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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伊萊扎自己判斷,她是完全猜不到,她的鄰居,一身氣場冷峻逼人的前任反派【不是】,居然有著一身不錯的廚藝。
夏天對於伊萊扎來說又是一個新世界,至少她可憐的只有三十天的記憶告訴不了她夏天有多可怕,記憶宮殿的書籍也沒提醒過她沒有冰箱要完蛋。
食物*速度促使付不起電費的她不得不將念頭打到了她的鄰居身上,思來想去,她萬分不好意思地去敲了隔壁的門,求鄰居能讓她蹭冰箱。
“……”
巴基對於她的懇求不置可否。
於是在鄰居的縱容下,這件事算是敲定了。過上了能夠隨時吃冰淇淋的生活,有那麼一瞬間伊萊扎甚至覺得,現在的生活是天堂。
直到某天中午她去敲門,房門開啟的瞬間,她差點沒被撲面而來的香氣衝擊得從樓梯上滾下去。
——新世界的大門這樣開啟。
廚藝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而對於身體條件極度欠缺的伊萊扎來說,她先天是hell難度,所幸她“手”比別人多,算起來還算公平——雖然伊萊扎已經痛不欲生地祈求著自己能再多幾隻手了。
從最初的雞飛狗跳到現在的技藝嫻熟,切菜時漫不經心切到觸鬚,打個噴嚏手一抖倒多了胡椒,因為看不到鍋裡躥出火苗燎到手,沒抓穩雞蛋失手滑落用觸鬚去接的時候捅了個對穿,觸鬚拿油瓶時搖搖晃晃灑了她一腦袋油……要是沒有巴基幫忙看著還不知道要出多少問題,光是這樣,每每熄火之後,伊萊扎都要花上幾分鐘收拾一下灰頭土臉的自己。
雖然說不上輕鬆,日子還是這樣亂七八糟,卻又普普通通地過下來了。
一人一半水池放著水譁啦譁啦地洗碗碟,洗完後放回碗架瀝幹水,伊萊扎衝了衝手,撩起t恤下襬擦乾水,然後跑到衣架邊踮著腳尖去夠自己的外套。正在伸手的時候腦袋上突然被扣上帽子,因為用力有些大,帽簷壓得太低,伊萊扎習以為常地把帽簷拉上去一點,繼續蹲下去繫鞋帶。
給伊萊扎扣上鴨舌帽後,巴基自己也扣了一頂。略微壓低帽簷,以防被人輕而易舉地認出,他關好屋門,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和伊萊扎一前一後走下樓梯。
今天的話題是伊萊扎的記憶宮殿。
除了坐在桌前寫日記,巴基很少有什麼確切需要去做的事,隱姓埋名不代表著完全不能外出,他也不介意和伊萊扎出門看看她賣報紙。通常這段路程裡,他們也會聊些什麼。
雖然交流有著技術上的難點,但是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型別,所以壓縮資訊之後,倒也不是不可能聊天。
捏著紙筆寫下歪歪扭扭的單詞,伊萊扎歪著頭思考了一陣,又補充了幾個單詞,才將小筆記本遞給身邊的男人。
她轉過身,手背在身後倒行,帽簷下的碧藍眼瞳望著他的方向,神情專注。
按理說擁有著記憶宮殿的人都能夠稱得上記憶力絕佳,但對於伊萊扎來說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除卻糟糕的短期記憶,她的長期記憶一直以穩定的速率逐日消失著,如果沒有存放進記憶宮殿,會在三十天後永久忘卻。
記憶宮殿每天都會漸漸破敗,過去永遠只有三十天光景,這讓伊萊扎很難不感到困惑、無助。比如她現在莫名其妙地對她的鄰居極為信任——她不記得他們認識了多久,只知道有記憶以來他是自己的鄰居,並且對自己很好。
奇怪。她寫道。
巴基一時沒有說話。
他望著雖然看不出半點迷惘,卻很少像同齡女孩那樣,不需要任何理由能開開心心地勾起笑容的伊萊扎,眼底浮現出淡淡笑意,卻又很快黯淡下來。
伸手拍拍她的頭,他將想要表達的句子切割成簡單的詞彙,用不帶多少情緒的口吻說:“我,過去,沒有,記憶。”
