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盯了好幾天了，要是媽媽再不出現的話，估計咱們也活不長。”樺苑流著鼻涕，哀怨的看著我。
“祖宗，知足吧，你小男朋友不是剛給你送了暖手寶麼，要知道我這什麼都沒有的人，才叫活不下去。”我橫了樺苑一眼。
我們手機同時來簡訊了，是氣象局發來的，主要是跟市民說，馬上就要迎來暴雪天氣，讓大家防寒，減少戶外出行。
我和樺苑應該是逃不出今天的大雪了。因為我們現在正在超市的對面站牌，主要是守株待兔，等著媽媽自投羅網。
估摸著現在李碩還在家研究監控錄影。那天手下把錄影送來，我們就傻眼兒了，加上沿街商鋪，一共有兩千多個攝像頭，簡直不讓人活的節奏，想要查明白，總得花費一些時間。
我和樺苑就自作主張的開始守株待兔，今天是第三天。
接近下午的時候，天開始陰下來，氣溫也越來越低。
“今天要是媽媽不來的話，咱們真死定了，馬上要下雪了。”：
樺苑不停的用手捂著嘴巴，用那點兒哈氣暖和一下。
都到了這份上上了，就怕錯過，前兩天不就白守了麼。
“你說大下雪天的，媽媽不會出來吧。”
樺苑的抱怨從鋼才開始就沒有停下來。
“你忘了媽媽就喜歡跟別人不同，總是喜歡在惡劣天氣出門兒麼。”
我看了樺苑一眼，她今天為了在小男朋友面前臭美，穿的確實挺少的。
我把外套脫給她，因為我裡面穿著兩個毛衣，所以沒問題。
穿了外套，樺苑終於老實了一會兒。
快天黑的時候，樺苑的小男朋友和救世活佛一樣，笑容滿面的來了，重點是手裡還捧著幾杯茶。特別完美。
“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裡幫你們守著。”樺苑的小男朋友笑得特別羞澀。
“要不你們兩個回去吧我自己守就成，到晚上我也回去。”我看著樺苑。
樺苑搖搖頭打了個哈欠，“別介啊，都到這個份兒上了，怎麼著也得堅持一下子。”
說完就坐在長椅上。
樺苑小男朋友給我們帶來衣裳之後就走了，據說還有什麼商業應酬。
七點一刻，路燈都亮了起來，天空開始下雪。街上的行人漸漸的少了。
我們能聽見商場大屏幕上在播放新聞，新聞上一直強調今天的大雪會是北京前十幾年以來最大的雪了。
我和樺苑擠在一起。
後來從站牌挪到商場的門口，沒有進去。因為入口和出口太多，怕進去之後不能掌握全域性。
李碩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裡，我說我在外邊兒逛街，他非要來接我，說馬上就要暴雪了。
我撒了個謊，說我和樺苑在一起，沒事，下雪知道躲。
事實上我的嘴都凍瓢了，說話不利索，有點兒大舌頭。
李碩拿我沒辦法，只好掛了電話，說在家等我。
商場營業到晚上九點兒，所以再堅持一個多小時，就可以了。
我和樺苑兩個人就像是抱著火盆取暖，相互安慰著，不然都不知道怎麼度過這難過的一個多小時。
差不多八點五十分的時候，雪已經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還差十分鐘，要不然咱們就走吧，反正她也不可能來了。”樺苑看著我。
我點點頭，要是再這麼執著下去，恐怕小命真的不在了。
雪是沒到小腿兒的厚度，一步步走的都特別艱難。
我們剛走了兩步。迎面遇到了王揚。王揚手裡舉著一把傘。
在燈光下衝著我們笑了，笑得特別甜
不得不承認，他也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只不過那種好看是剛毅的好看，有男子漢氣概。
“拿著。”他給了樺苑一把傘。
然後又給我一把，自己也覺著一把。
“你怎麼來了？”樺苑很吃驚的看著王揚，不過還是很高興的接過傘。
王揚笑著說心靈感應。
我也笑了，從來沒見王揚開玩笑的模樣，竟然這麼一本正經的胡扯八道。
三個人沒有說話，一直走著，差不多走到商業街附近。
按理說王揚應跟我們往相反的方向走。但是王揚和我們一路走。
樺苑好奇的看著我王揚，指指我們的後邊兒，“你家不是在那個方向麼？”
