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王之友 > 292.288.0288.@

292.288.0288.@

於是崔季明利落的跪了。

只是在青軍衝進村中,緊接著大批赤軍也從四面八方湧入這小小的簡陋村落的時候,崔季明還是持刀對著劉原陽衝去。張富十已經放棄了,他們的馬匹已經在剛剛在巷間對戰的過程中被放走,幾十個人用腿生跑怎麼可能跑得過對方的戰馬,還不如吃點東西。他坐在牆頭,掰了點乾糧遞給了身邊兩眼呆滯放空的小兵,一排人生無可戀的把餅子塞進嘴裡,麻木的嚼著。

也崔季明還有鬥志,她這點張富十確實挺佩服的。

劉原陽畢竟年紀大了,崔季明又氣又急,揮刀的速度幾乎讓人看不清,劉原陽勉強用橫刀抵住,只感覺自己的刀面讓她打出半寸的豁口來,只接了幾次,他覺得雙手顫抖幾乎要將刀甩出去。

崔季明跟人單挑,除非是出神入化的江湖人士或者是背後耍陰招,否則能贏了她的人已經很少了。等著帶著那兩百青軍不小心坑了崔季明的莫天平,被人一箭射中頸側,劉原陽的部下帶著赤軍圍過來的時候,劉原陽圓臉上沁滿了汗,撐著橫刀弓著背,抬手對崔季明道:“還是你年輕還是你年輕。這算我輸了成不,我老還覺得你是那個不打上房揭瓦的半大孩子,我還是二十來歲似的。真不行了,你也太能耗了。”

崔季明沒看周圍一圈觀戰的赤軍,刀背比劃了一下,在劉原陽後頸上一劃道:“算是我贏了你。”

劉原陽扶著腰直起身子來:“算是算是。要不是他們搗蛋,你是能贏。”

劉原陽:“只是你是青軍主將,這邊兒上一群人也不能放你在這兒站著吧。”

崔季明看得出來有點火大:“老子自刎行不行!”

她隨便把刀往脖子上一劃,扔了刀一把拽起自己的水囊,仰頭往自己嘴裡倒了半袋,擠開赤軍的人群朝外走去。

村子外頭,一大批的青軍唉聲嘆氣坐在那裡,莫天平看到了崔季明,心裡頭也相當過意不去,只是他年紀大了,兩百多人遭遇到了對方的主力,也沒有多想便往東逃走,想要找地圖上那處村莊做掩體,卻沒有料到撞上了崔季明。

莫天平雖然輩分高,卻仍然有些拘謹的站起來:“若不是我,你這一支只要是拽著劉原陽到起點回報,能算贏了的。咱們青軍本來是你贏得可能性最高。”

崔季明一抹嘴,她憋了一肚子火,卻也不是因為莫天平,而是有些說不出該怪誰的情緒。其實她有時候想來,自己做事也不厚道。雖然說真正打仗的時候她不會這麼做,也只有軍演的時候想比個高下出來。再加上莫天平又與她沒有特別熟,如果當時提前找莫天平,跟他說一下劉原陽可能用的陣法,兩人商議一下,雖然不允許兩隊同行,或協助,但至少他如果不會輸的太慘,也坑不到崔季明。這種有點臉上沒光的羞惱,被莫天平當成了怪罪,他知道如果打仗這意味著什麼,更是不好意思,一個一把年紀的老頭子,居然手足無措的拿掌心搓了搓膝蓋。崔季明道:“夏辰呢?你遇見他沒有,是不是只剩下他還在了?”

莫天平:“聽說他第一次遇襲之後,逃的太遠了,偏離了糧道,但我這邊也沒接到訊息說他是輸是贏。”

崔季明點了點頭,看著剛剛在巷戰中被她放走驅趕開的金龍魚,又試探性的靠過來,連忙對它招了招手。這畜生以前都是一跑沒變,她都要跟叫孩子回家吃飯的娘一樣,漫山的喊它,逮住了強拽著韁繩才能跑回來。自打幾年前的變故之後,它特別怕真的跑了之後再找不到崔季明了,每次都在附近轉悠著不敢跑遠,又怕被她驅趕似的,小心翼翼想靠又不敢靠攏過來。

它看著崔季明對它招手,立馬屁顛屁顛,嘴裡口水甩的亂飛的撞過來。

崔季明揉了揉金龍魚的腦袋,忽然想起了殷胥,道:“話說,休沐是什麼時候?”

劉原陽算了算:“按理說是兩日之後,怎麼著,你還想回去趕個假期?”

