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王之友 > 226.218.0218.@

226.218.0218.@

馬藺道往前引路,耐冬讓其他黃門等著,一人隨聖人往那帳篷的方向走去,幸而此時只有少量巡邏的士兵,正是大營內最鼾聲四起的時候,路上沒有旁人。圍在皇帝主帳附近的將士和耐冬對上眼神,慢了幾步跟在其後。

殷胥幾乎是一路跑起來,朝那帳篷的方向撲去,嚇得馬藺道本來一顆心提起來,也跟著後頭跑了起來。一處低矮的小帳篷,殷胥掀開帳簾走了進去,馬藺道還要跟著,耐冬攔住了他,拽著他往外頭走了幾步:“聖人去討論機密,你也敢進去?”

馬藺道:“那可是叛軍,一看是個當兵多少年的武夫,怎麼敢讓聖人跟對方獨處!”

耐冬笑了笑:“不打緊。你要是這會兒進去,真是仕途玩完了。”

耐冬甚至不許他站在靠近帳篷的位置,拽著他往外走了些,金吾衛上前圍住了帳篷,也並不進去,只是拔出橫刀來,刀尖對準帳篷,打算只要聽見異動或聖人呼喚立刻衝入。

馬藺道看著殷胥剛剛面上又激動又歡欣的神情,好似重新整理了殷胥在他心中的一貫形象,此刻再多想又覺得冷汗要下來了,低聲問道:“這叛軍頭子究竟是何人?魏軍掌控的位置也不算大,聖人何須待他如此?”

耐冬唇角也掛著點笑意,垂眼立在夜色中:“不要多問。”

馬藺道畢竟經常往御前出動,跟耐冬見面次數也不少,側頭低聲道:“我……把那叛軍頭子綁起來了。”

耐冬挑眉:“畢竟是來了外人,你也不確定身份,她若是拿不出信物,你這也不算做的過分,聖人不會怪罪你的。”

馬藺道簡直是沾了水的炮仗,悶了半天呲出一點火花來:“……我還打了他一拳,讓他跪下了。”

耐冬這會兒才是睜大眼睛看向馬藺道,大半天憋出幾個字來:“那你這真是——”

崔季明把他家聖人迷得要死要活的樣,她眨眨眼睛殷胥都能猜半天她心思,這會兒要是她抽泣兩聲裝個可憐——馬藺道你是連考十幾年進士狀元也不一定能保住這官路了啊。

雖然這麼說來顯得聖人怪容易感情做事,可這等了幾年的枕邊風,絕對能吹昏他腦袋啊!

殷胥奔入帳內,見著一個身影正跪在泥地上,垂著腦袋,正在擰著身子費勁兒的去扒拉自己靴子,聽見有人的腳步,猛地抬起頭來。

殷胥幾乎覺得自己要恍惚了一下。

這張臉夜夜出現在夢裡,真要是見著了,他倒覺得她不如他夢中思來想去的那般神靈活現。

因為她也呆呆的,怔怔鬆鬆好似被人狠狠一巴掌打在腦門上,眼睛裡有半點帳篷內的燭火光。

他都不敢信自己真的能見到她。

殷胥手還抓著帳簾,目光在她面上逡巡,她眉毛亂糟糟的,面上多了點曬出的小雀斑,瘦了,下巴的尖更明顯了,頭髮怎麼這樣披下來了。

他竟一時沒勇氣撲上去,想要開口小心翼翼喚她一聲,還沒開口,崔季明忽然面上有了神色,極其氣惱的偏過頭去,塌下肩來惱到眼眶都發紅:“草他大爺的!我不想這樣見你——為什麼久別重逢我從來沒有像樣的時候!”

她氣惱的擰著身子動那繩子,發出低聲咆哮一般的苦悶聲音。

崔季明還沒來得及用肩頭蹭蹭臉頰再轉過頭去,一雙顫抖的手緊緊拽住了她手臂,她的鼻樑撞在了他肩膀上,崔季明被某人按在懷裡。

她嗅到了比以前更濃郁的藥味,還有涼涼的觸覺。

殷胥跪在地上,緊緊抱著她,半晌才道:“季明?”

崔季明正在他肩上亂拱,拿臉頰去貼他頸側,吃了一嘴令她垂涎不已的頭髮,並不應答。

殷胥用力到崔季明簡直被他硌的疼了,他道:“你長高了。”

崔季明不想回答,她正沉迷於某人身上的味道,只想摸摸他,急道:“你幫我解開繩子。”

殷胥這才緩緩鬆開懷抱,他的臉在她面前咫尺的距離細細瞧她。崔季明有點不敢看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激動興奮的來了,卻不能像他這樣直白的注視對方,崔季明覺得兩年不到的時間內,發生了太多事。讓她改變了很多,讓她不想說話,怕說話會讓眼淚掉出來,只希望殷胥能夠抱住她,讓她窩著腦袋躺在他懷裡。

