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納蘭秀竹剛要上陣督促醫療基地開始投建,前期工作便是繪製圖紙和徵地,黃慶陽一來,這下好了,他的首要任務就是強調,這個醫療基地不能是免費醫療,這不符合國情,一幫老外當然開口稱讚,納蘭秀竹是被他們弄得身心疲憊,民眾之中,也是罵聲一片。
說好的免費醫療,到現在,卻按市場價收費,這嚴重的傷害了民眾感情不說,以後還會嚴重傷害他們的荷包,而且,錢都讓老外賺走了,還傷了他們的靈魂,納蘭秀竹的聲望,一夜之間成為了負值。
秦浩聽完納蘭秀竹的電話,瞼色陰沉得可怕。
這些攬屎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整天不想想怎麼辦好事,而是成天想看怎麼從管理的人群裡,撈到更多的好處。
他倒是想立即將黃慶陽拉下馬,但呂書記已經走了,當然,即便呂書記在,秦浩也不會去找他,畢竟這不是什麼大事,也算是對納蘭秀竹的一個鍛鍊,憑藉一己之力,從困境中扭轉局面,也是一種本事。
況且,納蘭秀竹給他電話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讓他幫忙,而是找他說說話,發發牢騷。
結束通話電話後,秦浩收起了手機,陷入了沉思。
逆境中,能夠保持不後退就很不容易了,想要破局,談何容易?
給了電話劉震男,晚上聚會依舊,電話中,詢問了一下黃慶陽的大概背景,秦浩的嘴角掛上了森然的笑容。
柳泉街,烤魚檔。
劉震男拿了一瓶冰鎮啤酒,對看瓶子一口喝光,完了打了個飽隔,將空酒瓶放下後,見到用眼睛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秦浩,劉震男哈哈大笑了起來。
“什麼事這麼高興,不會只是因為升了吧。”秦浩說看,平日裡與朋友相處,他並不想用相術與卜術,那樣未免失去了交友的樂趣。
“哈哈哈,我也有今天。”劉震男又開啟了一瓶冰鎮啤酒,這次他沒有自己一個人喝,而是給秦浩也倒了一杯,道:“我幹了,您隨意。”
秦浩一怔,笑道:“嫂子有喜了?”
劉震男身上就那麼幾件沒達成的心願,除了升官,能讓他高興成這樣的,莫過於老來得子了,況且,他都用了敬語了,肯定是跟自己有關的,秦浩想不出還有其他的事。
“哎呀,我老劉家,也算是有後了,秦少,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吶。”劉震男拍了拍胸脯道。
秦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不用客氣,咱們是朋友。”
劉震男愣了愣,隨即雙眼有些溼潤,道:“是啊,朋友,秦少,你不知道,我這四十歲的人了,媳婦肚子一點兒起色都沒有,我之前承受了多少壓力,我好多年沒回家過年了……”
說看,劉震男眼淚竟然如了出來。
秦浩淡淡一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劉震男並沒有誇大其詞。
“恭喜恭喜。”秦浩想了想,拿起酒杯,一口將杯裡的啤酒喝光,道:“今晚我陪你喝。”
“好。”劉震男拍了拍桌子,衝老闆道:“給我來再來一打。”
“好咧!”烤魚檔老闆可是知道劉震男身份的,他趕緊從冰箱裡拿出了一打啤酒,給劉震男送了過來。
劉震男一個勁給秦浩敬酒,秦浩也是來者不拒,劉震男老來得子,值得慶祝。
“秦老弟,高新區的醫療基地,不是那麼好建的,這個專案,想法是好的,但是實行起來,卻算是一次天大的改革。”劉震男道。
秦浩點頭,道:“肯定要觸及很多醫院的利益,恐怕他們早就聯名上告了,不過沒事,我要做的事,別說一個張澤忠,就是省裡的,也沒人能攔得住。”
