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長風臉上的笑意是那樣的燦爛,那樣的讓人迷醉,彷彿六月裡那不可或缺的池水,又如同春日裡那舒適的春風,看上一眼,整個人的心情都為之好了起來。
雖然這些人或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存在,或是隱居世間的高手,但在這樣一張柔和的笑臉之下,他們彷彿成了天真爛漫的小孩,眼前的武長風,也已經不是一個讓他們憎恨的少年,活像是一個領著他們,帶給他們無限溫暖的大哥哥。
眾人心中生出一種幻覺來,這樣的幻覺,讓然手上的動作為之一呆。
就在這一呆的瞬間,武長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怒火。
這一股怒火的源頭,只是因為絕地之境的絕望,轉換成背水一戰的勇氣。
我本與你們無仇,奈何你們非要致我於死地?
武長風臉上的怒意,在這一刻,清楚的傳遞給了在場的所有人,即使隔著門縫偷偷觀望的李源,在見到這股滔天的氣勢以後,臉上從容的笑意,畢竟變得有些後怕起來。
難道說,自己的這一次決定真的錯了?
下一刻,武長風證實了的他想法。
眾人清楚的看見,武長風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滔天氣勢,在眨眼的功夫只見,已然變成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力量。
這一種力量並非來自精神上,而是來自於武長風四周。
原本平靜無波的王府,在這股氣勢開始蔓延的時候,不知不覺之間,眾人只覺得一股極為強勁的勁風,朝著武長風所在的方向颳去。
無論何地,無論何人,這樣的感受,都是一樣的。
剛開始的時候,眾人只能感覺到細微的砂石朝著武長風飛去,隨後,便在他身邊徐徐旋轉起來。
但只是片刻的功夫,王府中院之中那些雞蛋大小的石塊,如同被人扔出去一般,直朝著武長風飛射而去。
原本還向著圍攻武長風的眾人,現在已經停住了腳步,因為身後飛來的石塊砸在身上,讓他們後背如同下雨一般的疼痛。
他們現在已經顧不上武長風了,只能微眯著雙眼背向武長風,衣袖拂動之下,儘可能多的揮去擊向自己的石塊。
然而這樣的石塊實在太多了,他們雖然全力應付之下,也只能擋掉其中的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則直接砸在了他們的身上和臉上,其中的兩人或許是因為武功不濟,又或者正好被石塊砸中眼睛,堂他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被隨後飛來的石塊一通亂砸之後,已經倒地不起了。
王府中的這些武師,現在所能做的,只能是奮力自保,至於其他的東西,他們已經顧不得了。
就在這時,眾人清楚聽見一個聲音,是李源發出來的。
“我的玉佩,別讓他飛走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巨大的吸力面前,李源腰間的玉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拖離了他的腰帶,順著門板的夾縫滑了出來。
至於這塊玉佩的來頭,自然不用多說了,李源身上的東西,能有普通之物嗎?
等眾人回過神來,這才看見一塊通體潔白的熒玉,在日光的照射之下,顯得更加潔白無瑕了,這樣一塊美玉,誰不想得到了?
然而,眾武師雖然有心想要立下這一功勞,好求李源賞賜,但他們現在自顧不暇,哪裡還顧得上玉佩了?只有兩個伸手去抓玉佩的人,想要表現的比其他人更加勇猛一些,但代價卻是,雞蛋大的石頭砸在了腦門之上。
見到如此情形,有心搶奪會玉佩的眾人,這才絕了抓住玉佩的心思,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著武長風飛去。
因為這樣的一瞥,讓原本動作如飛的他們,都僵在了原地。
並不是因為玉佩出了什麼事情,而是他們已經看不見武長風的銀子了。
因為長時間的吸引,武長風周身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石塊圍了起來,這些石塊又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呈現一個極為規律的方向,急速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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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景象,恐怕只有生活在西丘之地的羅剎宗才見過,因為龍捲風夾裹的沙塵,就是這樣一番情形。
只不過,武長風的這個‘龍捲風’,與真正的龍捲風比起來,實在要小太多了。
即使如此,眾人也是背脊一陣發涼。
他將砂石吸附過去的時候,自己都難以招架住,如果他將吸附過去的砂石全部射出來,自己又如何躲避了?