王揚挑眉，笑得特別好看，凝視著我說:“我送你回家。”
我沒有說話，心裡咯噔一下，王揚總是在用無所謂的態度，表達自己想表達的。
“好啊好啊，省的我們被困在雪中，有你在，興許咱們還能救幾個困在雪裡的人呢。”
樺苑笑著看王揚。
王揚努出一絲微笑。
我們繼續走著。
雪被踩在腳下的聲音越來越響，腳也越來越冷。
到了小區門口，王揚對樺苑說：“樺苑，你先進去，我有話和你姐說。”
樺苑很奇怪的看了王揚一眼，然後哦了一聲就走了。
王揚臉上的笑容一直保持著。
他手要摸上我頭髮的時候，我倒退了一步，因為雪厚，差點兒因為沒拿出腳來倒在雪裡，辛虧王揚扶了我一下。
我自己站好，很抱歉的衝王揚鞠了一躬。
“小心點兒，老是這麼毛腳。”
這話裡面分明有寵溺，我假裝聽不懂他的話，只是笑笑。
雪唰唰的落下來，要是換成我面前的是江允的話，我想我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親他。下雪就是浪漫，就是親吻。
我不敢看王揚的笑，也不敢看他跟我的對視。
“我送你進去吧。”王揚的聲音很輕。
“不用了，很近了，我自己走進去就成。”我飛快看王揚一眼，然後要走。
手腕卻被王揚給抓住了。
我有點兒生氣的看著他。
王揚嘿嘿笑了，“我有話跟你說。”
“先把手放開。”
王揚的手終於放開。
我跟他面對面，等他說。
王揚很認真的看著我，大眼睛裡的清澈甚至能讓我看見我的身影。
“我喜歡你。”
沒有太多的鋪墊，說的很直接。
我很抱歉的看著王揚，要是別人的話我可能直接拒絕，但是我自認為是我朋友的人跟我表白的話，我會很尷尬，因為以後朋友沒得做。
“其實王揚~~”
“我知道你喜歡江允，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意。你喜歡誰跟我沒關係，我就是讓你知道我王揚喜歡的是你婉君。”
笑得依舊那麼明朗。
我卻笑不出來，我覺得我特別像把孩子飯碗打碎的壞蛋。
“那我先進去了。”我再次衝王揚鞠一躬。
王揚笑著看我，然後摸摸我頭髮。
我走了，走出很遠，往後一看，王揚躺在雪地裡。
大雪斷了線一樣，下的特別兇猛，想要把王揚埋在裡面一樣。
“回來了。”
李碩站在我面前，笑著看著我。他穿著我最喜歡的那件白色毛衣，寬闊的胸膛顯得特別好看。
我點點頭，我說剛才你都看見了。
李碩沒說話，只是把手裡的衣裳給我披上，牽著我的手走。
“雖然現在我們沒有可能了，可是看到別的男人和你表白，依然會心痛。”
李碩的聲音很小，但是特別清晰。
我吸一口涼氣，看看李碩再看看漫天的雪花。
真特麼的孽緣。
“王揚喜歡你很長時間了，只是他這個人不喜歡表達出來。”
我點點頭，我說很冷，趕快進屋吧。
李碩明白我的意思，就不再說關於王揚的事情了。
樺苑在我們家住了一晚上，非要和我擠一被窩。
她說他知道今天王揚是跟我表白的。
“你怎麼知道？”我以為是李碩說的，在我印象中，李碩一般不愛說別人的事情。
“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啊，王揚喜歡你挺長時間了，反正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我們的眼神不一樣。”樺苑很h認真的跟我說。
我點頭，“行了，趕緊睡吧，明天還要繼續蹲守，還是趕緊睡吧。”
樺苑很不情願的翻身過去，閉眼睡了。
我心裡一直不好受。長大之後，男女之間要麼就是喜歡，要麼就是恨。
尤其是看王揚躺在雪裡的那一幕，說不上來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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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和樺苑飛快洗漱，李碩看我們要出門兒，叫住我們。