“話雖這麼說,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你面對的,可不單單只有醫院,還有醫院後面龐大的利益網路,你這邊的免費醫療一旦搞成功,那些醫院怎麼辦,畢竟好心人肯定不止你一個,要是有人效仿,那其他地方的人效仿也這麼搞,然後蔓延開去,全華夏的醫療系統,如何自處。”
劉震男說看,將手中拿看的酒杯丟到桌上,酒水濺了一桌,道:“這是砸人飯碗,他們肯定要找你拼命的。”
秦浩默然,他不在其位,在這方面還是不如劉震男專業,聽劉震男一說,他有些頭疼了,免費醫療,這東西一旦在津南搞成功了,勢必影響全華夏,那些天價藥後面,站看的,可不是一群醫生,而是一群眼紅心黑的惡魔。
想要從他們口中搶食,真不會那麼簡單。
就為了點石油,兩個國家都能打起來,更逞論是世世代代都要用全部身家供養著的醫療了。
“大的先不說,黃慶陽被定為黨工委書記,把納蘭秀竹擠了下去,這可不是張澤忠一個人能搞得下來的,勢必還牽扯到了省裡的領導,畢竟免費醫療,最受影響的便是本省,試問有個醫療基地,什麼環境又好,還不怎麼要錢,醫生又是全世界最好的,還有醫學研究院,本省的其他醫院怎麼和人家競爭?
競爭不過,原本那些每天都可以下一籮筐金蛋的醫院便可能沒幾個人來看病,屆時,這一處龐大的利益,平白無故的沒有了,這些人怎麼會甘心?
況且,呂書記突然去了京城,省裡已經亂了套了,這事,得從長計議啊,目前,納蘭秀竹深陷泥沼,破局,不是那麼容易,屁股決定腦袋,而不是良心決定腦袋,那些人做什麼決定,可都是從他們坐的位置為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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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震男神色有些凝重:“秦浩,我雖然是常委,算是市裡的領導,但也有力不從心的地方,很多事,我說了不算,只能提前給你一點訊息,你仔細考慮考慮,把……納蘭主任拉出來,這件事搞大了的話,她承受不住。”
秦浩端起酒杯,嘴唇挨著那冰涼的酒液,陷入沉思。
劉震男不是個慫貨,可能是這件事惹到的利益集團,實在太大了,任何個人,都是一葉扁舟,卷進入,必將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要拉她出來一定要快,否則,她可能會有很大的麻煩。呂書記如果在,尚可看你面子勉強將她保下,但人走茶涼,官走政滅,呂書記離開了,雖然有不少他的心腹在,但在生死存亡的時刻,那些人,肯定會想盡辦法保全自己,畢竟呂書記是突然被傳喚的,高升的機會不大。”
劉震男想了想,還是道:“勾結境外勢力,假借醫學研究的目的在津南設立基地這類的罪名,後果很嚴重。”
秦浩咬了咬牙。
他只是想做件讓自己能夠一覺睡到自然醒的好事,卻沒想到,這麼難。
不過,他卻沒有想過退縮,只是,把一個女人推到前面去遮風檔雨,他心難安。
“如果呂書記高升了呢?”秦浩道。
劉震男一怔,道:“那納蘭秀竹起碼可以保住自由之身。”
“只是這樣?”秦浩道。
“只是這樣。”劉震男一眼嚴肅。
“我還不信了。”秦浩笑了笑:“如果有一天,要你帶人拘捕納蘭秀竹,你會如何。”
“我病了。”劉震男咬了咬牙。
“撤你職呢?”
“那我回家奶孩子。”劉震男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老來得子,我覺得值啊,現在我算是明白那些為什麼寧願交罰款也要生孩子的了。”
秦浩看看劉震男眼中滿是未來的.隆曝,頓時笑了起來。
兩人把一打酒喝完,便各自回了家,到家後,站在陽臺上,秦浩給了納蘭秀竹電話,問了她的意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