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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插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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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聽到動靜,小黑知道是小主人回來了,歡快地搖著尾巴迎上來,圍著陳慕秦打著轉,時常兩腿站立,撲到少年身上,少年嘴角掛著笑容,蹲下來摸了摸小黑的頭,又用臉蹭了蹭,轉身鎖了門,向著堂屋走去,喊道“媽,我回來了。”陳慕秦自吳家歸來時,天已經黑了,此時更已是繁星滿天,客廳的燈還亮著,有電視的聲音從屋裡傳來,想是陳母在等兒子歸來,聽到兒子的聲音,陳母邊看電視邊應道“回來啦!今天考試考得怎麼樣?”少年臉色微微一黯,旋即又掛起了笑容,故作輕鬆道“還不錯啊!媽,您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咱們一起去插秧,欣桐也要同去。”“那丫頭,也不怕累。好!你也早些休息,考試也累了一天了,媽明天再給你煮幾個雞蛋補補。”陳母慈祥道。“媽,不用了。那我上樓了。您早些休息!”少年說罷轉身上樓去了。

時為六月中旬,早晚仍有些冷,少年還沒睡著,躺在床上,枕著左臂,眼睛盯著天花板,想著白天發生的事。也許,真的是自己的警惕心不夠,被人偷襲傷了胳膊,嗯,以後一定要更加警醒,少年暗暗抿了抿嘴唇,暗暗想到。少年心思一轉,想到在書店看的書,曾國藩真的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以文人領武事,十數年間蕩平為禍大半個中國的洪楊之亂,其個人成功後,能夠舉賢薦能,立人達人,而且功成名就後更能夠急流勇退,可謂知機,位至公侯,後人卻未出半個紈絝不肖之徒,可謂治家有方,成就立功立言立德三不朽,近乎完人,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也算是鳳毛麟角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瞭解這位大人物。少年神遊物外,追慕著。心思一轉,又想到,還有,有機會的話要去跟書店老闆好好道謝,想著想著,少年的眼皮逐漸沉重,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門輕輕地閃開了一條縫,陳母看著已經睡著的兒子,喃喃道"傻孩子,媽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知子莫若母,陳母如何看不出兒子神色有異,在樓下的時候故意躲著右胳膊,那時陳母已經發覺不對,只是曉得兒子素來聽話懂事,定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才故意隱瞞,也就沒有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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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雞報曉,東方漸漸亮起,雲彩似乎正在被一點點染紅,太陽初起時的天空自有一番壯美之色。陳慕秦在一聲聲雞鳴中伸了伸懶腰,晃晃胳膊,感覺已經大好,感慨道老爺子的本領可不是吹的。一個鯉魚打挺,趕緊起來穿起衣服,,等會兒欣桐那丫頭該來了,他可不想再給叫“流氓”,想想上次的事情,還真是糗到家了,一早上小慕秦精神十足,直直挺立,好長時間來那麼一次的身體放鬆不穿衣服的睡眠,竟然就給看到了,少年趕緊搖了搖頭,驅散那些讓自己不堪的回憶,匆匆下樓洗漱去了。陳母已經做好了飯,沒一會兒,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慕秦哥哥,我來了。”“欣桐來啦,一起吃飯,慕秦在刷牙呢,很快就來。”陳母探頭招呼道。“李嬸早,咱們等會兒下地,我要穿靴子嗎?”少女問道。“你這丫頭,幹活這事也湊熱鬧,你還是別去了,又髒又累的。”陳母推辭道。“是啊,欣桐,要不你還是別去了,你又沒幹過活。”少年從堂屋走出,接了話頭說道。“不,都說好了的,爺爺可以作證。”少女搬出了吳老爺子來,少年無奈道“那行,你和我媽拔稻苗好了。”“好的!”少女甜甜笑道。“好了,來一起吃飯吧!”陳母見已成定局,不再勸,便招呼道。