崔季明不知怎麼的眼前忽然浮現了殷胥失望的眼神,在朝堂上想挽留她卻又不能說的神情,道:“若是我輸了,訊息也要遞迴洛陽吧,大概會幾天送到。”

劉原陽:“大概也一兩日吧,畢竟從咱們這裡回洛陽又不太遠,這又是緊急的軍信。快馬疾奔,要不了太久。”

崔季明翻身上馬,道:“那我便自己去送這封信去。”

莫天平:……親自去找聖人說自己輸了麼?怎麼都有點撒嬌賣可憐的意味啊!

崔季明猛地掉轉馬頭,回頭對張富十道:“你去找獨孤臧,把剩下的隊伍都集結了再回洛陽附近的大營。提前通知到各個小隊的文書,我要所有人一起檢討為什麼落到這個境地的原因,回去這幾天先都各自思考著,每個小隊都要發言。今兒還有空檢討,要是真在戰場上,到地底下對著閻王爺哭去吧。”

張富十點頭,卻心中有點怨言:“這也不算咱們真的敗了。”

崔季明挑眉:“怎麼?你覺得一隊最後只剩下主將在內的幾十個人,跟人家差點同歸於盡是值得驕傲的事兒。還是一個個已經退場的將士都覺得這樣反正不是真的死了也無所謂?!我會檢討我自己的問題。但他們也不要給自己多找一句的理由!有本事死了也去怨天怨地去!”

張富十讓她訓了兩句,面上的不甘和惱火漸漸收起來,嚴肅的點了點頭。若是他早在第一波遇到劉原陽的騎兵,而後再發現弓箭損壞之後早慌了,他覺得自己能獨當一面,實際上差的也不是一星半點。

崔季明站的挺遠,一番話聲音不大,反倒讓劉原陽老臉一紅。

她對張富十點了點頭,輕踢馬腹帶著歸心似箭的金龍魚朝軍演之外的場地走去。

崔季明一路經過汴州,順著官路往洛陽飛奔,她只帶了兩個小兵,再加上如今洛陽一帶商賈百姓眾多,官道還沒來得及翻修,十幾年前幾乎只有達官貴族跑的官道已經配不上如今租車租馬行當都相當發達的洛陽汴州一代,路上居然……堵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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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看著連周邊的百姓都租得起牛車往城中運送新鮮蔬菜鮮花,她有沒有喇叭,算是大將軍也沒法找人開道,拱在前後的車馬之中,還拿了兩個銅板從臨車買了兩片新鮮的水蘿卜吃,龜速挪進了洛陽城前。

她心急如焚,實在是不想讓殷胥失望。

她老是做出混不在意的樣子,卻受不了他的一點點冷淡或失望。更何況他是真的很期待去休沐和她住到一起,不妨說殷胥從來沒有把那個宮裡當作家,那裡只是他睡覺辦公的地方,聽說崔季明願意讓他住過去,還問能不能有自己的房間,能不能把自己的一點東西也搬過去她的院子裡。

崔季明記得他那種雀躍卻又矜持的神情,高興又不想表現太過的樣子,如今一路上又焦心又忍不住莞爾。

幸而洛陽城外分出兩邊城門,一邊是運貨進城,需要檢查並收取一小部分的稅,一邊是出入百姓,只需要簡單檢視一下身份,速度更快一些。

終於到了休沐前一日的深夜,崔季明擠進了洛陽城中,她順著大道直奔上陽宮,拿著令牌一路無阻的進了城中,都進到了內宮裡,卻只見到了耐冬。

耐冬見了她也是吃了一驚:“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宮裡還沒接到訊息呢!”

崔季明一身穿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薄甲還沒脫:“阿九呢?不對,這個點兒他應該歇下了吧,我去看看他也行,不會擾了他休息的。”

耐冬哭笑不得:“聖人不在宮裡啊。他你去你府上了。連摺子都沒帶出去,說是今夜不要忙著做事了,要把時間空出來。”

崔季明一驚:“我家?!”

他一個人還是去了啊——

崔季明轉頭要往回走,耐冬連忙在後頭叫她:“季將軍,別操勞太過啊,聖人前兩日沒睡好,也忙的頭痛。讓他好好歇歇啊!”

崔季明頭也不回:“這事兒可不取決於我!”

