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楓眸光恍惚,在石桌旁坐下,微微垂了眼眸。
安言親自為寧楓斟茶,笑道:"寧楓公子可是為了白蛇傳而來,竟然如此的迫不及待。"
寧楓心神一顫,因為迫不及待四個字。他的確是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一面。明明這樣不合適,不應該,但是他卻是無法阻止自己的這股衝動。昨夜的輾轉反側,只為了能夠看她一眼。如此,他此刻有種被人說中心事的心虛,竟然低頭不語。
安言好笑的看著寧楓,只覺得這個男子甚是單純,"看來寧楓公子對白蛇傳的真的非常痴迷啊。"
"嗯。"寧楓輕輕點頭,耳根微微紅了,可惜安言沒有注意到。他的確是很痴迷,相比於白蛇傳而言,他對對面的人兒更加痴迷。只是,他知道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永遠都只被他一人獨自珍藏。
這人,未免太實誠了吧,安言有種扶額的衝動,竟然說什麼就是什麼。
"戲本子原先就給寧老觀看了,想來寧楓公子也是看了吧。"
"看了,只是那戲本子卻是沒完,只到白素貞產子那裡。我很是期待最後的部分呢,應該是就差最後一幕了吧,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寧楓抬頭,眉眼光輝瑩潤,一雙星子般的眼眸燦若星河。
安言嘴角抽搐了幾下,心中暗暗想著,可不止差最後一幕,後面還好多情節呢。而且也不是一家三口愉快的在一起,明明是分離很多年。
"額...,這個的話,不需多久就能夠看到了。如今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寧楓公子還是自己親眼見證才有意思。"安言心頭難得的生出了一點點惡趣味來,期待寧楓看到分離結局的時候,會是如何表情。該是面容僵硬吧?
寧楓本來過來就是為了見安言一眼,對於白蛇傳的熱情不及某人,此刻也不強求立刻就知道結局。
"到時候希望能和三夫人一起觀看,不知可否?"寧楓心中這般想著,就脫口而出了。
說出來之後,才發覺這樣很是唐突,連忙補充道:"寧老一直很推崇白蛇傳,希望能和三夫人一起探討一番白蛇傳的結局。"
寧楓臉不紅心不跳的將寧老給賣了,心中還想著自己這可是好心,幫寧來實現了他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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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倒是沒有想太多,只覺得寧老和寧楓一老一少如此痴迷戲曲,對白蛇傳這般熱衷也不奇怪,遂輕輕點頭,算是應下了。
寧楓心中歡喜,連帶著眉目都染上了笑意,原本就精緻絕倫的面容,越發俊逸非凡了,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目。
安言也忍不住有些失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無關情愛。
"這次的事情銀家做得太過分了,如有下次,寧家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蘇寧兩家本就是姻親。"寧楓想了想,突然這般說道。
安言想了想,大嫂寧氏乃是寧家家主的姐姐,蘇銀兩家果然是姻親。不過一想到左家,又覺得很多事情未必能夠以親疏來論的。二嫂左氏還是郡守左義的胞妹呢,結果左義為了利益,還不是和銀家勾結在一起。
這般比較下來,安言對寧家的觀感很好,這次雖然寧家沒有給什麼實際的幫助。但是寧家也沒有落井下石,還默許了寧老和寧楓的探望。
"嗯。"安言點頭,含笑而應。
寧楓其實還想多坐一會的,但是終究不妥,又說了一盞茶的話,就起身告辭了。
安言只送到院落門口,寧楓拒絕了丫環的帶路,自己往蘇府門外而去。
帶著悶熱的風吹過,他髮絲飛揚,心卻又千千結。他突然停下身子,猛然回身望去,來路卻是一片孤寂。她沒有在原地等他,早已經離去,不曾為他駐留過。原以為這一生很難遇到一個讓他傾心相互的女子,卻沒想到,一旦遇上,卻是愛得深刻,愛得難捨。他茫然伸手摸上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感受著那顆跳動的心,卻只覺得冰涼。而她就是那顆火種,能夠點燃他的整個生命和靈魂。若是不能擁有,他的一生都將會冰冷無色吧?
寧楓茫然回頭,繼續往前走去,腳步沉重,心頭藏著一樁難解心事,情愁著惱。
"站住,牢房重地!"
南郡牢獄大門外,兩個藏在黑色斗篷下的人被攔了下來。
走在前面的人連忙上前一步,從袖口掏出一塊金光閃閃的金錠子,討好的對攔在門口的衙役說道:"這位小哥行個方便吧,我們只是來探望一下我家小姐的。"
衙役看到手心處的金子,目光頓時變了,態度立時就變得和善起來,"不知道這位媽媽想要見誰?"
遮掩在黑色的披風下,衙役並沒有看清楚送金子人的模樣。但是透過聲音,卻可以判斷出大致的年紀,再聯想到話語,該是府中的奶孃或是婆子的一類了。
"銀家紫芙小姐,我們奉了老夫人的命令,前來打點一番。"婆子簡單的說了一下來意。
衙役聽到是銀家老夫人派的人,立刻就讓開了道路,"原來是銀老夫人身前的人,恕小的眼拙,媽媽可是不要生氣。"
"自是不會的。"
婆子淡淡的說著,然後就進了牢房的大門。
衙役退開一步,讓開路來,眸光悄悄打量跟在婆子身後的身影。被黑色的斗篷完全遮掩,只能看出模糊的玲瓏輪廓。一時間,也猜不透那人的身份。不過看著手裡的金子,以及剛才婆子的話語,衙役雖然心有疑惑,也不會多問。
進去之後,婆子再次塞了一錠金子,就被順利的帶到了關押銀紫芙的牢房了。很不巧,這間牢房真是原先安言居住的那間。只是,安言居住的時候,這間牢房被收拾裝飾得彷彿女子的閨房一般潔淨。而此刻,一切都被褪去,留下了最初的稻草和灰白的牆。兩廂一對比,立刻顯得極為荒涼殘破。
帶路的獄卒下去,而塞銀錢的婆子也站到了遠處,牢房門口只留下了那位始終站在婆子身後的身影。
此刻,牢房內的銀紫芙,真雙手抱膝,狼狽又落寞的坐在牆角。(未完待續)