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懂了白佳明的冷嘲熱諷，這是暗指昨晚的事。我故作氣定神閒笑道：“我這人天性就像鐵山藥，要是看不慣的逮誰捅誰。”
“哦，是嗎？看來我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你只適合在婚慶公司幹。好好幹，看好你。”說完，笑容瞬間消失在臉上，頭顱一昂，挺胸闊步走進了電梯。
喬菲見狀，低聲道：“我上去開會了，你先回吧。”
“我等你。”
喬菲沒有回應，消失在空蕩蕩的走廊裡。
我在樓裡待著沒什麼意思，回到車上點燃煙，迷茫著望著城市夜景，不得不重新審視我和喬菲的愛情。
我不知道在喬菲發生了什麼，自從那個暴雨夜晚後，發現她性情突變，毫無徵兆下提出分手。即便現在算是和好，明顯覺得沒有從前的感覺。
忽然間，我感覺累，特別累。不是厭倦了這段感情，而是太在乎了。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趙澤霖的出現，還是我的背叛？不管是誰的問題，這段感情已經出現了裂痕。
另一方面講，從前的我和喬菲雖然有差距，基本上處於同一水平線，同樣是總監，只不過工作性質不同而已。而現在，她已經站在了藍天的頂端，而我滑向了人生的低谷。就像白佳明說的，我只適合幹婚慶。眼神的不屑和言語間的諷刺，讓我愈發自卑。
回過頭來審視，我和喬菲從相遇相識相愛的過程中，有一個很好的支撐點，那就是為了還債。現在這個過程依然在延續，但與日本那邊已經沒有了關係，似乎壓力減輕了許多。就像馬拉松，前幾十公裡是負重賽跑，可快到終點的時候有些洩氣，因為接下來的路程顯得有些平淡無奇。她越跑越快，而我距離她越來越遠。
如果確實是因為我而致使藍天失去了投資機會，打亂了上市計劃，我該如何彌補這一損失。別的我倒不怕，最擔心也是最害怕的，失去喬菲。
太在乎一個人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她。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圍著她轉，失去了都不知該如何生活。愛的太深沉，卻讓自己變得沉淪。如同走進了沼澤地，明明知道越挺進越危險，可偏偏還要執迷不悔。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不希望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就此灰飛煙滅，一定要想辦法挽救。可是，她不開啟心扉，如何走進她的心裡。
拿起手機，手指劃拉著螢幕，找到了方佳佳的號碼，猶豫片刻撥了過去。
方佳佳很快接了起來，與喬菲的心情截然相反，開心地道：“我還正想著給你們打電話了，沒想到你就打過來了，呵呵，最近怎麼樣？”
我長舒了口氣道：“就那樣唄，你呢？”
“我挺好的啊，現在在何冰報社擔任美術編輯，偶爾出去採採風，寫寫稿子之類的，過得挺充實的。”
“雅興這麼高？”
“還行吧，忙碌了大半輩子，最終找到了與愛好相吻合的工作，不要在顛肺流離，提心吊膽，和自己家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歡的事，何樂而不為。”
聽到她過得如此灑脫，我真心替她感到高興。一個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女人，在經歷了大起大落後找到了一個安穩的歸宿，也算老天對她眷顧。笑著道：“那我以後應該叫你方大記者咯？”
方佳佳傳來一連串爽朗的銀鈴般笑聲，道：“叫什麼都無所謂，你覺得順口就行。”
從笑聲中我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分明和以前有所不同。如果沒猜錯，戀愛後的女人才會如此幸福甜蜜，難道她真的和何冰……不敢往下想。試探性地問道：“何冰呢？”
“他啊，回京城了，過兩天就來。”
“哦，你們該不會……”
方佳佳立馬道：“瞎說什麼呢，我和他相差那麼多，怎麼可能呢，呵呵。”
她的辯解露出了破綻，我基本上已經猜到了結果。在難以置信的同時，更加難以理解何冰的口味，找一個比自己大的人談戀愛，那是什麼感覺，不敢往下想。這些倒沒什麼，關鍵是何冰的家庭會接受嗎，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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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了會兒，把話題轉移到喬菲身上，我問道：“喬菲最近沒給你打電話嗎？”
“打了，好像是前天晚上打的，怎麼了？”
“沒什麼，就隨便問問。”
“哦，喬菲和我說她最近特別忙，在籌備藍天上市的工作。工作多了，自然要分心，你要是不忙的話，多替她分擔點憂愁，她確實不容易。”
“那肯定的，還說什麼了？”
方佳佳想了想道：“好像也沒說什麼了吧……對了，說了，她說過段時間想回日本看看。”
“哦。”
方佳佳憑藉女人的直覺嗅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之間沒什麼吧？”
我立馬道：“沒有，好著呢。”
“那我就放心了。”方佳佳繼續道，“喬菲這孩子心事重，有些話寧願藏在心裡也不願讓別人知道。另外，她比一般的女孩子缺少些浪漫，簡直就是個工作狂。不管怎麼樣，你要多擔待些。還是當初和你講的，一旦虜獲了她，這輩子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你。她爸爸不在了，她媽媽至今沒音訊，可以說她身邊就你一個親人了，受點委屈都不知該和誰傾訴。何況她性格倔強，多理解她，好嗎？”
我點頭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我對你特別放心，要是換做別的男人，真心不敢一走了之。”
我話鋒一轉問道：“方姐，我想問一下，關於她媽媽的事你知道多少？”
“呃……這個，她沒和你說過嗎？”
“說過，隻言片語，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我也不太清楚，包括她爸爸未必知道多少。當年扔下他們後，據說去了廣州。再後來老喬帶著喬菲已經離開了雲陽，從此音訊全無。記得五六年前，老喬說有人在雲陽見過她，隨即回來找了大半個城也沒找到。”
“哦，這麼說，她之所以來雲陽，是為了尋找她媽媽嗎？”
“可以這麼說。畢竟是親媽，哪怕就是見一面也滿足了。不過有價值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想要找到不是簡單的事。我猜測，她媽媽或許早就不在雲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