然而殷胥卻不一樣,他手指捧過她的面頰細細瞧她。

崔季明飛快地瞧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道:“可別掉眼淚。”

殷胥的目光劃過她面上每一絲細節,眨了眨泛紅的眼眶:“我不會這麼丟人。”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兩個年紀相仿的人,恰過去了少年少女的年紀,某些稚氣的痕跡還在,又難稱作是青年,似擁抱似對立,跪在泥地裡細細瞧對方。

殷胥拿手指,頗為用力的揩她的臉,似乎覺得她面上多的幾顆雀斑是泥點,用手蹭一蹭能蹭掉。

崔季明:“你傻啦。不會說話了?你先給我解開,我這樣彆扭,我怎麼成犯人了。”

殷胥覺得自己已經想她想到瘋了,幾個字兒都夠他興奮半個月,一個完整的人,會說話會對他笑,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沒變,能讓他有從住橋洞的下九流變成江南富賈的狂喜。

殷胥呆呆地,從嘴裡冒出幾個字:“不給你解開,你是我的犯人了。”

崔季明讓這句話說的身上都要戰慄了,她有點不敢瞧他,十幾歲是一個月變一個樣子的年紀,他怎麼生的這麼高了,手長腳長,是穿著白色的中衣跪在泥地裡,都比她高一圈大一圈,除了這樣傻乎乎的神情以外不像他了。

像個皇帝了,像個大人了。

殷胥傻傻的吸了吸鼻子,又緊緊擁她:“你真的不能走了。不能走。”

崔季明誇張的道:“你好沉我要被你壓死了,腿麻——哎喲喲疼。”

殷胥側過臉來:“你不肯看我。”

崔季明狡辯:“沒有哇。”

殷胥平日裡說話都好似雙唇只啟一道縫,把字吐出來,如今卻微微張口在她臉側咬了一口。且不論他似乎連牙尖和呼氣都是涼的,單殷胥張口的神情讓崔季明瞧了一眼,覺得好似以前倆人幹過的混賬事兒從記憶深處翻上來了,咬的她哆嗦,慌張的喚了一聲:“唔。我衣服都髒透了,你再不解開我要生氣了!”

殷胥加深這一口的力道,才撤開牙齒,瞧她側臉,耍賴:“我解不開。”

崔季明斜眼:“我靴子裡藏了匕首。”

殷胥這才不大樂意的的伸手從她靴子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將繩索劃開,還沒來得及拋下匕首,崔季明整個人朝他撲過來!

她胳膊一下子掛在他脖子上,殷胥被她撞得一下坐在了地上,抱住了她,崔季明抬手去拽他耳朵:“你也會欺負人了啊!你還會不解開了——還什麼讓我當你犯人,你是什麼?要審問還是要拷打呀?”

殷胥感受到某人那如同一頓吃一頭牛般的力氣,他的手抱在她腰上,有崔季明的熱度,殷胥眼底更酸,他記著某人的話,飛快的拿衣袖擦了下眼窩,抬臉:“三郎……親親。”

崔季明的手指戳了戳他瘦削的臉頰,他的發很長了,搭在背後,發尾落在了泥地上,崔季明兩隻手將他腦後的發攏了攏:“不成,你要求我。”

殷胥一直抬著臉,連遲疑也沒有:“求你,親親。”

崔季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似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裝模作樣的嘆:“你傻呀!”

殷胥吸了吸鼻子:“我傻。”

崔季明這才扶著他肩,湊過去,好似不敢,好似生疏,好似猶豫如何下口,殷胥偏了偏頭,一口咬住了她,緊緊按著她的肩胛骨,將她往自己懷裡推。

崔季明不依不饒的咬回去,兩人都咬痛了對方的唇,卻死不願撒口。崔季明想抱怨,某人吃蝦子一樣的吮法真是多少年沒有長進,卻顧不得說,她想逼他仰著頭,她想去吮吻他的一切,要他露出決不可在別人眼前露出的樣子。

殷胥撤開了幾分,手抓住她的肩,壓抑著**,貼著她的唇角說話:“你不要咬,會咬腫的,一出去,旁人看見了。”

崔季明笑,低聲道:“刺激不刺激,我聽得見外頭人的聲音,估計圍了一圈金吾衛,死死盯著咱們帳篷呢。他們怎麼會知道,自家聖人被叛軍頭子摁在地上啃呢,我偏要把你咬腫了,最好一口咬在你鼻子上,讓他們都瞧瞧。”

殷胥又氣又想笑:“只有王八才咬人鼻子!我們走,去我帳下,不在這兒待。你下來,不要趴我身上了。”

崔季明晃著肩挪下來,扶著木柱才抬了抬發麻的腿,站直了身子。

殷胥起身,外衣裡頭的白色中衣上也沾了不少泥灰,二人好像是在泥塘裡打滾的豬,他站起來這才看清了崔季明一身衣裳,驚道:“你到底是裹了誰的衣裳來的,穿成這個樣子你也跑了兩百裡路來?”