想到這裡,眾人心中已經萌生了退意。
他們雖然也想建功立業,也想功成名就,但這樣的前提,是要自己活著。
對於一個死人來說,世間說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了。
什麼三軍統帥,什麼兵部尚書,在脆弱的生命面前,都顯得如此的渺小與脆弱。
然而,現在他們想走,卻無法做到。
因為飛向武長風的砂石並沒有結束,處在砂石必經之處的他們,想要避開砂石已經極為困難,想要逃走,除非自己命喪於此。
世間不缺乏聰明人,更不缺乏那些危難之時能想出逃生辦法的人,其中的兩人此時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找到了一絲能夠存活下去的機會,便直接趴在了地上。
砂石雖然繼續朝著武長風飛去,但貼近地面滾動的石塊,足夠拳頭大小,這樣的石塊雖多,但畢竟是貼著地面滾動過去,對於他們習武之人來說,即使撞上了,也不過是些皮外傷而已。
有了這樣行之有效的辦法,自然會引來不少人跟風。
很快,原本站著抵擋飛石的眾人,已經全部趴在了地上,整個中原之中還站著的,就只要那些急速轉動而形成的石柱和處在石柱中心的武長風。
捏著手中晶瑩的玉佩,武長風嘴角微微上揚起來,整個身子猛然一抖,原本飛速而來的石塊,變得更加迅猛起來。
丞相府之中,竟然出現了呼呼刺耳的風聲,讓不少途徑丞相府門前的人,都忍不住側目瞧上兩眼。
隨後,眾人便見到,原本高高圍起來的城牆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緩慢增高的石柱。
石柱看起來不大,三個人便能合抱起來,但讓眾人驚訝的是,石柱四周並沒有人在擺弄,那偌大的石柱竟然一點一點的拔高起來。
如此奇異的景象,讓眾人忍不住嘆息一聲。
“丞相府就是丞相府,果然大手筆啊!”
一時之間,丞相府突然出現一個自己會生長的石柱的事情,迅速在整個皇城蔓延開來。
外面的人極想進去看看,丞相到底請了哪裡的能人異士,竟然能做出如此驚天壯舉來。
作為丞相府的主人李源,卻沒有想到石柱的突然出現,會讓街上那些尋常百姓如此的仰慕自己起來。
此時的他,只是一臉驚懼的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奇景,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了。
這可是見過世面的丞相,這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這可是會見過無數使臣的丞相。
如果說,天底下還有什麼是他李源沒有見到過的,那這件事必定是天下人都沒有見到過的。
能讓他這樣的人驚訝,足以表明石柱帶給他的震撼。
隨著時間的推移,凌王府的這根石柱還在不斷的升高,速度雖然比不上最初見到的情形,但石柱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眾人只是呆呆的看著石柱變高,如同看著襁褓中的嬰兒慢慢長大一樣。
一米。
三米。
五米。
……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眾人忽然發現石柱的高度已經不再增加,原本鬆散的石塊,卻在停頓的時候,忽然變得凝實起來。
彷彿這一根石柱並不是剛剛鑄就而成,而是他本來就存在在這裡,而且一直都是。
有人預判了石柱的高度,大概在二十米開外,這樣的規模,即使在皇宮之中,也是不多見的。
眾人真的想不出來,李源是從哪裡招來的能工巧匠,居然能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不少富貴人家在見到這樣的情形之後,已經萌生了一種想法。
無論如何,也要向李源打聽到這些匠人們的下落,只要在自己府中弄上這麼一根石柱,站在上面,豈不是可以看見整個皇城的景象了?