“我把監控都篩選好了，你們不用跑去蹲坑了。”
我和樺苑一驚，原來我們去蹲守的事情李碩知道。
“你們也真夠能瞎折騰的，這麼冷的天兒。”李碩笑著搖搖頭。
“姐，你千萬別讓李碩再笑了，看他笑我受不了，有種想分分鐘撲上去，吻他的衝動。”
好吧，我很無語的看著樺苑，再看看以笑撩妹的李碩，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李碩很耐心的給我們解釋，說他已經查到了。
“不過外邊兒還在下雪，咱們只能徒步。”樺苑衝著李碩很花痴的笑。
李碩看看外邊兒的天氣，果真，大暴雪還在持續。
“這樣的天氣，應該會在家吧，就算是出逃，估計航空也不能飛了。”李碩聲音很小，但是我都聽到了。
吃過早飯之後，我們把儘可能穿上的衣服都穿在身上，省的凍死在外邊兒。
司機說雖然外邊兒的馬路上正在除雪，但是路上堵的要命，甚至還有昨天開始一直堵著的車。
這就沒辦法了，我們只能步行。
一個小時的腳程。
李碩一直在跟我們說話，目的是分散注意力。
今天我們是非要找到媽媽不可的，因為今天不去的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她就跑了。
“不過，她真的不在乎成成麼，要是換做別人的話，孩子進局子了，指定得瘋。看她倒是很逍遙自在啊。”樺苑說的咬牙切齒。
其實一開始我們都是這麼想到，直到上次我去警局的時候，律師跟我說，成成的媽媽企圖賄賂局長，讓成成出來。
“自己的孩子能不著急麼，指定是要什麼苦衷啊。”李碩笑著看了看樺苑。
樺苑兇巴巴的說你別笑，一笑特別欠揍。
我心情不太好，不是因為媽媽想要賄賂的事兒，只是覺得她有什麼事兒不能和我們說，至於一個人躲起來麼。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擔心她毒癮，生怕她犯上來
“等到了就真相大白了，現在說什麼都不管用。”
據監控顯示，媽媽住的地方在超市附近的那個小區。話說那裡的地價不便宜，少說也得三萬一平。媽媽現在的經濟實力估計是買不起了，因為她大部分的錢都給了李碩。
我腦中閃過兩個字，販毒。
和李雲霆合作，分一杯羹的話，別說買一座房子了，就算是買一棟樓，都能買的起。
越是要走到那個小區，心情越是緊張。雖然我不知道李碩和樺苑是什麼心情，但看他們嚴肅的模樣，想必也不輕鬆。
“10號樓三單元。”李碩指指最後邊兒一棟樓。
我們跟在李碩後邊兒，到了門口，門衛攔著我們不讓進去，說要出入證。
李碩皺眉頭笑著問你真跟我要出入證？
保安一幅鄙視的表情看著李碩，“對啊，你們沒有出入證，我們是絕對不讓進的。”
李碩點點頭，說好，按規矩辦事是挺好的。說完就打了個電話，電話打通之後說了現在的情況之後，就把手機給了保安。
保安聽了之後點頭哈腰，連著說了好幾個好好好。
之後就很麻利的把我們放進去。
“你剛才是給誰打了電話啊，真帥。”樺苑舉起大拇指。
李碩笑笑，“就是給他們經理打了個電話。”
我和樺苑對視一眼，看不出來，李碩的人脈真是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辦事方便了。
我們到了十號樓，找到媽媽在的樓層，站在她家門口不敢敲門。
“萬一沒在家怎麼辦，萬一不給我們開門怎麼辦。”
我問李碩，我的手心裡都是汗。
李碩一幅看傻孩子的表情看著我，摸摸我頭髮，哄孩子的語氣說沒關係。
“你只管敲門，剩下的事情我來辦。”
說的特別爺們兒，我和樺苑深呼吸，然後開始敲門兒。
果然沒有人應聲，也沒有人開門兒，一片死寂。
我看看李碩，李碩笑笑。
然後從包裡掏出一個鑰匙，開了起來。
樺苑眼睛瞪的很大，小聲湊到我耳朵上說：“這孩子是不是瘋了啊。”
沒有李碩應付不來的東西，真的特別棒。
門開了。
李碩走在前面，從房門玄關的地方拿起一雙鞋，以防媽媽襲擊。
我和樺苑關上門之後，跟在李碩後邊兒，同樣也拿著一雙高跟鞋。
