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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276.0276.#

蕭煙清第一時間派人去請裴六了,卻沒料到裴六的道觀裡這時候也有男子在。

來人也是國子監的女生徒之一。

大鄴的社會風氣之開放,最多體現在女冠之中,她們有大批脫離家門自願修道的貴族女子,也有宮女、被遺棄的姬妾、早不紅的□□。這些無主的女子受朝廷的道門贍養,雖然很多有男性家主未婚或已婚女子也私下關係開放,但實際上並不合法。而女冠中最開放的最受歡迎的反而都是那些詩書優異、出身教養極高的貴族女子,跟這樣的女人保持關係是合法且自由的。

大鄴女子有一類仍然以保守為榮,有一類則是希望擁有大批追求者,但由於姓氏或者家門束縛,她們不能和幾個追求者保持關係,或者偷偷摸摸進行。而與知名女冠能結交認識,在大鄴常被高官或貴族當作炫耀或者佳話,甚至很多女冠可以又幾位文士相伴著出去遊山玩水。先帝時期有女冠犯罪,有十幾位仰慕她的朝中高官為其求情。

算是年紀漸長,憑她們的才情和年輕時候的人脈關系,還有道觀本身優渥的享受朝廷撥款,她們很少會落到艱難的地步。

甚至不少五姓女子,為了追求這種無婚姻的情自由,自主決意成為女冠。

所以不論是保守女子還是想自由而不得的女子,都因為厭惡或者羨慕,很難和裴六這樣的女子關係很好。

再加上國子監女生徒中只有裴六是女冠,她不和那些女子一起住在國子監,所以關係更疏遠了。來的這位女生徒和裴六只是在國子監內見過幾面,卻沒料到進了道觀,看著一個武將打扮,二十來歲的男子撐著門想要進內院。

此刻裴玉緋正站在院內,有點難得的氣急敗壞,怒道:“張富十,你是瘋了麼!難道真想這麼闖進來!這是洛陽,不是你可以肆意胡來的山東!”

張富十鐵著臉撐著門:“你願意見其他人,是不願意見我麼!說什麼拜了詩作可以,誠心求見也可以,我在這兒想見你一面,求得早顏面盡失。算是認識的舊友,你都能見別人,與我說句話又有什麼難的!你要是真的覺得我煩,怎樣打發我,不有的是法子麼!你一概不理,當我不存在又算是什麼!”

裴玉緋怒道:“你那寫的算是什麼東西,什麼‘你最可,冬天大白菜’,洛陽不是你們山東,冬天不吃大白菜!”

張富十聽她念出來,臉都漲紅了,他識字本來也不多,這個詩還是獨孤臧指導下寫出來的:“你要是覺得不好,你好歹罵我一句。當是沒收到算是什麼!”

裴玉緋自然沒說,自己收到的時候又驚愕又笑的差點蹲下,笑完了卻不知道怎麼回他。她沒想到過張富十的這股子韌勁兒,當初話都說完了,他居然還是不罷休。

張富十死死抵著門:“讓你丫鬟躲開,我一使勁兒門開了,傷著你們別怪我!”

丫鬟倉皇而逃,裴玉緋氣的怒罵:“張富十,你是個無腦莽夫!”

外頭的女生徒正從張富十推開的門縫裡看見了裴玉緋,拿著手裡的信件,正要高喊:“緋玉,先生說有急事要找你,是大事,要你即刻先去國子監等著——哎!”

她還沒說完話,張富十進了內院順手把門合死了。

女生徒也嚇了一跳,雖然平日和裴玉緋不睦,卻也怕真是惡匪進去,鬧出人命來。跑過去讓僕從跟著一道砸門:“哎!剛剛進去的那是誰!你居然敢闖女冠道門!我要報官了!如今高官打死女婢都是要賠命的,更何況你這樣膽大包天的!”

張富十進了內院,氣勢洶洶的站在裴玉緋面前。

裴玉緋竟然有點心虛,掐著腰怒道:“你明知道我是怎樣的人,難道還抱著那種幻想。我都已經入了道觀,不可能嫁人的!”

張富十怒:“那憑什麼我不能成入幕之賓!那些一個個跟弱雞似的文人行!”

裴玉緋瞪大眼睛,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腦子轉了半天才找到理由:“你詩書太差!”

張富十:“我會騎馬射箭!我是讀書不多,可你也可以教我啊!”

裴玉緋:“我才沒這閒心教你!”

