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家在柳市的龍城灣別墅區，龍城灣依河而建，風景優美，龍城灣別墅區總共就十棟別墅，全部被焦耳給買了下來，岳父岳母、自己的父母，每個女兒，甚至是將來兒子長大成人都，也有一棟。
所以龍城灣，在當地被稱為是焦家灣，馮志楊和秦浩雖然不認識路，但一報焦耳的名字，計程車車司機立馬把車開得飛快，畢竟焦家灣自建成到現在已有七八年之久，在這些年中，因為焦耳白手起家的傳奇，焦家灣儼然成為了柳市一道靚麗的風景。
這是每一個有夢想的人的朝聖之地。
馮志楊雖然看起來不像是壯志未酬的落魄中年，但秦浩看起來，倒像是馮志楊的子侄，所以計程車司機認為這又是一個想看看一眼焦家別墅就能鹹魚翻身的傻子。
努力奮鬥，固然重要，但也有這命啊，笨蛋。
努力的人千千萬，而能成為焦耳的，只有他一個。
計程車司機走了，帶看一絲嘲諷，車尾帶起一片飛卷的落葉，留下秦浩和馮志駿隔河站看，欣賞看對面的焦家別墅群。
“哇，真是太漂亮了。”
“我要是有這樣的房子就好了.”
“有這房子有屁用，還不是生了六個女兒.’
“生男生女都一樣。”
“你想多了，國家雖然這麼說，但女孩和男孩就是不一樣，就拿家產來說，連派出所都預設，這家產就是男孩的，我們那裡有個人家，家裡生了一男一女，男的天天打遊戲上網，酗酒生事，這家老父親就想去派出所將這男孩的戶口遷開，讓他獨自生活，但是派出所不幹。”
“真的假的?”
“騙你有獎啊，你還別說，這焦家雖然生了六個女兒，但人家老爹有錢啊，每個人都配了套大別野呢，要是嬰到這樣的老婆，那不發達了。”
“做夢呢。”
秦浩和馮志楊對視一眼，兩人都搖了搖頭，這浮躁的社會，腳踏實地幹事的人，真不多了。
秦浩掃了一眼不少帶看羨沈.隆曝的年輕男女，他隨便拉了一個人，問焦家別墅怎麼進去。
誰知那人看白痴似的看了秦浩一眼，都懶得搭理他。
秦浩有些自嘲的摸了摸鼻子，自己看上去像那種跑來攀高枝的人麼。
還是馮志楊有辦法，他拉了個中年婦女，詢問到了進去的方式。
原來距離這邊不遠的那座吊橋，便是通往焦家別墅群的唯一路徑。
吊橋要焦家別墅那邊放落下來，否則，誰也過不去。
就算游泳過去，河岸兩邊的荊棘就不說了，還有數百個保安和無數的攝像頭盯看呢，和偷渡沒啥兩樣。
馮志楊帶著秦浩來到吊橋邊，他滿是.隆曝的撥打了焦耳的手機。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然而，馮志楊的臉色卻並不是太好。
不到一分鐘，馮志楊的手便從耳邊滑落，手機掉入拿叢中。
周圍的人紛紛笑了起來，因為之前馮志楊問路的時候，說自己是焦耳的同學，這次是來找老同學的，那婦人把這事散了出去，不少人有意無意的朝這邊靠了過去，就是想看看八卦。
同學之誼，本是很難能可貴的，可是，能夠共患難的人，卻並不一定能共富貴。
大部分人猜測，馮志楊肯定要吃癟的，果不其然，見到他臉色一變，而後手機從手中滑落，不少人哼味哼味的笑了起來。
對於焦耳這樣的大老闆來說，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馮志楊看上去就只是個小公務員，而他帶來的年輕人，穿看打扮看看雖然還行，但手腕上的那塊破錶出賣了他手頭拮据的真實境況，眾人用屁股想都知道，這絕對是帶看子侄來找老同學求個工作的。
真是想多了。
圍觀的人們邊笑邊互相分析看，時不時有一兩句飄到了秦浩耳中。