即使不能做到丞相府這般高度,做些其他形狀的突然,自己臉上也多少能有些光不是!
李源也沒有想到,在之後的幾天裡,他府上盡然慕名前來的名流,將他的門檻都踩地了一截。
而面對他們所提出的問題,李源只能無言以對。
至於武長風,他現在已經出現在了凌王府之中。
從二十米高的空心石柱中出來,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居然能悄無聲息的離開。
這一點,自然要歸功於他的不遠萬里。
隨著天準金的補全,在加上藏佛硯中的秘籍輔助,武長風的輕功雖然不能真的達到一步萬里的地步,但一步百米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已經很尋常了。
原本想要毀掉丞相府一切的他,之所以沒有將石柱發散出去,是因為他身在石柱之中,卻察覺到了丞相府之外的眾人。
一旦石柱激射出去,毀掉的將不僅僅是丞相府。
更何況,那些趴在地上的武師,在武長風急速運轉天尊訣之下,原本在地上滾動的石塊飛速朝這些人撲了過去。
因為行動首先,飛石又是突然而知,將這些措手不及的武師,打了個腦漿迸裂,唯一倖存的以為,現在也已經變得痴傻了。
既然得罪自己的人都受到了懲罰,自然沒有必要傷及無辜了。
至於丞相李源,武長風現在還不能動他。
並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願將剛剛受封的凌王黃誠泰拉下水。
丞相遇刺,兇手就是凌王府的大總管,這件事傳出去,多少會對凌王府不利。
等時機成熟之後,自己再來找他算賬便是。
更何況,李源的把柄已經落在了武長風手上,相信只要二公子操作一番,他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不日便能下臺。
所以,在武長風回到王府之後,第一時間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了黃誠泰。
“這麼說,李源是想鼓動聖上,一統天下?”
黃誠泰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武長風點了點頭,彷彿剛才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樣。
“聽他的口氣,已經確定無疑,只是想要讓他承認這件事,恐怕要費不少周折。”
雖然李源親口想自己說明了他的用意,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凌王府的大總管,人微言輕之下,又如何能讓別人相信李源會有這樣的舉動?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武長風絕對不會做,所以在拿到李源真正的把柄以前,他不會貿然出面指證李源。
黃誠泰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說道:“無妨,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是了。”
說完轉過頭來,一臉狐疑的打量了武長風一眼,小心翼翼問道:“他告訴你如此重要的事情,難道就這樣放你離開了?”
從黃誠泰的眼神之中,武長風只看見了關心二字,至於猜忌狐疑,卻半點都沒有。
武長風心中暗歎一聲,二公子還是太相信自己了,如果自己真答應了李源,他豈不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沒有直接回答黃誠泰的問話,反而問道:“我如果已經答應了李源的條件,二公子還會如此信任我嗎?”
讓武長風詫異的是,黃誠泰並沒有回答自己這句話,只是緩緩說道:“如果你答應了,你就不是武長風了!”
沒有絲毫的讚許,也沒有絲毫的責備,黃誠泰說出這句話時,只是用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
平淡而樸實,彷彿只是在述說眼見事實一般。
但這句話所帶給武長風的震撼,卻是發自心靈的。
如果你答應了,你就不是武長風了!
是啊,如果自己答應了李源的條件,自己還是自己麼?
這句話之中所蘊含的,不僅僅是黃誠泰對自己的信任,更是對自己的瞭解。
只有一個對自己極為熟悉的人,才會如此肯定自己所說的一切,至於自己所作所為,他不用過問,就能了然於胸。
自己只需要告訴他事情的起因與結果,過程他已經知道了。
人生能得到這樣一個知己,武長風覺得此生已經無憾了!
兩人相視一笑,便不再提及這件事了。
倒是黃誠泰忽然的問話,讓武長風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丞相府的那根柱子,是你弄出來的?”見武長風點了點頭之後,黃誠泰一臉羨慕的說道:“什麼時候,也給王府來一根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