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長風用餘光瞟了胡玉衡一眼,只見其臉上忽而泛白,如同寒冬裡的白霜,忽而又變得赤紅,彷彿燃燒的火焰,又過得片刻,終於變成了鐵青一般的眼色,好似臉上隱藏的血管都露出肌膚之上。
見他這般神色,武長風心下已經瞭然,只是看他年紀已過一半,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武長風輕嘆一聲,心中暗道,只怪自己還是太過仁慈了。
他如此大一把年紀,做自己的父親都足夠了,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不想將事情做絕,但也不能讓他們蹬著自己的鼻子,爬到自己臉上去。
心中真尋思等他認錯之後,如何給他一個不輕不重的懲罰,是以只是看著胡玉衡,並沒有理會一旁目光灼灼的劉龍。
豈知下一刻,武長風心中那一點仁慈,瞬間被胡玉衡的話語,沖洗得乾乾淨淨。
“你要清楚你的身份,這些東西是你能隨便看的?”胡玉衡冷哼一聲,目光森冷看著劉龍。“這些事務,是咱們幾人費了將近半日的時光才商定的,如果真有什麼問題,咱們豈能不知。”
轉過頭來,又對武長風恭敬一禮道:“武總管如果覺得不妥,大可以明言,咱們能辦到的一定辦到。”
見武長風認識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坐在上首,胡玉衡長長出了口氣。
看來,這小子只是準備嚇唬自己,並沒有看出其中的關鍵來。
方才還有些害怕的他,此時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在見了自己呵斥劉龍之後,對方一臉擔憂的模樣,終於又找回了自信,抬頭挺胸之際,彷彿大廳之內,他才是最大的一般。
而見武長風久久不語,唯恐又生出什麼事端,這才補充一句道:“只是王爺畢竟是王爺,如果日常起居出了什麼差錯,恐怕會引得天下人恥笑。”
武長風本來一副看戲的模樣,想瞧瞧胡玉衡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等這句話說出口,他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狗仗人勢的東西。
你自己犯了錯不承認,居然還敢拿王爺來壓下此事?如果我是黃口小兒,或許會上了你的當,可惜啊,你想死,難道我還不成全你嗎?
當下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下自己心中的怒氣,抬手一揮,已將桌上的清單,遞給了劉龍。
“劉總管,勞煩你看一看,王府前後如此多的院子,究竟需要多少人才合適?”
武長風此言一處,廳中眾人均是一愣,隨即有些人忍俊不禁起來,竟然捂著嘴偷笑起來。
劉龍在王府時間雖然不短,但限於技師水平,一直都只是一個領隊,如果他們沒有聽錯的話,武長風方才叫的是劉總管。
一個連屬下身份都弄不清楚的人,有什麼資格當這個大總管?
而最得意的,莫過於胡玉衡了,他現在算是看清楚了,武長風根本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虧得外面傳得神乎其神,先是滅掉碧水宗,後又單獨將商國太子擒來,而後又是平定了前來惹是生非的夏國等諸多宗門,只要能幹成其中一件事,足以讓自己平步青雲。
但眼前這樣一個連屬下職稱都不知道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凌王給予的賞賜,卻是實實在在將他架在了高位之上。
如此一來,他不由對武長風的來歷產生了懷疑。
如果不是和凌王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在,他如何能有外人口中稱頌的那般?
揣度半天,最後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武長風極有可能,是凌王在外面的私生子。
只有這一條,才能解釋他為何能在王府不到半年的時間,就爬上了大總管的高位。
而且,這個大總管的職位,還是專門為他設立的。
他胡玉衡在王府不說一輩子,少說也有二三十年的時間了,其間不說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本本分分的做事,熬了接近二十年,才換來這麼一個總管的職位。
武長風如此年輕,在王府的時間又如此短,他憑什麼?
就憑他連下屬的職稱都能忘記的本事?
呵呵,就算打死胡玉衡,他也不會相信。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倒不能將他逼的太急了,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就是武長風絕對挑不出清單上面的毛病。
因為只有在院中時間久了,才能發現其中的玄機。
是以雖然見劉龍拿過清單,他也並沒有阻攔,只等劉龍看完,自己再好好問問他關於劉龍職稱的問題。
而趁著他暗自揣度的時間,劉龍已經大致掃了清單一眼。
方才武長風稱呼他為總管,他也頗感無奈,雖然自己確實很想當上這個總管,奈何自己老眼昏花,已經過了那個爭強好勝的年紀了,至於職位的事情,他倒不如何放在心上。
只是這件事關係到武長風的威望,他不想讓武長風名譽掃地,畢竟自己與武長風的關係還算不錯,當初他進府之時,就是在自己手底下做事
如果自己提出來,於武長風的顏面終究不怎麼好看,是以只是裝作沒聽見,並不理會這一茬。
待他看完清單,這才畢恭畢敬的說道:“依我在王府多年觀察來看,清單上的人,可以少招一半,只是不知其他人還有什麼高見,我就不能斷言了。”
別人或許對武長風的實力有所懷疑,但他劉龍絕對不會,當初二公子升任他領隊之時,自己便與他交談過一次。
起初自己還不覺得如何,等到時候回想此事,才知道武長風之所以不與自己搶那個領隊來當,一是出於好心,不肯凌駕於自己之上,二是他在王府根基未穩,不想太過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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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劉龍看來,武長風的真正意圖,其實是第二條。
有如此心性之人,會簡單到哪裡去?
更何況,大小姐出嫁這幾天,前前後後的事,他不說全部知道,但最少有一半的事情,是武長風安排自己去做的。
當初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會給王府帶來如此大的好處,甚至於武長風讓任雲霄給宗門送信,他反而覺得武長風有對王府不利的想法冒出來。
但事情的結果出來以後,他這才真正瞭然。
試問有如此心思之人,只是從他簡簡單單的叫錯了自己稱呼這一點,就能判斷他是一個黃口小兒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