飯後,陳慕秦拿出已經鍘好的草料,喂了大黑,又用麩皮,米糠等調了水,給大黑喝,農村稱為飲牛,做完後,便去準備下地所需的工具。“慕秦哥哥,我能幫忙嗎?”少女湊到少年身邊,甜甜問道。“嗯,你去門口拿幾把稻草放到車上,用來捆稻苗。”少年吩咐道。少女回道“好嘞!”便蹦蹦跳跳往門口去了。少年又找好線繩,截了兩根一米二長的木棍,將整地所需的耙放到車上,便準備的差不多了。少女懷抱著幾把稻草,向著少年走來,少年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又沒說,其實,他想說“捆稻苗根本用不了那麼多稻草,只要兩把就夠了。”但看到少女臉上的笑容,不忍心打擊她的積極性,便索性閉了口,轉身去拿兩張凳子,拔稻苗時用來坐的。又等大黑歇息一會兒,少年便套上牛車,讓陳母和吳欣桐坐上車,看到小黑在左右晃悠著,少年想了想,便決定帶上它,省得它自己在家無聊。

到了田裡,陳慕秦將牛車停在路邊,解下大黑,說道“媽,您和欣桐去拔稻苗,我先整地,等會兒好插秧。”陳母點了點頭,轉身對少女說道“欣桐,你拿兩把稻草,我把凳子拿上,咱們先去拔稻苗。”少女連忙拿了凳子,站在旁邊說“李嬸,咱們快些去吧,別讓慕秦哥哥看扁了,讓他看看我的厲害。”少女皺了皺鼻子說道,陳母知道少女想多分擔些,便搶了凳子,真是個好姑娘,孝順有禮,欣慰笑道“你這丫頭。好好好!”,轉身向自家的秧苗地走去。少女連忙跟上。小黑左右看了看,還是選擇跟在少年身邊,左右撒著歡,少年套上了耙,和大黑奔自己家的水田去了。一人一牛一犬,很有意思的組合。

“他嬸子,來拔稻苗啊!”陳家水田旁邊的秧苗地裡早有人在拔苗子了。說話的是謝家婆娘,年約四旬,身材肥胖,皮膚黝黑,腰身早已發福,是位典型的農村婦女,家裡男人姓謝,一般晚輩稱呼謝嬸,她家孩子和陳慕秦是小學同學,後來留了六年級,陳慕秦直接升了初中,便差了一屆,如今在讀初二。“嗯哪,你來的可真早啊,謝家嫂子。”陳母脫了鞋襪,捲起褲腿,抬頭回道。吳欣桐見陳母這麼做,便也學了起來,脫了鞋襪,捲起褲腿,露出小巧玲瓏白裡透紅的的一雙小腳和雪白的小腿。陳母將凳子放進水田,稻草放入水中浸泡起來,便坐下開始拔苗,少女也有樣學樣,跟著做起來。“這不是欣桐嗎?有些日子沒見,咋變得這麼漂亮了,瞧這丫頭俊的,這還沒過門呢,就知道給婆家幹活了。”謝家婆娘調侃道。只見少女的臉刷的紅了,連一對元寶似的的耳朵也充了血般地紅了起來,低下頭加速拔起了苗,有些慌亂,不曉得拔斷了多少根。“他嬸子,可別開這玩笑,姑娘臉皮子薄,不經臊。”陳母迴護道。“哈哈哈哈!”謝家婆娘大笑了起來,接著道“可不是開玩笑。你瞧,你家慕秦和欣桐可不就像戲裡唱的金童玉女一樣,又是自小耍到大的,多般配!欣桐,是不是啊!”少女放緩動作,嘴角噙起笑容,馬尾辮甩在一邊,遮住了別人的視線,這絕美的笑容不曾得見。“哎!陳家嫂子,你命好啊,男人中幹,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最重要的是得了個好兒子,孝順,成績好,又長得一表人才,將來還差得了?你有盼頭嘍”謝家婆娘羨慕道。“哪裡!你家海青也不錯啊,小夥子長得精神著呢。”陳母笑著回道。“哎!別提了,俺家那小子,不好好學習,只知道瞎混,談戀愛,這不前不久早戀,他班主任把俺喊去了,把俺給臊得。說他也不聽。哪像你家慕秦,學習成績好,還知道心疼你,這才多大,就頂了個壯勞力使。”謝家婆娘嘆息著羨慕道,既有對自家孩子的失望,又有對別人家孩子的羨慕。陳母笑了起來,是啊,慕秦真的很懂事。少女也笑了起來,為自己有這樣一個慕秦哥哥而驕傲。剛才聽到謝嬸那番調侃話語,其實她心裡一點也不惱,反而透著幾分欣喜,憧憬著將來跟慕秦哥哥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那該多麼美好啊!