崔季明得意的攏了攏外頭那件屎黃色毛皮大貂,裡頭的暗紅色衣袍倒是還算好看,可脖子上為什麼帶著一串綠佛珠?

殷胥想忍,沒忍住:“你要不把外頭這脫了我再領你出去吧。”

崔季明瞪眼:“怎麼了?不好看?”

殷胥心想以前她也不這樣啊,那時候打扮的多好看,難不成離開了崔家給她穿戴的下人,製衣的繡工,暴露真實水平了?

殷胥:“……這是我見過你穿的最醜的一次了。”

崔季明咬牙:“你活該到這個年紀還跟五姑娘過日子!”

殷胥臉色變了,以為她是指責:“你胡說什麼!我從來沒有找過旁人——什麼五姑娘六姑娘的,我認識行三的娘子!”

崔季明看他那兩句能被忽悠住的樣子,竟然有點心安:“算了算了,不跟你解釋。”

殷胥倒急了:“你倒是與六姑娘成婚了,怎麼來汙衊我。我宮裡也連個比我娘年紀小的宮人都沒有,你也不管,在這兒編排我了?!”

崔季明憋笑:“你不知道裴六病死了的訊息麼?季子介現在可沒媳婦。”

殷胥聽見她自稱子介,難免態度又軟了下來:“我聽聞訊息了,那你也不能胡說我的事。”

崔季明轉頭笑:“沒胡說,我自然信你。我腿麻了,真走不動了。”

殷胥靠近她,微微彎下腰去幫她捏了捏腿,崔季明本來兩腿發麻,讓人這樣一捏,忍不住叫喚了一聲,殷胥漲紅了臉,蹲下身子來揉了揉她的腿,一會兒抬頭道:“假如,我要叫你子介,你會不會生氣?”

崔季明愣了一下,搖搖頭:“不會。我見到你了。前世的時候,在晉州你到南邊城牆上服毒了吧,我見到你了,跟了你一路。抱了抱你。不過也可能都是我的幻覺,那時候我落在濟水水底,差點淹死,臨著昏過去之前看到的幻覺。”

殷胥瞪大眼睛,握住她手指直起身來:“你……真的見到了?”

崔季明笑:“那時候你有點顯老啊。你還說‘我來了沒什麼話好寫了’對不對。可惜那時候我也大哭一場,沒來得及再仔細看你。”

殷胥眼底溼漉漉的,面上展開一絲笑意:“若是真的,那我太幸運了。我還記得喝下去之後,肚子好痛,耳鳴也厲害,我總感覺好像是你抱著我,一直哭著在跟我說話,還親了親我額頭。不過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以為是自己近死前糊塗了,那時候你在另一邊城牆上駐守著呢。”

崔季明瞪大了眼睛。

她確實……那時候的幻覺裡抱著他安慰他……

原來那時候的殷胥,真的能感覺到麼?

殷胥手指和她交握在一起,指縫交錯,道:“我想著,你只活這一世挺好的。之前的事兒,千萬別記起來了。”

殷胥拽她:“你能走了吧,去我帳下,衣裳髒了換下,讓耐冬拿去叫人洗了。”

崔季明挑眉:“你要跟我牽著手出門?我反正不要臉多年,現在也不姓崔,軍營內真正見過我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我可不怕。”

殷胥這才鬆開了手,兩手並回袖中:“等過幾日局勢穩了,我再牽你。那你跟我並排走。”

崔季明笑:“好。”

殷胥把帶斗篷的披風脫下來:“給你,你是不是不想讓旁人看見?”

崔季明也乾脆把貂兒一脫:“行,正好我還覺得你跑出來穿的太少了。”

殷胥:……這會是我穿得最掉價的一天。

營帳外頭的人聽了半晌裡頭的窸窸窣窣,也不知道是竊竊私語說了什麼,不一會兒看著聖人裹著黃不溜秋的貂兒走出來,緊接著那叛軍頭子居然披著聖人的披風緊跟其後。

馬藺道傻眼了。

耐冬頂了他一下要他回神,連忙快步跟上聖人。馬藺道遠遠看著耐冬對那叛軍頭子行了個禮,季子介在兜帽下對耐冬笑了笑,說了幾句什麼,轉身幾個人往聖人的大帳而去。

馬藺道跟在金吾衛旁邊也往那邊走去,走到一半,忽然看著季子介回頭似乎在找人,她掃了兩眼看見了侍衛中的馬藺道,挑了挑眉毛,勾起一絲笑,並肩和聖人走遠了。

『加入書签,方便閱讀』
推薦閱讀:
少年錦時腹黑兒子冷情娘:搶手前妃毀滅都市遊戲之槍神無上玄皇我就是這般女子永夜之鋒.說好直播撩漢的我後悔了[快穿]帝業·凰女涅槃抓到你就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