張富十:“你現在不都在國子監了麼,我可以付你錢,你教我詩書是了!以後你再說我差,當是你教的不成!”

裴玉緋都要跺腳了:“滾,我不要教你!你底子太差了!”

張富十:“我肯學!你應該一視同仁——”

外頭的女生徒聽著聲音漸漸往屋裡去了,難道這還要鬧成用強?這還不趕緊去報官?女生徒急著要往回走,忽然聽著內院丫鬟把門開啟了,對女生徒招手:“娘子快進來吧,您是國子監來的麼?不要緊,那個莽漢已經讓我家仙姑制服了,你快進來吧。”

女生徒年紀也輕,有點緊張的拎著裙襬走進院內,看著剛剛氣勢洶洶的武將,鞋整整齊齊擺在外頭,人正跪坐在裡頭,低眉順眼的握著筆抄東西,只是那握筆姿勢跟握鐮刀似的。

裴玉緋掐著腰站在裡屋,好似跟他說了兩句什麼,這才走了出來:“發生什麼了麼?蕭先生倒是昨日也來找過我。”

“那你應該知道那個姓馮的抄了你的策論的事兒吧。這件事似乎鬧得很大,蕭先生已經進宮去了,想讓您去國子監等著。”

裴玉緋冷笑一聲:“我倒是如今連那個姓馮的字是什麼也記不清了,之前我喝醉了,跟他討論起來,不知怎麼的想起這段話,順道在他外衣上也洋洋灑灑寫了幾行,全讓他抄去了。走,我倒是不怕進宮,想看看他的臉色!”

卻讓張富十在屋裡聽見了:“誰?姓馮的怎麼你了?他以前也認識你?”

裴玉緋怪彆扭的:“不是!隨便一個不太熟的人而已。”

張富十卻不信,騰地站起來了:“我跟你一起去。”

裴玉緋:“去什麼去!呸,好好抄你的字吧!練不好別來見人!”

她說著進屋拿了件素色外衣,和女生徒一同出門去了。

而這事兒攤在殷胥登基後第一次正式春闈上,馮姓考生又在名次表上預定為探花,怎麼都小不了。

蕭煙清來報的時候,還不知道崔季明坐在書房後頭的小隔間裡,等她領命,準備出去叫人將馮姓考生和裴六都帶進宮裡來,順帶叫大理寺的刁宿白一併來,崔季明這才從內屋走出來。手裡還端著裝點心的盤子,側翻領的領口裡塞了兩本關於軍備的摺子,道:“造戰船哪用的了這麼多錢,不過朝廷手底下的事兒,給成本翻幾番的價格也正常,不給各層留夠了油水,哪能造出像模像樣的東西來。工部也算是踏實肯幹,我覺得倒也無所謂。”

殷胥跪坐在案後,連個往後仰著歇息下的靠背都沒有,他伸手接過來摺子:“我以為你這腦袋不知道給下頭留油水的事兒呢。”他招手,讓崔季明坐到旁邊了,放下筆往她身上一靠:“快別吃了,回來之後你胖了多少。說是也去軍營,但都沒怎麼操練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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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伸出沾了油的手在他衣袖上蹭了蹭,氣的殷胥直想打她腦袋:“話說什麼女冠緋玉,莫不是裴玉緋?剛剛聽蕭煙清讀那文章,確實是像是她寫出來的東西。說話雖然沒有薛菱那麼有屁快放的直接,不過也挺桀驁的。”

殷胥倚著她,從桌案上拿了塊帕子給她仔細擦了手,這才跟撒嬌似的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臉側。崔季明還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嗎,伸手給他揉了揉太陽**:“你等著吧,我給你揉一臉豆沙味兒。”

殷胥一隻手抓著她腰帶,似有似無的用手指摩挲她皮腰帶上的金扣:“裴玉緋不是你前妻麼?”

崔季明手頓了頓:“怎麼著你這個現任要去找前任打架了?”

殷胥現在有一種高枕無憂的感覺,彷彿覺得崔季明哪兒都跑不了,眯著眼道:“我是這種人麼?”

崔季明拿手在使勁兒揉他平日裡緊皺的眉頭,笑:“是不是這種人,你自己心裡清楚。你自個兒喝乾淨的醋桶都快能堆成山了。棋院的事兒你也接到訊息了,我覺得棋院畢竟禮部下頭的事兒,你太過插手不太合適,只是我聽說棋待詔曾經輸給了元望,你把這事兒再跟元望提一句,我覺得他也應該知道怎麼做。”

殷胥笑:“你倒是都給我想好了路。”

崔季明伸手揉他臉頰:“你這樣有主見,我跟你一提,還能怎麼著。”

殷胥抓住她的雙手,順著手腕攀到她臂彎去要她低下頭:“你今兒還回去麼?”