太陽爬出山後,又向上爬了一截,陳慕秦整完了地,來到秧苗地,跟周圍地裡的長輩打過招呼,接著說道“媽,我把秧苗勻到地裡,等會兒讓欣桐幫我理好線繩,我就開始插秧。您腰不好,就在這拔苗就行。”少女見到少年來了,抬頭瞥了一眼,臉又紅了起來,快速低下了頭,又忍不住瞥了瞥少年,想到剛才的玩笑話,又快速移開目光,躲躲閃閃的,好不可愛。“慕秦,你孝順你媽,咋捨得使你媳婦兒呢!”謝家婆娘又調侃起少年。陳慕秦一瞥少女,恍然明白,是謝嬸在調侃自己和欣桐,臉也紅了起來,轉移話題道“嬸子,你家海青呢?放了忙假,咋沒來幫你幹活?”“哎,別提了,那小子不知又跑哪兒瘋去了,哪像你”陳慕秦見成功轉移話題,便趕緊說道“嬸子,您忙,我勻稻苗去了。”陳慕秦將稻苗放在岸上爽了爽水,裝在框裡,用扁擔挑著往整好的地裡運去,小黑見主人動作,便也用嘴巴叼著一把稻苗跟在左右,少年一見,吹了聲口哨,小黑跑得更歡了,身上濺滿了泥水,少女見一人一狗的模樣,噗地笑了起來,起身道“李嬸,我去幫慕秦哥哥。”陳母笑著點了點頭。少女便提了幾把稻苗,追著少年去了,由於速度偏快,差點摔了跟頭。少年挑著兩筐稻苗,在水田裡趟著步前進,並不費勁,每一步落在水裡,腳趾抓地,步子邁得不大,走得卻快,這是典型的八極拳步法,少年走得頗穩,是以他已經到了地東頭,並快要將稻苗勻完,少女提著幾把稻苗,氣喘吁吁地才趕到。“慕秦哥哥,你會插秧嗎?”少女將手裡的稻苗勻完,插著腰問道。“會啊,我見過別人做,跟著學不就行了,也不難。”少年一邊勻著稻苗,一邊回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少女接著道。“好。咱們先理好繩子,你貼著一邊慢慢學。”少年點頭道。很快,兩人理完了繩子,少年開始插起了秧,兩繩之間,插八行,少年速度很快,下手如飛,秧苗一排排立在了水中,少女看了看少年,趕緊低下頭,加速去做,但欲速則不達,插下的秧苗不是倒了,就是飄起來,少女委屈喊道“慕秦哥哥,我插的秧苗怎麼倒了。”少年走到少女身邊,指點道“你將秧苗插下之前,感覺一下落點,地太硬的地方就避開,往有宣泥的地方插,不用太用力,站住就好。慢慢來,別急。”“哦,我懂了,慕秦哥哥,你真厲害、”少女恍然大悟道。少年笑了笑,轉身回去繼續插秧。二人一直奮戰了一天,終於將陳家的一畝六分地水田的插秧任務給完成,不過主要還是陳慕秦做得多,他腰力好,下手快,不像吳欣桐,彎腰一會兒就要直起來休息一下,不過少女也很努力,看到自己的勞動成果,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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