她想著他一個人怪可憐的搬到她家中去,又不知道帶了多少東西,獨自坐在她那個一窮二白的季府裡,心裡頭有想笑又想酸了眼睛。

的確是聚少離多,偶爾聚起來的時候,她又不敢放肆的和他四處胡鬧,顧著這個顧著那個。然而殷胥這個好體面的人,卻早早的拋掉了臉面。

她叩響了自家家門,季府一個原先從宮裡出來的老黃門被殷胥派出來給她當管家,雖然做事兒妥帖的很,但總感覺摻雜了些殷胥想要知道她一舉一動的小心思。崔季明笑他這些不上檯面的想法,卻也把事兒都交給這姓呂的老黃門做了。

老呂看著崔季明回來,臉上神情跟一朵夜間綻放的燦金菊花般閃亮:“郎君你可算回來了!”

崔季明道:“他來了?”

老呂笑的如同沒開苞的姑娘找到了金主恩客似的,連忙點頭:“來了來了!咱老奴也不敢攔啊,聖人住您屋裡去了。”

崔季明點頭:“這沒什麼,他想幹什麼都行。當這是他的院子是。”

老呂一聽這話,有些欲言又止。

崔季明擰眉:“怎麼了?他還燒了房子?”

老呂苦著臉道:“他一進院子撞見考蘭郎君在院內盪鞦韆玩,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發了脾氣,讓人把……考蘭郎君趕出去了。考蘭郎君氣的也不行,跟他一陣跳腳,出言不遜,金吾衛都差點拔刀了。結果……聖人說他穿的妖里妖氣的,說季將軍俸祿沒多少倒是挺捨得給他做衣服的……”

崔季明:“……”

老呂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然後考蘭郎君被扒的只剩裡頭的中衣被趕出門去了。聖人還說您還是……俸祿多了,要是窮,不至於這樣了……”

崔季明瞪眼:“他跟考蘭扯不快是了,幹嘛扯上我的俸祿!考蘭花的那是崔家的錢!考蘭人呢?我怎麼沒見著?”

老呂:“他自個兒出去玩了,說是這地方沒法住了。獨孤將軍家的院子不在隔壁的坊,考蘭郎君說他家窮的都不鎖門,說去他家住著玩了。”

崔季明神情詭異起來:“養大了要不中用了。算了,阿九睡了吧,這麼晚他早該閤眼了。”

老呂領她進了主院,殷胥正睡在內屋,燈都熄了。月光下,崔季明掃了一眼院內,才發現居然平日裡跟沒人住似的內院,讓人栽了不少花草小樹,院中擺放了幾張竹榻,木架方燈籠都給掛上了,還有青綠色的薄紗攏在廊下——顯然都是某人的傑作,簡直不像她自己家。

雖然崔季明糙到自己住的地方都不像個家。

老呂道:“聖人都派人搗鼓了有一陣子了。自打你走了的那天,宮裡三天兩頭送東西送工匠來。傢俱都換過一遍了。”

崔季明:“……他也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她看著宮中也有些黃門跟著來了,垂手站在廊外,她從老呂手中接過銅燈,屋裡一片晦暗的深藍,她踩著地毯,腳步沒有半點聲息。只是屋內傢俱都換了一遍,她如同走迷宮似的摸著屏風和矮桌,總算靠近了床。

她本來想掀開簾子,卻想著自己一身風塵僕僕,還是先換身衣服再說。將銅燈放在房間另一端的矮桌上,旁邊是她的衣櫃,崔季明拉開衣櫃來,居然發現殷胥連衣櫃裡頭的東西都給換了一遍,一些不知道哪兒來的衣服塞滿了她的衣櫃,她也看不清楚,隨便扯了一件暗色的軟袍,把自己髒兮兮的薄甲脫下來。

崔季明動作輕的不能更輕了,她知道殷胥睡覺淺,容易醒。卻不料聽著遠遠的床那邊傳來了聲音,崔季明以為他是做噩夢了,連忙胡亂換上衣服,光著腳端著銅燈,要朝床邊而去。

走了沒幾步,卻聽見了點奇怪的聲音,屋裡實在是太安靜,他的聲音又太低,如同悶在枕頭裡似的,崔季明沒有多想,伸手要去掀開簾子,手指剛碰到簾子,聽到了床內的人,低啞的叫了一聲她名字。

崔季明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笑著掀開簾子:“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卻看到殷胥弓著身子背對著她,屋內什麼都換了,是被褥都沒有換掉。床不比宮內的大床,襯的他好似伸不開手腳一般,他頭埋在她的枕頭裡,腿還夾著她的被子,頭髮散在後背上,身子猛的一僵,轉過了頭來。額上還有點薄汗,面上的神情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的呆滯和沒有褪去的情潮……這表情,崔季明可是熟悉的很——

崔季明抓狂:“……你特麼到底在我床上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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