清楚那枚飾物的真正來歷,不過它要麼是傳奇級別以上的魔器,要麼就是那些第一序列種族的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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