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麼厲害?”嚴少華聽著趙培穎所說的幾個例子，那可都是些絕症，若是在別人嘴裡說出來，那他肯定不信，可是其中的病例有一例是蕭副總理的女兒蕭鳳嬌，趙培穎是蕭鳳嬌的同學，況且，沒人敢拿副總理的女兒開玩笑吧。
不過，他依然半信半疑，畢竟，太過神話。
一個在輪椅上坐了十年的人，竟然能夠被治癒，這未免過於誇張了些。
趙培穎沒有辯解，她嘆了口氣，道:“秦浩這人很是詭異，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招惹他，無論他剛才是裝的也好，真實性情便是如此也罷，一個中醫高手，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嚴少華深吸了口氣，看上去，根本無法嚥下這口窩囊氣。
“我也只是提醒，並非勸誡，好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趙培穎看了鄭燦一眼，道，“我先去休息，你找人查查秦浩的資料，下午我還有個手術，午飯就別叫我了，等我起來再隨便吃點。”
鄭燦點頭。
趙培穎一向如此，雖說她的手術安排得很少，但可都是些大人物，每一次的手術都不能有半點的差池，所以，她需要保證自己的精力絕對充足。
對她來說，高質量的睡眠，便是保證這一點的唯一途徑。
秦浩和納蘭秀竹來到沈天華院子裡的時候，一股香味撲面而來。
“外公在煎魚呢。”納蘭秀竹笑道。
秦浩點頭，沈天華從人家那裡偷了不少魚，肯定是要早點下肚為安的。
看了一眼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中午，秦浩聞著魚香，也有些餓了。
中午的菜，果不其然是一大盆的油炸黃蠟丁，豆豉油辣子，別有一番風味，除此之外，還有一盤野菜模，看上去很誘人的樣子。
本來沈老爺子的生活起居都有炊事班負責的。
不過他說今天高興，也就自己下廚了，他說一不二，沒人敢反對。
不得不說，沈老爺子的手藝也是不錯的，秦浩和納蘭秀竹都吃了不少，秦浩沒有喝酒，納蘭秀竹倒是和老爺子碰了幾杯，酒一下肚，她的臉色配紅，隱隱有些醉意。
“今天是你外婆的生日，不過老太婆依然在紫荊城禮佛，我這糟老頭子，也就不學年輕人煲什麼電話粥了，讓人看了笑話，這些菜，是你外婆愛吃的，也是我愛吃的，你們剛才吃過了，怎麼樣，還不錯吧。”
“味道很好。”秦浩道。
這並非敷衍，這油炸的黃蠟丁，有著別樣的風味。
“天安門，紫荊城，外公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去了嗎?你怕?”納蘭秀竹藉著酒勁兒，大膽的問道。
“我一糟老頭子，連女兒都沒了，還有什麼，能讓我有所畏懼?”沈天華苦笑道，“你外婆只是個女人，也沒什麼職位，跑京城去禮佛，納蘭家並不能說什麼，我身上有著軍功章，去了那裡，會被人垢病。”
“那又怎麼樣?”納蘭秀竹道，“無非就是給納蘭家造成點影響，他們家在軍中的聲望太高，你一去，上面就會想要平衡，這樣一來，正好挫挫他們的銳氣。”
沈天華有些憐愛的看著納蘭秀竹道：“外公沒幾年活頭了，你畢竟是納蘭家的人，我要是把他們往死裡得罪，你以後怎麼辦。”
“外公你一定長命百歲。”納蘭秀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就算償命百歲，你也才多大對數呀，然後呢，我們這些做老的，不能太自私。”沈天華道，“你可以恨他，但不要為了恨他，把自己搭進去。”
納蘭秀竹一怔，若有所思。
“況且，就算你把他殺了，納蘭家不怪你，可這是你母親願意看到的嗎。”沈天華閉上了雙眼。
“天安門，紫荊城，永樂大鐘千古鳴。”
沈天華用筷子敲擊著碗碟，蒼涼而沙啞的聲音低吟著，只是唱完一句，老淚縱橫。
同樣的曲子，納蘭秀竹唱出了渴望。
沈天華，卻唱出了蒼涼。
“秀竹，不管你願不願意，他都是你父親，高新區管委會主任，是他的意思。”沈天華道。
納蘭秀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您原諒他了?”