其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複雜，媽媽確實在家，只不過她睡著了，床邊兒上有針管，還有許多雜物。
問都不用問就知道她給自己注了毒品。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我給李碩使口型。
“等。”李碩的聲音不大不小。
但是媽媽絲毫不動，還是睡著的模樣。
我們退回客廳，等著媽媽醒來。
“現在她用毒的分量越來越多了，毒癮一大，根本不好戒。”李碩看著我們。
樺苑瞪大眼睛，“這媽媽也是的，我走之前，就看到她總是讓一個混混模樣的人往她休息室進，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什麼，後來才知道。原來那人是賣毒品的。”
反正都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麼，戒毒不是說我想讓她戒，他馬上就能戒的了的。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媽媽終於披頭散髮的醒了。來到客廳，看到我們，驚了一下。
“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李碩笑著看媽媽，“您老自己落得清淨，可成成在監獄裡面一直等著你去看他。我們也實在心疼成成這孩子，所以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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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半眯眼睛看著我麼麼。“
“樺苑，把窗簾關上。”李碩用下巴示意了下窗簾。
樺苑點點頭，跑過去關了窗簾。
媽媽一直處在昏暗的環境中，根本不適應光亮，雖然今天是陰天，因為下雪的緣故，外邊兒還是比較亮的。
媽媽和看不見我們一樣，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喝。
“媽媽，在你酒吧捅了我的那個人，你認識吧。”我走到媽媽面前，攔住她。
媽媽大眼睛裡都是空洞，好像聽不見我在說什麼。
這是李碩跟我說的，吸毒的人經常這樣。
媽媽突然哭了，哇一聲。聲音大的嚇人。
我們都嚇了一跳。
我和樺苑安慰媽媽很長時間，媽媽才停止哭。
她捂著臉，聲音嗡嗡，“婉君，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她說了這話，其實我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確實那個捅我的人媽媽是認識的。
其實當時我的心特別涼。
因為媽媽當時還如無其事的去看望我，照顧我。她不明白，那個時候我很感謝她。
現在一切的自以為是都被打敗。
李碩給媽媽又倒了一杯水，媽媽伸手去接的時候，手臂露出來。
上面的針眼密密麻麻，都發青。
樺苑也看到了，嚇得吸了一口涼氣，半天沒說話。
媽媽開始跟我們說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之前捅傷我的那個人，是一個毒販，他一直在媽媽的酒吧裡和媽媽商量著要媽媽用他們的毒品，還說媽媽的酒吧是唯一一個不沾毒的酒吧，這樣下去會生存不下去。
“後來我不知道，真的是因為我的酒吧不沾毒還是因為他在背後搗了鬼，反正我酒吧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
媽媽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真個人都陷進痛苦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