這是他第一次透露出這個資訊,突如其來地聽到這句話,伊萊扎不免微微睜大眼睛,驚訝地張開嘴,腳步也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望著她的鄰居,碧藍眼睛因為驚詫而眨個不停,明明白白地寫著“你在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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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沒有回答她。
怔愣許久,伊萊扎才意識到這句話的真實性,可這反而更令她納悶。眼眸裡湧上深深的迷惑,她茫然無措地接過筆記本,低下頭,想要落筆卻不知道該寫什麼,塗塗改改半天才重新把本子遞給他。
巴基低頭看去,只看到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單詞。
.她寫。
“……”
他重新抬起頭,看向乾巴巴地站在原地,眼神到處亂飄,神情分外窘迫的伊萊扎,沉默片刻,忽然鎮定地扭過臉去。
——如果不這樣做,他覺得他可能會忍不住發笑。
在此之前,巴基從未想過,自己在某一天,能夠像這樣,輕鬆地對待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他無法忘卻那些過去,深埋於黑暗中的窒息感無時無刻不在糾纏著他,想要將他重新拉回深淵,永無安寧。
午夜夢迴,他在床鋪上驚醒,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亡者的陰影將他籠罩其中,一張張瀕死的面容在他眼前閃現,驚恐和絕望在那些臉上反覆交替,他感到暈眩,他無法分辨出他是誰,在哪裡,在做什麼,任務完成與否——
然後他想起伊萊扎。
雞蛋,櫻桃,蜂蜜,肋排,燻肉,臘腸,牛奶,紅茶,黑布林,乳酪,咖啡,蛋糕,西蘭花,胡蘿蔔,雞肉,土豆,豬肘……
無數帶著煙火氣息的意象伴隨著這個名字滾滾而來,沖走了深埋在心中的晦暗寒冷,雨傘,鴨舌帽,電車票與報紙,浮在空中的廚刀。平靜的生活取代了行走在黑暗中的記憶,吵吵鬧鬧地告訴他這才是現實,這才是真實,而不是已經遠去的陰霾過往。
他找到了除了史蒂夫之外的第二個錨準。
於他而言,曾經的摯友是暴風雪的懸崖上的路標牌,讓他能夠循著路標漫溯回戰爭前的布魯克林,醇厚如美酒的老時光。
……而伊萊扎?
可惜的是,伊萊扎看不到他的笑容。她正在傷感不已地修改最近她腦海裡不斷構思完善的《鄰家恩仇錄》,一邊懊惱地覺得自己還是太沒有想象力。
之前的構思幾乎完全被推翻了,一代反派厭倦了勾心鬥角,決心退隱江湖,卻不曾想手下早有反心,不等他流露出退意已經籌劃著把他拉下王座,反派不甘敗落,絕地反擊,一舉拿下叛徒,卻不幸失去了左手,從此黯然退場,來到故鄉修身養息……現在又加上了失憶設定,顯然鄰居的過去比她想的更加複雜才對。
那這樣如何?能夠毀滅世界的*oss在一次失誤中失去了全部記憶,流落街頭時遇到一個正派少年,少年幫助了他,並和一無所知的大魔王一起尋找記憶,在朝夕相處的過程裡,他們成為了惺惺相惜的摯友,然而好景不長,大魔王的屬下終於找上門來,意圖殺死少年並把大魔王接回去,大魔王憤怒之下終於恢復了記憶,用左手為少年擋下致命一擊,卻因為不知如何和他相處不得不落荒而逃,此退隱。
伊萊扎粗略捋順邏輯,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後才心滿意足地敲定,這一圈想下來,她不由得對她的鄰居越發同情以及敬畏。
“……”
莫名奇妙接收到伊萊扎混雜著敬佩同情的複雜目光,完全不知道她腦內進行了怎樣漫長崎嶇的思路變化的巴基,忽然微妙地覺得今天有點冷。