崔季明堅定:“嗯,今兒還是要回去的。”

殷胥有點急了,面上神色不變,抬起頭作勢要去吻她。崔季明偏過頭:“別,這招沒用。”

殷胥:“一旬你在宮裡留的能超過兩天麼?!上次還開玩笑說自己是以色事主,有你這樣心不在焉的麼?”

崔季明斜眼看他:“我真求你快什麼時候玩膩了,這都幾個月了,你要不要老是跟打了雞血一樣。我倒是沒怎麼樣,你每次都幹的激動到自己都要先哭了,有點出息行不行。”

他懶得反駁這人崔季明從床上下來的時候,永遠都是“我沒怎樣”“剛剛的我最淡定最冷漠”的賤樣,翻臉不認剛剛的自己,自己先把自己幹過的丟人事情都忘了。

殷胥氣了,跪直身子拽住她兩邊耳朵,皺眉:“所以說是你膩味了麼?你永遠都是這麼喜新厭舊麼!”

崔季明聳了聳肩膀,她總不能說也不是嫌棄殷胥瞎特麼不懂知道埋頭苦幹自己還超激動的樣子……是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越來越娘了!

她沒說話,殷胥更火大了:“果然你還是喜歡追逐一時?這才幾個月你對我冷下來了麼?”

崔季明擰了擰身子:“我可沒這麼說。”

她想說自己看起來可能沒以前爺們了,以後再這樣下去,萬一她某天在戰友面前暴露了怎麼辦。

可崔季明怎麼也問不出口“我有沒有變得稍微女人味一點”這種話。

殷胥更鬱悶了,他兩隻手捧著崔季明的臉頰,要她抬起頭來:“那你說,你現在是不是還我。”

崔季明一拍桌子:“屁話,當然!”

殷胥:“那你留下來。”

崔季明:“……你又這樣!”

殷胥:“你換位思考一下,我要是出去打仗,幾個月不回來一次。算回來了,住的不遠,隔著幾天還不願意來找你一趟,你會怎麼想!”

崔季明:我樂瘋了,天天在家叫著狐朋狗友狂歡。終於沒人管我吃東西,沒人嫌我不乾淨,沒人要我給他念摺子了。

崔季明:“雖然我也會很想你……這個假設不成立啊。”

殷胥覺得自己簡直認識她之後不知道顏面兩個字怎麼寫,苦口婆心又道:“每次都要我這樣攔那樣勸你才肯留下來,我難道不傷心麼?你——”

你不能什麼時候再跟以前一樣,主動把我給摁了麼?

崔季明:“現在我小妹都快知道我啥正事兒不幹,閒著沒事兒進宮陪聖人睡覺了。”

殷胥:“你小妹也沒說錯。”

崔季明:“……”

殷胥坐在一邊兒也生起氣來了。

他算是明白什麼叫情人眼裡出西施了,一旦沒了情指不定轉眼變成無關緊要的路人了。崔季明以前坐在旁邊,望著他一會兒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似的上來要啃他,極其喜歡他胳膊,他脖頸,抱著各種開始撒嬌。那時候殷胥雖然是一臉嫌棄,或者裝作沒有在意她逡巡的目光,但心裡受用到極點了。他對於自己魅力的肯定幾乎只來源於崔季明。

而這會兒倆人置氣起來了,崔季明面上寫滿了想道歉想安慰不知從何說起的不安,而他都把袖子快擼到膀子了,使出了十幾年前剛習字時候的認真勁兒,捏著筆的手從指尖到掌心寫滿了做作,趁著她沒在意,把領口往下扯了一寸半,她卻半天沒有反應。

他一偏頭,崔季明託著腮坐在旁邊看他,對上他的眼神,挑了挑眉毛。

他這才知道自己如此明顯的行動早被發現了,又氣鼓鼓的把袖子放下,憋著一臉嚴肅,怒道:“看什麼看!你沒點事情可做了麼!”

崔季明湊過來,抱住他脖子:“勾引我算是什麼本事。你明知道我總是扛不住你的軟磨硬泡,你再磨一會兒讓我高興高興不成?”

殷胥真恨不得啐她一口:“誰勾引你了!”

崔季明一口咬上他耳垂:“肯定不是那個偷偷扯自己衣領的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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