沈天華搖頭，又點頭:“當年洪災，他在現場，你母親去世，其實他也痛。”
“工作，比家庭重要?比見自己妻子最後一面還重要?他好大的官癮!”
“別在生氣的時候做決定，你去高新區工作一段時間，或許你會明白，如果實在不能理解他，那也別傷害自己。”沈天華道。
納蘭秀竹扭過頭去。
“老首長，請問秦醫生在嗎?”
就在氣氛很是尷尬時，一個中校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框道，“門口的士兵說您在湖邊的涼亭吃飯，我這也是遇到了急事，要不然也不敢闖進來。”
“趙吉曉，你可是好久沒來了，說吧，找秦浩什麼事。”
“哦，是這樣的，有個士兵在拉練訓練的時候中暑了，眼看著快不行了，這裡所有醫生都看了，都束手無策。”趙吉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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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培穎不是在家嗎，這小丫頭不是有兩把刷子嗎。”沈天華道。
“趙醫生下午有個手術要做，一為了保證精力充足，在……休息。”趙吉曉有些為難的道。
“是張副司令妹妹的兒子，前個星期酒駕的時候，撞到人後急剎車甩電線杆子上了，大腿骨斷裂，現在正在重症監護室等著手術。”趙吉曉道。
“馬上讓她起床！不需要她去救治這位士兵，讓她在一邊站著！什麼玩意兒，張副司令妹妹兒子的命就是命，士兵的命就不是命?況且酒駕的人本就該死，死了倒也乾淨。”
趙吉曉苦笑。
沈天華說著冷哼了一聲:“什麼專家?狗屁的專家，所有給病人分貴賤的人，都不配做醫生!”
“我去看看。”秦浩道。
“趕緊去吧。”沈天華擺了擺手，道，“給那小丫頭片子好好上一課，什麼叫醫生!”
“他已經給她上過課了。”納蘭秀竹笑道
“哦?那小丫頭片子吃虧了?好，好，不過你們應該喊我去瞧瞧哇，這丫頭片子回國的時候還好，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沾惹上了這些壞毛病，只給一些當官的看病。”沈天華道。
納蘭秀竹撇了撇嘴，道:“這就是現實。”
秦浩站起身來，背起行醫箱，道:“老爺子，等我回來再給你扎針好了。”
“趕緊去，人命關天。”沈天華道，“秀竹你再陪我喝兩盅。”
“好！”納蘭秀竹給沈天華的杯子斟滿，再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後夾起一條被油炸得酥黃焦脆的黃蠟丁咬了一口，道，“外公你為什麼就這麼放心秦浩，他這一去，你就不擔心他治不好?”
“擔心什麼。”沈天華道，“我這裡可是有他厚厚一打資料，這小子是個神醫啊，中暑不是多大的問題，他應該能夠應付的。”
“你調查他?”納蘭秀竹有些惱怒。
“他拐了我外孫女兒，我查他是天經地義的，要不然我外孫女兒以後嫁到哪裡去了我都不知道，要是被欺負了，我怎麼帶人過去?”沈天華粗粗的眉毛一抖，犯起了渾。
納蘭秀竹的惱怒迅速消散，道:“我敬你一杯。”
“高新區的資料，我也給你準備了，一會兒你拿去好好看看，在好好想想，怎麼搞好這個爛攤子。”
“好。”納蘭秀竹道，“我要做不好，不是有外公你看著嘛。”
沈天華把臉一板，嚴肅道:“我幫不了你什麼，你是高新區數十萬人的父母官，你的一舉一動，都關係著他們是否有飯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