短短一段路很快走完,途徑水果攤時,巴基停下來挑了幾個黑布林,伊萊扎站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等著,付完錢,他拎著袋子繼續帶著伊萊扎往前走。
隔著一條路便是報刊售賣點,他們站在路邊,靜待著車流過去。
等待的過程略顯無聊,巴基漫無目的地四處打量著。視線掃過過往的車輛時,他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將目光望過去,卻看見有過幾面之緣的賣報人盯了他好幾眼,又匆匆低下頭去看報紙。
巴基微微抿緊了唇,眼神有些陰鬱。
隔著人流他看不清報紙上的大幅照片,只看到那個男人從報紙裡抬起頭,望著他篩子一樣簌簌發抖,忽然開啟售賣亭的門飛快地跑走了。
他望著那個男人逃跑的背影,古井無波的眼神一點點沉了下來。
——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
察覺到身邊的男人情緒似乎有些不對,陡然間爆發出令人生畏的陰冷氣場,整個人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伊萊扎不由得困惑地仰起臉,扯了扯他的衣袖,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被伊萊扎扯了下,原本神情陰冷的巴基,像是被按進冰水一樣忽然清醒過來。平復下情緒,他拍了拍伊萊扎的腦袋,抬腳穿過道路,伊萊扎亦步亦趨地追上來。走到報刊亭前,巴基拿起一份報紙,尚未細看,觸目驚心的標題便映入眼中。
維也納,法案,瓦坎達,圖片裡和他極其相似的男人……
“冬日戰士”在簽署儀式上製造了爆炸,瓦坎達國王不幸身亡。
……僅一瞬間,巴基猜到了接下來可能的事態發展。
他皺起眉,忽然低頭看了眼伊萊扎。
她向往常一樣不明所以地望著他,手裡提著之前買的黑布林,碧藍眼眸明淨如晴空,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沒有多少時間了。
“回家。”他簡單地說,也顧不上考慮動作是否粗暴,拽著伊萊扎的手,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快步走去。
幸好他們離開得不算遠,儘快回到公寓樓後,巴基的心情放鬆了些許,但出於警惕,他還是放輕了腳步。
只稍微想想,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可能的話,他和伊萊扎恐怕都不得不再度逃亡。
——和自己牽連上,對伊萊扎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他怪異的舉動,一路上伊萊扎心裡已經滿是懷疑。構思許久的腦洞自然而然地被想起,她擔憂地望向她的鄰居,抿緊了唇,神情流露出明顯的不安,但是很快,那抹不安轉變為堅定。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緊張的氣氛已經從他的肢體語言裡傳遞給了她,伊萊扎有些擔心鄰居能不能應對可能的追殺,但是無論如何,她下定了決心要幫助他。
正在思考間,巴基忽然停下來腳步,猝不及防的伊萊扎一頭撞在了他身上,她急忙穩住身形,充滿防備地探出觸鬚,並悄悄地抓住鄰居的衣角,打算一有情況讓觸鬚先衝上去。
抬起眼望著一步之遙的家,巴基沒有說話。
他的焦慮得到了證實。
——門是開啟的。
事已至此,巴基反而平靜下來,他示意伊萊扎停下,自己則走上前去,輕輕推開門。
乍然從昏暗的樓梯井接觸到門後的光線,他的視野有一瞬的模糊,但很快白光褪去,門後的場景映入眼簾。
——晦暗的光線裡,紅藍白色作戰服的高大男人轉過身望向他,附在臂上的星盾鋥亮如新。(.txt.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