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如此狠辣，我若不抓出他們來又怎麼對得起這機關算盡？”蕭錦瑟怒視著呂瞾，彷彿把他當成了那個傷害冬香的人一般，恨不得把他碾碎。
“天亮之前我會叫人來接冬香。”他好像沒有聽到蕭錦瑟的回答一樣，淡淡的說道眼神瞥了一眼身後還在床上的冬香。
沉默了許久，屋子裡寂靜的氣息叫人窒息，壓在頭上的恐懼與壓力讓蕭錦瑟覺得身上沒了力氣，原本以為可以比旁人早知道結果，就能改變一切，現在看來不是這樣了？
“太后娘娘，出自潯陽安氏，悄無聲息間的調查，太后最合適不過。”呂瞾未曾多言，卻在離開之前給蕭錦瑟留下了這樣一句話，轉身離去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只有那餘留下來的香味，至今都還在。
蕭錦瑟仔細揣摩著呂瞾剛剛的話，他到底是想讓太后調查什麼，調查那個刺客怕是不可能，太后的手伸不了那麼長，難道是關於王政的事？
“今日之事，除了你我，不許告訴第三個人。”蕭錦瑟對春雨開口，說話的語氣滿是警告，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蕭錦瑟已經顧不得旁的了。
“可是公主，冬香若要送到魏國太子那裡的話，怕是瞞不過秋月與夏蘭。”春雨愣了愣，棠梨宮不只她一個宮女，忽然少了一個主子身邊最得力的人，一定會有人問起的。
“有人問就說我派她出去了，順便她要回家看看，一時半會回不來。”蕭錦瑟信口胡謅了一個藉口，臉上閃現一抹陰鷙的笑意，她明白呂瞾的意思了。
第二天，蕭錦瑟晨起，不，應該說是徹夜無眠，這一晚上輾轉反側想到冬香的傷勢，想到蕭後被禁足，想到呂瞾所說的字字句句，蕭錦瑟知道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可有人問起冬香？”蕭錦瑟瞥了一眼床榻上，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被褥，屋子裡點燃鵝梨帳中香沒了血腥刺鼻的味道，反倒梨香之中夾雜著檀香的香氣，醇厚無比叫人安心。
“秋月早才來問過，奴婢照公主的意思回了，如今去御膳房給公主拿燕窩去了。”春雨給蕭錦瑟端來一盆洗臉水，漱口痰盂，回答的時候十分輕鬆，好像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這段日子辛苦你，跟在我身邊，不要露出破綻來。”蕭錦瑟看春雨如此模樣十分欣慰，身邊的幾個丫頭都是省心的，個別小的雖然不懂事，卻也沒惹出大麻煩來。
收拾妥當之後，蕭錦瑟算了算時辰，太后大概起了，這會兒過去正好與太后一起用早膳，再晚一會兒太后去佛堂就又要等一天。
“走吧，去給皇祖母請安。”蕭錦瑟微微垂眸，看著銅鏡裡自己有些憔悴的面容，在臉頰上點上了些許的胭脂，不願意被太后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樣。
長生宮門口，素心姑姑早已站在宮門口了，看到蕭錦瑟時候忙上前說道：“長公主。”素心對蕭錦瑟微微俯身行禮道。
“大清早的素心姑姑不在裡面伺候皇祖母站在這裡做什麼？”蕭錦瑟一臉錯愕，素心是太后身邊的人，不管走到哪裡都帶著，如今站在這裡特意等她做什麼？
“太后娘娘囑咐奴婢在這裡等候長公主，給長公主一句話。”素心抿著笑意對她說道，些微的安慰示意蕭錦瑟不必憂心。
“素心姑姑但說無妨。”蕭錦瑟臉色微怔，卻很快又滿臉堆笑說道，想來太后是來告誡她的？
“太后說，今日長公主來請安，若是為了皇后娘娘便不用進去了，若不是，長公主可入宮請安。”素心對蕭錦瑟如此說道，聲音依舊那樣溫柔，面容和顏悅色的，也難怪太后喜歡她，懂事大方得體，伺候的又細緻。
“我是皇祖母的孫女兒，母后之事我心中確實難過，可也知道父皇定會查明真相還母后一個清白，此事不必我來操心。”
蕭錦瑟微微仰頭，皇家子女本該有自己的驕傲，太后給她這個警告是對的，若不是重生一次，蕭錦瑟定然會在長生宮前大吵大鬧，可太后無法應對，她一切的求情只是為難太后，會讓太后與楚文帝更加厭惡她和有關於蕭後的事情。
“長公主是聰明人，那就請隨奴婢進來吧！”素心滿意的點點頭，長公主果然氣度不凡與後宮其他女眷不同，太后如今提點也是情理之中。
長生宮正殿，太后已穿戴整齊坐在了嵌螺石花鳥方桌前，早膳還未用過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著蕭錦瑟。
“皇祖母。”蕭錦瑟微微俯身行禮道，果然太后在觀察她的表現，所以才會是這樣的表情，蕭錦瑟越發確定呂瞾的聰明才智，昨日那句話當真提醒了她。
“坐下吧，與哀家一起用了早膳再去忙你的去。”太后擺擺手招呼著蕭錦瑟坐在自己身邊，叫一旁的素心給蕭錦瑟盛了一碗薏仁蓮子粥。
“是。”蕭錦瑟乖巧點頭，跟著太后吃了早膳，期間沒有提起蕭後的事情。
一直到吃完，太后與蕭錦瑟放下了銀筷，蕭錦瑟才看向了太后開口道：“皇祖母，不知這後宮中若太監宮女苟合，是個什麼罪名？”
她知道，這些髒事兒原本不該在太后跟前提起，可如今能調查這件事的人只有太后一個，太后有權掌管六宮調查與後宮有關事宜。
“後宮中從不允此事發生，你可是發現了什麼？”太后驚訝的看著蕭錦瑟，難不成只是短短一日就已有了發現，對自己這個孫女兒越發的另眼相看。
“昨日那王政死了，孫女想著這樣的人留在宮中晦氣，找去想讓人給抬了扔出去，卻不曾想從他那身上掉下來一塊帕子，原本也是不打緊的，只是那上面的繡樣竟是並蒂蓮，真真兒叫孫女兒有些疑惑，四下調查才發現這人竟是個情種。”
蕭錦瑟用帕子掩著嘴角，口氣說不出是陰是陽，輕輕地把帕子放在了方桌上，眼神已看向了別處，只等太后的意思。
“這是蘇繡。”太后眼神瞥了一眼，眼神中劃過了一抹詫異的神色，蘇繡常用於蘇州一帶，細算起來汝陽與潯陽都是江南，用蘇繡居多，這更加大了這個帕子是出自蘭若之手指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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