雖然刺耳，秦浩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難堪的，馮志楊卻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電話不是焦耳本人接的，是他的一個助理，說是在監控中看到了咱們兩個，你太年輕了，而且，魯山省的投資環境實在太過艱苦，沒什麼搞頭，既然如此，放吊橋下來也是浪費人工。馮志楊看著秦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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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馮志駿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難為情的看了秦浩一眼，道：“秦浩，馮伯伯這次丟臉丟大了。我倒是一張老臉沒什麼所謂，讓你難堪了。”
“有什麼難堪的?”秦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你和焦大老闆沒有經常聯絡，這次突然造訪，雖然是想合作共贏，但是，人家就認為你是在攀高枝，有道是醫不叩門，道不輕傳。”
馮志楊訝然，他沒想到秦浩還有這麼大的氣度。
都被人輕視了，他還能保持一顆平常心，作為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這實在難能可貴。
難怪自己的閨女只要提到秦浩，就一個勁的誇讚。
“好一個醫不叩門，道不輕傳。”馮志駿看了一眼別墅群，臉色好看多了。
秦浩漠然。
醫不叩門，道不輕傳，指的是跑上門來的醫生自然輕賤，沒什麼人會信他的本事，輕易傳授的道理與本事，反而不會被人珍惜。
兩人興致勃勃的來，卻沒想到，連對方的面都沒見到，甚至，連家門都沒有進過。
秦浩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的確太過年輕，即便是頂了個省保健局專家的名頭，也很難唬得住人。
無功而返，倒是讓馮志楊白費了一筆費用，這對於一個只敢收人一點菸酒的人來說，雖沒有傷了根本，但也足夠讓馮志楊鬱悶一陣子。
回到津南，馮志楊看看那些高樓大廈，眼神中多了一些波動。
秦浩覺得好笑，這馮書記不就是所謂的談判失敗嘛，至於這麼沮喪麼?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好歹也是個市領導，怎麼搞得跟個小怨婦似的。
“每次看到咱們津南的GDP才兩千多億，就覺得好少好少，但是自己跑一次業務，才知道其中的辛酸與來之不易，我還是說得多，做得太少啊，秦浩，你說我這一把年紀了，知道自己錯了後，還有時間來改嗎？”
馮志楊突然多愁善感起來。
這不像個身居高位的領導。
秦浩摸不清他的意圖，所以也就沒吱聲。
“我知道，像我這樣上了年紀的人，就算錯了，也不能從頭再來的，因為從頭再來的風險是很高的，我們年紀大了，承受不起風險，我應該將錯就錯，乖乖的坐著等死，因為從頭再來我不一定能走對，但是乖乖等死，我卻是一定能夠等得到。”馮志楊有些悲憤。
一個人活到幾十歲，突然發現自己一輩子白活了，這是一件極其悲哀的事。
“錯也沒錯，只不過，你或許是想到了一種新的活法。”秦浩道：“每個人的崗位不同，各司其職，其實做紀委書記也不容易，換做其他人，未必有馮書記你做得好。”
馮志楊雖然沒抓多少人，但勝在絕不姑息，他屬於中間派，誰的手下違紀，他就搞誰，這種兩頭都得罪的活兒，沒有一定的智慧，根本無法做得長久。
就好比華夏古代無數名將大臣，能夠聲名顯赫，同時又能夠全身而退的，只有那麼一兩個。
大多都因為功高蓋主，晚年都落了個悽慘的下場。
馮志楊並不左右逢源，卻能獨善其身，這已經是一種本事。
“你這麼一說，我心裡倒是好受多了，不過，這焦大老闆也真是的，就算談不攏，好歹也自己接電話吧，把電話給助手接，這有點過了。”想起焦耳這個同學，就有些氣不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